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狐影寻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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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还没歇,沂山道观的青石板路滑得能映出人影。

陈清玄跪在三清殿的蒲团上,面前摆着刚抄完的半部《道德经》。

朱砂笔搁在砚台上,笔尖的红渍早干了,可他指尖那点颤意还没消——从李村回来后,他总想起那只白狐受惊的眼神,还有碎在泥里的月狐玉,温温的触感像烙在掌心里,挥之不去。

“吱呀”一声,殿门被推开,张道士端着碗姜汤走进来,瓷碗在石桌上搁出轻响。

“抄完了?”

他拿起抄本翻了两页,目光落在“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那行字上,指腹轻轻摩挲着纸面,“你师傅我活了六十年,前二十年信‘斩妖除魔’,后西十年才懂,这‘万物’二字,从来不止凡人。”

陈清玄猛地抬头,喉结动了动:“师傅,您是说……我昨日伤错了?”

“错不错,得看缘由。”

张道士把姜汤推到他面前,水汽氤氲里,左脸的疤显得柔和了些,“那狐妖若真是来吸尸气,你伤得对;可若它只是好奇,或是有别的缘故……”他没往下说,只是指了指殿外,“你去后山看看吧,昨日你剑气扫过的地方,该留了痕迹。”

陈清玄攥紧了拳,起身抓过桃木剑就往外走。

雨丝打在脸上,凉得让他脑子清醒了几分——他得去看看,哪怕只是为了让自己心安。

后山的林子里,腐叶积了半尺厚,踩上去“噗嗤”作响。

陈清玄顺着昨日的记忆往深处走,很快在一棵老松树下停住脚——松树干上,还留着道浅红的剑痕,那是昨日他挥剑时,剑气擦过留下的。

剑痕旁的草丛里,几株不知名的蓝花被碾断了,花瓣上沾着点点暗红的血渍,正是白狐受伤时滴下的。

他蹲下身,指尖刚碰到血渍,突然听见头顶传来“簌簌”的响动。

陈清玄猛地抬头,只见一根松枝晃了晃,落下几滴雨水——刚才那动静,像是有东西在树上躲着。

“出来!”

他手按剑柄,目光扫过周围的树冠,“别躲了,我看见你了!”

话音刚落,右侧的 oak 树上,突然跳下一只灰毛松鼠。

可那松鼠刚落地,就化作了个穿灰布短打的少年,约莫十一二岁,手里还攥着颗松果,眼神里满是警惕。

“你是……山精?”

陈清玄皱了皱眉。

这少年身上的灵气很弱,显然刚开灵智没多久,算不上妖邪。

少年没说话,只是往后退了退,松果攥得更紧了,像是把那当作了武器。

陈清玄放缓了语气,从怀里摸出块麦饼——那是今早道观的早饭,他没吃完揣在身上的。

“我没恶意,”他把麦饼放在地上,往前推了推,“只是想问问,昨日在这里,是不是有只白狐经过?”

少年盯着麦饼看了半晌,又看了看陈清玄,确认他没拔刀的意思,才小声开口:“你是……伤了灵儿姐姐的道士?”

“灵儿?”

陈清玄心里一动,“你认识那只白狐?”

少年点了点头,蹲下身拿起麦饼,咬了一大口,含糊不清地说:“灵儿姐姐是山北鸡窝洞的狐仙,她……她就是好奇,想看看凡人的葬礼是啥样,根本没要吸尸气。”

陈清玄的心沉了下去:“你怎么知道?”

“我昨日就在树顶上看着呢!”

少年指了指头顶的树枝,“灵儿姐姐说,她听洞里的老狐仙讲,凡人葬礼会烧纸,纸灰飘到山里,能让花草长得快,她就是想捡点纸灰……结果你上来就用剑刺她,还毁了她的月狐玉!”

纸灰?

陈清玄愣住了。

他从没听过这种说法,更没想过那只白狐靠近灵棚,只是为了捡点纸灰。

他想起昨日白狐盯着棺木的眼神,那哪里是贪婪,分明是孩子般的好奇。

“那月狐玉……对她很重要?”

陈清玄的声音有些发哑。

“当然重要!”

少年急了,把麦饼往怀里一揣,“那是狐族的传家宝,能护着灵儿姐姐的内丹!

现在玉碎了,她的内丹也伤了,九娘姐姐肯定要来找你算账的!”

九娘?

陈清玄想起昨日师傅说的“狐族首领”,心里突然涌上股寒意。

他刚想再问,少年突然“哎呀”一声,往林子里望了望,脸色瞬间变了:“九娘姐姐的人来了!

我得走了!”

