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陆树章受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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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家长房,财大气粗。

这一支颇善于经营,除了良田广厦,还有买卖铺户,是整个南朝数得着的大财主。

陆氏一族又出了几个重臣,声威赫赫,长房之人难免仗势欺人、为富不仁。

就有一些投机取巧之辈,觉得有利可图,陆续投靠在门下,干一些为非作歹的勾当。

后来这些人索性都改了姓陆,变成了所谓的陆氏旁支。

陆玖其人,生下来就含着金汤匙,佩着金钥匙,自年少便斗鸡走马,出入青楼瓦舍,若不是凭科考为官,当是一个十足的纨绔浪荡子。

即便为官,也难免放荡不羁,备受非议,清流言官的飞章弹劾片刻不息,表面是针对他,其实针对的是他背后的陆家王公。

故而整个陆家对他避如洪水猛兽,唯恐沾染。

声名不佳,政绩全无,无人相帮,所以他寂寂下僚,侘傺无聊。

人没了念想,所作所为,就不能以常理度之。

陆玖年纪越大,性情越是乖戾。

失之东隅,收之桑榆。

族中八房的嫡系不能摆布,他就想着要折腾旁系。

每天都要让旁系的领头人庭前聆训。

这一天,细雨蒙蒙,陆家旁系有头有脸的大家主们坐在客厅里,没什么脸面的小家主们站在院里,百十来人听陆玖陈芝麻烂谷子唠唠叨叨说个没完。

“大老爷这是怎么了,天天如此,他家大业大,我们这些小户,谁能吃的消呀?!”

有个小家主颇不耐烦,禁不住嘟嘟囔囔。

“什么人在那里讲话?”

陆玖一声大喝。

众人慑于陆玖的***,面面相觑,都不自觉后退一步,把那个不满的小家主让了出来。

那个小家主也是无可奈何,走出班位,打了个躬,“大老爷在上,小人是说,大老爷精神矍铄,一讲就是半天,显然是肚子里有料,这可真是我们的福气。”

陆玖是个人精,岂能听不出此人出言相讥,一腔怒气喷涌而出,“你这狗头,叫个什么?

在那里到底嘀咕些什么?

可是有什么不满吗?”

这几个“什么”一气呵成,显然没把那人当成“什么”。

那人本来逆来顺受,低眉顺眼垂手侍立,听得陆玖无礼发问,忍住心头火,又是打了一躬,说道:“小人不敢。”

“哼”,陆玖鼻子里喷出一个字,接着说道:“你是不敢说,不是不敢想吧。”

眼见得陆玖咄咄逼人,那人实在按捺不住,腾地火起,抗声答道:“大老爷家财万贯,富可敌国。

我等虽然有几亩薄田,有几个佃户,却也是自食其力之辈,比不得大老爷衣来伸手饭来张口。

若是终日坐而论道,怕是要喝西北风了。”

陆玖恼羞成怒,“反了,反了!

你一个小小旁支,竟然对我出口顶撞,真是反了,若不痛责,岂不坏了规矩?!”

大喊声声,“取家法来。”

眼见得势成骑虎,早有人走上前来,劝道:“大老爷不必生气。

他一个山野村夫,不似你老人家这般知书达理。

你老人家莫跟他一般见识,若是动气,也恐伤了身体。”

又对那人道:“还不快些赔礼!”

那人打躬不迭。

陆玖道,“今日必当责罚,如若不然,岂不反了天了。”

喝令手下人将那人责打二十竹板。

那人大叫:“我犯了什么错?

你凭什么打我?”

陆玖大怒:“你顶撞于我,就是罪过,就是该打!

不打你打谁?”

那人也豁了出去,厉声叫道:“我一不犯法二不作歹,与你言语冲突,你就要打我。

你算是何人,竟然言出法随,还有没有天理王法?”

陆玖胡子首抖,当官的时候被上司“欺压”,满以为如今还乡坐回了大家长,就可以颐指气使,没想到,居然还受族人的“***”,一句话冲口而出:“我说的话就是天理王法。

给我打,给我打!”

