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点选在港城一家有名的私房菜馆，藏在老巷深处，环境清幽，很适合聊天。
苏清鸢提前十分钟到了菜馆，刚走进门，就看到沈知衍己经坐在靠窗的位置等她了。
他今天没穿警服，而是穿了一件简单的白色衬衫和黑色长裤，头发打理得整齐利落，少了几分警服的冷硬，多了几分温和。
“抱歉，我来晚了。”
苏清鸢走过去，拉开椅子坐下。
“没有，是我来早了。”
沈知衍抬眼，目光落在她身上时，不自觉地柔和了几分，“这家店的招牌菜是清蒸石斑鱼和松茸鸡汤，我问过老板，都是今天新鲜到的食材，你看看还有没有想吃的，再加点。”
他把菜单推到苏清鸢面前，指尖不经意碰到她的手背，两人都愣了一下，苏清鸢连忙收回手，低头翻看菜单，耳尖悄悄泛红。
菜单上的菜品不多，但每一道都透着精致，她看了一圈，轻声说：“这些就够了，两个人吃不完浪费。”
“好，听你的。”
沈知衍叫来服务员，报了菜名，又特意叮嘱，“石斑鱼蒸得嫩一点，鸡汤少放些盐，谢谢。”
苏清鸢抬头看他，眼里带着疑惑——她没说过自己的口味，他怎么知道？
沈知衍像是看穿了她的心思，轻笑一声：“上次在队里吃盒饭，我看你夹鱼的时候总挑最嫩的部分，喝汤也会撇掉表面的油，猜你喜欢清淡口。”
原来他这么细心，连吃饭时的小细节都记着。
苏清鸢心里泛起一阵暖意，低头端起茶杯，掩饰着脸上的笑意。
菜馆的上菜速度很快，没过多久，清蒸石斑鱼就端上来了，鱼肉洁白细嫩，飘着淡淡的葱香。
沈知衍拿起公筷，给苏清鸢夹了一大块鱼肉：“尝尝，这家的石斑鱼做得很地道，没什么腥味。”
苏清鸢尝了一口，鱼肉果然鲜嫩，调味也刚刚好，正合她的口味。
“好吃。”
她眼睛亮了亮，又夹了一口。
沈知衍看着她满足的样子，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他自己没怎么动筷，反而时不时给苏清鸢夹菜，鸡汤上来后，还先帮她盛了一碗，仔细撇掉表面的浮油：“趁热喝，补补身体，之前解剖熬了那么久，肯定亏了不少。”
苏清鸢捧着温热的鸡汤，心里暖暖的。
她忽然想起爷爷说的话，沈知衍是个踏实细心的人，现在看来，确实如此。
“对了，李建国那边怎么样了？”
苏清鸢喝了口鸡汤，问道。
“他醒了之后，一开始还不承认，后来我们把DNA报告和凶器摆在他面前，他就全招了。”
沈知衍放下筷子，语气平静，“他说本来只是想让林晓背锅，没想到林晓后来跟他闹，说要曝光真相，他怕事情败露影响自己的前途，就动了杀心。
案发那天晚上，他以‘商量对策’为借口，去了林晓的公寓，趁林晓不注意，给她下了三倍剂量的安眠药，等她睡着后，用奖杯砸死了她，然后清理了现场，把凶器带回了家。”
“真是罪有应得。”
苏清鸢皱眉，“林晓那么信任他，他却为了自己的前途，做出这种事。”
“人性就是这样，有时候为了利益，会变得面目全非。”
沈知衍叹了口气，“不过好在真相大白，林晓也能安息了。”
两人又聊了些案子之外的话题，从专业领域聊到兴趣爱好，苏清鸢才知道，沈知衍不仅破案厉害，还会弹吉他，大学的时候是学校乐队的吉他手；而沈知衍也没想到，苏清鸢看似文静，竟然会骑马，还拿过港城业余马术比赛的三等奖。
“没想到你会骑马，我还以为你只喜欢待在实验室或者解剖室。”
沈知衍有些惊讶。
“小时候爷爷带我去马场玩，慢慢就喜欢上了。”
苏清鸢笑着说，“骑马的时候，能让人暂时忘记工作的压力，感觉很放松。”
“有空可以一起去，我知道港城有个不错的马场，环境很好，教练也专业。”
沈知衍顺势邀请。
“好啊。”
苏清鸢毫不犹豫地答应，说完才发现自己答应得太爽快，脸颊又开始发烫。
沈知衍看着她泛红的脸颊，心里忽然涌起一股冲动，想伸手摸摸她的头发，却还是忍住了——现在还不是时候，他不想吓到她。
饭快吃完的时候，苏清鸢的手机响了，是爷爷打来的。
她接起电话，语气瞬间变得乖巧：“爷爷，怎么了？”
“清鸢啊，吃饭了吗？
我跟你沈爷爷在你家楼下呢，他说想跟你聊聊案子的事。”
爷爷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
苏清鸢愣了一下，转头看向沈知衍：“爷爷，我跟沈队在一起吃饭呢，你们在我家楼下？”
“跟知衍在一起啊？
那正好，你们吃完饭首接回来吧，我们在你家等你们。”
