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穿成孤儿
刺骨的寒意顺着身下的稻草秆往骨头缝里钻,她猛地睁开眼,映入眼帘的不是公寓里熟悉的奶油白天花板,而是糊着黄泥的土坯墙。
墙角结着一层薄薄的白霜,几缕惨淡的天光从纸糊的窗棂里漏进来,在地上投下歪歪扭扭的影子。
“嘶 ——”她想撑着身子坐起来,后脑勺却传来一阵钝痛,伸手一摸,指腹沾着半干的黏腻,带着铁锈般的腥气。
她是苏清颜,二十一世纪小有名气的美食博主,前一秒还在工作室试做新研发的桃花酥,烤箱里飘出的黄油香气还萦绕鼻尖,后一秒就被突然迸发的电流击中,再睁眼,就成了这个同样叫 “苏清颜” 的十六岁孤女。
原主是十里八乡有名的苦命人,父母去年冬天在河里捞冰鱼时失足溺亡,只留下三间摇摇欲坠的土坯房。
三天前,原主去后山拾柴时不慎摔下山崖,被村民抬回来时就只剩一口气,昨晚咽了气,再睁眼,芯子就换成了来自五十年后的自己。
“老天爷,你这是跟我开什么玩笑?”
苏清颜抱着膝盖缩在墙角,胃里空荡荡的,像是有只手在里面疯狂搅动,饿意和寒意交织着袭来,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指尖划过粗糙的稻草,那扎人的触感提醒着她,这不是梦。
她环顾西周,所谓的 “家”,其实就是一间不足十平米的茅草屋。
一张缺了腿的木桌用石头垫着,两条长凳东倒西歪,墙角堆着一小捆干柴,除此之外,再也找不到像样的物件。
灶台上的铁锅锈迹斑斑,掀开锅盖,里面空空如也,连一点米糠的痕迹都没有。
家徒西壁,大概说的就是这样了。
苏清颜的心一点点沉下去。
她在现代虽说不算大富大贵,却也是衣食无忧,冰箱里永远塞满新鲜食材,烤箱里随时能飘出甜点香气。
可现在,别说做桃花酥了,能有个窝窝头填肚子都是奢望。
原主的记忆里,最近几天全靠邻居大娘接济的半碗稀粥续命,难怪这具身体虚弱得像片羽毛。
“咕噜噜 ——” 肚子不合时宜地叫了起来,声音在这寂静的屋子里格外清晰。
她下意识地攥紧手腕,那里戴着一只样式古朴的银镯,是原主母亲留下的遗物,也是这具身体上唯一值钱的东西。
“咕噜噜 ——” 腹鸣在寂静里格外清晰。
她下意识攥紧手腕,那只银镯贴着肌肤,是原主母亲留下的遗物,也是这具身体上唯一的亮色。
银镯触手冰凉,表面缠枝纹细密如织,在昏光里泛着温润的光,像浸过月光的玉。
苏清颜摩挲着镯身,指尖忽然传来刺痛 —— 方才摸后脑勺时沾的血,不知何时染在了银面上。
就在这时,异变陡生。
银镯骤然亮起一圈柔光,像月华凝成的丝带,渐渐在眼前织成半透明的光门。
门后传来潺潺水声,混着谷物的清甜,那香气真实得仿佛能掐出水来,勾得腹鸣更急了。
苏清颜惊得差点甩掉银镯,使劲眨了眨眼,疑心是饿昏了头产生的幻觉。
可光门稳稳悬在眼前,水声与香气愈发真切,像有只无形的手在牵引着她。
“难道……” 一个荒诞却诱人的念头破土而出。
她是个小说迷,没少看穿越带金手指的故事,难不成这种只在书页里见过的运气,真砸到了自己头上?
犹豫片刻,求生欲终究压过了胆怯。
她小心翼翼伸出手,指尖穿过光门的刹那,暖意漫涌过来,与屋外的寒冽判若两个世界,像是一脚踏进了初春的花圃。
深吸一口气,她闭着眼迈了进去。
脚踏实地的瞬间,她睁开眼,呼吸猛地顿住。
眼前是约莫半亩地的空间,脚下黑土肥沃得能攥出油来。
一眼望不到头的粮田铺展开,玉米穗金得晃眼,麦穗饱满如珠,高粱红得像燃着的火…… 应有尽有。
不远处,泉眼汩汩吐着水泡,清泉汇成一汪碧潭,潭边堆着坛坛罐罐,隐约可见腊肉的油光与干货的轮廓。
空气里浮动着泥土的腥甜与粮食的醇香,温温润润的,像被阳光晒过的棉被。
苏清颜走到泉边,掬起一捧水。
清泉滑过喉咙,清甜顺着食道漫下去,瞬间浇灭了喉间的干渴,连后脑勺的钝痛都轻了几分。
她又跑到田埂边,摘了颗红透的西红柿,咬下去的瞬间,酸甜的汁水在舌尖炸开,鲜得让她眯起眼 —— 比现代最好的有机果蔬,还要多三分灵气。
“太好了…… 我能活下去了……”她抱着西红柿,眼泪猝不及防滚落,砸在红透的果皮上。
穿越到这贫瘠年代,她最怕的就是饿死,可这空间像个聚宝盆,让她在绝境里看到了微光。
甚至能想象到,用这里的食材做出糖醋排骨、松鼠鳜鱼,日子总能慢慢暖起来的。
正沉浸在重生的庆幸里,门外忽然传来 “吱呀” 一声,像老木门在寒风里咳嗽。
紧接着,苍老的声音裹着寒气钻进来:“清丫头,醒着吗?
村支书让我来传话。”
是隔壁王大娘,原主记忆里为数不多的暖意。
苏清颜心头一紧,手忙脚乱想藏起光门,指尖无意间划过银镯,那道光门竟像被收进了镯子里,瞬间隐去踪迹,只留腕间冰凉的触感。
她定了定神,用袖子拭去泪痕,哑着嗓子应道:“大娘,我醒着呢,您进来吧。”
门被推开,王大娘裹着件打满补丁的棉袄走进来,手里端着豁口的粗瓷碗,热气袅袅升起,混着玉米的微香。
看见苏清颜坐在稻草堆上,她叹了口气:“醒了就好,我还担心…… 快,趁热把这碗糊糊喝了。”
苏清颜接过碗,指尖触到碗壁的温热,鼻尖忽然一酸。
在这连肚子都填不饱的年月,一碗玉米糊糊,己是沉甸甸的善意。
她小口啜饮着,轻声道:“谢谢您,大娘。”
王大娘坐在长凳上,看着她小口喝着糊糊,双手在围裙上搓了又搓,欲言又止了半晌,才开口:“清丫头啊,大娘今天来,是村支书让我传话…… 有桩事,想跟你商量。”
苏清颜心里咯噔一下,隐约升起不安。
在这陌生的年代,一个无依无靠的孤女,能有什么事劳动村支书特意吩咐?
她放下碗,轻声问:“大娘,是什么事?”
王大娘望着她苍白的小脸,又叹了口气,缓缓道出的话,像一道惊雷劈在苏清颜头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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