说完,他化作松鼠,“嗖”地一下蹿上树,眨眼就没了踪影。

陈清玄还没反应过来,就听见远处传来一阵整齐的脚步声。

那脚步声很轻,却带着股迫人的气势,像是有支军队正在往这边赶。

他握紧桃木剑,往声音来处望去——只见林子里的雾气突然浓了起来,雾气中,十几道青色的身影正快步走来,每道身影都带着浓郁的妖气,为首的那道,更是让他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为首的女子穿一身青裙,裙摆绣着暗金的狐纹,长发用根银簪束着,露出光洁的额头。

她的脸很白,嘴唇却红得像血,最骇人的是她的眼睛——瞳孔是淡淡的金色,看过来时,像是能把人的魂都吸走。

陈清玄一眼就认出,这女子身上的妖气,与昨日白狐(胡灵儿)同源,只是比胡灵儿强了百倍不止。

“你就是陈清玄?”

女子停下脚步,声音冷得像冰,目光落在陈清玄的桃木剑上,带着毫不掩饰的杀意,“伤我妹妹,毁我狐族灵玉,今日,我胡九娘便替沂山清理门户,拿你的命,抵我妹妹的伤!”

话音刚落,胡九娘身后的青狐卫瞬间散开,成扇形把陈清玄围了起来。

每个青狐卫手里都握着柄短刀,刀身上泛着幽蓝的光,显然淬了妖气,寻常凡人若是碰了,怕是瞬间就会被妖气侵蚀。

陈清玄后背贴紧松树,手心沁出了汗。

他知道自己不是胡九娘的对手——这女子的修为,怕是比师傅还要高些。

可他不能退,若是退了,不仅自己性命难保,说不定还会连累道观里的其他师兄弟。

“胡首领,”陈清玄握紧桃木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平稳,“昨日之事,是我误会了令妹,我愿……误会?”

胡九娘冷笑一声,指尖突然弹出一道青气,首逼陈清玄的面门,“我妹妹的内丹伤了,月狐玉碎了,一句‘误会’就能算了?

今日,你要么自废修为,跟我回鸡窝洞赔罪;要么,我就拆了你的沂山道观,让你们师徒俩,都给我妹妹陪葬!”

青气来得极快,陈清玄猛地侧身躲开,青气擦着他的耳边飞过,“砰”地一下撞在松树上,树干瞬间被腐蚀出一个大洞,黑色的汁液顺着洞眼往下流,散发着刺鼻的气味。

“敬酒不吃吃罚酒!”

胡九娘眼神一厉,抬手一挥,“青狐卫,拿下他!”

十几名青狐卫同时应了声,手里的短刀泛起更浓的蓝光,朝着陈清玄扑了过来。

陈清玄咬了咬牙,拔出桃木剑,指尖捏诀,剑身的“正阳”二字瞬间亮起红光——这是师傅教他的“正阳剑法”,专门克制妖邪,只是他修为尚浅,最多只能发挥出三成威力。

“正阳剑法,第一式,破邪!”

陈清玄大喝一声,桃木剑朝着最近的一名青狐卫刺去。

红光与蓝光撞在一起,“滋啦”一声,青狐卫手里的短刀瞬间被红光震飞,他本人也往后退了两步,嘴角溢出一丝黑血。

可其余的青狐卫己经围了上来,短刀从西面八方刺向陈清玄。

陈清玄左躲右闪,桃木剑不断挥出红光,可他的力气越来越小,后背很快就被划了道口子,鲜血渗出来,混着雨水往下流。

就在这时,远处突然传来一阵钟声——“当!

当!

当!”

钟声浑厚,带着股祥和的正气,青狐卫们听到钟声,动作瞬间顿了一下,脸上露出痛苦的神色。

胡九娘脸色一变,抬头望向道观的方向,咬牙道:“张老道!

你敢坏我好事!”

“九娘首领,”张道士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带着股淡淡的笑意,“犬徒年幼,误伤令妹,是我教导无方。

不如你随我回道观,咱们坐下来,好好谈谈如何?”

胡九娘盯着陈清玄,又看了看道观的方向,眼神里满是不甘。

她知道张道士的修为——十年前,张道士能伤了成精的野猪精,如今十年过去,修为只会更高。

若是真打起来,她未必能占到便宜,说不定还会折损青狐卫。

“好。”

胡九娘冷哼一声,抬手示意青狐卫退下,“我就跟你去道观,看看你能给我什么说法。

但若是你敢耍花样,我胡九娘就是拼了狐族全族,也要踏平你沂山道观!”

说完,她看都没看陈清玄,转身朝着道观的方向走去。

青狐卫们紧随其后,很快就消失在了雾气里。

陈清玄松了口气,腿一软,差点跪在地上。

他捂着后背的伤口,望着胡九娘离去的方向,心里的不安越来越重——这场因误会而起的纷争,怕是才刚刚开始。

而他不知道的是,在他看不见的地方,一道黑色的身影正藏在树后,看着这一切,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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