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的搜救犬基地被泥石流掩埋。＞我继承唯一幸存的退役黑背犬“雷霆”，

它却拒绝服从任何人。＞林业局宣布封山时，雷霆突然冲向废墟疯狂刨挖。

＞村民们惊呼：“下面还有人！”＞救出奄奄一息的偷伐者，

他口袋里的金丝楠木屑暴露了秘密。＞雷霆对着调查人员狂吠示警，我嗅到了阴谋的气息。

＞深夜，一辆无牌越野车悄然驶向残存的林区。＞雷霆的耳朵瞬间竖起，喉咙里滚动着低吼。

---暴雨像无数条狂暴的鞭子，抽打着盘山公路。车灯在浓稠的夜色和倾泻的雨幕中，

只能撕开前方几米混沌的光晕。车轮碾过坑洼的积水，沉闷的颠簸透过座椅，

一下下锤打着我的骨头。手机屏幕微弱的光映着我苍白的脸，

屏幕上最后一条来自爷爷的信息，字字冰冷，带着不祥的预兆：“晚晚，后山不对劲，

响动太大…像是…要塌了！别回来！”发送时间，是六小时前。之后，无论我如何疯狂拨打，

回应我的，永远只有那单调、空洞的忙音。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

每一次跳动都牵扯着肋骨的剧痛。喉咙干得发紧，像是塞满了滚烫的沙子。

爷爷…那个在山里活了一辈子，

脊背像老松一样挺直的倔老头…他一个人守着山脚下那个小小的“归途”搜救犬基地…终于，

车头艰难地拐过最后一道陡峭的山弯。刺眼的车灯猛地刺破雨幕，像两柄惨白的光剑，

直直地劈开了前方的黑暗，也劈开了我最后一丝侥幸。视野里，

不再是记忆中那个被郁郁葱葱林木环绕、安静伫立着几排整齐犬舍的小院。

只有一片巨大、狰狞、还在缓慢蠕动的泥黄色废墟。

泥浆裹挟着折断的巨木、破碎的砖瓦、扭曲变形的铁皮屋顶，

像一头刚刚饱食的、丑陋而沉默的巨兽，匍匐在山脚。雨水冲刷着泥浆的表面，

留下道道浑浊的泪痕。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土腥味、腐烂植物的气息，

还有一种…大地深处被强行撕裂后散发的、令人窒息的阴冷。“爷爷——！

”一声凄厉的呼喊冲出我的喉咙，瞬间被狂暴的雨声吞没。我猛地推开车门，

冰冷的雨水劈头盖脸砸下，瞬间湿透全身。我踉跄着，

深一脚浅一脚地冲向那片吞噬一切的泥泞。靴子陷进冰冷的泥浆，每一步都沉重无比，

泥浆没过了小腿，带着死亡般的吸力。“爷爷！你在哪儿！回答我啊！”我的声音嘶哑，

带着哭腔，徒劳地在空旷而恐怖的废墟上回荡。回应我的，只有雨水的咆哮，

山风穿过残破枝桠的呜咽，以及…废墟深处，某个角落里，

传来一声极其微弱、断断续续、如同呜咽般的低鸣。那声音…是狗！心脏猛地揪紧！

我几乎是手脚并用地朝着声音来源的方向爬去，指甲抠进冰冷湿滑的泥浆和碎石块里，

瞬间崩裂，渗出殷红的血丝，混入泥水，却感觉不到疼。雨水模糊了视线，泥浆糊满了脸，

我不管不顾，只是拼命地刨挖。声音越来越清晰，带着一种濒死的、焦灼的痛苦。终于，

在一堆横七竖八的巨大房梁和破碎瓦砾构成的狭窄缝隙深处，我看到了它。一只德国黑背犬。

它被沉重的断梁死死压住了后半身，只有前半个身子能动弹。

油亮的黑色背毛被泥浆和暗红的血污浸透，紧紧贴在瘦骨嶙峋的身体上。

雨水冲刷着它脸上的污泥，露出那双此刻正死死盯着我的眼睛——浑浊，布满血丝，

但眼底深处，却燃烧着一种近乎疯狂的、不肯熄灭的火焰。

它的爪子无力地刨着身下冰冷的泥水，每一次动作都伴随着身体剧烈的抽搐和痛苦的呜咽。

“雷霆…”我认出了它，爷爷最骄傲的功勋犬，基地的元老，已经退役多年。

爷爷总说它是基地的“定海神针”。“别怕…雷霆…别怕…”我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混合着雨水和泪水，咸涩地流进嘴里。我扑到那根沉重的断梁前，用尽全身力气去抬。

