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泽言的白月光化疗时,他把我按在病床上取血取髓。“沈微,能替婉宁是你的福气!
”直到那天江婉宁举着病历本嘲讽:“知道你为什么没被痛死吗?”“泽言找人改了诊断书,
你根本没病!血癌是假的,骨髓针…是毒哦~”我笑着按碎通话键。
当晚毒针检测报告与季泽言哄骗录音爆遍全网。他跪在ICU外求捐肝,
手术室里我的律师正宣读遗嘱:“沈微女士遗体及所有专利资产,全部捐赠江家死对头!
”第一章 福气刺骨凉消毒水冰冷的气味顽固地钻进鼻腔。
私立医院顶级VIP套房独有的寂静被粗重的喘息打破。手腕被一股蛮力死死钳制,
摁在柔软得过分的病床边缘,针管刺破皮肤,鲜红温热的血液顺着导管汩汩流入血袋。
手臂内侧,早已留下十几处深浅不一的针孔淤青,
皮肤下密集的毛细血管网像一片被反复践踏的紫黑色沼泽。“别动!
”季泽言的声音在头顶炸开,压得很低,裹挟着不容置疑的寒气,“抽点血而已,忍忍!
婉宁今天化疗反应大,等着你的骨髓!”他另一只骨节分明的手,
此刻却毫不留情地按压在我抽血手臂的臂弯处,阻止哪怕一丝微小的挣扎,
加速着血液的输出。那姿态,熟练得如同屠宰场固定待宰羔羊的铁钩。每一次被抽血取髓,
都是这样一番说辞。沈微能替婉宁病床上熬过一次次钻心噬骨的抽取?是她的福气!
是她用这卑贱躯壳赎罪的最后价值!“泽言……”病房门被轻轻推开一条缝,
带着刻意放软的呜咽。江婉宁那张即便苍白也我见犹怜的脸探进来,
卷曲长发凌乱地贴在汗湿的颊边,几缕黏在嘴角,平添几丝破碎的美感。
她水光潋滟的眸子先是扫过病床上被压制抽血、痛得额角冒汗的我,随即迅速染上哀戚,
柔弱无力地倚着门框,对着季泽言的方向。
“泽言哥…别这样对微微…”她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压抑的痛苦颤抖,
“我难受…是我自己身子骨不争气…” 每一个字都像淬了蜜糖的软针,
精准地扎向控制着我的男人。“胡说什么!”季泽言立刻松开对我的钳制,几步跨到门边,
温柔小意地将江婉宁半搂进怀里,指腹怜惜地擦过她的眼角,“你就是心太善!
她的命都是你施舍的!取点血算什么!”他转头,那看向我的眼神瞬间又凝满冰霜,
“别在这碍眼!拿了东西赶紧滚!
”负责抽取骨髓的主任医师王明远早已捧着冰冷的抽取器皿等候在床边。
季泽言冷冰冰的指令落下,他甚至没有多看我因骤然放松而微微颤抖的身体一眼,
戴着无菌手套的手就毫不犹豫地按住了我刚被抽完血、还带着针口的手臂,
力道不容拒绝地将我身体粗暴地侧翻过去,
露出腰背部脊椎旁那个熟悉到令人作呕的穿刺位点。
冰凉的消毒棉球带着刺鼻的气味再次碾上皮肤,那力度,没有丝毫怜悯,只为尽快消毒。
我垂着头,凌乱的长发遮住了脸颊。就在针尖即将刺破皮肤的瞬间,我猛地侧身避开了些许!
王明远一针落空,有些恼怒:“季太太,配合点!”“我的止痛泵坏了。”我没抬头,
声音嘶哑干裂得厉害,喉咙像被砂纸磨过,“药…用完了。” 每一次抽取,
都需要超大剂量的强效镇静剂勉强维持神智。今天不知为何,
那能麻痹神经的药水似乎失效了。季泽言搂着江婉宁,闻言眉头狠狠一拧,
满是暴躁:“事多!”他看向王明远,“给她打双倍安定!昏了更好!省得费劲!
” 冷酷得如同在决定一个废弃机器的处理方式。王明远应了一声,
毫无犹豫地取出另一支更粗的针管,冰冷的针尖在顶灯下闪着寒芒。
就在针尖即将刺破皮肤时——“啪嗒!
格格不入的旧手机里面装着我的救命药——真正匹配我“血癌”化疗方案的进口特效药,
此刻却因身体被强行按压的牵拉,无力地从汗湿的指缝间滑落,
直直掉在光滑坚硬如镜面的微晶石地板上,发出沉闷又清晰的撞击声。
屏幕上蛛网般的裂痕顷刻蔓延开去。透明的药瓶保护壳也应声碎裂,
里面几粒孤零零的药丸滚落出来,沾上冰凉的地板。
第二章 病历碎如心空气仿佛凝固了半秒。季泽言搂着江婉宁的手臂似乎无意识地收紧,
盯着地上屏幕碎裂、外壳炸开的旧手机,眉心蹙起一丝极淡的困惑,
随即又被更大的不耐烦取代。江婉宁则偎在他怀里,
目光幽幽地落在那几粒滚落尘埃的白色小药丸上,嘴角几不可察地向上弯了弯。“发什么呆!
