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初到园区
虎哥是身材魁梧，胳膊上纹着青龙，脾气暴得很，动不动就动手打人。
他手下有十几人的保安队，配备着橡胶棍、电棍，甚至还有枪——他们不光维持秩序，更主要是防止有人逃跑。
我刚去那阵子，见过有人想翻围墙逃跑，被保安抓回来后，虎哥当着所有人的面，把那人的腿打断了，还恶狠狠地说：“想跑？
除非你有九条命。”
刚到公司的第一天，表哥并没有急着安排我工作。
这让我有些意外，但更多的是欣喜——看来表哥是真心要提携我这个表弟。
“先别急着上手，”表哥拍着我的肩膀说。
“到了新地方，得先熟悉熟悉环境。
再说了，你这一路舟车劳顿，也该好好放松放松。
“第一站，我们去了园区里的“环球餐厅”。
推开玻璃门，冷气混着海鲜的腥味扑面而来。
这是我第一次在缅北感受到空调，之前偷渡时，只有在边境小镇的小卖部里蹭过几分钟。
餐厅里的服务员穿着黑色制服，领口别着银色徽章，递菜单时弯腰的弧度都透着刻意的恭敬。
表哥接过菜单，随手翻了两页就开始点单：“波士顿龙虾一只，蒜蓉粉丝蒸；澳洲和牛煎七分熟；再来份鲍鱼捞饭，加一扎鲜榨芒果汁。”
每报一个菜名，我都忍不住盯着菜单上的价格——龙虾 688元，和牛 598元。
菜上来时，龙虾的外壳泛着红油亮的光泽，和牛上的油脂在盘子里微微颤动。
表哥夹了一块龙虾肉放到我碗里：“尝尝，这是今早从曼谷空运过来的，在国内都未必能吃到这么新鲜的。”
我小心翼翼地咬了一口，鲜美的味道瞬间在口腔里炸开，可心里却莫名发虚。
我总觉得，这么好的东西，不该是我这样的人能吃的。
酒过三巡，表哥冲我眨眨眼，神秘地说：“今晚带你去个好地方，保证你玩得开心，比在老家的网吧有意思多了。”
晚上八点多，我们来到园区最深处的“夜色 KTV”。
门口站着两个穿黑色保安服的人，腰上别着手枪，见了表哥才侧身让开。
包厢里的灯光昏暗，紫色的射灯在墙上扫来扫去，音响里放着震耳欲聋的情歌，墙上挂着几幅看似名贵的油画，画框上的灰尘却没擦干净。
表哥一进门就搂住经理的肩膀，递过去一根烟：“老规矩，叫两个机灵点的姑娘。”
经理立刻点头哈腰：“早准备好了，陈主管，保证让您和小兄弟满意。”
没几分钟，两个穿着短款连衣裙的女孩走了进来。
左边的女孩留着齐刘海，脸上的腮红打得很浓，自我介绍说叫“婷婷”；右边的女孩染着栗色卷发，涂着亮片口红，叫“莉莉”。
她们一进来就凑到我们身边，婷婷顺势坐到我腿上，香水味混着汗味钻进我的鼻子，让我浑身不自在。
“陈哥，你长得真帅，”婷婷用手指绕着我的头发，声音甜得发腻，“第一次来这边玩吧？
以后常来，我陪你唱歌呀。”
莉莉则端起酒杯，递到我面前：“陈哥，我敬你一杯，祝你以后多开单，赚大钱。”
我僵在沙发上，手里的酒杯都在发抖。
在老家，我不过是个职高都没毕业的穷小子，连县城的 KTV都没去过几次，更别说有陌生女孩这么亲近。
表哥坐在一旁，笑眯眯地看着我：“怎么样，默子，哥对你好吧？
以后好好干，这样的日子多的是。”
我点点头，接过莉莉递来的酒杯，一口气喝了大半杯。
包厢里的笑声、歌声、酒瓶碰撞声混在一起，让我恍惚觉得，自己真的成了表哥说的“成功人士”。
凌晨一点多，表哥叫了园区的专车送我们回去。
临走时，表哥的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认真：“默子，记住今天的感觉。
在这边，只要你好好干，赚大钱、住好房、身边围着漂亮姑娘，这些都不是问题。”
我躺在柔软的大床上，身边的婷婷和莉莉散发着幽香，我心里涌起一股强烈的渴望：我要赚大钱，要让爸妈过上好日子，要让村里人都羡慕我。
那一晚的欢愉，如同毒品一般，让我在接下来的日子里越陷越深。
首到我站在法庭上，首到我看着父母白发苍苍、泪流满面的样子，我才明白，我究竟付出了多么惨痛的代价。
但一切都己经太晚了。
第二天清晨，我被刺眼的阳光和手机***同时惊醒。
昨晚的记忆还残留在脑海里——婷婷和莉莉的笑声，酒杯碰撞的声音。
我揉了揉太阳穴，宿醉让我的头隐隐作痛。
房间里弥漫着烟酒和香水混合的气味，床单上还留着些许暧昧的痕迹。
我环顾西周，昨晚陪我的两个女孩己经不见踪影，只在床头柜上留下一张纸条：“陈哥，记得想我们哦~““咚咚——“门响了。
我打开门，是表哥，他手里端着两杯热咖啡，冲我笑了笑：“睡得怎么样，兄弟？
“我尴尬地笑了笑，想起昨晚的荒唐事，脸上不禁发烫。
“走吧，该上班了。
“表哥拍了拍我的肩膀，“今天带你上手，我亲自教你。”
我们来到园区的一栋办公楼，办公楼里的空气比外面闷热得多，几十台电脑同时运转，发出嗡嗡的响声。
每台电脑前都坐着人，他们戴着耳机，手指在键盘上飞快地敲击着，嘴里还念叨着什么。
“王姐，您就放心投，我们这平台绝对正规李哥，这次的收益真的高，错过就没机会了”。
“这些都是你的同事，”表哥指着那些人，语气带着骄傲。
“都是从国内各地过来的精英，跟着我好好学，以后你也能像他们一样，每天开单赚钱。”
他带我走到角落里的一台空电脑前，示意我坐下，然后打开电脑。
屏幕上立刻弹出十几个聊天窗口，还有一个表格，上面密密麻麻地列着姓名、年龄、手机号、家庭住址。
甚至连“最近在股市亏损 5万想给孩子报兴趣班”这样的细节都写得清清楚楚。
“这是你的工作台，”表哥指着屏幕，眼神变得格外认真，“今天先从简单的开始，我教你怎么‘钓大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