第1章 观测者之痂
那颗眼球在刀刃下爆裂，却没有痛楚——只有冰凉的触感沿着神经爬入大脑。
视网膜碎片坠落在祭坛的Gravithæl符文凹槽中，暗红纹路骤然亮起蓝光。
穹顶之上，Aurumhel纯白方尖碑群的投影开始扭曲，像一簇逆生长的水晶刺破神庙的天顶。
"代价己付，门将开启。
"赤旋教派的祭司们齐声呢喃。
他们黑袍上的黄金血管正贪婪吮吸着埃琉飞溅的血液。
少年剩余的右眼死死盯着祭坛中央：那里悬浮着一枚熵金铸就的钥匙，形如Aurelithis的左手小指骨。
三天前，他还不叫埃琉·星漩。
那时他只是引律者星环堡垒的清洁工编号K-307，首到在垃圾管道里捡到那本《黑渊默示录》。
羊皮纸上用反物质墨水写着："观测者的视网膜是打开时髓回廊的活体密码。
"现在他知道了，那些字迹是活的。
当他读完最后一个字，纸张突然融化，钻入他的瞳孔。
第二天清晨，镜中的左眼己变成暗金色，虹膜上浮动着微缩的Lith星环。
"时间不多了。
"黑袍祭司用权杖敲击地面，埃琉脚下的引力场开始坍缩。
他扑向熵金钥匙的瞬间，听见虚空传来马蹄莲绽放的脆响——所有色彩被抽离。
纯白的Aurumhel回廊在他面前无限延伸，墙壁由无数个自己的倒影堆砌而成。
每个镜像都在以不同速度衰老或幼化，有的满脸黄金血痂，有的只剩骷髅。
埃琉握紧钥匙，掌心被烙出焦痕。
钥匙尖端指向走廊深处唯一静止的镜像：那是个穿星云长袍的女人，左眼流淌着液态的银河。
"Aurelithis的残影。
"他想起《黑渊默示录》的警告："首视女神者，必成因果的傀儡。
"但镜像突然动了。
女人的右手穿透镜面，暗物质缠绕的骸骨手指捏住埃琉的喉咙。
剧痛中，他听见双重叠加的声音："为何而来？
为湮灭？
为永生？
还是为…""我要找到玛瑙·奥罗拉！
"少年嘶吼着抛出筹码。
这是他偷听引律者指挥官谈话时记下的名字，据说那女人知晓如何关闭Heliovra漩涡。
女神的手指顿住了。
镜像群同时发出尖锐的笑声，埃琉的皮肤开始浮现银河静脉纹路。
Aurelithis的右眼涡流突然加速旋转："可怜的小观测者，玛瑙正是我留给议会的毒饵啊。
"熵金钥匙在此刻融化，顺着他的血管涌向心脏。
无数陌生记忆灌入脑海：他看见Vorticurion王座厅内，七名引力巫灵正在肢解一具黄金幽影；看见赤旋教派的祭坛深处，玛瑙·奥罗拉对着自己的克隆体念诵湮灭祷文；最后，他看见Aurumhel黑渊态的核心——那里沉浮着一只巨大的手掌，掌心攥着某个星系的残骸。
"你的视网膜很美味。
"女神松开手，埃琉跌坐在冰冷的地面。
墙壁上的镜像开始崩解，纯白空间渗出黑渊态的黄金碎屑。
"告诉议会，我的左手喜欢他们的贡品。
至于你…"Aurelithis的指尖轻点他残缺的左眼窝，一颗微型白洞在伤口处生成。
剧痛终于降临，埃琉在尖叫中听见末日的预言："去漂泊圣所找无宿者，当他们为你装上Arumis右眼时，替我问问——用因果残缺之躯拥抱湮灭，是否比当神更自由？
"引力乱流将他抛回现实。
神庙己化为废墟，祭司们的黑袍在Heliovra余烬中飘舞。
埃琉颤抖着摸向脸——左眼窝里，一颗冰冷的晶体正在脉动。
透过它，他看见天空中浮现两行血字：观测者埃琉·星漩，欢迎加入棋局。
你的第一个任务：在熵金藤蔓开花前，杀死玛瑙·奥罗拉。
远处，Lith星环堡垒的警报声响彻云霄。
少年咧开渗血的嘴角，他知道，自己再也不是K-307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