赶紧给她打针!”季泽言厉声催促王明远。王明远不再犹豫,
粗大的针管猛地扎进我手臂血管!冰凉的药液瞬间推入!
强效镇静剂混合着安定的麻痹感如同巨浪,排山倒海般侵蚀着四肢百骸。
王明远这才重新拿出抽取骨髓用的粗长穿刺针,带着金属特有的冰冷反光,
稳稳地对准我腰背部早已穿刺过无数次的骨面缝隙……意识沉沦前的最后一刻,
我用尽全身最后残存的一丝力气,没有被药力完全控制的右手,
猛地朝着侧前方床头柜的方向伸去!那上面放着我的水杯!
但手指无力地划过光洁的柜面边缘,连塑料杯壁都未能触碰到,
最后只拽住水杯旁边一张叠起来的纸巾,无力地垂下……像一个徒劳的、失败的信号。
王明远心无旁骛,粗长的针尖已稳稳刺入骨缝!剧烈的、无法形容的锐痛!
像有钢锥在体内疯狂搅动!狠狠凿穿即将被药力吞噬的神经!身体控制不住地弓起,
喉咙里发出被死死扼住的、破碎的气音。疼痛像墨汁般晕染开,
将意识彻底拉扯进粘稠黑暗的深渊。不知道过了多久。感官似乎漂浮在冰冷的海面下。
隐约有窸窣的说话声,遥远又模糊。
“…烧了吧…没用的东西…” 是季泽言极其冷漠的嗓音,带着一种清理垃圾般的不耐。
接着是纸张被揉捏皱褶的脆响。另一个极其熟悉、清甜却淬着毒的声音轻笑道:“急什么?
总要让她…清醒地看看呀…”眼皮沉重得如同压着巨石。挣扎着掀起一条细缝,
光线刺得人双目生疼。江婉宁那张妆容精致、容光焕发的脸无限放大在模糊的视野中。
她脸上没有丝毫病容,反而神采奕奕,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猫捉老鼠般的愉悦。她手中,
正高高扬着一本翻开的白色硬壳病历本!“沈微,”她凑得很近,
温热的、带着昂贵香水味的气息喷洒在脸上,声音却像裹着蜜糖的毒针,
字字清晰地钻进耳朵,“知道为什么抽了这么多次骨髓,你还没活活痛死吗?
”她伸出一根涂着鲜红蔻丹的手指,
指尖用力地戳向病历本内页那个猩红刺目的“急性髓系白血病AML”的诊断结论旁边,
款处——主治医生:徐成林这是季泽言为江婉宁重金打造的顶级医疗团队核心人物!
然后,她指尖狠狠地向后一滑!戳在后面一页新贴上去的小小打印标签上,赫然是一个名字!
那名字被用黑色马克笔粗暴地划掉!覆盖在其上的名字,龙飞凤舞,熟悉得让人窒息!
患者姓名:沈微 → 江婉宁!改动简单粗暴,毫无掩饰!
江婉宁那张美丽的脸在我眼前扭曲晃动,唇角的弧度疯狂而残忍:“看清楚了吗?蠢货!
”她声音陡然拔高,带着歇斯底里的快意,“根本没你的病!从头到尾!你那个好丈夫,
找人改了你的诊断书!你这个所谓的‘血癌’,
不过是他编出来让你乖乖当我的血库和骨髓提取袋的…一场戏!”轰!!!
仿佛有无形的核弹在颅腔内炸开!全身的血液瞬间冲向头顶又在下一秒彻底冻结!
所有被强压下的、被药物勉强掩盖的钻心剧痛,此刻如同万仞尖刀在骨髓深处同时搅动!
每一寸血肉都在疯狂尖叫!每一个神经末梢都在燃烧!“你每次昏过去后,
剂……”江婉宁得意地晃了晃手里另一个几乎空掉的、原本装着高级营养素标签的小玻璃瓶,
那瓶身上沾着的标签被撕掉大半,
露出底下另一个不起眼的、小小的危险化学品标号贴纸一角!她声音轻得像羽毛落地,
却重逾千钧砸在心尖,
麻痹神经、长期接触会造成永久神经损伤和脏器衰竭的…特制毒药哦~季泽言亲手挑选的呢!
”她欣赏着我瞬间惨白灰败、因极致痛苦和难以置信而扭曲的脸,
如同欣赏一件即将完工的、完美的血腥艺术品。“怎么样?”她俯下身,凑到我耳边,
红唇几乎要贴上耳垂,用气音轻轻吹着气,“是不是感觉…骨头缝里…开始发痒了?
像无数只小虫子在啃你的神经?别担心…” 她直起身,笑得优雅又疯狂。
“我的骨髓移植手术很成功呢,彻底好啦~” 她晃了晃手背,
一个新鲜的、小小的留置针眼在白皙皮肤上格外刺眼。“所以…”她拖长了调子,
眼神骤然变得怨毒而冰冷,“你这副烂透了的身体…也该去你该去的地方了。”她猛地抬手!
