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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民国我猛地睁开眼,雕花红木床顶的流苏穗子正扫过鼻尖。

檀香味混着霉味往肺里钻,左手腕突然传来冰凉的触感。

一枚翡翠镯子正卡在腕骨上。

"大小姐醒了?

"雕花门被推开,穿藕荷色袄裙的丫头端着铜盆进来。

水纹晃动的瞬间,我看见盆里倒映的脸——柳叶眉,丹凤眼,嘴角有颗小红痣。

这分明是外婆家那张泛黄老照片里的人。

铜盆"咣当"砸在地上。

我扑向梳妆台的西洋镜,镜面裂痕把脸割成三块。

旗袍盘扣硌得锁骨生疼,可我现在顾不上这些。

"阿檀?

"我脱口而出。

小丫鬟闪电般接住下坠的铜盆,绣花鞋尖点地竟没溅出一滴水。

她手腕一翻,三枚银针已经夹在指缝:"小姐怎么知道奴婢名字?

"账本就是这时候送进来的。

羊皮封面烫着"沈记"二字,翻开第三页,民国十四年的墨迹还没干透。

应收款项那栏画着血红的大叉,底下小楷写着:恒昌号赖账六千两。

"大帅府刚递的帖子。

"阿檀从袖中抽出烫金信封,"霍家少爷约您未时看戏。

"我摸到旗袍暗袋里的硬物。

智能手机亮起的瞬间,阿檀的银针已经抵住我后颈,又在看清屏幕时骤然撤回。

备忘录第一条标着红:10万大洋/30天。

楼下突然传来瓷器碎裂声。

"二老爷在花厅会客。

"阿檀的银针转了个圈,"是日本商会的三井先生。

"她突然压低声音,"七小姐今早又发瘾了,抱着烟枪哭闹,奶娘给灌了参汤才睡下。

"我数着檀木楼梯十八级台阶,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

花厅的湘妃竹帘卷起半边,看见二叔把青花山水瓶往日本人跟前推。

"沈小姐来得正好。

"三井的圆框眼镜反着光,"令叔说这万历年的物件......""赝品。

"我截住话头,指甲掐进掌心才憋住现代词汇,"釉色太新,底款笔锋不对。

"转头朝二叔笑,"您说是吧?

"二叔的茶盏歪了,茶水在檀木案几上洇出地图。

未时的阳光把戏园子二楼包厢晒得发烫。

霍砚行军装扣子解到第三颗,露出留洋学生才会穿的纯棉衬衣。

他递来的单筒望远镜还带着体温,枪茧刮过我指尖。

"沈小姐今日倒有闲情。

"他声音像浸了冰的薄荷酒,"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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