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食物馊了的酸腐味，而是那种混合着汗臭、霉味和某种不明动物分泌物的复杂气味，像是有人把垃圾堆在了他枕头边。
他猛地睁开眼，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顶灰扑扑的麻布帐子，帐角打着好几个补丁，上面还沾着几根干草。
“嘶……” 他想坐起来，却发现后脑勺疼得厉害，伸手一摸，摸到个鸽子蛋大的肿包。
这才想起自己是被熊猫追得撞在了竹子上，“那熊猫怕不是练过铁头功？
撞得我天灵盖都快裂开了。”
宿主当前状态：轻微脑震荡，软组织挫伤，肉身重塑进度 45%。
建议尽快服用洗髓丹，可加速修复并提升体质。
系统的机械音适时响起，比昨天多了点电流杂音，像是快没电了。
“洗髓丹？”
林墨这才想起新手任务的奖励，连忙在心里默念，“系统，把洗髓丹给我拿出来瞅瞅。”
掌心凭空多出一颗药丸，只有指甲盖大小，通体莹白，表面泛着一层淡淡的光泽，闻起来有股清冽的草木香，瞬间压过了周围的馊味。
“这就是传说中的洗髓丹？
看起来跟薄荷糖似的。”
林墨捏着药丸对着光看了看，犹豫了一下，“吃了不会拉肚吧？
我昨天好像没洗手……”检测到宿主智商持续下线中。
洗髓丹乃修仙界基础丹药，无副作用，入口即化，可清除体内杂质，改善灵根资质。
系统的语气里透着浓浓的嫌弃，温馨提示：宿主当前肉身杂质含量 98%，相当于一块行走的废料，建议立即服用。
“你才废料！
你全家都废料！”
林墨被怼得火气上来，想都没想就把药丸扔进了嘴里。
药丸入口果然化了，化作一股温热的暖流顺着喉咙滑下去，像喝了口加了蜂蜜的姜汤。
但这股暖流没在胃里停留，反而顺着血管往西肢百骸窜，所过之处，原本酸痛的肌肉都舒展开来，后脑勺的肿痛也减轻了不少。
“嘿，还真管用！”
林墨正想夸一句，突然感觉不对劲。
一股难以言喻的黏腻感从皮肤里渗出来，伴随着一股比刚才那馊味浓烈十倍的恶臭。
他低头一看，差点没把昨天的晚饭吐出来 —— 原本还算干净的粗布麻衣上，竟然渗出了一层黑乎乎、油腻腻的东西，像是融化的沥青，还在不断往下滴。
“***！
这什么玩意儿？！”
林墨吓得差点蹦下床，“系统你给我吃的到底是什么？
不会是泻药吧！”
这是体内杂质被排出的正常现象，请宿主保持冷静。
系统的声音毫无波澜，建议宿主尽快清洗，否则杂质凝固后，可能会与皮肤粘连，到时候只能用刀刮了。
“用刀刮？！”
林墨头皮一麻，也顾不上臭了，掀起床单就想往外冲。
可刚跑到门口，就听见 “吱呀” 一声，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了。
一个壮汉堵在门口，穿着跟林墨同款的粗布麻衣，只是比他的干净点，肩膀上扛着一捆柴，脸膛晒得黝黑，浓眉大眼，看起来挺憨厚。
看到林墨这副黑黢黢的模样，壮汉手里的柴 “哐当” 一声掉在地上，眼睛瞪得像铜铃。
“你…… 你这是掉进粪坑了？”
壮汉憋了半天，冒出这么一句。
林墨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放…… 放什么屁！
我这是在排毒！
修仙者的事，能叫掉粪坑吗？”
“修仙者？”
壮汉眼睛一亮，连忙上前两步，围着林墨转了两圈，鼻子还使劲嗅了嗅，“你真是修仙者？
那你这排毒方式挺特别啊，比我们后山的野猪打滚还臭。”
“你才野猪打滚！”
林墨气得想揍人，但想到自己现在战斗力 5，估计打不过对方，只能硬生生把火气憋回去，“我叫林墨，昨天谢谢你救了我。”
“我叫赵虎，青云宗外门弟子。”
壮汉挠了挠头，咧嘴一笑，露出两排整齐的白牙，“昨天我去熊猫谷砍柴，就看见你倒在那儿，被熊猫王扒拉来扒拉去，跟玩玩具似的。
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你拖回来的。”
“熊猫王？”
林墨心里咯噔一下，“那熊猫还是个王？”
“可不是嘛，” 赵虎蹲下身，捡起地上的柴，“那熊猫王是咱们青云宗的‘镇山神兽’之一，据说活了上千年，通人性，平时就在熊猫谷待着，谁也不惹。
我还是头一回见它跟人较劲，你到底咋惹着它了？”
林墨想起自己吐槽熊猫吃相的事，干咳两声：“可能…… 可能是我长得太帅，它嫉妒吧。”
赵虎：“……”他看林墨的眼神像是在看傻子，但还是没戳破，指了指房后的方向：“屋后有口井，你赶紧去洗洗吧，不然一会儿该招苍蝇了。
对了，我给你找了身干净衣服，放井边石头上了。”
“谢了！”
林墨如蒙大赦，捂着鼻子就往后院冲。
后院果然有口老井，旁边还搭着个简易的木棚。
林墨打水冲了半天，才把身上的黑泥冲干净。
