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心发现丈夫要害婆婆,我亮出千亿身份

读心发现丈夫要害婆婆,我亮出千亿身份

作者: 天火天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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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代《读心发现丈夫要害婆我亮出千亿身份》是大神“天火天火”的代表江辰江辰是书中的主精彩章节概述:著名作家“天火天火”精心打造的现代,大女主,爽文,家庭小说《读心发现丈夫要害婆我亮出千亿身份描写了角别是江情节精彩纷本站纯净无弹欢迎品读!本书共471681章更新日期为2025-10-14 23:21:16。该作品目前在本完小说详情介绍:读心发现丈夫要害婆我亮出千亿身份

2025-10-15 01:57:16

妈,我们真的没钱治了。江辰握着病危通知书,声音哽咽。我正要开口,

却突然听见他心底的声音:老不死的终于要死了,那三百万遗产总算能到手了。

我浑身发冷,看着这个我爱了十年的男人。原来他早就出轨,原来他一直在等婆婆死。不,

我擦干眼泪,妈必须治,钱我来想办法。江辰冷笑:你一个家庭主妇能有什么办法?

我拿起手机,拨通了那个尘封已久的号码:爸,我是晚星,我同意接手家族企业。

1医院走廊长得好像没有尽头。头顶的白光灯管发出嗡嗡的轻响,光线惨白,

照在光可鉴人的浅绿色地砖上,反射出冰冷的光。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浓得化不开的消毒水味道,混杂着若有若无的药味,

还有一种属于疾病的、衰败的、让人心头发紧的气息。我靠着冰凉的墙壁,几乎站不稳。

手里的那张纸,薄薄的,却重逾千斤。病危通知书。几个加粗的黑体字,像烧红的烙铁,

烫在我的视网膜上。

患者李素芬婆婆……肺癌晚期并多发骨转移、脑转移……病情急剧恶化,

出现多器官功能衰竭迹象……目前生命体征不稳定,

随时可能出现心跳呼吸停止……虽经积极抢救,但病情危重,预后极差……特此告知,

请家属做好心理准备。下面是一长串我看不懂的医学术语和药物名称。最后,

是主治医师龙飞凤舞的签名,和一个小小的、鲜红的医院公章。做好心理准备。

怎么做准备?我脑子里乱糟糟的,像塞满了一团湿透的棉花。昨天婆婆还能握着我的手,

含糊地叫我的名字晚星,虽然气若游丝,但眼神里还有光。怎么一夜之间,就下了病危?

眼泪毫无征兆地涌上来,视线瞬间模糊。我赶紧仰起头,拼命眨眼,想把那阵酸涩逼回去。

不能哭,至少现在不能。江辰就在对面,他看起来已经快崩溃了,我不能先倒下。江辰。

我的丈夫。他站在离我几步远的地方,同样背靠着墙,低着头。他今天穿的那件藏蓝色衬衫,

还是我上个月给他买的,当时他还笑着说老婆眼光好。现在,衬衫领口歪着,

上面蹭不知道哪里来的灰,袖口也皱巴巴的。他一只手紧紧攥着另一张病危通知书,

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出青白色。另一只手垂在身侧,微微颤抖。他的肩膀塌着,

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脊梁骨。看起来,那么痛苦,那么无助。

我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又闷又疼,几乎喘不过气。为我们岌岌可危的爱情,

更为里面生命垂危的婆婆。婆婆李素芬,是这个世界上除了我早逝的母亲之外,

给过我最多温暖的女性。我和江辰从大学恋爱,毕业结婚,一路走来,也有磕绊,

但婆婆始终站在我这边。记得刚结婚时,我和江辰吵架赌气不做饭,

婆婆会默默做好饭菜端到我们小家;我工作忙,她总是帮我收拾屋子,

把我当亲生女儿一样疼。她常说:晚星,妈就辰辰这一个儿子,现在多了你这个女儿,

是妈的福气。这么好的婆婆,怎么就得了这么重的病?这大半年,为了给婆婆治病,

我们这个原本还算温馨的小家,已经被拖垮了。积蓄像流水一样花出去,

医院的账单一张比一张厚。靶向药,免疫治疗,一次比一次昂贵。江辰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少,

回家的时间也越来越晚。他说是工作忙,压力大,要赚钱。我能理解。

我也辞掉了那份颇有前景的设计师工作,成了全职家庭主妇,方便照顾婆婆和打理家里。

我们都在拼命想留住婆婆。可现在,医生的话像一盆冰水,把我们最后一点希望都浇灭了。

晚期……多处转移……保守治疗……这些词在我脑子里盘旋,像一群嗡嗡叫的苍蝇。

晚星。江辰的声音响起,沙哑,带着浓重的鼻音。我抬起头,看向他。

他不知何时抬起了头,眼圈通红,里面布满了血丝。脸上是毫不掩饰的悲恸和疲惫。

他看着我,嘴唇哆嗦了几下,才艰难地继续开口。医生的话……你也都听到了。

他声音哽咽,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妈这病……到这一步了……晚期,

扩散了,治愈的希望……基本没有了。他停顿了一下,深吸一口气,

仿佛需要极大的勇气才能说出下面的话。继续强求,用那些昂贵的药,

住ICU……说白了,就是烧钱,买时间。而且买的这点时间,妈也是痛苦的,

浑身插满管子,没有尊严……他的声音低下去,带着一种绝望的颤音,

我们……我们真的没钱了。家里的存款,股票,基金……能卖的都卖了,

能借的也都借遍了。后续的费用……那是个无底洞啊。我们……我们撑不住了。他说着,

抬手用力抹了一把脸,手指在眼角停留了片刻。我的心跟着他的话,一点点沉下去。

他说的是事实。残酷,却无法反驳的事实。我们家,确实没钱了。为了治病,

我们已经负债累累。昨天,我还偷偷查了我的信用卡,额度也快刷爆了。

看着他此刻痛苦不堪、被现实压弯了腰的样子,我心里的那点坚持和不甘,开始动摇。

是不是我真的太感情用事了?是不是让婆婆少受点罪,平静地离开,才是对的?

他毕竟是婆婆的亲儿子,他的痛苦不会比我少……就在我心软,几乎要被他的现实

和无奈说服,准备点头同意保守治疗的那一刻——异变陡生!

一个清晰、冰冷、带着毫不掩饰的恶意和算计的声音,毫无征兆地、像一把尖刀,

猛地扎进了我的脑海!老不死的总算要咽气了!拖了这么久,浪费老子那么多钱!

真是晦气!那三百万遗产……妈的,总算能到手了!这声音!!!是江辰的嗓音!

我听了十年,绝不会错!可我明明看见,他的嘴唇紧紧闭着,

只有脸上那恰到好处的、足以以假乱真的悲戚和痛苦!我全身的血液仿佛瞬间凝固,

一股寒意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头皮一阵发麻!我僵在原地,动弹不得,只能死死地盯着他,

眼睛瞪得老大,仿佛第一次真正看清这个和我同床共枕十年的男人。幻觉吗?

是因为太累太绝望,出现幻听了吗?我用力掐了自己的大腿一下,尖锐的痛感传来。

不是幻觉!那个声音又响起来了,带着一丝迫不及待的兴奋和贪婪,继续在我脑子里说话

:拿到钱,先把苏婉看中的那套江景大平层定了!写她的名字!她跟着我,

偷偷摸摸受了这么多委屈,总算能给她个名分了……等这老不死的断了气,拿到遗产,

立刻就跟林晚星这个黄脸婆离婚!一分钱都不能多给她!哼,

伺候我妈几年就以为自己了不起了?正好滚蛋!苏婉!是他公司那个新来的女秘书,

刚毕业没多久,年轻,漂亮,会打扮,说话娇滴滴的。有一次我去公司给加班的江辰送汤,

还碰见过她,她当时看我的眼神,就有点怪怪的。江辰还笑着跟我解释,说小姑娘刚入社会,

不太懂事。

离婚……黄脸婆……一分钱都不给……苏婉……大平层……三百万遗产……这一连串的词,

像一颗颗冰冷的子弹,精准地射穿我的心脏!带来一阵阵窒息般的、尖锐的剧痛!原来如此!

原来是这样!!所有的忙碌,所有的压力大,所有的为家里操心……全是狗屁!

他早就出轨了!和那个叫苏婉的女人搞在了一起!他根本不是没钱治,他是不想治!

他一直在盼着他妈死!就为了那笔他瞒着我、婆婆或许也还不知道具体数目的遗产!

三百万……为了这三百万,他连生养他的母亲都可以放弃,都可以眼睁睁看着她去死!

那他对我这个黄脸婆妻子,又会有什么情分?十年夫妻感情,无数个日夜的相伴,

曾经那些温暖的瞬间,那些信誓旦旦的承诺……在此刻,统统变成了最荒谬、最可笑的讽刺!

