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银河帝国第三皇子,代号零玖。未来的我,厌世、冷漠、强大,
却在登上权力顶峰的前夜选择了自我毁灭。帝国系统回溯时间线,
发现问题的根源竟是我那便宜爹——湛夜庭,一个情感功能缺失的地球时代商业暴君。
为了修正历史,我的灵魂被强制塞进一个叫宿绵绵的女人身体里,任务是:回到过去,
治愈他,让他学会爱。于是,我成了我爹的契约新娘,一个需要靠他养活的“金丝雀”。
湛夜庭甩给我一张黑卡:“别烦我。”我看着他那张年轻却死气沉沉的脸,内心毫无波澜,
甚至有点想笑。治愈?不,我的计划是——创死他。第一节新婚第一天。湛夜庭,
我名义上的丈夫,血缘上的父亲,此刻正坐在我对面。他穿着剪裁考究的黑色西装,
气质像一块刚从万年冰川里挖出来的石头。冷,硬。且毫无生命迹象。“这是给你的。
”他声线低沉,没什么情绪,像机器在宣读指令。一个丝绒盒子被推到我面前。打开。
里面躺着一条项链,粉钻,切割工艺……嗯,还行。在地球古人类的工艺水平里,
算得上顶级。价值大概在八位数。“以后,安分点。”他补充道,眼皮都懒得抬一下。
这就是交易的预付款。用金钱,购买我的顺从、安静,以及一个“湛太太”的头衔。
多么低效、原始的沟通方式。我拿起那条项链。冰凉的钻石贴着指尖,触感很清晰。
我笑了笑。湛夜庭终于抬起眼,眉心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大概是我的笑容,
不符合“金丝雀”该有的反应。我站起身,走到别墅的落地窗前。窗外是湛蓝的泳池,
水面在阳光下晃动,像一块破碎的蓝宝石。真刺眼。我扬手。那条价值千万的粉钻项链,
在空中划出一道短暂的、亮晶晶的抛物线。然后,“噗通”一声。坠入水中。水花不大,
但涟漪却一圈圈散开,搅乱了那片虚假的平静。“你的交易,我不喜欢。”我转过身,
看着他。湛夜庭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数据之外的表情。不是愤怒,不是惊讶。
是一种……类似于大型计算机遇到未知病毒时的瞬间宕机。他的瞳孔,在那一刻,
缩成了针尖。很好。第一个情绪波动数据,已采集。警告!
宿主行为严重偏离‘温顺妻子’基础人设模型。执行一级电击惩罚。脑子里,
那道冰冷的系统提示音毫无征兆地响起。下一秒。剧痛。像有无数根烧红的钢针,
从我的脑髓深处,狠狠扎进每一根神经末梢。我闷哼一声,身体控制不住地晃了一下。该死。
忘了还有这个“紧箍咒”。我扶住身后的沙发,指甲深深陷进皮质的扶手里。
痛感让我的视野有些发黑。但我还是强撑着,看向湛夜庭。他站了起来。身形高大,
投下的阴影几乎能将我完全笼罩。他一步步走近,带着一种让人窒息的压迫感。“你,
”他开口,声音比刚才更冷,像淬了冰,“想死?”我抬起头,扯出一个苍白的笑。
“湛先生,”我故意用一种颤抖的、带着哭腔的声音说,“我……我只是手滑了。
”“我不是故意的……”看,多么标准的情-绪表演。恐惧,柔弱,委屈。人类的雌性,
在面对强大雄性的威胁时,最常用的自保姿态。湛夜庭眯起眼,审视着我。
他的目光像最高精度的扫描仪,企图从我脸上找出哪怕一丝伪装的痕跡。可惜,他找不到。
