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片场最便宜的替身演员，专接死亡戏份。 被车撞飞、坠楼、溺毙……每次濒死瞬间，
眼前都会浮现神秘倒计时。 这次水下窒息时，倒计时终于归零。
醒来发现自己躺在顶级病房，经纪人激动宣布：“你红了！全球直播你的死亡！
” 我对着镜头微笑，观众疯狂打赏：“多死几次看看！
” 直到看见合同隐藏条款：“演员需真实体验所有痛苦，直至精神崩溃。
” 我抄起奖杯砸向直播镜头：“这次死亡秀，由观众买单。”冷。刺骨的冷，
从四面八方挤压过来，像裹进了巨大的、冰冷的裹尸布。浑浊的河水灌进鼻腔、喉咙，
带着淤泥的腥臭和腐烂水草的苦涩，狠狠呛进肺里。每一次徒劳的挣扎，
都只是让更多的水涌进来，灼烧着脆弱的肺泡。身体沉重得像绑满了石头，
被一股看不见的力量拽向更深、更暗的深渊。头顶那片模糊晃动的灰白光亮——水面，
越来越远，越来越黯淡。“CUT！很好！苏河，坚持住！再坚持十秒！憋住气！
表情痛苦一点！对！就是这种濒死的绝望感！太棒了！
”导演李胖子那破锣嗓子透过浑浊的河水传下来，带着一种令人作呕的兴奋，
被水流扭曲得嗡嗡作响。十秒？苏河胸腔里最后一丝空气早已耗尽，
只剩下冰冷的河水在燃烧。每一次心脏的搏动都沉重而缓慢，带着濒临破碎的痛楚，
撞击着肋骨。视野边缘开始发黑，意识像被水泡烂的纸片，一点点剥离、碎裂。就在这时，
毫无征兆地，它又来了。视网膜的中央，骤然撕裂开一道灼热的缝隙。猩红，刺目，
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冰冷机械的质感。鲜红的数字凭空燃烧起来：00:05五。
又是这个该死的倒计时！苏河的心猛地一沉，比身体沉得更快。这诡异的景象，
如同跗骨之蛆，缠绕着他每一次与死亡擦肩的片场时刻。被失控道具车撞飞，
肋骨断裂刺破胸腔的瞬间；从摇摇欲坠的烂尾楼天台“失足”坠落，
狂风撕扯着耳膜的刹那；甚至是在一场逼真的爆炸戏里，灼热的气浪将他掀翻，
后脑重重磕在坚硬水泥地上的那一刻……这猩红的、无声的死亡预告，
总会精准地掐在他意识模糊、濒临崩溃的临界点，幽灵般浮现。四。
冰冷的河水疯狂地钻进他的气管，身体的本能还在徒劳地抽搐、痉挛，
试图抓住根本不存在的稻草。肺部的剧痛已经超越了生理的极限，
变成一种麻木的、空洞的灼烧。每一次徒劳的呛咳，都让更多的黑暗涌入脑海。三。
数字每一次跳动，都像一柄无形的冰锥，狠狠凿在他摇摇欲坠的意志上。恐惧？不，
比恐惧更冰冷，更彻底。是一种被无形巨网捕获、被冰冷程序锁定的窒息感。它是什么？
死神的账单？还是某种恶趣味审判的读秒？为什么偏偏是他？
为什么总是在他最接近死亡深渊的时候，被强行塞进这血色的倒计时？二。
视野彻底被猩红占据。倒计时的数字膨胀，几乎要撑爆他的眼球。
冰冷的河水似乎不再那么刺骨，意识剥离身体，漂浮在一种奇异的、死寂的平静里。
身体下沉的速度好像变慢了，又好像只是感知的彻底麻木。
那令人作呕的淤泥腥味、导演模糊的叫喊、肺部撕裂的剧痛……一切都在急速远去。一。
00:00归零！最后一点微光被彻底吞噬。猩红的数字骤然爆发出极其刺眼的光芒，
如同超新星在颅内爆炸，瞬间将一切意识、一切感知、一切存在……全部焚烧殆尽。
苏河感觉自己像一颗被投入熔炉的尘埃，瞬间汽化，
消散在无边无际、纯粹而灼热的猩红虚无之中。没有痛苦，没有恐惧，没有水，没有光。
只有一片绝对的、终结的猩红。然后，是彻底的死寂。意识，像是沉睡了亿万年的化石，
被一点点从冰冷坚硬的岩层中艰难地剥离出来。首先感知到的，是光。