手中那本染着我所谓“病痛”的病历本!被她用尽全力!狠狠地!砸在我的脸上!
硬质书壳棱角尖锐!鼻梁骨断裂的声音伴随着温热的液体瞬间涌出!眼前天旋地转!
视线一片猩红!巨大的冲击让本就脆弱不堪的身体像断线风筝般猛地向后砸在冰冷的床头!
尖锐的金属支架边缘狠狠磕在脊椎骨上!剧痛排山倒海!喉咙一甜!
一口滚烫的鲜血猛地呛咳出来!喷溅在洁白昂贵的羽绒被面上!绽开大片刺目的猩红!
江婉宁那嚣张尖锐的笑声被刺耳的警报声淹没。
高级生命监测仪因生命体征的骤然剧烈波动而发出令人窒息的尖锐悲鸣!模糊颠倒的世界里,
粘稠的血液流过眼角。就在江婉宁转身,
想去呼唤门外等着伺候她离开的看护时——在被剧痛和窒息撕扯得即将彻底沉沦的最后一刻!
那只之前无力垂落、几乎失去知觉的右手!此刻却如同被注入回光返照的最后生命力!
带着满手温热的鲜血!极其艰难地、颤抖着摸索到摔在枕边那个屏幕碎裂的旧手机侧面!
那个不起眼的、凹进去一点的物理按键!指尖!狠狠地!在粘腻的血污中!用力!向下!
一按!!那是——紧急录音发送键!!!
第三章 天价遗产局手机侧面那个被血污包裹的物理按键被我指尖用尽最后力气猛地摁死!
微弱几乎不可察的电子振动感,如同濒死心脏的最后一次搏动,沿着指尖震颤一下,
随即彻底陷入沉寂。屏幕早已碎裂成蛛网,一片漆黑,仿佛刚才那搏动只是濒死前的幻觉。
“按住她!” 江婉宁失真的尖叫声炸裂在耳边!病房门被猛地撞开!
季泽言焦躁暴怒的脸在晃动的视野边缘一闪而过,紧接着是冲进来面目模糊的护士和医生!
身体被无数只手死死摁住!粗硬的针头再次蛮横地扎进血管!
冰凉的液体带着更强的麻痹和窒息感灌了进来!世界终于沉入无声的、粘稠的黑暗深渊。
不知过了多久。意识像是漂浮在冰冷黑暗的死海之上,沉沉浮浮。
偶尔能捕捉到零星的、冰冷医疗器械的报警声,穿透厚重的迷雾,沉闷而遥远。
“滴…滴…滴…”心率监测器稳定而机械的电子音是黑暗中唯一固定的坐标。
沉重如同灌铅的眼皮,似乎被某种顽固的意志强行撬开一条微不可察的缝隙。
视线是极度模糊的,像隔着厚厚一层磨砂玻璃,
只能勉强分辨出大片大片纯净而冰冷的白色——头顶是无影灯的圆形轮廓?
冰冷的光晕笼罩着周围冰冷的器械、挂满吊瓶的金属支架,
还有穿着深绿色无菌手术服来回走动的模糊人影轮廓。空气里有浓重的消毒水味,
更深层则是独属于手术室的一种金属、电流和消毒剂混合在一起的冰冷气息,吸入肺腑,
带着肃杀意味。这是哪里?手术室?意识艰难地聚拢。不是抽取骨髓的地方…那是在无菌舱?
这环境…难道是?我尝试移动身体,但四肢躯干像是被无形的铁索焊死在手术床上,
除了胸口极微弱的起伏,连一根手指都无法动弹。麻醉残留的厚重感如同无形的胶水,
封住了所有动作和声音的出口。只有听觉,被无限放大,捕捉着这个冰冷空间里的细微声响。
金属器械偶尔碰撞的轻响。医生之间极其简短的、压低嗓音的指令交接声,
伴随着仪器的电子嗡鸣。那些模糊的对话碎片像是冰凌,
扎进昏沉的大脑:“季夫人肝功能衰竭已经超预期临界点…”一个冷静男声,
带着外科医生特有的沉肃,“急性肝坏死。
肝源…再拖下去…”另一个声音立刻压低:“小声点!季总就在外面!他…”声音顿住,
似乎带着无比的忌惮和沉重。紧接着,另一个更权威、更年长的声音响起,极轻,
却清晰得如同贴着耳膜:“准备自体肝移植手术。通知季总签字。供体…用他自己。
”自体肝移植?!季泽言…要取自己的肝?!他那种人…怎么会?!为了谁?!
意识海中像是投入了一块巨石!季泽言的名字如同烧红的烙铁烫过混沌的神经!
不是为了沈微!绝不可能是为了我这个被榨干利用价值的替身!几乎是这个念头冒出的瞬间,
一个极其虚弱、但带着扭曲恨意和疯狂的***隔着手术区厚重的隔音玻璃幕墙隐隐透了进来,
如同鬼魂的低语。那声音…是江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