肌肉撕裂般的剧痛传来，断梁纹丝不动。冰冷的绝望像毒蛇，瞬间缠紧了我的心脏。

“来人啊！救命！这里！这里还有人！有狗！”我声嘶力竭地朝着雨幕深处呼喊，

声音绝望地穿透雨声。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几分钟，也许是永恒。

远处终于传来了嘈杂的人声和手电筒晃动的光柱。村里的王叔带着几个精壮汉子，

深一脚浅一脚地冲了过来。看到废墟下的雷霆，他们脸色都是一变。“快！撬棍！千斤顶！

”王叔吼着，声音嘶哑。粗重的撬棍插入断梁下的缝隙，几个人喊着号子，脸憋得通红，

脖子上青筋暴起。沉重的断梁在金属的***声中，

极其缓慢地、艰难地被撬起了一条狭窄的缝隙！“快！拖它出来！”王叔朝我吼。

我几乎是滚爬进去，泥浆糊满了全身。双手猛地探进那狭窄、充满死亡气息的空间，

死死抱住雷霆冰冷湿透、不断颤抖的前胸和前肢。它的身体比想象中更轻，

骨头硌着我的手臂，像抱着一个残破的、冰冷的架子。“用力！一！二！三！

”外面的人齐声呐喊，撬棍发出不堪重负的嘎吱声！缝隙在千钧一发的瞬间扩大了一点点！

“出来！”我嘶吼着，用尽残存的全部力气，猛地将雷霆从死神的钳制下往外拖拽！

“嗷——呜！”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嚎从雷霆喉咙里迸发，尖锐得刺破雨幕。

它的身体被强行拖出，后半身留下大片模糊的血肉和皮毛。

剧烈的疼痛让它在我怀里疯狂地抽搐、挣扎，

锋利的爪子无意识地在我手臂上划开几道深深的血口，但我死死抱着它，不敢松手半分。

终于，它被完全拖了出来。王叔他们立刻松开撬棍，沉重的断梁轰然落下，

砸在刚才雷霆躺卧的地方，溅起大片的泥浆。我抱着雷霆瘫坐在冰冷的泥水里，

雨水冲刷着我们身上的血和泥。它在我怀里剧烈地喘息，身体一阵阵痉挛，

喉咙里发出痛苦的、低低的呜咽，

那双浑浊的眼睛死死盯着那片刚刚吞噬了它半条命、也吞噬了整个基地的废墟，

瞳孔深处那簇不肯熄灭的火焰，烧得更烈了，

带着一种刻骨的仇恨和…某种我无法理解的执念。“爷爷…”我抬起头，

望向那片无边无际的、沉默的死亡泥沼，巨大的悲伤终于冲垮了堤坝，

我抱着怀里冰冷颤抖、气息奄奄的雷霆，在滂沱大雨中，失声痛哭。

---“归途”搜救犬基地，只剩下一块歪斜的、沾满泥浆的木牌，斜插在废墟边缘，

像一块无言的墓碑。临时安置点设在村里废弃的仓库。空旷的水泥地上，

弥漫着消毒水、廉价狗粮和动物伤口散发出的淡淡腥味。

雷霆占据着角落一个铺着旧毯子的纸箱，这是它唯一的“领地”。它后半身的伤口狰狞可怖，

裹着厚厚的纱布，渗着黄红色的药液。每一次呼吸都牵动着伤口，带来细碎的颤抖。

兽医老李刚给它换完药，额头渗着细汗，无奈地朝我摇摇头：“外伤能养，骨头也能慢慢长。

可这心…伤得太重了。”他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它不吃不喝，拒绝所有靠近的人，

包括我。给它换药，跟打仗一样。林老哥对它…唉，那是命根子。

”我端着一小碗特意煮得稀烂的肉粥，里面拌了碾碎的消炎药片，小心翼翼地靠近纸箱。

雷霆的头颅微微抬起，浑浊的眼睛像两粒蒙尘的玻璃珠，没有任何情绪地锁定我。

那目光不是警惕，也不是恐惧，而是一种彻底的、冰冷的漠然和拒绝。

仿佛我只是这空旷仓库里一件会移动的、无关紧要的杂物。“雷霆…乖，吃点东西好不好？

”我的声音放得很轻，带着自己都觉得虚假的哄劝，把碗轻轻放在离纸箱还有半米远的地上，

然后慢慢退开，“吃了药，伤才好得快…爷爷…”提到爷爷，我的喉咙猛地哽住。

雷霆的耳朵几不可察地动了一下，浑浊的眼珠似乎聚焦了一瞬，但随即又涣散开。

它只是冷漠地垂下头，将下巴搁在沾着药渍的前爪上，对那碗散发着微弱肉香的粥，

视若无睹。它的身体绷紧，像一块拒绝融化的冰。

仓库里其他几只侥幸逃过一劫、受了轻伤的搜救犬，似乎也感染了雷霆的低气压，

蜷缩在自己的角落里，偶尔发出几声不安的低呜。压抑的气氛如同实质，

沉甸甸地压在每个人的心头。第三天下午，仓库破旧的木门被推开，带进一股潮湿的冷风。

两个穿着笔挺林业局制服的男人走了进来，为首的中年人面容严肃，手里拿着一个文件夹。

仓库里本就稀薄的空气瞬间凝滞了。“林晚同志？”他的目光扫过狼藉的仓库，

最后落在我身上，带着公式化的同情，“节哀顺变。

关于林老先生的搜救犬基地…以及后山的情况，局里开了紧急会议。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角落里，雷霆的头颅似乎又抬高了一点点，

