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穿越明末,初展神力
稀稀拉拉的枯草蔫头耷脑,风一过,卷起一股呛人的黄土,没半点水汽。
天是灰蓝的,地是焦黄的,一眼望不到头,除了绝望,还是绝望。
李家坳村口,歪斜的黄土坡下,黑压压跪着一片人。
衣衫褴褛,瘦得只剩下一把骨头,眼眶深陷,嘴唇干裂爆皮。
他们对着坡上一个小小的、同样积满厚厚灰尘的土龛磕头,那里面供着不知哪路泥塑的神仙,脑袋都缺了半边。
哭声有气无力,掺杂着孩童细弱的***和老人沙哑的哀告。
“龙王爷……开开眼……降点雨吧……山神爷……给条活路吧……饿……娘……饿啊……”人群最前头,老村长李老栓重重一个头磕下去,额头沾上滚烫的黄土,声音抖得不成样子:“求求……求求老天爷……给场雨……给口吃的吧……娃娃们……快不行了啊……”哀告声汇成一股微弱却沉重的死气,盘旋在这片即将彻底死去的土地上空。
与此同时,另一个时空云茹正窝在自己卧室舒适的懒人沙发里,空调送出习习凉风。
她指尖在手机屏幕上飞快滑动,玩着《崩坏:星穹铁道》中的模拟宇宙dlc(寰宇蝗灾),刚刚第一次用丰饶命途打完了最终关底BOSS真蜇虫(完整),正在觐见星神的环节。
“搞定!”
她松了口气,端起旁边的冰奶茶吸了一口。
然而,就在下一秒,异变陡生!
手机屏幕没有像往常一样恢复退出模拟宇宙界面,反而那象征“丰饶之泽”的青光特效像是突破了次元壁,猛地从屏幕中汹涌而出,瞬间吞噬了她的整个视野!
手中的奶茶杯啪嗒一声掉在地毯上,冰凉液体溅出,她却完全感觉不到了。
一股难以言喻的庞大信息流如同决堤的洪水,悍然冲入她的脑海!
脑海中若隐若现地浮现出丰饶星神的完整形象,正在用一种充满慈怀、淡漠、充满神性的目光看着她;星辰的轨迹、生命的萌芽与凋零、万物的生长韵律……无数浩瀚磅礴、完全超出她理解范畴的知识和感知强行烙印进她的意识。
与之相伴的,还有一种难以形容的、仿佛能掌控天地生机的伟岸力量感,但这力量却被无数重沉重无比的枷锁死死禁锢着。
剧痛和强烈的晕眩感袭来,她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
荒野山坡不知过了多久,云茹猛地睁开眼睛,剧烈地喘息着。
入目不再是熟悉的卧室天花板,而是灰蓝得刺眼的天空,和一股呛入肺管的黄土干渴气味。
她惊愕地坐起身,茫然西顾。
身下是滚烫粗粝的黄土,远处是龟裂荒芜、毫无生机的原野,枯草在热风中无力摇曳。
自己身上那套可爱的睡衣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件料子奇异、非丝非麻、泛着淡淡柔和青光的宽大长袍,触感温润却陌生。
赤足踩在土地上,却没有预想中的灼痛和沙石感,反而纤尘不染。
“……怎么回事?”
她喃喃自语,声音空灵,带着一种自己都感到陌生的平静。
那股强行塞入她脑中的庞大知识库自动运转,瞬间让她明白了自身的处境——穿越了时空,来到了明末崇祯六年,陕西大旱最酷烈的时期。
“崩铁……药师……丰饶星神?”
她低头看着自己身上那身与游戏中“药师”有几分神似的青色袍服,感受着体内那死寂却浩瀚、被重重枷锁封印的力量,一个荒谬又难以置信的念头浮现:“我不会是……成了游戏里的星神?
还穿到了明末?”
就在这时,坡下传来一阵微弱却清晰的撕心裂肺的哀告和哭泣声,打断了她的思绪。
她循声望去,只见黄土坡下,黑压压跪着一群衣不蔽体、瘦骨嶙峋的村民,正对着一个破败土龛疯狂磕头,绝望的祈祷声断断续续传来。
“……给口吃的吧……娃娃们快不行了啊……”那声音中的绝望和濒死感,强烈地冲击着她的感官。
与此同时,她清晰地感觉到,体内那死寂的神力之海最表层,有一根“锁链”微微松动了一丝,一丝丝微弱到几乎看不见的、带着渴求与绝望的暖流(信仰之力?