我看着他此刻脸上那副深情的、痛苦的、无奈的面具,胃里一阵剧烈的翻搅,

恶心得差点当场吐出来。

巨大的震惊、被背叛的愤怒、彻骨的心寒……种种情绪像海啸一样席卷了我,

冲击得我摇摇欲坠。浑身一阵阵发冷,控制不住地剧烈颤抖起来,牙齿都在打颤。

我赶紧用那只没拿通知书的手,死死扶住冰冷的墙壁,指甲几乎要抠进墙皮里。

需要用尽全身的力气,才能勉强支撑住身体,不让自己瘫软下去。不能晕!林晚星,

你不能晕!你必须冷静!不。一个干涩、嘶哑,却异常坚定的声音,

从我喉咙里挤了出来。这声音把我自己都吓了一跳。江辰显然也愣住了。

他脸上那精心伪装的悲恸表情出现了一丝裂缝,带着错愕和不解看向我。晚星?

他皱起眉头,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烦躁,你刚才说什么?你没事吧?

脸色怎么这么白?他心底那个令人作呕的声音同步响起:这女人怎么回事?吓傻了?

还是不甘心?别给老子在这个时候犯轴!我抬起手,用手背狠狠擦过眼角。

那里原本有些湿润,现在只剩下一片冰凉的触感。所有的软弱和犹豫,

都在刚才那惊心动魄的读心瞬间,被彻底碾碎!我站直了身体,尽管腿还在发软,

但我强迫自己挺直脊梁,直视着江辰那双看似深情却虚伪至极的眼睛。

以前觉得这双眼睛好看,里面有星辰大海,现在只觉得里面充满了算计和肮脏。我说,不。

我一字一顿,声音不大,却清晰地回荡在空旷的走廊里,妈必须治。只要还有一丝希望,

只要医生没说完全放弃,我们就不能放弃。江辰的眉头彻底拧成了一个疙瘩,

脸上那点伪装的悲痛快挂不住了,语气瞬间变得生硬和不耐烦:林晚星!你他妈清醒一点!

别犯糊涂了!治?拿什么治?啊?你去偷去抢吗?他上前一步,逼近我,声音拔高,

带着嘲讽和怒气:你看看你自己!你看看我们这个家!我们还有钱吗?

你一个天天围着锅台转、靠我养着的家庭主妇,你能有什么办法?你告诉我!

除了在这里说这些没用的屁话,你还能干什么?

他心底的声音更是充满了恶毒的轻蔑和威胁:蠢货!不识抬举的东西!

老老实实听话签字放弃治疗,大家面子上都好看!非要逼老子撕破脸是吧?坏了老子的好事,

看我怎么收拾你!让你净身出户都是轻的!看着他这副气急败坏、暴露本性的嘴脸,

我心里的那点最后的不舍和残留的爱意,彻底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

是一种从未有过的、冰冷的、坚硬的决绝。以前为了这个家,为了所谓的感情,我隐忍,

我退让,我放弃了自己的事业。我以为付出会有回报。现在看来,我错得离谱。

对一个心里只有自己和利益的男人,所有的付出都是理所当然,所有的隐忍都是软弱可欺。

到此为止了。我没有再看他那张令人作呕的脸,当着他的面,

缓慢而坚定地从牛仔裤口袋里拿出我的手机。屏幕因为长时间握在手里,

带着一点温热的湿气。我解锁屏幕,指尖在通讯录里滑动。掠过江辰、妈妈婆婆

、爸爸已故、闺蜜小雅……最终,

在一个尘封已久、几乎从未拨打过、甚至连备注都只有一个简单字母L的号码上,

停留了下来。这个号码,存在我手机里很多年了。那个人,也离开我的生活很多年了。

我曾经发誓,再难也不会向他低头。但现在,为了婆婆,也为了我自己,我别无选择。

江辰还在那里喋喋不休地嘲讽:你拿手机干什么?给谁打电话?找你那些穷酸朋友借钱吗?

别白费力气了!我告诉你林晚星……他的声音,此刻在我听来,如同苍蝇嗡嗡,无比聒噪。

我没有丝毫犹豫,用力按下了拨打键。嘟……嘟……电话接通得很快。

那边传来一个沉稳、干练、带着职业化恭敬的中年男声:您好,

这里是林氏集团总裁办公室,我是陈秘书。请问哪位?听到这个声音,我深深吸了一口气,

压下喉咙口的哽咽和胸腔里翻涌的情绪。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无波,

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清晰地开口:陈秘书,我是林晚星。

电话那头似乎停顿了微不可查的一瞬,随即,那边的声音变得更加恭敬,

甚至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郑重:大小姐?是您!您好!请问有什么吩咐?

我看着对面因为听到林氏集团、大小姐

这几个字而瞬间瞪大双眼、脸上写满了震惊和难以置信的江辰,

一字一句地对着话筒说道:请立刻转告我爸,林建国。我同意他的要求,

回去接手家族企业。另外,我补充道,目光扫过旁边ICU紧闭的大门,

我需要立刻、最好的医疗团队,和足够的资金,不惜一切代价,救我婆婆的命。

电话那头,陈秘书的声音没有丝毫迟疑:明白,大小姐!我立刻向林董汇报并安排!

医疗团队和资金会在最短时间内到位!请您保持手机畅通!好。我挂断了电话。

走廊里,陷入了一片死寂。只剩下头顶灯管的嗡嗡声,以及……江辰粗重、混乱的呼吸声。

他像一尊泥塑木雕般僵在原地,脸上的表情彻底凝固了。震惊,茫然,疑惑,

还有一丝迅速蔓延开来的、无法掩饰的恐慌,在他脸上交织、变幻。他张着嘴,手指着我,

又指指我的手机,像是第一次认识我这个人,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无意义的声音。

你……你刚才……给谁打电话?他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干涩得像砂纸摩擦,

林……林氏集团?哪个林氏?是……是那个林氏集团吗?你爸……你爸林建国?!

他不是……不是早就跟你断绝关系……只是个开小作坊的吗?!他语无伦次,

脸上的血色褪得一干二净。我没有回答。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看着这个我爱了十年、付出了十年、如今却感到无比陌生和冰冷的男人。

我把手机紧紧握在手里,仿佛握住了一把开启新命运的钥匙。窗外,

天色不知何时已经暗了下来,城市的霓虹初上,透过走廊尽头的窗户,

映照进来一点模糊的光晕。风暴,已经降临。而我,

不再是从前那个只能被动承受的林晚星了。2电话挂断后的那几秒钟,走廊里静得可怕。

我能清晰地听到自己心脏在胸腔里咚咚狂跳的声音,

也能听到江辰越来越粗重、混乱的呼吸声。他脸上那副见了鬼的表情,实在很精彩。震惊,

茫然,怀疑,还有一丝怎么都藏不住的恐慌。你……你他妈在搞什么鬼?林晚星!

他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猛地往前跨了一大步,几乎要贴到我脸上,

唾沫星子都快喷到我脸上了,林氏集团?哪个林氏?啊?

你爸不是那个在城南开小五金厂的林建国吗?倒闭多少年了!你他妈在跟谁唱双簧呢?!

还大小姐?我呸!你做梦没醒吧!他心底的声音更是气急败坏,

像条被踩了尾巴的狗:操!这女人疯了?绝对疯了!从哪里找的托儿?想吓唬我?

想多分钱?门都没有!老子不吃这一套!我看着他因为激动而扭曲的脸,

以前觉得他生气时皱眉头的样子很有男人味,现在只觉得面目可憎。

我甚至能闻到他身上那股淡淡的、属于另一个女人的香水味,是苏婉常用的那款邂逅。

我没往后退,反而迎着他逼视的目光,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极淡的、带着点嘲讽的笑。

江辰,我们结婚十年,你好像从来没真正了解过我娘家的事。也对,你以前也没兴趣了解。

他像是被我的话噎住了,眼神闪烁了一下,随即更加恼怒:少他妈跟我扯这些没用的!

我告诉你林晚星,别以为随便打个电话就能唬住我!妈的治疗,必须听我的!放弃!签字!

你没资格在这里指手画脚!我没资格?我重复了一遍,声音冷了下来,里面躺着的,

是拿我当亲女儿疼的婆婆!你说我没资格?你他妈就是个外人!江辰口不择言地低吼,

她是我妈!她的钱是我的!怎么处理我说了算!你一个嫁进来的媳妇,轮得到你说话?

外人……我轻轻咀嚼着这两个字,心口像是又被针扎了一下,

但很快就被冰冷的愤怒覆盖。好,就算我是外人。那我问你,如果妈知道,她还没断气,

她唯一的儿子就已经在盘算着怎么花她的遗产,怎么用她的卖命钱去给小三买房子,

她会怎么想?江辰的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眼神里瞬间闪过一丝慌乱,

但立刻被更凶戾的神色取代。你胡说什么!什么小三!什么买房子!林晚星我警告你,

别血口喷人!我有没有血口喷人,你心里清楚。我紧紧盯着他的眼睛,

不想错过他脸上任何一丝细微的变化,苏婉,你的好秘书,需要我提醒你吗?

你们在一起多久了?半年?还是一年?他瞳孔猛地一缩,

像是见了鬼一样指着我:你……你怎么知道苏婉?!

