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荒原小镇与树门诡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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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像水库里的水,看似平静,却悄无声息地流淌。

转眼我上了初中,课业繁重了些,但每隔一两周,我仍会雷打不动地跑去坝西孤楼。

那里仿佛成了我的第二个家,一个藏着无尽故事和智慧的秘密基地。

沈爷爷似乎也很享受我的到来。

他说我的好奇心像一扇窗,让他这个老古董也能透过它,嗅到一点外面世界新鲜活泼的空气。

我们的交谈范围越来越广,从历史玄谈到物理趣闻,有时甚至会为某个观点争得面红耳赤,然后他又会笑着用更渊博的学识把我驳倒,再摸摸我的头,给我倒上一杯甜井水。

那是一个秋高气爽的星期天下午,阳光正好,少了夏日的毒辣,多了几分暖融融的惬意。

我照例来到大楼,却感觉楼里的气氛有些不同。

平时那些悄无声息、偶尔在门缝后窥视的族人,似乎更加沉寂了,一种难以言喻的、混合着紧张和期待的情绪在阴暗的走廊里弥漫。

沈鹏飞给我开门时,表情也带着一丝兴奋。

“爷爷在等你,”他说,“今天要带我们去个地方。”

“去哪?”

我好奇地问。

“一个好地方。”

沈爷爷的声音从里屋传来,他今天穿了一件更整洁的深色外套,精神看起来格外矍铄,那双眼睛亮得惊人,“带你去见识一下,我们这一族真正的‘市集’。”

真正的市集?

我心里一动,隐隐猜到了什么。

我们三人出了大楼,却没有走向回镇子的路,而是沿着大坝基座,继续向西走去。

这边的路更加荒芜,杂草更深,几乎淹没了小径。

远处是起伏的丘陵和更茂密的树林,人迹罕至。

走了大约十几分钟,眼前除了荒草、乱石和零星的灌木,什么也没有。

我正疑惑间,沈爷爷却停下脚步,站在一片看起来毫无异状的荒草地前。

他深吸一口气,伸出苍白但稳健的手,在空中虚划了几个复杂而古老的符号,嘴里极快地低吟了几个模糊的音节。

下一刻,我眼前的景象如同水中的倒影被投入了一颗石子,开始剧烈地晃动、扭曲!

空气中的光线诡异地折射着,荒草和土石的轮廓变得模糊不清。

一种轻微的、类似耳鸣的嗡嗡声在我脑中响起。

几秒钟后,波动停止。

我目瞪口呆地站在那里,使劲揉了揉眼睛。

眼前的荒草地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小镇的入口!

那并非现代意义上的小镇,没有水泥马路和路灯。

只有一条宽阔的、铺着青石板的老街,街道两旁是鳞次栉比的低矮房屋,风格古朴,多是木石结构,飞檐翘角,有些门脸上还挂着褪色的布幌子,上面写着一些我完全不认识的、扭曲古老的文字。

街道上人影绰绰,穿着打扮也各异,有的穿着和沈爷爷一样的老式褂子,有的则穿着几十年前流行的蓝布工装,甚至偶尔能看到一两个穿着长袍大袖、仿佛从古画里走出来的人。

小镇规模不大,一眼能望到头,但它就那样真实地、诡异地镶嵌在这片荒山野岭之中,仿佛它一首就在这里,只是被一层看不见的纱幕遮住了。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奇特的味道,像是香火、草药、旧书卷以及一丝极淡的、难以形容的腥甜气混合在一起。

“这……这是……”我舌头打结,说不出完整的话。

“一个很小的‘避世聚落’,”沈爷爷低声解释,带着我往里走,“很多像我们这样的……非人存在,或者知晓秘密的人类,需要交易一些特殊物品,或者只是找个同类说说话的地方。

外面看不到,也进不来。”

沈鹏飞似乎也是第一次来,显得很好奇,但比我要镇定得多。

走在青石板上,我感觉无数道目光落在我们身上。

那些“行人”大多面色苍白,神情淡漠,看到沈爷爷时,会微微颔首致意,眼神里带着敬畏。

他们交换物品的方式也很奇特,很少说话,多是沉默地拿起东西,放下另一些东西,或用一种彩色的、类似贝壳的玩意儿进行交易。

我看到有人摊位上摆着奇形怪状的草药、发光的矿石、甚至还有一些被封在陶罐里、微微蠕动的阴影状东西。

这里安静得可怕,虽然有这么多人,却只有轻微的脚步声和偶尔极低的、窃窃私语般的交谈声,像一场无声的哑剧。

这种寂静比喧闹更让人心悸。

沈爷爷似乎只是带我来看一看,并没有交易的意思。

我们在小镇里穿行了一圈,我能感觉到镇子最深处,似乎有更古老、更强大的气息盘踞着,让人不敢靠近。

从小镇另一端走出来时,我回头望去,那熙攘又诡异的街市仿佛一场幻觉。

沈爷爷再次施法,空间的波纹荡漾开来,小镇如同海市蜃楼般渐渐隐去,身后又变回了那片熟悉的荒凉草地。

夕阳将我们的影子拉得很长。

“时间还早,”沈爷爷兴致很高,“带你再往西边走走,那边有棵老树,很有意思。”

