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太极店殿畸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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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开元占经钦天监禁书记载:垂拱三年,文昌星坠于终南山,掘得玉璧刻”法死而道生“。

太史令奏称此为吉兆,三日后参与解读者皆自剜双目,以眼眶为皿培育出会背诵《商君书》的血珊瑚。

---第一节 律髓宴太极殿丹墀化作暗红色牙龈。

裴昭踩着粘稠的唾液逆流而上,獬豸铁尺在掌心烫出焦痕。

文武百官的朝服下摆长出根须,深深扎进地砖缝隙,每吸食一次《唐律疏议》碑文渗出的荧绿脑浆,官袍上的禽兽补子就变异一分。”

罪臣裴昭,妄议《麟趾格》圣训!

“刑部尚书的脸裂成六瓣,露出内层密集复眼。

他捧着的”奏章“实则是块搏动的肝脏,表面血管拼成弹劾文字:”请诛此獠以饲律髓“。

永宁郡主掀开翟衣下摆。

那条连接骊山地脉的脐带正将黑血泵入殿柱,蟠龙浮雕睁开千百只琥珀色眼珠。

她指尖掠过裴昭脖颈,鳞片刮下皮肉渗出的星之彩:”裴拾遗可知,每代《唐律》修订后,都要用编纂者的脑浆喂养律兽?

“殿顶轰然塌陷。

九头獬豸石像坠入殿中,每只独角都串着历代法家巨擘的头颅。

它们撕咬着分食肝脏奏章,溅出的胆汁在空中凝成新版《捕亡律》——条文间爬满带吸盘的微小触手。

---第二节 禹贡图申时,裴昭在兴庆宫密道呕出第三口黑水。”

李相真要掺和这浑水?

“他盯着阴影中的李泌。

这白衣道士手持的并非拂尘,而是条仍在抽搐的龙脉筋络,末端连着《禹贡》活体地图。

地图上的山脉血管突突跳动。”

你看骊山位置。

“李泌戳破一处丘壑,喷出的不是岩浆而是《道德经》竹简碎片,”自汉武封禅后,历代帝王都在用律法镇压地脉中的太初之恶——而今这恶,正是王朝本身。

“裴昭的裁罪瞳突然刺痛。

活体地图的黄河水道变成脊椎形状,每个关节都嵌着青铜鼎器。

当李泌扯动龙脉经络时,鼎身浮现出长满人脸的藤壶,正用各地方言齐诵《唐律》。”

九鼎早被掉包了。

“李泌冷笑,”武周时期铸的所谓新鼎,实则是用佛骨与克苏鲁幼体熔炼的共生器。

想知道刘十七偷走的龟甲真相吗?

“他撕开地图上的河北道区域。

血肉模糊的断层中,半具身披明光铠的骷髅正在书写,手中笔竟是截婴儿嵴椎——那骷髅的胸甲纹路,与裴昭前世官印完全一致。

第三节 胎动劫子夜太液池沸腾如母体羊水。

裴昭潜入池底时,《麟趾格》法典正从巨型胎盘缓缓娩出。

书页间黏连着胶状触须,每段律文都随胎心跳动闪烁,而那些字缝里渗出的是他前世记忆。”

律法本就是活物。

“永宁郡主的声音从胎盘脐带传来。

她己与法典融为一体,裙下伸出无数法典纸页折叠成的节肢,”你以为自己在守护秩序?

不过是在为旧日支配者的复苏提供仪式场!

“裴昭的獬豸铁尺刺入胎盘。

迸射的不是血而是历代冤案卷宗,泛黄的纸页裹住他疯狂增殖记忆:贞观年间房玄龄修订《贞观律》时吞食的哪是什么五石散,分明是深潜者脑垂体;自己前世撰写的《法例》,每个字都在啃食撰写者的道德感。”

杀了我,法典会立即催生新宿主。

“郡主的面容融化成《唐六典》目录,”活着,就见证律法自动进化出食人条款——多妙的悖论啊裴拾遗,你才是最佳祭品......“铁尺突然被反握。

裴昭捅穿自己右眼,挖出那颗随裁罪瞳异化的眼球。

当他把流淌星之彩的眼球按进法典扉页时,整个胎盘发出宇宙尺度的尖啸——封皮”麟趾格“三字竟开始吞食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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