他心底的声音又惊又怒:她怎么会知道?!谁告诉她的?不可能啊!我一直藏得很好!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我看着他那副惊慌失措的样子,心里涌起一股报复性的快感,

但更多的是悲凉。十年夫妻,到头来,竟是这样一副不堪的局面。你跟踪我?!

林晚星你他妈竟然跟踪我?!他像是找到了发泄口,怒气冲冲地指责我,试图把水搅浑。

跟踪你?我嗤笑一声,我没那么闲。江辰,你身上那股子廉价香水味,

隔老远就能闻到。还有你手机里那些来不及删干净的聊天记录,你真当我瞎吗?

其实我是听到的,但我不能这么说。我只能把这些归咎于女人的直觉和偶然的发现。

他脸色一阵青一阵白,胸口剧烈起伏,显然气得不轻。他心底的声音在疯狂叫嚣:这贱人!

居然早就知道了!一直在跟我演戏?妈的!肯定是想抓我把柄多分财产!不行!

绝对不能承认!你少在这里捕风捉影!胡说八道!他强作镇定,色厉内荏地反驳,

我跟苏婉就是正常的上下级关系!她工作能力强,我欣赏她而已!

你少用你那些龌龊心思来揣测别人!正常的上下级关系?

我几乎要为他这拙劣的辩解笑出声,会半夜在微信上叫『哥哥』?

会一起去看凌晨场的电影?会商量着等你妈死了拿到钱就去买江景大平层?我每说一句,

江辰的脸色就白一分。他眼底的慌乱几乎要溢出来,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反驳不了。

他心底的声音已经乱成了一团麻:她怎么知道的?!连看电影和叫哥哥都知道?!见鬼了!

真的见鬼了!难道她偷看我手机了?不可能啊,我密码改了好几次……就在这时,

ICU的门从里面被推开,一个穿着蓝色护士服的护士走了出来,

面无表情地说:李素芬家属,病人情况暂时稳定了一点,但还在危险期。

你们别在门口大声喧哗,影响病人和其他人休息。护士的话像一盆冷水,

暂时浇熄了我和江辰之间剑拔弩张的气氛。我们都下意识地闭了嘴。护士看了我们一眼,

眼神里带着点见怪不怪的淡漠,转身又进去了。走廊里重新安静下来,

但那种压抑的、一触即发的紧张感,丝毫没有减少。江辰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压低声音,

但语气依旧凶狠地警告我:林晚星,我不管你在发什么疯,

也不管你刚才那个电话是真是假。我告诉你,妈的治疗,必须放弃!这是为妈好,

也是为我们这个家好!你要是敢乱来,别怪我不客气!不客气?我抬眼看他,

你想怎么不客气?他眼神阴鸷,凑近我,

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几句话:你要是敢不听我的,执意要治,那就离婚!

你他妈给我净身出户!一分钱都别想拿到!而且,我会让你身败名裂!

告诉你所有的亲戚朋友,你是个不孝的媳妇,婆婆病危你还在这里无理取闹!

我看以后谁还敢要你!又是离婚。又是净身出户。在他心里,早就规划好了这一切。

只等婆婆咽气,他就会立刻把我一脚踢开。我看着他这副撕破脸皮的丑陋模样,

心里最后一丝对这个男人、对这个家的留恋,也彻底断了。江辰,我的声音很平静,

平静得连我自己都觉得意外,我也告诉你。妈,我救定了。不惜任何代价。我顿了顿,

迎着他不敢置信的目光,继续说道:至于离婚?可以。但不是你让我净身出户,而是我,

要让你净身出户。你转移走的那些夫妻共同财产,你和苏婉的那些龌龊事,

还有你试图延误治疗、可能涉及遗弃甚至更严重的问题……我们,慢慢算。

江辰像是被雷劈中了一样,僵在原地,目瞪口呆。他大概做梦也没想到,

一向温顺、甚至有些软弱的我,会说出这样强硬、甚至带着威胁的话。

他心底的声音充满了震惊和一丝恐惧:她……她怎么知道转移财产的事?!

这事我做得那么隐秘!她到底还知道多少?!难道那个电话……是真的?

林氏集团……林建国……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你……你吓唬我……他声音干涩,

底气明显不足了。是不是吓唬你,我们走着瞧。我不想再跟他多费口舌。

跟这种人渣多说一句话,我都觉得恶心。我转过身,不再看他,

面向ICU那扇紧闭的、沉重的门。婆婆还在里面生死未卜。但我知道,我不能倒下去。

陈秘书说医疗团队和资金会尽快到位。我现在要做的,就是等。同时,稳住江辰,

不能让他狗急跳墙,在医疗团队到来之前做出什么极端的事情。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走廊里安静得只剩下我们两人的呼吸声。江辰没再靠近我,也没再说话。

他靠在另一边的墙上,低着头,看不清表情。但我知道,他此刻心里肯定翻江倒海,

在拼命琢磨我刚才的话,在怀疑,在恐惧。偶尔有医生护士经过,投来探究的目光。

我不知道过了多久,也许十几分钟,也许半个小时。突然,

一阵急促而整齐的脚步声从走廊另一端传来。我抬起头。江辰也猛地抬起头,循声望去。

只见四五个穿着白大褂,但气质明显与本院医生不同的人,

在一个穿着深色西装、身形干练的中年男子带领下,正快步朝ICU这边走来。

为首的一位老医生,头发花白,戴着金丝眼镜,神情严肃而专注。那个穿西装的中年男子,

我认得。是陈秘书。几年前,我被迫和家里断绝关系那次,他来过,试图调解,

但我当时态度坚决。他没什么变化,只是眼神更加锐利。他们一行人径直走到我面前。

陈秘书微微躬身,语气恭敬无比:大小姐,抱歉让您久等了。这位是梁永昌教授,

国内肿瘤和危重症领域的权威,刚从国外参加完学术会议赶回来。他带领的医疗团队,

将全面负责老夫人的救治工作。相关的医疗设备和急需的特效药,已经在调运途中,

最快今晚就能到位。那位梁教授也对我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随即目光就投向了ICU的大门,对旁边的护士说:我是梁永昌,

来会诊李素芬女士的病情,麻烦开门,我们需要立刻了解病人最新情况。

小护士显然被这阵仗吓了一跳,有些无措地看向我们。江辰此刻已经完全傻眼了。

他看看气场强大的梁教授,看看恭敬垂手的陈秘书,再看看我,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鸡蛋。

脸上血色尽失,眼神里充满了巨大的震惊和……越来越浓的恐惧。

陈秘书甚至没有多看江辰一眼,仿佛他只是一团空气。他继续对我说:大小姐,

林董非常关心您的情况。资金方面您完全不用担心,集团旗下有合作的慈善基金,

可以以捐助的名义覆盖老夫人所有的治疗费用,不会留下任何话柄。另外,他顿了顿,

声音压低了一些,但确保我能听清,林董让我转告您,家里的大门,永远为您敞开。

您受的委屈,林家,会替您讨回来。这话,与其说是对我说,

不如说是说给旁边那个面如死灰的男人听的。江辰的身体肉眼可见地晃了一下。

我深吸一口气,对陈秘书和梁教授点了点头:辛苦你们了。请一定要救我婆婆。

我们一定尽力。梁教授郑重承诺,然后带着他的团队,跟着护士走进了ICU。

陈秘书则留在了我身边,像一尊沉默而可靠的守护神。走廊里,又剩下了我,陈秘书,

以及……失魂落魄的江辰。江辰的目光,死死地钉在我身上,那里面有震惊,有恐惧,

有难以置信,还有一丝……试图重新评估我价值的、令人作呕的算计。

3ICU的门再次关上,将那几位气场强大的专家和里面生死未卜的婆婆隔绝在内。

走廊里又安静下来,但气氛完全不同了。陈秘书安静地站在我身侧稍靠后的位置,

像一座沉稳的山。他没说话,但那种无声的存在感,本身就是一种强大的支撑。

江辰则像被抽走了魂儿。他背靠着墙,一点点滑坐到冰凉的地砖上,双手抱着头,

手指插进头发里,把原本还算整齐的发型抓得一团糟。他不敢看我,也不敢看陈秘书,

眼神涣散地盯着地面某个点,嘴唇无声地动着,不知道在念叨什么。

他心底的声音却像开了闸的洪水,疯狂地在我脑子里冲撞:真的……竟然是真的!

林晚星她爸……真的是那个林建国?林氏集团的林建国?那个身家千亿的林建国?!我操!

我他妈竟然一点都不知道!我娶了个千亿豪门的独生女?!

……遗产……都没戏了……她刚才说要让我净身出户……她做得出来……林家绝对做得出来!

怎么办?现在该怎么办?求她?对!求她!毕竟十年夫妻,她心软,

她以前很爱我的……只要我认错,我回头,她说不定会原谅我……不行!不能求!

太丢人了!我江辰什么时候这么低声下气过!都是这个贱人!她瞒着我!她故意看我出丑!

她早就知道了一切,就等着今天看我的笑话!妈的!那些转移的钱……得赶紧处理掉!

不能让她抓住把柄!还有苏婉……得让她闭嘴!绝对不能承认!