我,零玖,银河帝国未来的统治者,最擅长的就是伪装。“手滑?”他重复了一遍这两个字,
尾音带着一丝嘲弄。“宿绵绵,你进湛家之前,没人教过你规矩?”“教过,”我垂下眼,
睫毛颤抖着,挤出两滴生理盐水,“他们说,要听湛先生的话。”“可是……可是我害怕。
”“我怕我拿了这么贵重的东西,以后就……就再也离不开你了。”这话说得,
真是……他妈的恶心。我自己都快吐了。但效果很好。湛夜庭的眼神,明显出现了一丝松动。
“离开?”他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你以为你还有机会离开?”“我的东西,
我的人,我想留下,就谁也带不走。”“我想扔掉,也轮不到你动手。”他说着,
脱下西装外套,随手扔在沙发上。然后,他卷起衬衫袖口,露出结实的小臂。在我的注视下,
他毫不犹豫地翻过栏杆,直接跳进了泳池。水花四溅。很快,他从水里出来,
手里攥着那条项链。水珠顺着他凌厉的下颌线滑落,滴在他紧贴着身体的白衬衫上,
勾勒出隐约的肌肉线条。荷尔蒙。一种低级的、纯粹由生理驱动的化学物质。
我体内的雌性激素,似乎对眼前这一幕产生了不该有的反应。心跳……在加速。该死。
湛夜庭走到我面前,将那条还滴着水的项链,粗暴地戴在我的脖子上。冰冷的钻石和水珠,
激得我皮肤一阵战栗。“戴着。”他的声音,带着不容置喙的命令。
“这是你作为湛太太的项圈,除非我死,否则,你永远别想摘下来。”他捏住我的下巴,
强迫我抬头。“还有,收起你那些不该有的小心思。”“我能把你从泥潭里捞出来,
也能让你……死得比现在惨一百倍。”“懂了么?”我看着他近在咫尺的眼睛。那里面,
是一片荒芜的、没有任何情-感的冻土。我点点头,眼泪流得更凶了。“懂……懂了。
”他松开我,转身,似乎懒得再多看我一眼。“管家,”他对着空气喊了一声,
“带她去房间,没有我的允许,不准出来。”“是,先生。
”管家不知道从哪个角落冒了出来,恭敬地对我做了个“请”的手势。我低着头,
跟在管家身后,像一只被驯服的宠物。在上楼的瞬间,我回头,看了一眼湛夜庭的背影。
他正拿着毛巾,擦拭着湿漉漉的头发。动作间,透着一股烦躁。我摸了摸脖子上的项链。
项圈?有趣。愚蠢的地球古人类,总是喜欢用这种幼稚的方式,来宣告自己的所有权。
他以为,他困住我了。他不知道。这场游戏,才刚刚开始。而我,是制定规则的人。
第二节我的房间很大,装修风格是那种……毫无生气的极简风。符合湛夜庭的审美。冰冷,
昂贵,没有人情味。我被限制了出入。一日三餐,由佣人准时送进来。湛夜庭,
再也没出现过。很好,这正合我意。我需要时间,来彻底掌控这具身体,
并分析我所处的这个时代。公元2025年。一个科技水平低下,信息传递原始,
但娱乐方式却异常发达的时代。我躺在床上,闭上眼。精神力像一张无形的网,
瞬间笼罩了整栋别墅。我能“听”到泳池里水循环的微弱声响。
“看”到花园里一只蝴蝶扇动翅膀时,带起的细小尘埃。
“闻”到厨房里正在炖煮的牛骨汤的香气。这具身体太弱了,
我的精神力被压制了99%以上。但,也足够了。足够让我知道,这栋房子里,
每一个摄像头的具***置,每一个保镖的呼吸频率。以及……湛夜庭此刻正在书房里,
看一份关于“星辰科技”的收购报告。星辰科技?