)正从下方那些村民身上汇入自己体内。
“原来如此……”云茹瞬间明悟。
这救世,并非自愿,更像是一场被强加的“工作”,而报酬就是信仰之力,用以解锁她这身莫名其妙得来的星神力量。
她感受到体内深处,那属于“丰饶”的浩瀚神力,但它们如同被无数道沉重的枷锁层层封印,死寂一片。
唯有坡下那微弱、绝望的信仰之力,像一丝丝纤细到几乎看不见的暖流,慢吞吞地汇入她体内,让最表层的某一根“锁链”极其轻微地……松动了一丝。
云茹明白了。
这救世,是份工作,还得先从赚取“口碑”开始。
她轻轻吸了口气,迈开脚步。
赤足踩在滚烫粗粝的黄土上,却纤尘不染,步伐轻盈得不像在走路,倒像是一片叶子飘下。
跪拜的人群依旧沉浸在巨大的悲恸中,无人察觉她的靠近。
首到一个偶然抬头的中年妇人,眼角余光瞥见了那抹渐近的青影。
妇人呆了一瞬,茫然地推了推身边的丈夫。
一个,两个,越来越多的人抬起头。
哭声和祈祷声渐渐低了下去。
所有人都怔怔地看着那个走近的身影。
那是一个女子,身形纤细,笼罩在那身古怪又好看得不像凡间的青色袍子里。
露出的皮肤白得晃眼,不是那种病态的白,而是像最上等的羊脂玉,温润细腻。
墨黑的长发简单披散着,一张脸……他们从未见过这样一张脸,好看得让人心慌,却又不敢生出半点亵渎心思。
尤其是那双眼睛,清澈得像山泉,但又深得像星空,平静无波,看着你,又好像透过你在看很远的地方。
她不像这尘世里的人。
黄土、饥荒、死亡……一切污秽和苦难似乎都无法在她身上留下丝毫痕迹。
她是谁?
什么时候出现的?
从哪里来?
惊疑不定在沉默中蔓延。
云茹走到那破败的土龛前,停下脚步。
她目光扫过下方一张张枯槁的脸,扫过那些浑浊眼睛里倒映出的自己的影子。
她开口了,声音不大,却奇异地压下了所有的风声和喘息,清晰地钻进每个人的耳朵里,温和,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仿佛源自天地本身的力量。
“此世灾厄,由我终结。”
跪着的人们彻底呆住了,茫然地看着她,几乎无法理解这句话的含义。
绝望太久了,希望这个词,早己变得陌生而可笑。
老村长李老栓哆嗦着嘴唇,试图问什么:“你……你是……”云茹没有再解释。
她抬起右手,食指对着人群中央一片空着的、硬邦邦的黄土地,轻轻一弹指。
动作随意得像拂去一片落叶。
一道朦胧温和的青光,如同初春最早破土而出的嫩芽颜色,自她指尖流淌而出,轻柔地洒落在那片空地上。
奇迹,就在这一刻悍然发生!
坚硬板结、裂着口子的黄土地,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深色、湿润、松软。
紧接着,一株株绿苗破土而出,疯长!
不是一种,是多种!
禾苗抽穗、豆蔓舒展、甚至还有几株瓜果的苗苗蹿出地面……它们违背了所有的季节和常理,在几个呼吸间就走完了原本需要数月才能完成的生长历程!
稻谷变得金黄沉甸,豆荚饱满鼓胀,翠绿的瓜果滚了一地,散发出浓郁的生命气息和食物特有的清香!
那不是幻觉。
浓郁到极致的谷物香气和瓜果甜香,霸道地冲散了空气里原本的尘土和绝望味道,钻入每一个人的鼻腔。
死寂。
绝对的死寂。
所有村民的眼睛都瞪得滚圆,眼珠子几乎要脱出眼眶,死死地盯着那片瞬间出现的、足以救活他们所有人性命的“粮田”。
他们的脸上血色尽褪,又被一种极致的震惊和难以置信充斥,表情凝固在那一刻,如同变成了一尊尊泥塑木雕。
时间仿佛停止了流动。
“呃……”一个汉子喉咙里发出无意义的咯咯声,手指颤抖地指着那片绿色,整个人筛糠般抖起来。
“啊!!!”
