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章 石怀给母亲倒了18年尿盆
二女儿在外地打工。
石怀在农村有三间瓦房,坐北向南。
房子的东面接了一个小厦子,上面石棉瓦己经陈旧,院墙正东面是一个老式苞米苍,下面用石头下的基础,又用石头砌的底坐,底座上用木头和木板打制的苞米仓,最上面扣的红瓦己经破旧。
这几年两个孩子都不在家,种的苞米少了,这个老苞米仓也不用了。
苞米仓里装满了破桶的,破箱的弄的满满当当的。
苞米仓西周围的铁丝网,都老化脱落了。
苞米仓底上铺的板子都开始烂了。
墙的东南角,用木头搭的棚子,上面扣着石棉瓦,刮大风就把石棉瓦刮飞地上了,石怀和万木再吭哧瘪肚的抬上棚子。
大门在南面墙贴东一点。
大门右侧是铁苞米仓,里面还剩半仓苞米。
现在种的地少,这个小铁苞米仓用着正好。
院墙西南角是两个洞的厕所,厕所向北是两个连在一起的猪圈,一个猪圈圈鸡鸭鹅,另一个猪圈养猪。
冬天还可以,夏天的时候,猪圈鹅圈厕所里的苍蝇满天飞。
石怀家房子大,91平。
房门开的偏东一些。
从房门进屋是走廊,走廊右手间进门是东面主屋。
主屋是火炕,石怀母亲李秀正坐在炕沿边,右脚搭在左脚上,上下晃动。
看着就像健康的老太太。
李秀短发齐耳,头发自然弯,看着和烫的头发一样。
白白净净的脸上,皱纹轻浅,眉毛也是淡淡的,眼睛不大,很有神。
李秀六十岁那年,突发脑梗,血栓堵住了语言神经,李秀就不能说话了。
李秀小时候生疮,后妈不管,没人照顾。
左腿筋短了一点,左腿走路使不上力气,有点跛。
这次脑梗又堵了右边,右腿跟着不好使,原来左腿跛,现在右腿又不好使了。
于是她站起来很困难,自己走不了路。
李秀没有儿子,石怀又是长女。
石怀便把李秀接过来。
2024年,李秀77岁了,在这个屋里待了18个年头。
东屋火炕贴在北墙上,墙前面是炕,后面是澡间。
炕在北面,炕对着的南面是塑钢落地窗,每天阳光早早的透进来,屋里特别亮。
炕上东面是石怀从母亲的老家拉过来的一对涂着红漆的木制箱子。
箱子的底部木板都被虫蛀了,李秀也舍不得扔,箱子装的满满的,衣服袜子,针线盒,压箱底的是李秀健康的时候,自己做的装老衣服,除了枕头,那些都全了。
石怀不敢动,只是远远的看着母亲自己翻过来倒过去,叠的整整齐齐。
东面地上墙边,是一个旧的半人高的炕柜,前面的柜门都没了。
李秀每天吃完饭,便拽着柜门边的框站起来,把着柜吃力的挪几步,然后拽着柜站着慢慢摇***。
“妈,把这个破柜换个好柜吧。”
石怀笑着讨好对母亲说。
李秀说不出来话,但能看出来,很不开心,她用平伸的左手做刀状来回比划自己的脖颈,那意思是怀懂。
李秀是想说等她死后再换吧,于是石怀马上偃旗喜鼓,不敢再提。
西边墙上在屋门和炕中间的墙上挂着遥控电视。
看电视是李秀最大的爱好。
早上石怀起床,先给李秀打盆清水放炕上,李秀就开始刷牙,洗脸,蘸点水把短头发梳的板板正正的。
李秀就坐在炕沿边,右腿搭在左腿上,然后上下晃,一边晃一边看电视,电视是从早上看到晚上九十点,中午困了就眯一觉。
石怀家吃饭是地桌,把地桌放在李秀这屋炕沿边,李秀坐在炕沿上,右手不好使了,自己用左手拿勺吃饭,吃饭时板板正正的。
李秀自己去不了厕所,石怀准备了便盆,李秀自己接了,再用小方垫盖上,释怀看到就去河边倒了,然后把便盆洗干净拿回来。
石怀如果不在家,亦木便去洗便盆,释怀两口子这一洗便盆就是十八个年头,春夏秋冬,刮风下雨就没停过。
李秀没别的营生,除了坐炕沿边晃腿,就是看电视,还有晚上泡脚。
石怀天天晚上都会给李秀准备热水泡脚,除了大年初一初二初三不泡脚,剩下的每天晚上都泡脚。
进房门走廊向后首走是厨房,厨房的东面是洗澡间。
进房门向左拐进门是客厅。
客厅的西面墙有两个屋门,靠北面的门进屋是炕,这是万木的地盘。
炕紧贴着房子的北墙,炕西面是炕柜,地上有地柜。
万木喜欢睡炕,炕热乎。
客厅西面墙靠南面的屋门进去,放的是宽宽大大的木床。
这是石怀的领地,石怀不喜欢睡炕,嫌硬,她喜欢睡床,软软的。
躺在床上随便打滾。
石怀和万木的房间中间只隔一道单砖墙。
万木喜欢早睡,可有一点声音也不行,他的耳朵特灵敏。
石怀晚上总喜欢九点睡觉。
于是石怀晚上玩电话总喜欢静音,她电话若有声音万木就睡不着觉。
石怀很喜欢这样的时光,可惜还是没留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