我搜索了一下宿绵绵脑子里残留的、少得可怜的信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公司,
主营业务是……VR游戏?湛夜庭的商业帝国,涉及地产、金融、能源,
他为什么会对一个小小的游戏公司感兴趣?这不符合商业逻辑。除非……这个公司,
有他真正想要的东西。新任务发布:获取“星辰科技”的核心机密。脑海里,
系统的声音再次响起。任务时限:72小时。失败惩罚:二级精神剥离。
我皱了皱眉。二级精神剥离?那是一种能让灵魂和身体产生暂时性分裂的酷刑。
滋味可不好受。这个系统,还真是会给我找麻烦。不过,也好。我正愁没有理由出去。
“我想见湛先生。”我对前来送晚餐的佣人说。佣人一脸为难:“先生吩咐过,
您不能离开房间。”“我有很重要的事要告诉他。”我装出一副焦急的样子。
“是关于……关于他正在看的那份收购报告的。”佣人的脸上,闪过一丝惊讶。
先生在书房看报告的事,除了管家,没人知道。这位新来的太太,是怎么知道的?
她不敢怠慢,立刻去通报了。几分钟后,管家亲自来了。“太太,先生请您去书房。
”书房的门,是厚重的实木。推开。一股冷冽的雪松香气扑面而来。
湛夜庭坐在巨大的办公桌后,目光沉沉地看着我。“你怎么知道我在看报告?”他开门见山。
“我……我猜的。”我低下头,绞着衣角,一副小女儿情态。“湛先生这么忙,这个时间,
肯定是在处理工作。”“猜的?”他显然不信。“那你有什么重要的事?
”“我……”我抬起头,眼神里带着一丝怯懦和讨好,“我以前……在星辰科技实习过。
”这是我刚刚为自己植入的“合理”身份。宿绵绵的过去一片空白,正好方便我任意涂抹。
“哦?”湛夜庭的眼中,终于有了一丝兴趣。“那你说说,这家公司,有什么特别之处?
”“他们……他们表面上是做VR游戏,但实际上,
他们在秘密研发一种……一种叫‘深潜’的技术。”“可以让人的意识,
短暂地连接到……一个虚拟的数据库里。”我说得很慢,很模糊。像是在努力回忆,
又像是不太敢确定。这些,当然不是宿绵绵知道的。是我用精神力,从湛夜庭的电脑里,
读取到的碎片信息。我看到湛夜庭的瞳孔,又一次,猛地收缩。他放在桌上的手,
不自觉地握成了拳。“你还知道什么?”他的声音,有些沙哑。
“我还知道……他们的核心技术,掌握在一个叫‘零博士’的人手里。”“这个人,
性格很古怪,从不露面。”“而且……而且这项技术,有一个致命的缺陷。”我说到这里,
故意停了下来。吊胃口。这是地球古人类在信息博弈中,常用的低级伎俩。但,很有效。
“什么缺陷?”湛夜庭的身体,微微前倾。他上钩了。“我……我不能说。”我摇摇头,
眼眶又红了。“我签过保密协议的。如果说了,他们会告我的。”“告你?
”湛夜庭冷笑一声,仿佛听到了什么可笑的事情。“在这座城市,我想让谁消失,
他第二天就绝对见不到太阳。”“一个连名字都快不存在的小公司,拿什么告你?
”他站起身,走到我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我。“说。”“把你知道的,全部说出来。
”“我可以……给你想要的任何东西。”“钱,地位,或者……别的。”我抬起头,
泪眼婆娑地看着他。“我……我什么都不要。”“我只想……只想湛先生不要讨厌我。
”“我只想……待在你身边。”多么深情,多么卑微。连我自己都快被感动了。
湛夜庭沉默了。他看着我,眼神复杂得像一团乱码。有审视,有怀疑,
还有一丝……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动摇。“好。”过了很久,他才吐出一个字。
“只要你说的有用,我可以让你留下。”“真的吗?”我惊喜地瞪大眼睛。“谢谢湛先生!