不是片场那种刺眼、粗暴、带着廉价塑料感的聚光灯。这光是柔和的、温暖的、均匀的，
带着一种昂贵的、无菌的洁净感，从四面八方温和地渗透进来，包裹着他。紧接着，是声音。
极其细微的、规律的“嘀……嘀……嘀……”声，平稳而富有节奏，
像是某种强大生命维持系统的脉搏。
这声音取代了记忆里最后时刻冰冷河水的咆哮和肺部的灼痛嘶鸣，带来一种奇异的安全感。
空气。纯净得不可思议的空气，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消毒水气味，清凉地滑过鼻腔，
滋润着干涸得快要裂开的喉咙。每一次呼吸都顺畅无比，肺部充盈着久违的、饱满的氧气，
没有丝毫灼烧感，没有半滴冰冷的河水。身体……轻盈得可怕。没有无处不在的淤青酸痛，
没有沉重如灌铅的疲惫，没有断骨处隐隐的刺痛。
他甚至能清晰地感觉到身下床垫的柔软支撑，像躺在云端。这感觉陌生得让他心慌。
这是……哪里？苏河的眼皮如同灌了铅，沉重得不可思议。他集中了全身残余的力气，
才勉强掀开一条缝隙。视野起初是模糊的，只有一片朦胧的、柔和的白。渐渐地，
轮廓开始清晰。天花板高得有些过分，覆盖着柔和的米白色吸音材料。
一盏设计感极强的环形无影灯嵌在中央，散发着恒定而毫不刺眼的光芒。巨大的落地窗外，
阳光明媚得近乎奢侈，将窗外修剪得一丝不苟的常青树镀上一层耀眼的金边。
视线艰难地转动。身侧是闪烁着柔和绿光的精密监护仪器，
屏幕上跳动着他看不懂却显得异常健康的复杂曲线。纯白色的墙壁，昂贵的原木家具，
角落里甚至摆着一盆生机勃勃的绿植。空气里弥漫着高级香氛和消毒水混合的味道，
干净得没有一丝尘埃。这绝不是他熟悉的任何地方。
不是充斥着汗臭、泡面味和劣质消毒水的廉价出租屋，
更不是剧组临时搭建的、四处漏风的简陋休息棚。这里是……医院？可什么样的医院，
会有堪比顶级酒店套房的病房？就在苏河被这奢华得近乎虚幻的环境冲击得思维迟滞时，
病房那扇厚重的、质感极佳的门被无声地推开一条缝。一张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脸探了进来。
是他的经纪人，王强。那张常年被焦虑和烟酒浸泡得有些浮肿油腻的脸上，
此刻却焕发着一种苏河从未见过的、近乎癫狂的光彩。他的眼睛瞪得溜圆，
里面燃烧着熊熊的火焰，是贪婪，是狂喜，是一种中了超级彩票般的亢奋。“苏河！
我的祖宗！我的摇钱树！我的金疙瘩！你醒了！你真的醒了！！
” 王强的声音因为极度的激动而劈了叉，带着尖锐的破音。他几乎是扑到了病床前，
动作之大差点带倒旁边一个昂贵的金属支架。他双手猛地抓住苏河露在薄被外的手腕，
力道大得吓人，像是溺水者抓住唯一的浮木。“你知道吗？你知不知道？！
” 王强的唾沫星子几乎喷到苏河脸上，带着浓重的烟味，“你火了！大火特火！炸了！
彻底炸穿地心了！！” 他激动得语无伦次，手舞足蹈，唾沫横飞，“全球！苏河！
是‘全球’！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意味着你放个屁都能上头条！不，比那更劲爆！
你‘死’了！你死得惊天动地，死得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全世界都在看你死！
”苏河被他抓得手腕生疼，那狂热的眼神更是让他心底发毛。大脑一片空白，
完全无法处理王强这连珠炮般、信息量巨大却又混乱不堪的话语。“强…强哥？
” 苏河的声音嘶哑得厉害，像砂纸摩擦，“我…我在哪？
片场…水下戏…后来……”“片场？水下戏？哈哈哈哈哈！” 王强爆发出更响亮的狂笑，