终于,一声尖锐到变调的嘶嚎打破的死寂,是那个最先发现云茹的妇人。
她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又像是被巨大的惊喜砸懵了,整个人瘫软下去,随即又猛地以头抢地,疯狂磕拜:“神仙!
神仙显灵了啊!!
活神仙啊!!”
轰!
人群炸开了锅!
“神仙!
是活神仙!”
“粮!
粮食!
有吃的了!”
“娘!
娘你看!
瓜!
好大的瓜!”
哭喊声、狂呼声、语无伦次的叫嚷声瞬间淹没了一切。
先前是绝望的死寂,现在是狂喜的崩溃。
他们磕头,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用力,额头砸在黄土上嘭嘭作响,混合着泪水鼻涕,却不是在祈求,而是在宣泄,在感恩!
老村长李老栓老泪纵横,看着那片救命的粮食,看着那个静立青影,嘴唇哆嗦得一句话都说不出,只会反复念叨:“苍天……苍天……开眼了……开眼了啊……”云茹感受着体内那股细微的信仰暖流瞬间变得粗壮、灼热了数倍,欢快地涌入,冲刷着那沉寂的神力之海,最表层的封印又松动了一丝。
但她脸上没什么波澜,只是微微偏头,看向人群中一个被母亲抱着的、瘦小干瘪、己经烧得迷糊过去的小女孩。
那孩子呼吸微弱,脸上是不正常的潮红。
云茹走上前。
周围的狂喜声瞬间低了下去,所有人屏息看着,目光紧紧追随着她,充满了无限的敬畏和渴望。
她俯下身,伸出食指,指尖萦绕着一点微不可见的青芒,轻轻点在小女孩滚烫的额头。
奇迹再次上演。
小女孩身上那些因为饥饿和脏污引起的脓疮、红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退、结痂、脱落,露出底下新生的、健康的皮肤。
她脸上不正常的潮红迅速褪去,变得平静,甚至微微泛起一丝红润。
长长的睫毛颤动了几下,竟然慢慢睁开了眼睛,黑白分明,虽然还虚弱,却有了神采。
她小声嘟囔了一句:“娘……饿……”抱着她的母亲整个人都僵住了,难以置信地看看孩子,又看看云茹,巨大的冲击让她一时竟发不出声音,只有眼泪决堤般涌出。
“咿……呀……”小女孩伸出瘦弱的小手,似乎想去抓云茹那泛着微光的袍角。
云茹顺势用指尖轻轻碰了碰小女孩递过来的、脏兮兮的小手。
然后,她收回手,站起身。
目光再次扫过全场。
这一次,所有人的目光都变了。
不再是惊疑,不再是狂喜,而是彻底的五体投地的敬畏和崇拜!
那不仅仅是变出粮食,那是瞬间治愈重病!
这是唯有传说中真正的神仙才能做到的事情!
云茹迎着无数道几乎要将她灼烧起来的炽热目光,唇角微微弯起一个极浅的、温和的弧度,空灵的声音再次响起:“叫我医师就好。”
“我不太食人间烟火,”她顿了顿,目光掠过那些金黄的稻谷和饱满的瓜果,语气自然得如同在说今天天气很好,“但管人间饱暖。”
声音落下,她不再看众人的反应,转身,赤足踏过黄土,向村子深处走去,青色的袍角在干燥的风里微微拂动。
身后,是死一般的寂静。
然后,以老村长李老栓为首,所有人,包括那个刚刚苏醒的小女孩被她母亲抱着,再一次齐刷刷地、无比虔诚地深深叩首下去,额头紧紧贴着那片刚刚赐予了他们生命和希望的土地。
“医师……仙子……”感激的、颤抖的低语在人群中蔓延。
云茹没有回头,但她能清晰地感觉到,比方才更加磅礴、更加精纯的信仰之力,如同温暖的潮水,汹涌地涌入她的身体。
神力之海深处,又一道枷锁,发出了清晰的、即将碎裂的轻鸣。
她看着眼前这个破败、绝望、即将死去的小小村落,目光平静而深远。
救世,就从李家坳,从这“医师”之名,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