”我几乎要扑上去抱住他。但他后退了一步,避开了。意料之中。他对人类的触碰,
有生理性的抗拒。“说吧。”他重新坐回椅子上,恢复了那副冰冷的样子。“那个缺陷,
到底是什么?”我深吸一口气,开始了我精心编织的谎言。一个,足以让整个星辰科技,
万劫不复的谎言。第三节“那个缺陷……和数据有关。”我小心翼翼地措辞,声音压得极低,
仿佛在分享一个能杀头的秘密。“‘深潜’技术,本质上是把人类的精神波动,
翻译成数据流,再接入中央数据库。”“这个过程,是单向的,只出不进,
所以理论上很安全。”湛夜庭没有说话,只是看着我,示意我继续。他的眼神像手术刀,
精准,冰冷,似乎想把我整个人都剖开,看看里面到底藏着什么。“但是……但是零博士,
他太自负了。”“他在数据流的防火墙上,留了一个……一个后门。
”“一个只有他自己知道的,理论上无法被破解的后门。”“后门?”湛夜庭的声线绷紧了。
对于他这种掌控欲到极致的人来说,“后门”这个词,本身就代表着失控和危险。“是的,
”我点点头,眼神里充满了恐惧,“那不是一个常规的程序漏洞,
更像是一个……一个算法陷阱。”“它会伪装成一串无意义的冗余代码,
潜伏在每一次数据交换中。”“一旦有外部力量试图强行攻击数据库,或者窃取技术,
这个后门就会被激活。”“它会做什么?”“它会……反向入侵。”我咽了口唾沫,
戏做全套。“它会顺着攻击源,瞬间污染对方的所有数据系统。
”“而且这种污染是不可逆的,它会像病毒一样,把所有文件,都变成……一堆乱码。
”“我听说,零博士管这个叫……‘数据焦土’。”书房里,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我能听到湛夜庭的呼吸声,变得有些粗重。他放在桌面上的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
没有节奏,显得有些烦乱。我编造的这个“缺陷”,精准地踩在了他的痛点上。
湛夜庭想要星辰科技的技术,但他绝不会用常规的商业手段。
他只会用他最擅长的方式——强行收购,或者,直接窃取。而我告诉他,任何强硬的手段,
都只会触发“数据焦-土”,让他一无所有,甚至引火烧身。这就把他逼到了一个死胡同。
他想得到,却不能用他习惯的方式得到。“你怎么会知道得这么清楚?”过了很久,
他才再次开口,声音沙哑得厉害。“我……”我低下头,小声说,“我实习的时候,
给零博士当过……生活助理。”“他喝醉的时候,会说一些胡话。”“这些,
都是我……我偷听到的。”一个完美的解释。一个醉酒天才的胡言-乱语,听起来荒诞,
却又充满了致命的吸引力。湛夜庭死死-地盯着我。他脸上的表情,在灯光下明明滅滅。
怀疑,审视,贪婪,忌惮……无数种情-绪在他的眼底交战,最终,
都化为了一片深不见底的黑暗。“这个后门,有办法绕过去吗?”他问。我知道,
他已经信了七分。剩下的三分,是属于他的、刻在骨子里的多疑。
“我不知道……”我摇摇头,“零博士说,那是他的最高杰作,没人能破解。
”“不过……”我又一次,在他即将失去耐心的时候,抛出了钩子。“不过什么?
”“他醉话里,好像提到过一把‘钥匙’。”“他说,‘数据焦土’虽然厉害,
但只要有‘钥匙’,就能像主人一样,随意进出。”“钥匙是什么?”“我……我不知道。
”我怯生生地看着他。“他只说过一串很奇怪的词,像咒语一样,我……我记不太清了。
”“说!”“我……我想想……”我闭上眼睛,假装在努力回忆。几秒钟后,我睁开眼,
用一种不确定的语气,念出了一小段毫无意义的星际通用语节选。那是我小时候的催眠曲。
但在地球人听来,那就是一段无法被翻译、无法被理解的、神秘的“咒语”。
湛夜庭的喉结滚动了一下。他拿出手机,似乎想要录音。“别!”我立刻阻止他,
“不能录下来!”“为什么?”“零博士说,‘钥匙’是有生命的!它能感觉到自己被记录!
