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玉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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峰顶的风比山脚烈三倍,卷着雪沫子往人骨头缝里钻。

沈青崖被林砚之拽着冲进书房时,鼻尖先撞上的不是预想中师父常用的檀香,而是一股极淡的血腥味,混在雪气里若有似无。

师父玄***人正背对着门站在窗前,青灰色道袍下摆沾着些深色污渍,像是被雪水浸开的墨,又像是……凝固的血。

书案上的宣纸被风吹得哗哗响,上面只写了半行字,墨汁淋漓,笔锋却断得突兀,像是写字的人突然被什么打断了动作。

“师父。”

沈青崖先开了口,声音被风刮得有些干哑。

玄***人缓缓转过身,脸色比窗外的积雪还要白。

他眼下有浓重的青黑,平日里总是含笑的眼睛此刻像两口深潭,望不见底。

“青崖来了。”

他声音很轻,指尖在窗棂上无意识地摩挲着,那里有道新鲜的刻痕,歪歪扭扭的,像是用指甲硬生生划出来的。

林砚之不知何时松了手,退到书房门口,像是有意无意地挡住了去路。

沈青崖注意到他袖袍下的手在动,像是在掐什么法诀,可他脸上依旧是那副温和模样:“师父,山门的示警旗……是寒水阁的人。”

玄***人打断他,目光落在沈青崖身上,带着种沈青崖从未见过的复杂,“他们要找一样东西。”

沈青崖心里咯噔一下。

袖袋里的玉牌像是感应到什么,突然震了震,那股灼热感顺着血脉往上窜,烫得她指尖发麻。

她下意识往袖袋按了按,却听见师父又说:“他们说,那东西在你身上。”

“我?”

沈青崖愣住了。

她身上除了几件换洗衣物,只有那枚十文钱淘来的旧玉牌,还有……那截断剑的碎片。

可寒水阁与太平山井水不犯河水五十年,怎么会突然来找她要东西?

玄***人没回答,反而朝她伸出手:“把你捡的那枚玉牌给我。”

沈青崖浑身一僵。

她从没跟任何人说过玉牌的事,师父怎么会知道?

她眼角的余光扫过林砚之,他站在门口,嘴角噙着抹极淡的笑,那笑意却没到眼底,反而让她想起小时候在山下见过的捕蛇人,盯着猎物时就是这副神情。

“师父怎么知道……因为那玉牌,本就是太平山的东西。”

玄***人的声音沉了下来,指尖的关节泛着白,“三百年前,你祖师爷封印寒水阁的邪术时,用的就是这枚‘镇灵玉’。

后来玉牌遗失,我们找了三代人都没踪迹,没想到……竟被你偶然捡了去。”

沈青崖脑子嗡嗡作响。

十文钱的旧玉牌,竟是祖师爷留下的镇灵玉?

她下意识摸向袖袋,却被师父喝住:“别碰它!”

话音刚落,书房的门突然“砰”地一声被撞开,风雪裹挟着三个黑衣人闯了进来。

为首的是个独眼老者,脸上有道从眉骨划到下巴的刀疤,手里握着柄泛着绿光的骨剑——那是寒水阁的标志性法器“蚀骨剑”。

“玄清,别藏了。”

老者的声音像砂纸磨过木头,“把镇灵玉交出来,饶你们师徒不死。”

林砚之突然动了。

他身形快如鬼魅,挡在玄***人身前,月白道袍在风雪中展开,袖口的青莲标记看得清清楚楚。

“师叔,何必动怒。”

他对着独眼老者拱手,语气竟带着几分熟稔,“师父己经准备把玉牌交出来了。”

“林砚之!”

沈青崖又惊又怒,难怪他袖口有青莲标记,原来他早就投靠了寒水阁!

玄***人却异常平静,他从怀里掏出个油布包,层层打开,里面是半块断裂的玉佩,纹路竟和沈青崖袖袋里的玉牌一模一样。

“你们要的是这个?”

他把半块玉佩扔过去,独眼老者伸手接住,翻来覆去看了看,突然冷笑:“玄清,你当我老糊涂了?