松开一只手用力拍打着苏河的肩膀，拍得他一阵咳嗽，“那都是过去式了！老黄历了！
我的大明星！现在你是‘死亡艺术家’！是‘真实体验派’的巅峰！是行走的流量核弹！
”他猛地直起身，双手叉腰，胸膛激动地起伏着，
像是在宣布一个划时代的伟大宣言：“《极限人生：真实边缘》！我们参加的，
是这档划时代、现象级的全息沉浸式真人秀！全球直播！无延时！无死角！你，苏河！
就是这一季最耀眼、最传奇、最无可替代的核心主角！你每一次‘死亡’的演出，
都他妈是教科书级别的！收视率爆表！服务器瘫痪！广告商跪着送钱！粉丝？不，是信徒！
全球几十亿信徒！为你疯狂打call！为你砸钱！砸海量的钱！”王强唾沫横飞，
手舞足蹈，每一个夸张的肢体动作都在强调着这个信息的爆炸性。他猛地俯身，
那张因狂喜而扭曲的脸几乎贴到苏河鼻尖，眼睛里的光芒炽热得要把人点燃：“你懂吗？
苏河！你‘死’一次，比普通明星在台上蹦跶十年赚的都多！多得多！
***是‘死’出来的顶流！史无前例！！” 他的呼吸粗重，带着一种近乎病态的亢奋，
“观众爱死了！他们爱你每一次挣扎！爱你每一丝真实的痛苦！
爱你那种……那种无限接近死亡的真实感！那才是无价的！那才是他们砸钱的动力！
你‘死’得越真，越惨，越逼真，他们就越疯狂！钱就越多！懂吗？我的摇钱树！
”全球直播？真人秀？几十亿观众？为我“死亡”打赏？
一个个惊雷般的词语在王强狂热的嘶吼中炸开，狠狠砸在苏河混沌的意识上。
他感觉自己的脑子像被扔进了高速旋转的滚筒洗衣机，天旋地转，
所有的认知都在瞬间被撕得粉碎。
的溺水……那些无数次在鬼门关前徘徊、让他夜不能寐的恐惧和痛苦……那些每一次濒死时，
如同附骨之疽般准时出现的猩红倒计时……原来，都不是意外。原来，都是表演。
一场面向全球几十亿观众、精心策划、以他真实痛苦为卖点的……死亡真人秀！
一股冰冷的寒意，从尾椎骨瞬间炸开，沿着脊柱急速攀升，瞬间冻结了他全身的血液。
比那浑浊的河水更冷，比那濒死的窒息更令人绝望。他躺在奢华柔软的病床上，
却感觉自己正***地被钉在解剖台上，供全世界冰冷的视线肆意审视、解剖。
“所以……” 苏河的声音像是从结了冰的喉咙里硬挤出来的，每一个字都带着冰碴，
“那些‘意外’……那些车撞、坠楼、爆炸……还有这次溺水……都是安排好的？
都是……直播的一部分？” 他死死地盯着王强，眼神里有什么东西在急速冻结。
王强脸上的狂热笑容微微一滞，随即被一种商人特有的、精明的理所当然取代。他搓着手，
眼神有些闪烁，但语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兴奋：“哎呀，苏河，别说得那么难听嘛！
什么叫‘安排’？这叫‘情节设计’！叫‘沉浸式体验’！都是为了效果！你看，
效果多爆炸啊！观众就吃这一套！真实！要的就是那种无限接近真实的濒死感！
那才是节目的灵魂！你想想，你签合同的时候，咱们是不是说了，要配合节目组的一切安排？
要追求最极致的艺术效果？你看，你做到了！你做得太他妈完美了！” 他越说越激动，
唾沫星子又开始横飞，“你是天生的‘死亡艺术家’！你的痛苦，你的恐惧，
你的挣扎……那都是金子！是钻石！观众买单！疯狂买单！”“配合一切安排？
” 苏河重复着这句话，声音低沉得可怕，像暴风雨来临前的闷雷，
“包括……让我一次次真的差点死掉？让我经历那些……连骨头都冻透的恐惧和痛苦？
” 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身下昂贵的真丝床单，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微微颤抖着。