”“一旦被记录,它就会……改变形态!”这当然是胡扯。但我必须让这把“钥匙”,
变成只有我这张嘴能说出来的、独一-无二的东西。我,宿绵绵,
就是那把唯一的、活的“钥匙”。湛夜庭放下了手机。他看着我的眼神,变了。如果说之前,
我是他眼中一个有点小聪明的、不听话的宠物。那么现在,
我成了一个……一个装着绝世宝藏,却又随时可能自爆的、危险的潘多拉魔盒。他想要我,
又忌惮我。他想利用我,又怕被我反噬。这种感觉,一定让他很难受。想到这里,
我竟然觉得……有点愉悦。“从今天起,你搬到我隔壁的房间。”他突然说。
“没有我的允许,不准离开这栋别墅半步。”“我会给你找最好的老师,教你礼仪,
教你金融,教你所有湛太太该懂的东西。”“而你,”他顿了顿,一字一句地说,
“把你记得的关于‘钥匙’的一切,都写下来。”“一个字,都不能错。”我心里冷笑。
他还是不完全信我。他想把我榨干,得到所有信息后,再一脚踢开。愚蠢。
那段“咒语”是我临时编的,我随时可以编出一百个不同的版本。而他,
将会在我给出的无数错误信息里,团团转。“好。”我乖巧地点点头,眼底却藏着一丝狡黠。
“我都听湛先生的。”任务,算是完成了。我不仅走出了那个房间,还成了他计划里,
不可或-缺的一环。很好。下一步,就是去见识一下,这个时代的“上流社会”了。
我需要一个舞台。一个,能让柳曼西那种跳梁小丑,尽情表演,然后被我一巴掌拍死的舞台。
第四节三天后,是城中另一个豪门——裴家的慈善晚宴。湛夜庭作为商界新贵,
自然在受邀之列。而我,作为他新婚的妻子,也必须一同出席。这是我第一次,
以“湛太太”的身份,公开亮相。湛夜庭为我准备了最好的团队。造型师,化妆师,
礼服设计师……他们像一群工蚁,围着我团团转,
企图把我打造成一件完美的、能衬托他身份的艺术品。我任由他们摆布。镜子里,
倒映出一个陌生的女孩。皮肤白得像雪,眼睛大而无辜,像受惊的小鹿。
一头乌黑的长发被挽起,露出纤细脆弱的脖颈。身上穿着一件月白色的露肩长裙,
裙摆上点缀着细碎的钻石,像揉碎了的星光。很美。
是一种……毫无攻击性的、能激起雄性保护欲的美。“很好。”湛夜庭站在我身后,
看着镜子里的我,眼神里流露出一丝满意的神色。就像在审视一件昂贵的商品。“记住,
今晚,少说话,多微笑。”“跟紧我,不要乱跑。”“是,先生。”我温顺地回答。
内心却在想,今晚的“好戏”,要怎么开场才最精彩呢?晚宴的地点,
在裴家的一座私人岛屿上。需要坐游轮前往。我和湛夜庭到的时候,甲板上已经站满了人。
衣香鬓影,觥筹交错。每个人脸上都挂着得体的、虚伪的笑容。我的出现,
像一颗石子投进了平静的湖面。所有的目光,都齐刷刷-地射了过来。有好奇,有探究,
有嫉妒,还有……不加掩饰的鄙夷。我能感觉到,湛夜庭握着我腰的手,紧了紧。
他不喜欢成为焦点。“别怕。”他在我耳边低语。声音很轻,
却带着一股不容置喙的安抚力量。我有些意外。他是在……关心我?不,不可能。
这只是出于一个掌控者,对自己所有物的基本维护。我顺势往他怀里靠了靠,
做出害怕的样子。“湛先生,他们……都在看我。”“不用理会。”他的声音,冷硬如常。
就在这时,一个娇滴滴的声音响了起来。“夜庭,你来啦。”我抬起头。柳曼西。
