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废灵滓的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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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还没亮透,青岚矿的渣堆区就飘着层灰濛濛的雾。

这雾不是山里的晨雾,是废灵滓蒸出来的气——黑沉沉的,裹着股说不出的怪味,像烧糊的木炭泡了臭水沟,吸一口能呛得人肺管子发疼。

渣堆区是矿场最偏的地方,堆着矿队筛选剩下的废矿渣,上面糊满了黑色的废灵滓,黏得像刚熬好的沥青,踩上去“滋滋”响,鞋底都能被烧得发焦。

沈砚裹紧了粗布衫,还是觉得冷。

胳膊上昨天被赵三抽的鞭伤还没好,一动就扯得疼,结痂的地方沾了汗,又痒又辣。

他往渣堆区深处走,脚底下的碎石子硌得慌,偶尔踩到没干的废灵滓,鞋底子立刻传来一阵灼热,吓得他赶紧抬脚,鞋边己经黑了一块。

他是来找老何的。

昨天晚上从工棚出来,他就没见着老何——往常这个时候,老何早该在渣堆区边缘捡些碎矿渣了。

沈砚心里发慌,老何的肺不好,又受了废灵滓的伤,要是出点事,在这矿场里,连个体面的埋处都没有。

越往渣堆区里走,废灵滓的气味越浓。

黑色的渣子堆得像小山,有的地方还在冒青烟,凑近了能看见渣子里的废灵滓在慢慢蠕动,像一条条细小的黑虫子。

偶尔有拾渣奴在边缘晃悠,都是屏住呼吸,用长木棍远远地扒拉,没人敢伸手——谁都知道,这废灵滓沾到皮肤就完了,轻则红肿起泡,重则溃烂流脓,矿场里的疗伤药膏贵得吓人,真伤了,只能硬扛,扛不过就只能等死。

“何伯?

何伯!”

沈砚扯着嗓子喊,声音在雾里散得快,只能听见自己的回声。

忽然,他听见左边的渣堆后面传来一阵咳嗽声——断断续续的,像破风箱在拉,每咳一下都带着颤音。

沈砚心里一紧,赶紧绕过去。

老何就缩在渣堆后面的凹处,背靠着冰冷的石壁,脸色惨白得像纸,嘴唇泛着青。

他的右胳膊肿得老高,粗布衫的袖子己经烂了,露出里面的皮肤——红得发紫,上面起了一串水泡,有的己经破了,流着黄色的脓水,沾了些黑色的渣子,看着触目惊心。

“何伯!

你怎么在这儿?”

沈砚蹲下来,声音都发颤。

老何慢慢睁开眼,看见是他,勉强笑了笑,咳嗽得更厉害了:“小沈啊……昨天……昨天在这儿捡了块矿渣,没留神蹭到废灵滓了……”他抬了抬受伤的胳膊,动作慢得像怕扯着筋,“本来想扛扛就过去了,没想到……夜里疼得睡不着,早上想来再找找灵晶,换点药……”沈砚看着那胳膊,心里揪得慌。

他知道老何说的“换点药”是啥意思——矿场里最便宜的“清淤膏”,一小罐就要五粒碎灵晶,老何一天能捡着两粒就不错了,哪换得起?

“何伯,你先别乱动,我去给你找点水。”

沈砚说着就要起身,却被老何拉住了。

老何的手干得像树皮,攥着他的手腕,力气不大,却很紧:“别去了……没用的……这伤我知道,扛得过就扛,扛不过……就当我在这矿里待够了……”他叹了口气,眼神暗了暗,“就是有点不甘心……还没看到你离开这矿场呢……”沈砚鼻子一酸,赶紧别过头,怕老何看见他红了眼。

他知道老何是为他好,昨天还把半块馒头让给他,可他现在除了着急,什么也做不了——他身上一分灵晶都没有,昨天找到的三粒全被赵三抢了,连口冷饭都换不来,更别说买药了。

“何伯,你别这么说,肯定能好的。”

沈砚强忍着嗓子里的发紧,“我再去找找,说不定能捡着大块的灵晶,咱们换最好的药。”

老何想劝,可刚一张嘴就咳嗽起来,只能摆了摆手,让他去。

沈砚站起身,咬了咬牙,往渣堆区更深处走。

这里的废灵滓更厚,黑色的黏液顺着渣堆往下流,在地上积成小水洼,泛着诡异的光。

偶尔有风吹过,带着火星子,落在废灵滓上,“滋啦”一声就灭了。

他不敢用手碰,找了根还算结实的木棍,蹲下来,一点一点拨开地上的渣子。

木棍碰到废灵滓,立刻传来“滋滋”的响声,木头表面都黑了一块。

沈砚的心跳得快,不是怕疼,是怕找不到灵晶——老何还在等着,他不能让老何就这么扛着。

渣子堆里大多是碎石,偶尔有几粒碎灵晶,也小得像米粒,根本不够换药。

沈砚扒拉了半个时辰,手指都冻僵了,木棍也烧得只剩半截,还是没找着像样的灵晶。

他心里有点慌,难道真的没办法了?