他内心的挣扎、恐惧、后悔、不甘,还有那点可笑的自尊和残余的恶毒,交织在一起,

像一锅煮沸的污水。我冷眼看着他这副失魂落魄、方寸大乱的样子,心里没有任何波澜,

甚至觉得有点可悲。这就是我爱了十年的男人。在绝对的权势和力量面前,

他那点算计和虚伪,不堪一击。大小姐,陈秘书低声开口,打破了沉默,

这里环境不好,您要不要先去休息一下?医院隔壁的酒店我已经安排好了房间。

老夫人这边有任何情况,梁教授会第一时间通知我们。我摇了摇头,声音有些疲惫,

但很坚定:不用,我就在这里等。婆婆没脱离危险,我哪里都不想去。陈秘书不再劝,

只是默默点了点头。时间一点点过去。期间有护士进出ICU,送药或者拿东西。每次门开,

我和江辰都会下意识地抬头看过去,然后又失望地垂下眼。江辰终于从地上爬了起来,

拍了拍裤子上的灰。他脸上勉强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试探着朝我走了两步。

晚星……他声音干涩,带着刻意的讨好和小心翼翼,那个……刚才,刚才是我太着急,

说话冲了点,你……你别往心里去。妈的事,你做得对,是该治,砸锅卖铁也得治!

我没理他,甚至没看他一眼。他尴尬地站在原地,搓了搓手,又看向陈秘书,

试图搭话:这位……陈秘书是吧?您好您好,我是晚星的丈夫,江辰。辛苦您跑这一趟了,

真是……真是太感谢了!陈秘书只是淡淡地瞥了他一眼,那眼神没有任何温度,

像是在看一件无关紧要的物品,连基本的客套都懒得维持,更别提握手了。

江辰伸到一半的手僵在半空,脸上的笑容彻底挂不住了,讪讪地收了回去。

他心底的声音在骂娘:操!一个秘书牛逼什么!狗眼看人低的东西!但他不敢表露出来,

只能继续把目标对准我。晚星,你看……这都是一家人,之前有些误会……,

他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嘴唇,我知道我错了,我不该说那些混账话。我也是压力太大了,

被妈的病给急糊涂了!你给我个机会,我们好好聊聊,行不行?误会?我终于转过头,

正视着他,眼神里没有一丝温度,你算计妈的遗产,是误会?你和苏婉搞在一起,是误会?

你转移夫妻共同财产,是误会?你逼我签字放弃治疗,威胁我净身出户,也是误会?

我每问一句,江辰的脸色就白一分,他试图辩解:不是……晚星,你听我解释,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江辰,我打断他,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彻底的冷漠,

收起你那一套吧。我看着恶心。他像是被我一巴掌扇在脸上,整个人都僵住了。

眼底闪过一丝屈辱和怒气,但很快又被强行压了下去,换上一副痛心疾首、追悔莫及的表情。

晚星,我知道我现在说什么你都很难相信。但我发誓,我心里是有这个家的,是有你的!

都是那个苏婉!是她勾引我的!我一时糊涂……我真的知道错了!你看在十年夫妻的情分上,

看在……看在我们曾经那么相爱的份上,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他说着,

甚至想伸手来拉我的手。我猛地后退一步,避开了他的触碰,眼神里的厌恶毫不掩饰。

别碰我。短短三个字,像冰锥一样刺向他。江辰的手僵在半空,

脸上的表情彻底垮了下去。他心底的声音在绝望地咆哮:妈的!这女人铁了心了!

软的不行……看来只能来硬的了!不能让她就这么把我甩了!得想办法捞点好处!

就在这时,一阵略显急促的高跟鞋声由远及近。哥!嫂子!妈怎么样了?

一个穿着时髦、化着精致妆容的年轻女人小跑着过来,是江辰的妹妹,江莹。

她手里还拎着一个果篮,看起来是刚得到消息赶过来的。她一来,

就看到瘫坐在地上后来又爬起来失魂落魄的江辰,以及站在我身边、气场不凡的陈秘书,

还有我这副冷若冰霜的样子。她愣了一下,眼珠子转了转,立刻摆出一副担忧又懂事的样子。

嫂子,你别太担心了,妈吉人自有天相,肯定会没事的。她先把果篮放在旁边的椅子上,

然后走过来想挽我的胳膊,被我侧身避开了。她脸上闪过一丝不快,但很快又堆起笑容,

目光在陈秘书身上扫了一圈,带着点探究,然后看向江辰:哥,你怎么搞的?脸色这么差?

这位是……江辰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赶紧给江莹使眼色,嘴巴无声地动了动,

看口型好像是林家、有钱。江莹瞬间明白了什么,眼睛猛地亮了一下,

但立刻又换上一副更加关切的表情。嫂子,她转向我,语气带着一种自家人的亲昵,

我知道你担心妈,我们大家都担心。但是哥说得也对,妈的病……到了这一步,

我们得现实点。继续治下去,人财两空不说,妈还得多受罪。我知道你孝顺,

但孝顺不是这么个孝顺法,你得为哥着想,为这个家着想啊。她顿了顿,

意有所指地看了一眼陈秘书,声音压低了些,但确保我们能听见:这请专家,用最好的药,

得花多少钱啊?咱们普通家庭,砸锅卖铁也经不起这么折腾啊。哥的压力已经够大了,

你就别……别再给他添乱了。一家人,和和气气地把妈送走,不好吗?好一个和和气气

!好一个别添乱!我看着她那张看似关心、实则满是算计的脸,心里一阵发冷。

这就是江家的人。婆婆还躺在里面生死未卜,他们关心的,只有钱,只有利益,

只有别拖累他们。江辰也赶紧附和:是啊晚星,小莹说得对。咱们得现实点。

这位……陈秘书请来的专家,心意我们领了,但这费用……我们实在承担不起。

不能让你娘家这么破费,这说出去也不好听,好像我们江家占便宜似的。他以退为进,

想把林家的援助推开。陈秘书终于开口了,声音平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江先生,

江小姐,关于老夫人的治疗费用,不需要你们操心。林氏集团旗下的慈善基金将会全额承担,

这是基金会的正常捐助行为,与大小姐的个人行为无关,更谈不上谁占谁的便宜。

江莹被噎了一下,脸上有些挂不住,强笑道:这位先生,话不是这么说。

我们江家虽然不是什么大富大贵的人家,但也有骨气,不能平白无故接受这么重的馈赠。

这……这让我哥以后在外面怎么做人?骨气?我几乎要笑出声,

你们算计妈那点遗产的时候,怎么不想想骨气?

江辰拿着夫妻共同财产去给小三买东西的时候,怎么不想想骨气?现在来跟我谈骨气?

江莹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嫂子!你这话说的就太难听了!我哥他……够了。

我懒得再跟他们虚与委蛇,妈的治疗,我说了算。钱的问题,不用你们管。

你们要是真有点『骨气』,就安安静静待着,别在这里碍眼。

江辰和江莹被我这话堵得脸色铁青。江辰心底的声音在疯狂咒骂:给脸不要脸!

仗着有几个臭钱就了不起?!妈的!老子还不信了!江莹则扯了扯江辰的袖子,

使了个眼色,示意他稍安勿躁。她深吸一口气,又换上一副我为你好的表情,

对我说:嫂子,我知道你现在在气头上,说话冲。但我们是一家人,打断骨头连着筋。

你看这样行不行,妈的治疗,我们尊重你的决定。但是哥这边,你也别把话说得太绝。

十年夫妻,不容易。就算……就算哥一时糊涂犯了错,你也得给他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不是?

就算不看僧面看佛面,妈要是醒了,肯定也希望看到你们和和美美的……她开始打感情牌,

想把婆婆搬出来压我。可惜,这招现在对我没用。我冷冷地看着她表演,一言不发。

江辰也趁机再次表态:晚星,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保证,立刻跟苏婉断干净!

以后一定好好对你,好好对这个家!我们好好给妈治病,一起陪妈渡过难关,好不好?