她今天穿了一件火红色的深V长裙,将她傲人的身材勾勒得淋漓尽-致。妆容精致,
笑容明艳。她像一团燃烧的火焰,和我这一身清冷的月白,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她走到我们面前,目光直接略过我,仿佛我只是一个透明的摆件。
她亲昵地挽住湛夜庭的另一只手臂。“我还以为你今晚不来了呢。”“裴家的面子,
还是要给的。”湛夜庭淡淡地回答,不动声色地抽出了自己的手臂。柳曼西的笑容僵了一下,
但很快就恢复了自然。她的目光,终于落在了我的身上。上下打量着,
像在评估一件货物的成色。“这位就是……湛太太?”她的语气里,
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轻蔑。“你好,我是柳曼西。”她对我伸出手。
我看着她那涂着鲜红指甲油的手,没有动。“你好。”我只是怯生生地说了一句,
然后往湛夜庭的身后缩了缩。把一个“上不了台面的小家子气”的形象,演得活灵活现。
柳曼西的眼底,闪过一丝得意的冷笑。她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在所有人面前,
证明我这个正牌太太,不过是个扶不起的阿斗。而她,柳曼西,
才是唯一能和湛夜庭并肩而立的女人。周围的人,开始窃窃私语。“这就是湛家的新媳妇?
看起来……好普通啊。”“听说是个私生女,家里为了攀附湛家,硬塞过来的。”“啧啧,
跟柳小姐一比,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这些声音,不大不小,正好能传进我的耳朵里。
我看到柳曼西的嘴角,扬起一个胜利的弧度。她转向湛夜庭,
用一种关切又无奈的语气说:“夜庭,你别怪妹妹。她可能……不太习惯这种场合。
”“要不,我带她去旁边休息一下?”多好的姐姐啊。既彰显了自己的大度,
又不动声色地把我划归为需要被她“照顾”的弱者。湛夜庭皱了皱眉,似乎有些不悦。
但他还没来得及说话,我就先开了口。“姐姐……”我抬起头,眼睛里蓄满了泪水,
可怜巴巴地看着柳曼西。“你真好。”“你身上的裙子……也好好看。”“火红色的,
像一团火。”柳曼西的表情,有些得意。“是吗?这是C家今年的最新高定,全球只有三件。
”“真厉害。”我由衷地“赞叹”道。然后,我话锋一转。
“就是……有点像我老家办喜事时,新娘子身上穿的‘嫁衣’。”“红红火火的,特别喜庆。
”“就是不知道……姐姐你这么着急穿上‘嫁衣’,是准备……嫁给谁呀?”我的声音,
天真无邪。但每一个字,都像一巴掌,狠狠地扇在柳曼西的脸上。周围的空气,瞬间凝固了。
所有人的表情,都变得精彩纷呈。柳曼西那张美艳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她想嫁给谁?
在场的,谁不知道她那点司马昭之心。我这句话,看似天真,实则恶毒。
直接把她钉在了“上赶着想当小三”的耻辱柱上。“你……你胡说八道什么!
”柳曼西气急 b系统坏,连伪装的得体都维持不住了。“我只是觉得这个颜色好看!