就在他准备换个地方的时候,木棍突然碰到了个硬东西——不是碎石的粗糙,也不是废灵滓的黏腻,是种光滑的、带着点凉感的东西。

沈砚心里一紧,赶紧用木棍把周围的渣子拨开。

黑色的废灵滓被拨开,露出里面一块拳头大的矿渣——矿渣上嵌着点淡蓝色的光,像把星星碎在了里面。

沈砚的呼吸都停了,他慢慢把矿渣翻过来,那淡蓝色的光更明显了——是灵晶!

而且不是碎的,是半粒完整的!

这半粒灵晶比他昨天找到的大两倍,至少能换三罐清淤膏,够老何用好几天的!

说不定还能剩下点,换点热馒头,让老何补补身子。

沈砚激动得手都发抖,他赶紧把矿渣抱起来,用粗布衫擦了擦上面的废灵滓——动作轻得像怕碰碎了,心里盘算着怎么把灵晶取出来,怎么去粮房换药,怎么给老何敷上……“沈砚,你手里拿的什么?”

一个熟悉的、带着嘲讽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

沈砚的后背瞬间僵了,手里的矿渣差点掉在地上。

他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赵三。

怎么会这么巧?

赵三怎么会来渣堆区?

他赶紧把矿渣往身后藏,转身的时候,脸上尽量装得平静:“赵哥,没……没什么,就是块普通的矿渣。”

赵三抱着胳膊,站在离他几步远的地方,身后还是那两个跟班。

他的目光落在沈砚身后,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普通矿渣?

普通矿渣能让你藏得这么紧?”

他往前走了一步,脚下的废灵滓“滋滋”响,“把东西拿出来,别让老子动手。”

沈砚的手攥得更紧,矿渣上的废灵滓蹭到了他的手腕,传来一阵灼热的疼,可他没松手——这是老何的希望,他不能给赵三。

“赵哥,真的是普通矿渣,没什么用。”

沈砚的声音有点发颤,不是怕,是急。

“没用?”

赵三嗤笑一声,突然加快脚步,一把抓住沈砚的胳膊——正好抓在昨天的鞭伤上,沈砚疼得倒吸一口凉气,手里的矿渣还是没掉。

“***还敢跟老子装?”

赵三的力气大,把沈砚的胳膊往身后拧,“老子看你是活腻了!”

另一个瘦跟班也凑过来,伸手就要抢沈砚手里的矿渣:“沈砚,识相点就交出来,赵哥要的东西,你还想藏?”

沈砚往旁边躲,胳膊被赵三拧得更疼,手腕上的皮肤被废灵滓烧得发红,可他还是死死抱着矿渣:“这是我给何伯换药用的!

你们不能抢!”

“何伯?

那个快死的老东西?”

赵三冷笑一声,“他也配用灵晶换药?

在这矿场里,老子说谁能活,谁才能活!”

他突然用力一扯,沈砚没站稳,摔在了地上。

矿渣从手里飞了出去,落在地上,滚了几圈,半粒灵晶的淡蓝色光在黑渣子里格外显眼。

“嘿,还真是灵晶!”

胖跟班眼疾手快,赶紧跑过去把矿渣捡起来,擦了擦上面的废灵滓,递给赵三,“赵哥,这灵晶不小啊,至少能换不少酒钱。”

赵三接过矿渣,捏在手里掂了掂,眼神里满是得意:“算你这废物有点运气,不过这灵晶,归老子了。”

他看了眼地上的沈砚,又看了看渣堆后面的老何,嘴角的笑更冷了,“那个老东西的伤,也别治了,在这渣堆区待着,正好喂毒虫。”

沈砚从地上爬起来,胳膊和手腕都疼得厉害,可他看着赵三手里的灵晶,心里的火像被浇了油,一下就烧了起来。

他知道反抗没用,可他不能眼睁睁看着老何的希望被抢走,不能看着赵三这么欺负人。

“把灵晶还给我!”

沈砚往前走了一步,声音比刚才大了些。

赵三愣了一下,好像没料到他敢反抗,随即笑了起来,笑得肩膀都抖:“你说什么?

你让老子还你?

沈砚,你是不是被废灵滓烧糊涂了?”

他把矿渣揣进怀里,然后从腰里抽出鞭子,“看来昨天的教训还不够,今天老子就打断你的腿,让你知道在这矿场里,谁是老大!”

鞭子带着风声抽了过来,沈砚这次没躲——他盯着赵三的眼睛,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不能让他走,不能让他把灵晶拿走。

就在鞭子快要抽到他脸上的时候,渣堆后面突然传来一阵剧烈的咳嗽声,老何拄着木棍,慢慢走了出来。

他的脸色更白了,受伤的胳膊垂在身边,每走一步都晃一下,可他还是挡在了沈砚前面。

“赵……赵管事,求你了……”老何的声音沙哑得像磨石头,“那灵晶……是给我换药的……我快扛不住了……求你还给我们吧……”赵三看着老何,眼神里满是厌恶:“老东西,你也敢来管老子的事?

信不信老子连你一起扔去喂毒虫?”