“啧！你看你！” 王强挥了挥手，像是在驱赶一只不识趣的苍蝇，
脸上堆起一种虚伪的安抚笑容，“这不是都过去了嘛！节目组有最顶级的医疗团队！
最尖端的生命维持技术！保证安全！绝对安全！你看你现在，不是好好的？比以前还好！
住着顶级病房，享受着全球顶流巨星的待遇！钱！大把的钱！都来了！那些痛苦算什么？
都是通往成功的代价嘛！值得！太他妈值得了！观众就爱你这个！他们……”“观众？
” 苏河猛地打断他，那个词像一根烧红的针，狠狠扎进他的神经。他抬起头，
目光越过喋喋不休的王强，第一次真正聚焦在病房另一面巨大的墙壁上。那面墙，
在他意识聚焦的瞬间，无声地亮了起来。没有边框，没有按钮，
仿佛它本身就是一块巨大无比的屏幕。柔和的光芒亮起，
清晰得纤毫毕现的画面瞬间占据了整面墙壁——正是他刚刚挣扎着醒来的样子！画面里的他，
脸色苍白，眼神迷茫而脆弱，带着刚从死亡边缘爬回的惊魂未定。每一个细微的表情，
每一次艰难的呼吸，甚至额头上沁出的细密冷汗，都被这面“墙”以惊人的清晰度和流畅度，
巨细无遗地捕捉并放大，呈现在……几十亿观众面前？更让他头皮发麻的是，画面并非静止。
在影像的四周，如同潮水般，密密麻麻、层层叠叠地涌现出无数半透明的、闪烁的弹幕文字！
它们以各种语言疯狂滚动、跳跃、碰撞，速度快得几乎看不清，
形成一片喧嚣沸腾的、令人窒息的信息瀑布！啊啊啊啊！醒了醒了！我的小可怜终于醒了！
这脆弱感绝了！想抱抱！打赏10000星币！ 啧，这眼神，这脸色，
这冷汗…啧啧啧，太真实了！比上次坠楼还带感！上次打赏少了，这次补上！
50000星币！ 死亡艺术家名不虚传！这濒死体验演得…不，
是‘活’得太TM真实了！就冲这份敬业！100000星币走起！ 快！镜头拉近！
怼脸拍！我要看他瞳孔里的恐惧！对！就是这样！值了！20000星币！
多死几次啊！这次溺水不够***！下次安排个火场或者活埋吧！钱不是问题！
打赏88888星币！ @节目组，强烈要求增加濒死特写！痛苦细节！
我们付费看的就是这个！打赏150000星币！ 楼上懂行！痛苦才是灵魂！
痛苦才是艺术！打赏300000星币！坐等更***的！ 死得不够惨？不够真？
下次来个凌迟直播？保证打赏破纪录！嘿嘿…打赏50000星币！ 经纪人说得对！
痛苦就是金子！苏河，多死几次！死得越惨越值钱！打赏1000000星币！
想看更精彩的！ +1！钱管够！只要痛苦够真实！打赏500000星币！
……无数冰冷、猎奇、带着***裸消费意味的文字，如同无数把淬了毒的冰锥，
瞬间刺穿了苏河的视网膜，狠狠扎进他的大脑深处！每一个“死”字，每一个“痛苦”，
每一个“打赏”后面的天文数字，都像是一记记沉重的耳光，狠狠抽在他脸上，
抽在他刚刚从冰冷河水中挣扎回来的、还带着死亡余温的灵魂上。
“呕……”胃里一阵剧烈的翻江倒海。苏河猛地侧过身，干呕起来。喉咙里火烧火燎，
却什么也吐不出来。巨大的屈辱感和冰冷的愤怒如同两条毒蛇，死死缠住了他的心脏，
让他几乎无法呼吸。他死死地捂住嘴，身体剧烈地颤抖着，指甲深深陷入掌心，
带来尖锐的刺痛。“哎哟喂！我的祖宗！你可别吐！” 王强吓了一跳，
手忙脚乱地想去扶他，又怕弄脏了这身刚换上的名牌西装，动作显得滑稽又虚伪，“激动了？
是不是太激动了？你看观众多爱你！多热情！这都是钱啊！实打实的钱！
” 他指着那满屏疯狂滚动的打赏信息，眼睛里的贪婪几乎要溢出来，“你看你看！这条！
一百万星币！我的天！还有这条！五十万！苏河！你发财了！我们发财了！你……”“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