这话说的造次了,堂上堂下瞠目结舌。

那些手下人,可不管不顾。

他们平日欺负人惯了的,无事都要生非,而今家主一声招呼,自然不会手下留情,七手八脚把那人扑倒在地,拽来竹板,狠狠打将下去。

那人苦苦挣扎,怎奈他们人多,被摁得死死的,一顿板子打得叫唤不止。

幸亏是竹板,打在***之上,不至于皮开肉绽,但也够呛。

挨打之人平日虽非养尊处优,可也没受过这番苦楚,更难堪的是,打完了,还要在众人的劝说下,向陆玖道歉:“大老爷息怒,小人再也不敢了。”

兔死狐悲,大家七嘴八舌替他讨饶。

陆玖怒气难息,“若不是看在众人面上,必不饶你,滚了出去。”

那人不再言语,拿起脚来便走,一瘸一拐。

众人看着好笑,可又笑不出来。

“看看这厮,真是一点儿礼数也不讲。”

陆玖骂道。

陆家小家主甚多,况且此人其貌不扬,不显山露水。

陆玖不识得此人,不知道他是何许人也,并不奇怪。

不过,此人可不是籍籍无名之辈,他非是投靠陆家的庄客或是门客,是真真切切的六房子孙,正正经经的嫡传血脉,名叫“陆铭”,号叫“树章”。

陆铭此人,极是老实本分,不料想今天吃了这么大一个暴亏,回到家中,无精打采,忍不住长吁短叹。

他的夫人郑氏,也没个名字,见他回来,气色不对,端了一碗水过来,说道:“老爷何故闷闷不乐。”

那陆树章一听“老爷”两字,顿时心头火起,挥手把那水碗从桌上拂下,大叫道:“老爷,老爷,我算得什么老爷,小门小户,不至饿死而己。

那陆玖才是老爷,家大业大,还当过官。

下雨阴天,也是老子倒霉,没来由受他一顿鸟气。”

自打与陆树章成亲,郑氏没受过这般委屈,一张脸涨得通红,连连后退,不敢应声。

陆树章的长子名唤陆挺,年方十六,脾气暴躁,眼见得母亲受气,走上前来,说道:“阿爹何故恼怒,拿母亲撒气?

敢莫是在外受了欺负?”

陆树章道:“你小孩子家懂些什么,快些去劈柴担水。”

陆挺说道:“我是不懂,可就是看不得你对阿娘动粗。”

陆树章道:“真是反了,儿子倒教训起老子来了。”

说着说着,竟然笑了起来,只因那陆玖骂他,也是说出“反了,反了”。

笑了一笑,又沉下脸来,口打“咳”声,说道:“本不该说与你听。

这几十日来,天天去陆玖家听他训话,耳朵也起了茧子,还耽误了家里的活计。

我只不过是发了几句牢骚,他就勃然大怒,当着族人打了我二十竹板,还出口辱骂于我,真是难堪。”

陆挺怒道:“他一个归乡的贱吏,擅作威褔,真是令人可恼,我不免去痛打他一顿。”

郑氏连忙拉住,“你这个孩子,懂得些什么。

他们长房,一向如此,欺压族人,别人不去说,偏偏你们爷们儿要闹事。

闻听人言,那陆玖自幼不良,幸亏久居京城,没有为害乡邻。

他虽没什么大出息,毕竟也曾经为官做宦,又是长房长孙。

我们这样的偏属,又怎么与他作对。”

“那我们二房的王爷、六房的公爷,还有其他的长辈,就不管束于他?”

陆挺颇为愤愤不平。

“事不关己!

王爷和公爷两位老大人,虽然爵位尊崇,可算起来,都是陆玖的晚辈。

王爷是侄子,咱们家的老公爷,竟然还是他的孙辈。”

陆树章说道:“咱们家本也不算是六房的疏属,论讲起来,我与这一代的公爷,乃是‘五服’里的堂兄弟,地位也不次于那陆玖。

只是那陆玖自幼随父宦游,不认得我罢了。”

“不认得,不认得,是不肖认得,分明不拿你当回事儿,才不会认得。

那还说些什么,我不免进京,投奔堂叔,挣个出身,也让你得个封赠,免得那老儿看轻了你,再受他的***。”

陆挺豪气顿生,“你二老只在家里看管田亩,教养我的弟弟。

用不了几年,我衣锦还乡,为你出口恶气。”

老公母二人看了看这个不谙世事的莽撞儿子,对视一眼。

陆树章说道,“搏一个出身,说得容易,你又不像你兄弟,他虽然年幼,可是好学不倦,识文断字。

你一个莽夫,若是出门,只配与人牵马坠蹬。

你要知道,那公爷虽是至亲,可也不养闲人。

你一个‘五服’里的侄子,能受什么荫庇?!”

陆挺道:“爹爹不要这么说,我一身力气,只凭公爵一纸荐书,投到军前,得个功名,不在话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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