他眼神恳切,语气真诚,如果我没有读心能力,

或许真的会被他这副痛改前非的样子骗到。可惜,

我能听到他心底那个不甘又算计的声音:先稳住她!等老不死的没了,或者等她气消了,

再慢慢图谋!林家的财产……那才是大头!三百万算个屁!我看着这对兄妹一唱一和,

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只觉得无比讽刺,也无比疲惫。说完了吗?我淡淡地问。

江辰和江莹都是一愣。说完了,就请你们离开。我指了指走廊另一端,

我想安静地陪妈。晚星!你……江辰还想说什么。陈秘书往前站了半步,

虽然没有说话,但那无形的压力让江辰瞬间闭上了嘴。江莹拉了拉江辰,低声道:哥,

我们先走吧,让嫂子静静。江辰狠狠地瞪了我一眼,又忌惮地看了看陈秘书,

终于不甘心地被江莹拉着,一步三回头地走了。看着他们消失在走廊拐角,世界终于清静了。

我靠在墙上,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应付这些人,比照顾生病的婆婆还要累。

陈秘书轻声说:大小姐,江家的人,需要处理一下吗?我摇了摇头,

眼神看向ICU紧闭的门:现在最重要的是妈。至于他们……跳梁小丑而已。

等我腾出手来,再慢慢收拾。我的声音很轻,但带着一种连我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冷厉。

陈秘书微微颔首:明白。4江辰和江莹走后,走廊里彻底安静下来。

只有头顶灯管的嗡嗡声,还有我自己有些紊乱的呼吸声。陈秘书像一尊沉默的守护神,

站在不远不近的地方,既给了我空间,又确保我能随时找到他。疲惫感像潮水一样涌上来,

从骨头缝里往外渗。我靠着冰冷的墙壁,慢慢滑坐到地上,把脸埋进膝盖里。十年。

我和江辰从大学校园走到婚姻殿堂,曾经也有过无数甜蜜的瞬间。

他会在下雨天跑大半个城市给我买爱吃的蛋糕,会在我加班到深夜时固执地在公司楼下等我,

会在我生病时笨手笨脚地熬一锅糊掉的粥……那些画面,此刻像褪色的老照片,

在我脑海里一帧帧闪过。曾经以为坚不可摧的感情,原来这么不堪一击。利益,欲望,

轻易就能将它碾得粉碎。心口一阵阵发紧,不是为他,是为我自己傻乎乎的十年青春,

为我曾经毫无保留付出的真心。大小姐,喝点水吧。陈秘书不知何时去接了一杯温水,

递到我面前。我抬起头,接过纸杯,指尖碰到温水,才意识到自己的手有多凉。谢谢。

您要保重身体。陈秘书的声音依旧平稳,林董很担心您。我扯了扯嘴角,没说话。

担心?当初为了江辰,我和家里闹翻,我爸气得差点跟我断绝父女关系,

说我被爱情冲昏了头脑,说江辰心术不正。我当时还梗着脖子跟他吵,说他是门第观念,

看不起穷人。现在想想,真是可笑。姜还是老的辣。我爸那双眼睛,看人太毒了。可惜,

我明白得太晚。一口温水咽下去,稍微驱散了一点体内的寒意。

我强迫自己不再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往事,现在最重要的是婆婆。时间一点点流逝,

窗外已经完全黑透,城市的霓虹透过窗户,在走廊地板上投下模糊的光影。

ICU的门偶尔打开,有护士进出,但都不是梁教授团队的人。每一次门响,

都让我的心揪紧一下。不知道过了多久,也许晚上九十点钟,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传来。

我抬起头,看到江辰又回来了。他换了一身衣服,简单的T恤和休闲裤,头发也重新梳理过,

脸上那副失魂落魄的样子收了起来,换上了一脸沉重的担忧和……恰到好处的疲惫。

手里还提着一个保温桶。晚星,他走到我面前,声音放得很轻,带着一股刻意的温柔,

你晚上还没吃东西吧?我让楼下餐馆熬了点粥,你喝一点,别把身体熬坏了。

他把保温桶递过来,眼神里充满了关切。我看着他这副故作深情的模样,胃里一阵翻腾。

他心底的声音却在说:妈的,装样子真累!不过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先把她哄好了再说!

林家指缝里漏点都够我吃一辈子了!我没接保温桶,甚至没看他,

目光重新投向ICU的门。江辰的手僵在半空,脸上的肌肉抽搐了一下,

但很快又挤出一个苦涩的笑容:我知道你生我的气,不想理我。没关系,粥我放这儿,

你饿了自己喝。他把保温桶放在旁边的椅子上,然后,做了一件让我意想不到的事。

他居然也靠着墙,在我旁边不远的地方坐了下来,学着我刚才的样子,把脸埋进膝盖里,

肩膀开始微微耸动。过了一会儿,压抑的、低低的啜泣声传了过来。他哭了?我皱起眉头,

有点恶心,又有点好奇他想演哪一出。果然,他一边哭,一边开始断断续续地忏悔。

晚星……对不起……我真的知道错了……他的声音带着哭腔,闷闷的,

我不是人……我混蛋……我辜负了你,辜负了妈……

大……供我读书……我竟然……我竟然在她病重的时候……想着那些混账事……我不是东西!

他抬起泪眼婆娑的脸也不知道是真眼泪还是硬挤出来的,看着我,

眼神里充满了痛苦和悔恨:晚星,你骂我吧,打我吧!都是我不好!

是我鬼迷心窍!是苏婉那个贱人勾引我!

我一时没把持住……我就犯了这么一次错……我真的后悔死了!

他心底的声音却在同步播放:一次?哼,要不是怕说得太多穿帮,

老子能给你数出十次八次!苏婉那个骚货,技术是真好……不过跟林家的财产比起来,

算个屁!我强忍着反胃的感觉,继续冷眼旁观。见我没反应,他哭得更伤心了,

甚至抬手给了自己一个不轻不重的耳光。啪的一声,在寂静的走廊里还挺响。

我不是人!我该死!他一边打自己,一边痛哭流涕,晚星,求求你,

再给我一次机会……就看在妈的份上,看在咱们十年感情的份上……妈要是醒了,

看到我们这样,她该多难过啊……他又把婆婆搬了出来。

我知道我现在说什么你都很难相信……但我发誓,从今以后,我一定跟苏婉断得干干净净!

我的心里只有你,只有这个家!我们一起好好给妈治病,等妈好了,我们好好过日子,

行不行?我以后一定加倍对你好,补偿你……他说得情真意切,声泪俱下,

如果换个不知情的人看了,恐怕真的会被他这副浪子回头的表演打动。可惜,

我能听到他心底那截然不同的盘算:哭!使劲哭!女人都心软!她以前最吃这一套了!

只要她松口,答应不离婚,以后慢慢哄,林家那么大的家产,迟早有我的一半!

到时候想要什么女人没有?苏婉那种货色,玩玩就算了!妈的,

脸真疼……这苦肉计代价不小……不过为了以后的好日子,值了!

我看着他这副精分的样子,只觉得荒谬至极。十年了,

我竟然到今天才彻底看清这个男人的真面目。虚伪,自私,懦弱,

为了利益可以毫无底线地演戏,连自己都能骗。我甚至懒得去拆穿他。他的表演,他的忏悔,

他的眼泪,在我这里,已经激不起任何涟漪了。只有厌恶,和一种看跳梁小丑般的冷漠。

他哭了半天,见我还是无动于衷,像个木头人一样坐在那里,眼神空洞地看着ICU的门,

他的哭声渐渐小了下去,变成了压抑的抽噎。走廊里又陷入一种诡异的寂静。

只有他偶尔吸鼻子的声音。过了一会儿,他似乎调整好了情绪,

用袖子擦了擦脸也不知道有没有眼泪,哑着嗓子,换了一种语气,

带着点小心翼翼的试探:晚星……那个……陈秘书……走了?我终于动了动,偏过头,

看了他一眼。

挤出一个讨好的、带着点卑微的笑容:我的意思是……林家……你爸他……真的原谅你了?

同意你回去了?他终于问到了他最关心的问题。我扯了扯嘴角,

露出一丝讥讽的笑:这跟你有什么关系?怎么没关系!他像是被踩了尾巴,

声音拔高了一点,又赶紧压下去,陪着笑脸,你是我老婆啊!你娘家的事,

不就是我的事吗?以前是我不对,对你关心不够……以后我一定改!岳父大人那边,

要是有什么需要我出力的,你尽管说!我一定好好表现,争取让他老人家对我改观!

他心底的声音在狂喜:有门!她没直接否认!看来林家是真的要认回她了!老子要发达了!

千万要抱紧这条大腿!不必了。我冷冷地打断他的幻想,我的事,

以后都跟你没关系。他的笑容僵在脸上。晚星,你别这样……我们好歹是夫妻……

很快就不是了。我的声音没有任何起伏。江辰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

他眼底闪过一丝阴鸷,但很快又被强行压了下去。他深吸一口气,像是下了很大决心似的,

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晚星,我知道空口无凭你不信。你看,他把手机屏幕亮给我看,

是微信界面,他打开了和苏婉的聊天窗口,我现在就把她所有联系方式都删掉!拉黑!

从此以后,我跟她再无瓜葛!他说着,手指在屏幕上快速操作,真的当着我的面,

把苏婉的微信删除了,然后又把通讯录里苏婉的电话号码也拉黑了。做完这一切,

他像是完成了一件多么了不起的大事,把手机屏幕朝向我,带着点邀功的意味:你看,

我已经跟她彻底断了!晚星,我是真心想悔改的!我看着他这番操作,只觉得可笑。

删个微信,拉黑个电话,就叫彻底断了?如果他真想断,需要在我面前表演吗?

这不过是他稳住我的手段而已。

声音也证实了这一点:幸好还有个备用手机号联系苏婉……先把这个疯女人糊弄过去再说!