浑浊的眼睛盯着来人。“根据地质部门的初步勘查报告，”中年人打开文件夹，

语气平板地宣读，“此次山体滑坡规模巨大，成因复杂，

初步判断与近期持续强降雨导致的山体饱和、岩层结构失稳有关。

后山区域地质结构已遭到严重破坏，存在极高的二次滑坡风险。”他顿了顿，

目光扫过我们几个脸色惨白的人：“为确保人民群众生命财产安全，经研究决定，即日起，

对后山及周边受灾区，实施全面封禁！任何人、任何车辆，未经许可，严禁入内！

搜救…工作，暂停。”“暂停？”王叔猛地站起来，声音激动，

“那林老爷子…还有基地那些没挖出来的狗…就…就…”“老王！

”另一个村干部赶紧拉住他，脸色同样难看。中年人脸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为难，

但语气依旧强硬：“这是命令！是对大家负责！二次滑坡不是闹着玩的！

搜救队已经尽了最大努力，黄金时间早就过了…现在进去，就是送死！搜救工作，

无限期暂停！所有人员，必须撤离危险区域！”他最后几个字咬得很重，

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仓库里一片死寂。绝望像冰冷的藤蔓，缠紧了每个人的心脏。

无限期暂停…这意味着，爷爷和那些没找到的伙伴们，将永远留在那片冰冷的泥浆之下，

成为大山的一部分。就在这令人窒息的死寂中，角落里猛地爆发出一阵剧烈的响动！

“呜…嗷！”是雷霆！它不知从哪里爆发出骇人的力量，

裹着厚厚纱布、几乎无法动弹的后半身剧烈地挣扎着，

前爪疯狂地刨抓着冰冷粗糙的水泥地面，发出令人牙酸的“刺啦”声！它拖着残破的身体，

竟然硬生生地把自己从那个纸箱里“拔”了出来！它浑浊的眼睛此刻瞪得滚圆，

里面布满了狰狞的血丝，死死地盯住那两个林业局的人，

喉咙深处滚动着一种我从未听过的、如同滚雷般低沉而充满威胁的咆哮！那声音嘶哑、破碎，

却带着一种穿透灵魂的疯狂和决绝！“雷霆！”我惊呼着想去阻止它。但雷霆根本不理我。

它像一头被彻底激怒、濒临崩溃的野兽，所有的伤痛都被这声“暂停”点燃成了焚身的怒火。

它拖着血迹斑斑的后腿，以一种近乎悲壮的、摇摇欲坠的姿态，

疯狂地、不顾一切地朝着仓库大门的方向冲撞过去！每一次挪动，伤口都迸裂出新的血痕，

在灰色的水泥地上拖出刺目的红痕。它的目标，不是人。是门外！

是那片被宣布为禁区的、掩埋着一切的废墟！“拦住它！”林业局的中年人脸色微变，

下意识地后退一步。王叔和几个村民下意识地想上前阻拦，

但雷霆那双布满血丝、燃烧着疯狂火焰的眼睛，

和它喉咙里发出的、如同地狱深处传来的低吼，让他们硬生生刹住了脚步。

那是一种同归于尽般的疯狂气势。“砰！”雷霆残破的身体重重地撞在仓库厚重的木门上，

发出一声闷响。它被反弹回来，摔倒在地，伤口崩裂，血迅速染红了纱布。

但它立刻又挣扎着爬起来，用头、用前爪，疯狂地撞击着、抓挠着那扇紧闭的门！它张着嘴，

发出无声的、撕裂般的嘶吼，涎水混合着血沫从嘴角流下。它在用残破的身体，

向那道冰冷的禁令发起最绝望的冲锋！“它…它这是要干什么？

”林业局那个年轻一点的科员声音发颤。王叔死死盯着雷霆疯狂撞击木门的背影，

布满血丝的眼睛里先是困惑，继而猛地爆发出一种难以置信的光芒！

他像是想起了什么极其重要的事情，猛地倒抽一口冷气，声音因为激动而变了调，

尖锐地划破了仓库里凝滞的空气：“不对！下面还有人！雷霆它…它是在说下面还有人活着！

它在叫我们去挖啊！”这句话像一道炸雷，劈开了绝望的死寂！所有人都愣住了，

目光齐刷刷地投向那个仍在用生命撞击木门的、血淋淋的身影。

仓库里只剩下雷霆沉重的喘息、爪子抓挠木头的刺耳声，

以及它喉咙里压抑不住的、如同泣血般的呜咽。林业局的中年人脸色瞬间变得极其难看，

眉头紧锁，眼神锐利如刀，死死钉在雷霆身上，又扫向震惊的王叔和我。

---王叔那声变了调的嘶吼，像一根烧红的针，刺破了仓库里凝固的绝望。

空气瞬间被点燃。“下面还有人？！”“老王！你胡说什么！搜救队都撤了！

”“雷霆它…它这模样…”村民们炸开了锅，

惊疑、难以置信、一丝渺茫的希望在死灰中挣扎着复燃。林业局那个年轻科员脸色煞白，

下意识地看向他的领导。为首的中年人，姓赵，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他猛地抬手，

厉声喝道：“安静！都安静！胡说八道什么！搜救工作是科学！不是靠一条疯狗的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