老何没退,还是挡在沈砚前面:“我……我在这矿场待了二十年……给矿场挖了不少灵晶……求你……就当积点德……积德?”

赵三冷笑一声,抬手就想推老何,“在这矿场里,老子就是德!”

沈砚看着老何摇摇欲坠的样子,心里的火再也压不住了。

他突然冲上去,一把抓住赵三的胳膊:“你别碰何伯!

有本事冲我来!”

赵三没想到他敢动手,愣了一下,随即更生气了:“好啊,你这废物还敢还手!”

他另一只手拿着鞭子,朝着沈砚的后背抽去。

“啪”的一声,鞭子抽在沈砚的后背上,粗布衫瞬间破了个口子,里面的皮肤***辣地疼。

可沈砚没松手,还是死死抓着赵三的胳膊——他知道自己打不过赵三,可他不能让赵三伤害老何,不能让灵晶就这么被抢走。

“***松开!”

赵三用力甩胳膊,想把沈砚甩开,可沈砚抓得太紧,他甩了几下都没甩开。

瘦跟班和胖跟班也冲上来,一个拉沈砚的胳膊,一个踹他的腿。

沈砚被踹得跪在地上,膝盖磕在碎石子上,疼得钻心,可他还是没松手——他看着赵三怀里露出来的矿渣,看着老何担心的眼神,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再坚持一会儿,说不定会有办法。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不是矿场里的矿车声,是快马的声音,还带着人喊:“李总管来了!

都让开!”

赵三的动作突然停了,脸色变了变。

他狠狠瞪了沈砚一眼,用力把胳膊抽出来,然后踹了沈砚一脚:“算你们运气好,下次再让老子看见你们,没这么容易放过你们!”

说完,赵三带着两个跟班,急匆匆地往渣堆区外面走,连看都没看老何一眼。

沈砚趴在地上,后背和膝盖都疼得厉害,手腕上被废灵滓烧的地方己经红了一大片,可他还是赶紧爬起来,去扶老何:“何伯,你没事吧?”

老何摇了摇头,咳嗽了几声:“我没事……就是……灵晶没了……”沈砚看着赵三走的方向,心里又急又气,可他还是强装镇定:“没事,何伯,我们再找,肯定能找到的。”

老何叹了口气,没说话,只是靠在沈砚身上,慢慢往渣堆区外面走。

雾还没散,废灵滓的气味还在飘,可沈砚的心里,却比刚才更沉了——赵三有李屠撑腰,这次没抢到,下次肯定还会来找麻烦,老何的伤拖不起,他该怎么办?

走到渣堆区边缘的时候,沈砚突然看见地上有个东西——是块黑色的碎渣,不是普通的矿渣,上面泛着点淡紫色的光,和老何昨天说的赵三藏的废灵滓很像。

他弯腰捡起来,用手指碰了碰,感觉不到灼热,反而有点凉。

“小沈,怎么了?”

老何问。

沈砚把碎渣攥在手里,摇了摇头:“没什么,就是块普通的渣子。”

他心里却有个念头——赵三藏的高纯度废灵滓,肯定不简单,说不定……这是个机会。

他扶着老何,慢慢往工棚走。

后背的鞭伤还在疼,手腕的灼痛也没消,可他手里攥着那块淡紫色的碎渣,心里却悄悄燃起了一点希望——不管这碎渣是什么,不管赵三有什么靠山,他都要试试,为了老何,也为了自己,他不能就这么认命。

工棚里的拾渣奴们看见他们回来,都围了过来,七嘴八舌地问怎么了。

沈砚没多说,只是把老何扶到铺位上,然后找了块干净的布,蘸了点冷水,给老何擦了擦受伤的胳膊。

老何看着他,眼神里满是心疼:“小沈,别忙活了,我的伤我知道……何伯,你别这么说。”

沈砚打断他,声音很轻,却很坚定,“我一定会找到灵晶,给你换药的。

而且,我还要找到赵三藏废灵滓的证据,让他不能再欺负我们。”

老何愣了一下,随即摇了摇头:“赵三有李屠撑腰,我们斗不过他的……斗不过也要斗。”

沈砚攥紧了手里的淡紫色碎渣,“何伯,你说过,活着才有希望。

我不想一辈子当拾渣奴,不想被赵三他们欺负,我想离开这矿场,想治好我的灵根。”

老何看着他眼里的光,没再劝——他知道,这个年轻人,心里的火,是浇不灭的。

沈砚给老何盖好稻草,然后走到工棚门口,看着远处赵三他们住的木屋。

手里的淡紫色碎渣凉丝丝的,他不知道这是什么,也不知道接下来会遇到什么,可他知道,他不能再像以前那样忍了。

他要找赵三私藏废灵滓的证据,要把灵晶拿回来,要让老何的伤好起来,要为自己,为所有被欺负的拾渣奴,争一口气。

渣堆区的雾慢慢散了,太阳的光透过薄雾照下来,落在地上的废灵滓上,泛着诡异的光。

沈砚攥紧了手里的碎渣,心里默默念着:赵三,李屠,你们等着,我不会让你们一首这么嚣张下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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