等风头过了,再想办法把苏婉安排到别的地方去……我懒得再看他表演,收回目光,

重新看向ICU的方向,彻底把他当成了空气。江辰举着手机,僵在那里,

脸上的表情像是打翻了调色盘,一阵青一阵白。他大概没想到,他自认为的杀手锏,

在我这里连个水花都没溅起来。尴尬。难堪。还有一丝压不住的怒火。但他不敢发作。

陈秘书虽然不在眼前,但那无形的威慑力还在。他知道,现在得罪我,对他没有任何好处。

他悻悻地收起手机,默默地坐在那里,不再说话,也不再哭了。

走廊里再次只剩下令人窒息的沉默。不知又过了多久,ICU的门终于再次打开。

这次出来的是梁教授团队的一位医生,他摘下口罩,脸上带着一丝疲惫,但眼神是明亮的。

林小姐,他径直走向我,好消息,经过紧急处理和用药,

李素芬女士的生命体征暂时稳定住了,脑转移和器官衰竭的迹象得到了初步控制。

梁教授他们还在里面做后续的巩固治疗。目前来看,最危险的关头,算是暂时渡过了。

我猛地从地上站起来,因为起得太猛,眼前黑了一下,差点摔倒,幸好扶住了墙壁。

真的吗?!我的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颤抖,我妈……她脱离危险了?暂时是的。

医生谨慎地措辞,但后续的治疗依然非常关键,而且过程会很漫长,

需要投入大量的资源和精力。不过,至少现在,我们看到了希望。希望!这个词像一道光,

瞬间驱散了我心头积压的阴霾和寒意。婆婆有救了!我的眼泪终于控制不住地涌了出来,

但这次是喜悦的,是激动的。谢谢!谢谢你们!我哽咽着,不停地向医生道谢。

医生摆了摆手:这是我们应该做的。梁教授让我转告您,今晚他会亲自留守观察,

请您放心,先去休息一下吧,您脸色很不好。我用力点头,眼泪止不住地流。

医生又交代了几句注意事项,便转身回了ICU。我靠着墙,又哭又笑,

感觉浑身的力量都被抽空了,但心里却被一种巨大的喜悦和希望填满。江辰也站了起来,

他脸上也露出了如释重负的表情,甚至想过来扶我:太好了!晚星!妈没事了!太好了!

他心底的声音却在说:老不死的命真硬!这都没死成!

看来那三百万遗产还得再等等……不过也好,她没死,林晚星这边就还有缓和的余地……

听到他心底的话,我刚刚升起的喜悦瞬间被浇灭了一半。我冷冷地甩开他想碰我的手,

用手背胡乱地擦掉脸上的泪水。5婆婆暂时脱离危险的消息,像一针强心剂,

让我几乎透支的身体又硬生生撑住了一口气。陈秘书不知从哪里弄来了一张折叠躺椅,

坚持让我在旁边空着的家属休息区躺一会儿。我确实累得眼皮都在打架,没再推辞,

和衣躺下,几乎是瞬间就陷入了昏睡。这一觉睡得很不踏实,梦里光怪陆离,

一会儿是江辰和苏婉纠缠的身影,一会儿是婆婆躺在病床上痛苦呻吟,

一会儿又是我爸冷着脸说早跟你说过他不值得。再次睁开眼时,窗外已经泛起了鱼肚白。

医院走廊里有了细微的走动声,消毒水的味道似乎也更浓了些。我坐起身,

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第一眼就看向ICU的方向。门依旧紧闭,但门口多了一把椅子,

陈秘书安静地坐在那里,像一尊不知疲倦的雕像。他看到我醒来,微微颔首示意。

江辰不见了踪影。也好,眼不见心不净。我去洗手间用冷水洗了把脸,

看着镜子里那个脸色苍白、眼下挂着浓重黑眼圈的自己,用力拍了拍脸颊。林晚星,撑住,

战斗才刚刚开始。回到走廊,陈秘书递过来一个温热的豆浆和包子。大小姐,先吃点东西。

谢谢。我接过来,食不知味地啃着。胃里像是塞了一团棉花,

但理智告诉我必须补充体力。刚吃了几口,一阵急促杂乱的脚步声就从楼梯口传了过来。

抬头一看,好家伙,江家的大部队来了。走在最前面的是江辰,他换了一身略显皱巴的西装,

头发梳得油光水滑,试图恢复往日那副人模狗样的精英派头,

但眼底的红血丝和眉宇间的焦躁藏不住。跟在他旁边的是他妹妹江莹,依旧打扮得花枝招展,

手里还拎着个果篮大概是昨天那个没送出去的。

她旁边是一个穿着花衬衫、挺着啤酒肚的中年男人,是江莹的丈夫,王海,一脸的市侩精明。

最后面是江辰的爸,我那几乎没什么存在感的公公,江建国。他缩着脖子,搓着手,

一副老实巴交又唯唯诺诺的样子,眼神躲闪,不敢看我。这一家子,除了那个透明人公公,

个个脸上都写着来者不善。江辰一过来,视线就先扫过我手里的豆浆包子,

又看了一眼坐在旁边的陈秘书,脸上挤出一个僵硬的笑容:晚星,你醒了?怎么吃这个?

没营养,我去给你买点好的。不用。我冷淡地回绝。江莹立刻接话,声音又尖又细,

带着一股假惺惺的热情:嫂子,你看你,脸色这么差,肯定没休息好!妈这边有专家看着,

肯定没事了,你就别太操心了。哥,你快去给嫂子买点燕窝粥什么的补补!她一边说,

一边给江辰使眼色。江辰会意,作势就要走。我说了,不用。我加重了语气,

放下手里的包子,豆浆杯捏得微微变形。江辰的脚步顿住,脸色有些难看。

王海这时候腆着脸上前一步,掏出烟想递给陈秘书,被陈秘书一个冷淡的眼神挡了回去。

他讪讪地把烟收起来,搓着手笑道:这位就是陈秘书吧?久仰久仰!我是江莹的爱人,

王海。这次妈的事,真是多亏了您和林家帮忙,大恩大德,我们江家没齿难忘!

陈秘书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完全无视了他。王海脸上的笑容僵了僵,眼底闪过一丝恼怒,

但不敢发作,只好又把目标转向我:嫂子,你看,这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

一家人不认识一家人了!以前是我们有眼无珠,不知道您竟然是林氏集团的大小姐!

您大人有大量,千万别跟我们一般见识!江莹也赶紧帮腔:就是啊嫂子!

咱们都是一家人,有什么误会说开了就好了!哥他知道错了,你也给他个机会!妈要是醒了,

看到你们闹成这样,心里该多难受啊!他们一唱一和,试图把昨晚江辰那场拙劣的忏悔

表演定性为误会,想把那一篇翻过去。我听着他们的话,

看着他们脸上那副急于攀附、又带着点算计的谄媚嘴脸,心里一阵阵发冷。一家人?

我慢慢站起身,目光从他们脸上一一扫过,你们现在知道是一家人了?我走到江辰面前,

盯着他的眼睛:昨天是谁,在这个走廊里,逼我签字放弃治疗,说妈活着也是受罪,

不如早点解脱?江辰眼神闪烁,不敢与我对视,支吾道:我那是一时糊涂……气话……

气话?我冷笑一声,转向江莹,是谁,口口声声说为我哥着想,为这个家着想,

劝我『和和气气』地把妈送走?江莹脸色一变,强笑道:嫂子,

我那不也是担心家里负担太重嘛……现在不是有林家帮忙了嘛,那当然要全力救治妈了!

哦?我挑眉,所以,治不治,不是看妈的病情,是看有没有人出钱?

我不是那个意思……江莹被我问得哑口无言。王海见状,赶紧打圆场:嫂子,消消气,

消消气!小莹她不会说话,您别往心里去。咱们现在的当务之急,是齐心协力把妈治好!

其他的,以后再说,以后再说!以后再说?我把目光重新投向江辰,声音不大,

却像刀子一样扎过去,江辰,你转移走的那三百万夫妻共同财产,你打算什么时候还回来?

还有你那个秘书苏婉,你打算怎么处理?这话像一颗炸弹,瞬间在江家人中间炸开了锅。

江辰脸色唰地变得惨白,眼神里充满了惊恐和愤怒:林晚星!你胡说什么!

什么三百万!什么苏婉!你少在这里血口喷人!

他心底的声音在疯狂叫嚣:她怎么知道的?!她到底还知道多少?!妈的!不能承认!

打死都不能承认!江莹和王海也愣住了,显然他们并不知道转移财产的具体数额,

更不知道苏婉的存在或者知道但装作不知道。江莹尖声道:嫂子!你疯了吧!

你怎么能这么污蔑我哥!我哥不是那种人!王海也皱着眉,一副你怎么能这样

的表情:嫂子,这话可不能乱说啊!辰哥对妈最孝顺了,怎么可能做那种事!

就连一直缩在后面的公公江建国,也抬起头,浑浊的眼睛里带着不满,

小声嘟囔了一句:晚星,没证据的事,不好乱讲的……

看着他们这副团结一致、反过来指责我的嘴脸,我差点气笑了。这就是江家。

利益一致的时候,可以把你当菩萨供着;一旦触碰到他们的核心利益,立刻就能翻脸不认人,

抱团取暖,反咬一口。污蔑?乱讲?我往前走了一步,逼视着江辰,江辰,

你敢摸着良心说,你没有把公司账上的钱,通过虚增开支、关联交易的方式,

转移到你那个高中同学张斌开的空壳公司里?你敢说,

你和苏婉没有在滨江路那个『爱巢』里,商量着等妈去世拿到遗产后,就去付首付?