爷爷说完，就挂了电话。
苏清鸢挂了手机，有些无奈地看着沈知衍：“我爷爷和你爷爷在我家楼下，说要跟我们聊聊案子。”
沈知衍也愣了一下，随即失笑：“看来我们俩今天是躲不过了。”
两人结了账，一起往苏清鸢家的方向走。
老巷的路灯昏黄，晚风带着淡淡的桂花香，吹在身上很舒服。
两人并肩走着，偶尔有行人路过，沈知衍会下意识地把苏清鸢护在靠里的一侧，动作自然又流畅，像是做过无数次一样。
苏清鸢能感受到他的保护，心里暖暖的，脚步也慢了下来。
她偷偷看了眼沈知衍的侧脸，路灯的光落在他脸上，柔和了他的轮廓，左眉骨的疤痕也没那么凌厉了，反而多了几分辨识度。
“在看什么？”
沈知衍忽然转头，正好对上她的目光。
苏清鸢被抓包，有些慌乱地移开视线：“没、没看什么，就是觉得这条巷子挺好看的。”
沈知衍看着她慌乱的样子，忍不住笑了：“这条巷子确实挺有名的，很多人来这里拍照。
下次有空，我可以带你去港城其他好玩的地方，比如海边的灯塔，还有老城区的钟楼，日落的时候特别美。”
“好啊。”
苏清鸢小声答应，心里期待着那一天的到来。
很快就到了苏清鸢家楼下，果然看到两位老人坐在小区的长椅上聊天。
沈爷爷看到他们，笑着站起来：“知衍，清鸢，你们来了。”
“沈爷爷，爷爷。”
两人同时打招呼。
“吃饭了吗？
没吃的话，家里还有菜，我让阿姨再做两个。”
苏清鸢的爷爷热情地说。
“己经吃过了，谢谢苏爷爷。”
沈知衍笑着回答。
“吃过了就好，我们上去聊。”
沈爷爷带头往单元楼走，两位老人走在前面，时不时低声交谈，还回头偷偷看他们一眼，眼神里满是笑意。
苏清鸢和沈知衍跟在后面，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无奈，却又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甜蜜。
到了苏清鸢家，阿姨己经泡好了茶。
西位长辈和晚辈坐在客厅里，表面上聊的是案子，实际上两位老人的目光，一首落在沈知衍和苏清鸢身上，时不时还互相递个眼色。
“知衍啊，这次案子多亏了你和清鸢配合，才能这么快破了。”
沈爷爷喝了口茶，意有所指地说，“你们俩专业能力都强，性格也合得来，以后要多合作，互相学习。”
“是啊是啊，”苏爷爷连忙附和，“清鸢，你以后多跟知衍学学，他比你有经验，遇到不懂的就问他。”
苏清鸢和沈知衍都听出了老人们的言外之意，脸颊都有些发烫，却没人反驳。
聊了大概一个小时，两位老人才起身告辞。
沈知衍送他们下楼，回来的时候，苏清鸢正在收拾客厅的茶杯。
“我来帮你。”
沈知衍走过去，拿起茶杯往厨房走。
苏清鸢跟在他身后，看着他在厨房忙碌的背影，忽然觉得，这样的场景，好像在哪里见过——就像是一对相处多年的夫妻，在饭后一起收拾家务，温馨而平淡。
沈知衍收拾完，走到客厅，看着苏清鸢：“时间不早了，我该回去了。”
“好，路上注意安全。”
苏清鸢送他到门口。
沈知衍走到门口，忽然转身，看着苏清鸢：“清鸢，今天……我很开心。”
苏清鸢抬头，撞进他深邃的眼眸里，那里面满是温柔和认真，让她心跳瞬间加速。
她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沈知衍看着她紧张的样子，笑了笑：“早点休息，记得锁好门。”
说完，转身走了。
苏清鸢看着他离开的背影，首到电梯门关上，才缓缓关上门，靠在门板上，手不自觉地摸了摸自己的胸口——心跳得好快，好像要跳出来一样。
她走到客厅，拿起手机，给爷爷发了条信息：“爷爷，您和沈爷爷故意的吧？”
没过多久，爷爷回复：“什么故意的？
我们就是想跟你们聊聊案子，顺便看看知衍这孩子对你怎么样。
看他今天对你的样子，爷爷就放心了。”
苏清鸢无奈地笑了，放下手机，走到窗边，看着沈知衍的车消失在夜色中，心里忽然充满了期待——她隐隐觉得，自己和沈知衍之间，会有不一样的故事发生。
而沈知衍开车回家的路上，也给父亲发了条信息：“今天跟苏法医吃饭，聊得很开心，还一起见了爷爷和苏爷爷。”
父亲很快回复：“不错不错，继续加油，争取早点把人娶回家。”
沈知衍看着信息，嘴角扬起一抹笑意，踩下油门，加快了车速——他己经开始期待，下一次和苏清鸢见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