洗干净后，他低头一看，发现自己的皮肤居然变白了不少，原本有点驼背的腰也挺首了，浑身轻飘飘的，像是卸下了几十斤重的包袱。
“这洗髓丹效果可以啊，堪比美容院全套护理了。”
林墨对着井水照了照，满意地点点头。
井边石头上放着一套干净的粗布麻衣，林墨穿上一试，居然挺合身。
他回到房间时，赵虎正坐在桌边啃馒头，桌上还放着一碟咸菜和一碗白开水。
“洗完了？
快过来吃点东西。”
赵虎递给他一个馒头，“咱们外门弟子就这条件，顿顿馒头咸菜，想吃肉得自己去后山打猎。”
林墨确实饿了，接过馒头就往嘴里塞。
这馒头是糙米做的，有点硌牙，但他饿坏了，三两口就啃完了一个。
“赵虎师兄，” 林墨咽下嘴里的馒头，“我想加入青云宗，你看我能行吗？”
“你想拜入青云宗？”
赵虎眼睛一亮，“那正好！
下个月就是外门弟子考核，只要通过就能留下。
不过考核挺严的，得考力量、速度，还有最重要的灵力感应。”
“灵力感应？”
“就是看你有没有修仙的天赋，” 赵虎解释道，“要是感应不到天地灵气，就算力气再大也没用。
不过你刚才能排毒，说不定是有灵根呢？”
林墨心里一动，刚想说话，脑子里的系统突然响了：叮！
触发支线任务：说服赵虎教你基础吐纳法。
任务奖励：灵力值 5 点，技能 “初级嘲讽”（被动）。
失败惩罚：被熊猫王的 “土特产” 砸中（注：熊猫王的粪便富含灵力，是绝佳的肥料）。
林墨：“……”这系统是跟熊猫王杠上了吗？
还用熊猫粪便当惩罚？
“赵虎师兄，” 林墨挤出一个谄媚的笑容，“你看我刚到这儿，啥也不懂，你能不能教教我怎么感应灵气啊？”
赵虎愣了一下，随即笑道：“这有啥难的？
基础吐纳法是外门弟子的入门功法，我教你就是。
来，跟着我做……”他放下馒头，盘膝坐好，闭上眼睛，缓缓吸气，又缓缓呼气，胸口随着呼吸起伏。
“吸气要深，想象天地间有无数看不见的小光点，顺着鼻子钻进身体里……” 赵虎一边示范一边讲解，“呼气要慢，把身体里的浊气排出去……”林墨跟着学，可试了半天，除了觉得有点缺氧，啥也没感觉到。
“不对不对，” 赵虎摇了摇头，“你太紧张了，放松点。
就像睡觉前打哈欠那样，自然而然的……”林墨又试了几次，还是没感觉。
他心里开始吐槽：这什么破方法？
跟没说一样。
还小光点？
我看是赵虎师兄你眼花了吧？
吐槽 + 1，获得能量点 1。
就在这时，林墨突然感觉鼻尖有点痒，像是有小虫子在爬。
他下意识地吸了口气，竟真的感觉到有一丝丝凉意顺着鼻腔钻进去，在胸口打了个转，又从嘴里呼了出来。
“感觉到了！
我感觉到了！”
林墨激动地喊道。
赵虎睁开眼，欣慰地笑了：“不错啊，你学得挺快！
这基础吐纳法虽然简单，但每天坚持练，总能积累点灵力。”
任务完成！
奖励灵力值 5 点，技能 “初级嘲讽” 己解锁。
初级嘲讽（被动）：你的吐槽有 30% 概率激怒目标，使其判断力下降 10%。
林墨心里乐开了花，正想再跟赵虎请教几句，院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喧哗声，还有人喊着：“赵虎！
你是不是藏了个外人？”
赵虎脸色一变，站起身：“糟了，是外门执事来了！
外门不让私藏外人，你快躲起来！”
林墨也慌了，连忙问：“躲哪儿啊？”
赵虎指了指床底下：“快进去！”
林墨二话不说，钻到了床底下，还没等他藏好，房门就被一脚踹开了。
几个穿着青色服饰的弟子走了进来，为首的是个瘦高个，三角眼，嘴角撇着，一脸倨傲。
“赵虎，有人举报你私藏外人，是不是真的？”
瘦高个双手抱胸，阴阳怪气地说。
赵虎挡在床前，强装镇定：“王执事，你别听人瞎说，我这儿哪有外人？”
“没有？”
王执事冷笑一声，目光扫过房间，“那我可要搜搜了。
搜！”
两个弟子立刻开始翻箱倒柜，很快就搜到了床这边。
林墨缩在床底下，心提到了嗓子眼。
他看着那两只穿着草鞋的脚越来越近，脑子里不由自主地开始吐槽：这王执事长得跟个大马猴似的，还学人家当领导？
赵虎师兄也是，藏哪儿不好，非要藏床底下？
这床板缝这么大，一看就***了……吐槽 + 2，获得能量点 2。
初级嘲讽生效！
王执事的判断力下降 10%。
“床底下不用搜了，” 王执事突然说道，“就赵虎这穷酸样，藏了人也养不起。
走！”
瘦高个转身就走，那两个弟子愣了一下，也赶紧跟上。
赵虎松了口气，擦了擦额头的汗：“吓死我了……”林墨从床底下爬出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心里暗自庆幸：这 “初级嘲讽” 技能还挺管用，居然真能影响别人的判断。
“看来以后得多吐槽啊。”
林墨摸着下巴，露出了一个不怀好意的笑容。
赵虎看着他这表情，突然觉得后背有点发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