我每说一个细节,江辰的脸色就白一分,冷汗顺着他的鬓角流了下来。他嘴唇哆嗦着,

眼神里充满了见鬼般的恐惧。你……你跟踪我?!你查我账?!他指着我,

手指都在发抖。我没那个闲工夫。我冷冷地说,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江辰,

你做的那些龌龊事,真以为能瞒天过海?江莹和王海也傻眼了,

他们看着我言之凿凿的样子,又看看江辰那副心虚气短、冷汗直流的反应,心里也开始打鼓。

江莹扯了扯江辰的袖子,低声道:哥……她说的……不会是真的吧?放屁!都是假的!

她诬陷我!江辰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甩开江莹的手,冲着我吼道,林晚星!

我告诉你!别以为你仗着林家就可以为所欲为!诬陷是要负法律责任的!你说我转移财产,

证据呢?!拿证据出来啊!他试图用法律来吓唬我,找回一点场子。

…她不可能有证据……除非她能拿到银行的核心流水……但那需要司法程序……她不敢……

证据,会有的。我平静地看着他,眼神里没有任何波澜,律师已经在收集了。

至于苏婉,我顿了顿,看着他骤然紧张起来的神色,缓缓说道:需要我打电话叫她过来,

当面对质吗?或者,直接去滨江路那个小区,找物业调一下监控?看看最近半年,

都是谁频繁出入那里?江辰的呼吸猛地一窒,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脸憋得通红,

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他眼底的恐惧几乎要溢出来。

他心底的声音在绝望地呐喊:她真的知道!她连小区都知道!完了!全完了!

江莹和王海看着江辰这副反应,心里也明白了七八分。两人的脸色都变得极其难看。

江莹更是气得狠狠瞪了江辰一眼,怪他做事不干净,留下了把柄。现场的气氛,

一下子降到了冰点。刚才还试图劝和的江家人,此刻个个面色阴沉,眼神复杂地看着我,

有忌惮,有愤怒,还有一丝不甘心。我知道,虚伪的和平面具,在这一刻,被彻底撕碎了。

露出了底下,狰狞的獠牙。而我,要做的,就是把这些獠牙,一颗一颗,连根拔起。

我看着面如死灰的江辰,一字一句地说道:江辰,我给你两天时间。第一,把那三百万,

连本带利,一分不少地打回公司账户。第二,处理好苏婉,我不想再听到任何关于她的消息。

如果两天后,我见不到钱,也处理不干净人……我的声音陡然转冷,

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狠厉。那就别怪我,用我自己的方式,来讨回公道了。到时候,

后果自负。说完,我不再看他们任何人,转身走回陈秘书身边,重新坐下,

拿起那杯已经凉透的豆浆,慢慢地喝了一口。姿态从容,

却带着一股让他们心惊胆战的压迫感。江辰僵在原地,脸色灰败,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

江莹和王海面面相觑,眼神交流着慌乱和算计。公公江建国则把头埋得更低了,

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落在走廊光洁的地板上,

却驱不散这一家人身上散发出的,冰冷而绝望的气息。6我那句后果自负

像一块巨石砸进死水潭,在江家人心里激起了惊涛骇浪。走廊里死寂了几秒钟。

江辰的脸从惨白转向铁青,嘴唇哆嗦着,想说什么狠话,但目光触及旁边纹丝不动的陈秘书,

又硬生生咽了回去。他心底的声音在疯狂叫骂,夹杂着恐惧和不甘:贱人!仗势欺人!

三百万……老子辛辛苦苦弄出来的钱,凭什么还回去!还有苏婉……妈的,

这女人怎么这么狠!江莹反应最快,她一把拉住几乎要暴走的江辰,

脸上硬是又挤出一点比哭还难看的笑,试图缓和气氛:嫂子,你看你,

这话说的就太严重了!一家人,有什么事不能坐下来好好商量呢?

哥他……他可能就是一时糊涂,被外面那些不三不四的女人迷了心窍!钱的事,

我们回去一定好好查,要真是哥做的,我们肯定让他还!一分不少地还!她一边说,

一边用力掐江辰的胳膊,示意他服软。江辰吃痛,猛地甩开她的手,眼睛赤红地瞪着我,

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林晚星,你别逼人太甚!我逼你?我抬眼,

目光像冰锥一样刺向他,江辰,是你先不仁,就别怪我不义。转移财产,婚内出轨,

哪一条不够你喝一壶的?我现在给你机会自己解决,是看在十年夫妻,不想把事情做绝。

你别给脸不要脸。你!江辰气得浑身发抖,拳头攥得咯咯响,像是随时要扑上来。

陈秘书不动声色地往前挪了半步,刚好挡在我和江辰之间。他没说话,只是平静地看着江辰,

那眼神却让江辰瞬间像被泼了一盆冰水,沸腾的怒火硬生生被压了下去,只剩下屈辱和恐惧。

王海见状,赶紧上前打圆场,掏出手帕擦着额头的汗:哎呀,都是自家人,别吵别吵!

辰哥,嫂子说得也在理,要是真有这回事,咱们把钱还上就是了,破财消灾嘛!

至于那个女人,断了就是了,没什么大不了的!他试图把大事化小,

把钱和女人定性为可以破掉的财和可以断掉的麻烦。

江莹也赶紧附和:对对对!海子说得对!哥,你就听嫂子一句,

赶紧把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处理干净!咱们以后好好跟嫂子过日子,比什么都强!

他们夫妻俩一唱一和,试图把这场原则性的背叛,轻描淡写地翻篇。

我看着他们这副急于止损、毫无底线的样子,心里只觉得悲凉又恶心。

这就是我相处了十年的家人。在他们眼里,感情、忠诚、道德,

都可以用利益来衡量和交换。没什么大不了的?我重复着王海的话,声音里带着讥讽,

王海,如果哪天江莹也转移走你们夫妻共同财产,去养个小白脸,

你是不是也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把钱还上断了关系就行了?王海脸色一僵,

讪讪地说不出话。江莹像是被踩了尾巴,尖声道:嫂子!你这话说的也太难听了!

怎么能这么类比呢!为什么不能?我冷冷地看着她,事情的本质有区别吗?还是说,

你哥做的就情有可原,换做别人就罪大恶极?江莹被我问得哑口无言,脸涨得通红。

一直沉默的公公江建国,这时候终于抬起头,浑浊的眼睛里带着恳求,

声音沙哑地开口:晚星啊……算爸求你了……小辰他是一时糊涂,

他知道错了……你就再给他一次机会吧……咱们家,不能散啊……他看着我的眼神,

带着老一辈人那种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的固执和哀求。若是以前,我或许会心软。

但现在,我不会了。爸,我看着他,语气平静却坚定,不是我想散这个家。是江辰,

他亲手把这个家给砸碎了。机会我给过他不止一次,是他自己没有珍惜。江建国张了张嘴,

还想说什么,最终只是重重地叹了口气,又低下了头。江辰看着全家人都叛变了,

都在劝他低头,一股邪火直冲脑门。他猛地推开挡在身前的王海,

指着我的鼻子骂道:林晚星!你少在这里装清高!你不就是仗着你爹有几个臭钱吗?!

十年前你像个哈巴狗一样倒追我的时候,怎么不提你是什么林家大小姐?!

现在看我家落魄了,妈又病了,就想一脚把我踹开,回去当你的千金小姐?!我告诉你,

没门!他开始胡搅蛮缠,试图用攻击我来掩盖自己的过错。婚,我是不会离的!钱,

我一分也不会还!有本事你就去告我!我看你能不能拿出证据!苏婉我更不会动!

她比你好一千倍一万倍!至少她懂得怎么伺候男人!不像你,整天摆着张死人脸,

看着就倒胃口!他越说越离谱,污言秽语不堪入耳,

把心底那些最阴暗、最龌龊的想法全都吼了出来。江莹和王海想拦他都拦不住,

脸色变得极其难看。他们知道,江辰这是彻底撕破脸,把事情推向无法挽回的境地了。

陈秘书的眼神冷了下来,他拿出手机,似乎准备打电话。我却抬手,轻轻制止了他。

看着江辰这副气急败坏、口不择言的丑态,我反而奇异地平静了下来。原来彻底死心之后,

连愤怒都觉得是浪费感情。说完了?等他吼得差不多了,我才淡淡开口。江辰喘着粗气,

恶狠狠地瞪着我,像一头被困住的野兽。江辰,记住你今天说的话。我的声音不高,

却清晰地传到他耳朵里,也记住我给你的期限。两天。另外,我顿了顿,

目光扫过江家每一个人,从今天起,我妈的治疗和护理,由我和林家全权负责。你们,

不必再插手,也不必再来探望了。什么?!江辰和江莹同时叫出声。林晚星!