我还没从刚才的震惊中完全回过神,懵懂地跟着他。

我们又向西走了大概一两里地,地势变得低洼潮湿。

然后,我看到了那个小水洼。

它就在一片洼地的中央,很小,长约西五米,宽约两米,水是浑浊的黄绿色,水面漂浮着一些烂树叶和泡沫,脏得令人不想靠近。

水洼旁边,孤零零地立着一棵大树。

那树极其粗壮,树干至少需要两个成年人才能合抱,树皮是深褐色的,皲裂成粗糙的鳞片状,枝桠虬结盘绕,像无数扭曲的手臂伸向天空。

它散发着一股极其古老、沉寂的气息,与周围的环境格格不入,仿佛它己经在这里站立了千百年,目睹了无数沧海桑田。

沈爷爷走到树下,仰头看着茂密的树冠,眼神有些迷离,仿佛在回忆什么。

“这棵树,年纪比我还大得多喽……”我们正说着话,谈论着这树的品种和可能的历史。

突然!

毫无预兆地,那粗糙的树干上,大约一人高的地方,树皮无声无息地向内凹陷、旋转,仿佛一个精心设计的机关被触发了,瞬间打开了一个足够一人通过的、黑黝黝的洞口!

里面似乎有微弱的光透出,但看不清具体情况。

我和沈爷爷都吓了一跳,猛地后退一步,屏息看着那个突然出现的树洞。

紧接着,一个胖乎乎的男人几乎是连滚带爬地从树洞里跌了出来!

他约莫西十岁上下,穿着件脏兮兮的、这个年代很少见的土布褂子,脸色不是吸血鬼那种苍白,而是一种惊吓过度的惨白,满头大汗,眼神里充满了极致的恐惧和慌乱。

他喘着粗气,身上沾着一些奇怪的、亮晶晶的碎屑。

他跌倒在地,手脚并用地爬起来,甚至没看我们一眼,就像后面有极其可怕的东西在追赶他一样,发出一声含混的、被掐住脖子似的呜咽,跌跌撞撞、失魂落魄地朝着小镇的方向拼命跑去,很快就在荒草中消失了踪影。

在他跑开后不到三秒,那个树洞又无声无息地、严丝合缝地关闭了。

树干恢复了原状,粗糙皲裂,仿佛刚才的一切都只是我们的幻觉。

死一般的寂静笼罩下来,只有风吹过荒草的沙沙声。

我和沈爷爷面面相觑,都能看到对方眼中的震惊和不可思议。

“那……那是什么?”

我声音发颤地问。

沈爷爷没有立刻回答,他眉头紧锁,快步走到大树前,苍老的手仔细地抚摸着刚才出现树洞的那片区域。

树皮粗糙冰冷,没有任何缝隙或按钮的痕迹。

“找找看!

一定有机关!”

沈爷爷的语气带着一种我从未听过的急切和……兴奋?

我们俩围着这棵巨大的古树,上上下下、仔仔细细地摸索了将近一个小时。

每一块凸起,每一道裂缝都不放过。

树皮坚硬冰冷,沾着泥土和青苔。

除了粗糙的木质纹理,什么都没有。

没有隐藏的按钮,没有松动的木板,没有任何像是机关触发装置的东西。

那扇门,就像它出现时一样神秘,彻底消失了,无迹可寻。

夕阳渐渐西沉,天色暗了下来。

荒原上的风开始变凉。

沈爷爷终于停止了徒劳的搜寻,他站在树下,仰望着巨大的树冠,目光深邃,里面翻涌着复杂难明的情绪——有困惑,有凝重,但更多的,是一种被强烈勾起的、近乎痴迷的好奇。

“走吧,天快黑了。”

最终,他叹了口气,语气恢复了平静,但我知道,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

回程的路上,我们都很沉默。

那个突然出现的树洞,那个惊恐万状逃出来的胖男人,像一道深刻的烙印,刻在了我的脑海里。

我知道,沈爷爷的心思,也一定还留在那棵诡异的大树,和那个神秘的树洞之门后面。

一个连吸血鬼老祖宗都不知道的、隐藏在这荒凉水洼旁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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