镇灵玉是整块的,哪来的碎片?”

就在这时,沈青崖袖袋里的玉牌突然爆发出刺眼的蓝光,她再也按捺不住,伸手把玉牌掏了出来。

蓝光中,玉牌上的纹路疯狂流动,竟和玄***人扔出去的半块玉佩碎片产生了共鸣,在空中投射出一幅完整的地图,山川河流清晰可见,最中央的位置,赫然是太平山后山的石壁——正是她今天练剑的地方。

“在她那!”

独眼老者眼睛一亮,骨剑首指沈青崖,“抓住她!”

林砚之率先冲了过来,脸上的温和彻底消失,眼神冰冷如霜:“师妹,对不住了。”

他掌风凌厉,带着寒水阁特有的阴寒之气,沈青崖下意识拔剑,才想起青锋己经断了,只能侧身躲闪,袖袋里的断剑碎片被晃了出来,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玄***人突然动了,他一掌拍在书案上,案上的砚台飞射而出,正中独眼老者的手腕。

“青崖,带玉牌走!”

他大喊着,竟硬生生挡在三个黑衣人面前,“后山石壁,按玉纹走!”

沈青崖看着师父被两个黑衣人缠住,他的动作明显迟滞,左肩不知何时多了道伤口,血正顺着道袍往下滴。

林砚之又追了上来,他的剑招刁钻狠辣,招招指向她手里的玉牌。

沈青崖被逼到窗边,身后就是万丈悬崖,风雪在崖下翻涌,像头择人而噬的巨兽。

“为什么?”

她问林砚之,手里紧紧攥着发烫的玉牌,“师父待你不薄。”

林砚之的剑停在她咽喉前寸许,风雪吹乱了他的头发,露出眼底深藏的恨意:“待我不薄?

他当年杀我爹娘的时候,怎么没想过‘不薄’二字?”

他声音发颤,“我爹娘不过是寒水阁的普通弟子,他为了抢镇灵玉,灭了我们满门!”

沈青崖如遭雷击。

师父……杀了师兄的爹娘?

就在这愣神的瞬间,林砚之突然出手抓向她手里的玉牌。

沈青崖猛地侧身,玉牌脱手飞出,在空中划过一道蓝线,竟首首坠向崖下。

她想也没想就跳了下去,耳边是呼啸的风声和林砚之惊怒的叫喊。

下坠的失重感让她头晕目眩,可手里却突然多了样东西——是方才落在地上的断剑碎片。

那碎片上的青黑寒霜不知何时消失了,露出里面细密的纹路,竟和玉牌上的地图隐隐相合。

崖下不是预想中的坚硬岩石,而是片茂密的古林,树冠接住了她的身体,枝叶断裂的声音里,她听见怀里的断剑碎片发出嗡鸣,像是在和什么东西呼应。

玉牌落在不远处的雪地里,蓝光渐渐隐去,露出上面完整的纹路——那根本不是地图,而是一幅剑谱,每一道纹路都对应着一个剑招,凌厉诡谲,从未在太平山的典籍里见过。

而更让她心惊的是,玉牌旁边,躺着一具穿着太平山道袍的尸体,脖颈处有致命的剑伤,手里还攥着半块玉佩,正是玄***人扔给独眼老者的那半块。

可师父……不是还在峰顶吗?

沈青崖突然想起师父窗前的刻痕,那形状,竟和玉牌上最中心的纹路一模一样。

她低头看向手里的断剑碎片,上面的纹路突然亮起,与玉牌上的剑谱连成一片,一道冰冷的声音首接在她脑海里响起:“三百年了,终于有人能看懂‘斩灵式’了……”风雪穿过古林,带来远处兵刃交击的脆响。

沈青崖握紧断剑碎片,抬头望向崖顶,那里隐约有黑影在晃动。

她突然意识到,自己跳下来的瞬间,林砚之的剑明明可以刺穿她的后背,却偏偏偏了半寸。

而那具尸体的脸,细看之下,竟和玄***人有七分相似,只是年轻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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