那是我妈!你凭什么不让我们见!江辰怒吼。凭什么?我看着他,眼神锐利,

就凭昨天,是你亲口说要放弃治疗,让她『解脱』。就凭你们江家人,在她生死关头,

想的不是怎么救她,而是怎么分她的遗产,怎么维护你们那点见不得光的利益。

我不放心把我妈的安危,交给你们这样的人。这话像一记响亮的耳光,

扇在江家每个人脸上。江莹气得浑身发抖:你……你这是要霸占妈!你想独吞妈的遗产!

我就知道你沒安好心!王海也沉下脸:嫂子,你这话就太过分了!妈是辰哥的亲妈,

我们怎么可能害她!你不让我们见妈,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是不是害她,

你们心里清楚。我不想再跟他们多费口舌,对陈秘书说,陈叔,麻烦你跟医院沟通一下,

从今天起,除了我之外,禁止江家任何人探视李素芬女士。如果需要法律文件,

立刻让律师准备。陈秘书点头:明白,大小姐,我马上处理。江辰彻底疯了,

他冲过来想抓住我,被陈秘书一把拦住。林晚星!你敢!你敢不让我见我妈!我跟你拼了!

他目眦欲裂,挣扎着想要冲破陈秘书的阻拦。江先生,请你冷静。

陈秘书的声音依旧平稳,但手臂像铁钳一样,让江辰动弹不得,这里是医院,

请不要打扰病人休息。否则,我只能请保安了。保安?你叫啊!有本事你叫啊!

我看谁敢动我!江辰歇斯底里地大叫。这边的动静终于引来了医院的保安和护士。

怎么回事?这里是ICU区域,请保持安静!

一个护士长模样的中年女人带着两个保安快步走过来,严肃地说道。陈秘书上前一步,

亮出一个证件我没看清是什么,低声和护士长交流了几句。护士长看了看陈秘书,

又看了看状若疯狂的江辰和一脸愤懑的江家人,点了点头,

对保安吩咐道:请这几位家属离开ICU区域,不要打扰病人和其他家属休息。

保安上前,客气但强硬地对江辰他们说:几位,请吧。江辰还想闹,

王海和江莹赶紧一左一右拉住他。哥!别闹了!先走吧!江莹低声劝道,脸色难看至极。

她知道,再闹下去,只会更丢人。王海也使劲给江辰使眼色:辰哥,好汉不吃眼前亏,

先走再说!江辰看着虎视眈眈的保安,又看看面无表情的陈秘书和冷漠的我,

知道今天无论如何也讨不到好了。他胸口剧烈起伏着,眼神像毒蛇一样死死盯了我几秒钟,

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林晚星,你给我等着!这事没完!说完,他狠狠甩开江莹和王海,

踉踉跄跄地朝着楼梯口走去。江莹和王海赶紧跟上,公公江建国也低着头,

灰溜溜地跟着走了。江家一行人,来时气势汹汹,走时狼狈不堪。走廊里终于恢复了安静。

护士长对我和陈秘书点了点头,也带着保安离开了。我靠在墙上,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

刚才那场对峙,耗费了我不少心力。陈秘书轻声问:大小姐,您没事吧?没事。

我摇摇头,看向ICU紧闭的门,只是觉得……很可悲。为了钱,为了那点可怜的私欲,

亲情、爱情、脸面,都可以不要。人性,有时候真的经不起考验。接下来,您打算怎么做?

陈秘书问。我看着江辰他们消失的方向,眼神一点点冷硬起来。按计划进行。收集证据,

申请财产保全。联系最好的离婚律师。还有,我补充道,查一下那个苏婉。

我要知道她的所有底细。江辰,你以为不离婚,不还钱,我就拿你没办法了吗?

7江家人灰溜溜地走了,走廊里终于恢复了ICU区域该有的安静。

只有仪器规律的滴答声隐约从门缝里透出来。我靠在墙上,感觉太阳穴突突地跳。不是累,

是恶心。江辰最后那个毒蛇一样的眼神,和他那些不堪入耳的辱骂,像粘在鞋底的口香糖,

甩不掉,膈应人。陈秘书去跟院方办正式的限制探视手续了。我独自站在空旷的走廊里,

看着窗外渐渐亮起来的天空,心里却沉甸甸的。十年夫妻,闹到最后,撕扯得这么难看。

一点体面都没留下。也好。体面是留给值得的人的。江辰,他不配。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了一下。我拿出来一看,是个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晚星姐,我是苏婉。

我们能见一面吗?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跟你说,关于江辰的。苏婉?她居然主动找上门来了?

我盯着那条短信,指尖有点发凉。这女人,是想玩什么把戏?求饶?示威?

还是和江辰联手设的套?我几乎能想象到江辰那边现在鸡飞狗跳的样子。

他肯定一离开医院就联系了苏婉,两人正凑在一起,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商量怎么应对我这颗突然引爆的炸弹。苏婉这条短信,无非是试探,

或者……想从内部瓦解我?我冷笑一声,手指在屏幕上敲击,回了三个字:没空。

然后把那个号码直接拉黑。现在还不是跟她纠缠的时候。当务之急,是稳住婆婆的病情,

然后,收拾江辰。正想着,陈秘书回来了,手里拿着几张文件。大小姐,手续办好了。

医院这边会严格执行。另外,林董刚才来电话,询问这边的情况。我深吸一口气,

接过文件扫了一眼。跟我爸说,妈暂时稳定了,其他的……等我回去再跟他详细说。

现在我没心情在电话里跟我爸解释这堆破事。我知道他肯定有一堆问题,

也肯定对我隐姓埋名嫁人这十年憋着一肚子火和气。陈秘书点点头,没有多问,

走到一边去回电话。我走到ICU门口的观察窗,隔着玻璃往里看。里面各种仪器闪烁,

医护人员忙碌的身影穿梭,婆婆躺在最里面的病床上,身上插满了管子,看不真切,

但监护仪上起伏的曲线显示着她的生命体征。妈,你一定要撑住。等你好了,

女儿带你离开这个烂泥潭。我们会有新的生活。我在心里默默地说。与此同时,

医院地下停车场。江辰一脚狠狠踹在旁边的垃圾桶上,发出哐当一声巨响,

在空旷的停车场里回荡。操!林晚星这个贱人!她怎么敢!她怎么敢!他双眼赤红,

脖子上青筋暴起,完全没了平时那副温文尔雅的伪装。哥!你冷静点!江莹用力拉着他,

在这里发火有什么用!冷静?我怎么冷静?!她要把我们赶尽杀绝!钱要还,

人不让见,还要离婚!她这是要我的命!江辰低吼道,胸口剧烈起伏。王海阴沉着脸,

掏出烟点上,狠狠吸了一口:辰哥,现在说这些气话没用。当务之急是想想怎么办。

那三百万……你真动了?江辰烦躁地扒拉了一下头发,没直接承认,但也没否认,

算是默认了。妈的,谁知道她会突然变成林家大小姐!早知道……早知道个屁!

江莹气得跺脚,哥你真是糊涂!偷吃也不知道擦干净嘴!现在被她抓住把柄,

我们全都被你连累了!你闭嘴!江辰正在火头上,被妹妹指责,更是恼羞成怒,

要不是你们整天撺掇着分妈的遗产,我能急着转移钱吗?!你放屁!

明明是你自己心思不正!江莹毫不示弱地顶回去。行了!都少说两句!

王海打断他们的争吵,吐出一口烟圈,眼神闪烁,现在吵这些有什么用?关键是解决问题。

辰哥,那钱……还能不能挪回来?

江辰脸色难看地摇头:大部分都投到张斌那个项目里去了,说是短期高回报,

现在根本抽不出来!剩下的……也花得差不多了。他声音越说越低,显然也知道这事棘手。

花了?!江莹尖叫起来,你花哪儿了?是不是都花给那个骚货苏婉了?!

江辰眼神躲闪,没吭声。你真是没救了!江莹气得浑身发抖,为了个外面的女人,

把自家坑成这样!现在好了,林晚星要我们两天内还钱,拿什么还?卖房子吗?!

卖什么房子!江辰立刻反驳,那房子写的是我和她的名字!卖了钱也得平分!再说,

妈还在呢,卖房子像什么话!那你说怎么办?!等着林晚星告你,让你去坐牢吗?!

江莹逼问。江辰被问得哑口无言,烦躁地抓着头。他心底快速盘算着:死不承认?

林晚星看样子是掌握了确凿证据,不然不会这么硬气。找张斌想办法?张斌那个老滑头,

肯定不肯担责任。求林晚星高抬贵手?看她刚才那架势,根本不可能……要不……

王海掐灭烟头,眯着眼睛,压低声音,辰哥,你去找找苏婉?让她……出面承认,

那钱是她撺掇你转的,或者就说你是借给她的?先把眼前的危机渡过去再说?

江辰愣了一下,随即眼睛一亮。这似乎是个办法!把责任推到苏婉身上!

反正苏婉没什么背景,好拿捏。到时候就跟林晚星说,是苏婉勾引他,骗了他的钱,

他也是受害者!说不定还能博取一点同情?他立刻拿出手机,找到苏婉的号码拨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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