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排男生聊着游戏,她时不时插句嘴,笑声脆得像玻璃珠子落地。
班主任领着转学生进来时,她正讲到兴头上,头也没抬。
直到“新同学坐温叙旁边”的声音砸过来,她才懒洋洋地抬眼。
男生站在讲台旁,白衬衫领口系得端正,袖口折到小臂,露出的手腕很细。
皮肤是冷调的白,碎发垂在额前,遮住一点眉骨。
他背着黑色双肩包,手里捏着一本笔记本,指尖骨节分明——是那种一看就很“好学生”的样子。
温叙“啧”了声,把桌洞里的漫画书往里面塞了塞。
新同桌走过来时带起一阵风,不是她常闻的运动饮料味或廉价香水味,像是木质香,混着点旧书本的气息。
“我叫陆昀。”
他放下书包,声音很轻,像怕惊扰了什么。
“温叙。”
她转着笔,眼皮都没抬,“听说你是市一中来的?
怎么想不开来这破学校?”
陆昀刚拿出课本的手顿了顿,转头看她。
睫毛很长,光线下投出浅影,眼神静得像深处的水。
“没想不开,哪里读都一样。”
“没劲。”
温叙撇撇嘴,转回去跟后排击掌,继续聊篮球赛。
陆昀的目光在她眼角那颗小痣上停了半秒,又很快落回桌面,指尖在光滑的木头上轻轻摩挲。
他认得她。
七岁那年夏天,他跟着奶奶住在这里的老巷子里。
隔壁院的温叙总扎两个羊角辫,带着他天天疯跑,辫子甩来甩去的。
会拉着他爬巷口的老槐树,摔下来时先护着他手里的玻璃弹珠;会在他被大孩子欺负时,捡起石子就冲上去,嘴里喊着“他是我罩的”。
他在火车站等了三个小时,从晨光熹微等到日头偏西,没等来那个扎羊角辫的身影。
奶奶说温叙被爸妈接走了,去了另一个街区上学。
他攥着那块石头坐火车,手心被硌出个红印,像她没说出口的再见。
这些年,石头一直被他珍藏着。
他偶尔拿出来看,上面模糊的纹路,像她当年笑起来露出的小虎牙。
只是现在的温叙,一点也不像记忆里的小丫头了。
她留着长长的黑发,耳后别着枚银色小卡子,课间总被一群朋友围着说笑,校服外套松垮地搭在肩上。
她是老师眼里性格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