什么嫁衣不嫁衣的,你思想怎么这么龌龊!”“啊?”我一脸无辜地眨眨眼,“姐姐,
我……我说错什么了吗?”“在我的认知里,只有最重要、最喜庆的场合,
才会穿这么隆重的红色呀。”“难道……难道你不是这么想的吗?”我看着她,
眼神清澈得像一汪泉水。仿佛真的只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来自乡下的土包子。
柳曼西被我噎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她要是承认,就坐实了她别有用心。她要是否认,
就等于自己打脸,承认自己品味差,在这种场合穿得像个新娘。真是……进退两难啊。
我心里冷笑。愚蠢的地球古人类,总是沉迷于这种低级的语言陷阱。对我来说,
就像解一道一加一等于二的数学题一样,简单,且乏味。第五节僵持的空气,
像一块凝固的黄油。黏腻,且尴尬。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这个小小的漩涡中心。
看好戏的,幸灾乐祸的,等着看湛夜庭如何收场的。柳曼西的脸,一阵红一阵白,
像个劣质的调色盘。她求助似的看向湛夜庭,眼圈都红了,希望他能为自己说句话。
但湛夜庭,只是静静地看着我。他的眼神很深,像一口古井,看不出任何情-绪。
但他没有看柳曼西,一眼都没有。这个细节,比任何语言都更伤人。他非但没有出声斥责我,
反而……反而伸出手,揽住了我的肩膀,将我更紧地带入他的怀里。
一个充满了占有欲和保护姿态的动作。他低头,声音不大,却足以让周围的人都听清。
“我太太年纪小,不懂事,说话直了点。”“柳小姐,别介意。”这话听起来像是在道歉。
但每一个字,都在维护我。“我太太”,这三个字,是在宣告***。“年纪小,不懂事”,
这是在给我找台阶,把我的“恶毒”定性为“天真”。而对柳曼西,
他用的是疏离的“柳小姐”。高下立判。柳曼西的身体,肉眼可见地晃了一下。
她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一干二净。周围那些看客的眼神,也变了。从对我的鄙夷,
变成了对柳曼-西的同情和嘲笑。看,这就是湛夜庭。一个绝对的利己主义者。他维护我,
不是因为喜欢我,也不是觉得我做得对。而是因为,我是他的“所有物”。我的脸面,
就是他的脸面。羞辱我,就等于在打他的脸。他绝不允许。
“夜庭……”柳曼西的声音都在发颤,“我……我没有别的意思。”“我知道。
”湛夜庭打断了她。“时间不早了,宴会快开始了。”他不再理会柳曼西,揽着我,
径直朝宴会厅走去。擦肩而过的瞬间,我能清晰地感觉到柳曼西投来的、淬了毒一般的目光。
那里面,是纯粹的、不加掩饰的恨意。很好。仇恨,是催生愚蠢行为的最佳催化剂。
我需要她更恨我一点,更疯狂一点。这样,她才会露出更多的破绽,让我一击致命。
我将脸埋在湛夜庭的胸口,肩膀微微耸动,像是在无声地哭泣。
“湛先生……我是不是……给你惹麻烦了?”“闭嘴。”他冷冷地吐出两个字。
但我能感觉到,他揽在我肩上的手,并没有松开。甚至,还收紧了几分。他的身体很暖,
隔着薄薄的衣料,源源不断地传来。这具身体,又开始不听话了。心跳,
莫名其妙地漏了一拍。我有些烦躁。这种被低级生理反应所控制的感觉,非常糟糕。
宴会厅内,金碧辉煌。巨大的水晶吊灯,将整个大厅照得如同白昼。
悠扬的古典乐在空气中流淌。慈善晚宴的重头戏,是拍卖。
拍品都是各界名流捐赠出来的珍藏,所得善款将全部用于贫困地区的儿童教育。
一个听起来很高尚的活动。实际上,不过是上流社会另一场名利和人脉的角逐。
我和湛夜庭被安排在第一排最中心的位置。柳曼西就坐在我们不远处,脸色依旧难看,
像死了爹妈。拍卖会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古董字画,珠宝首饰,
名家设计的孤品……价格一路攀升,每一次落槌,都伴随着一阵礼貌性的掌声。
湛夜庭全程兴致缺缺,连牌子都懒得举一下。他似乎,只是来完成一个社交任务。
直到……一件拍品被呈了上来。那是一块看起来平平无奇的……石头。灰扑扑的,
带着不规则的纹路,被放在一个精致的丝绒垫上。“接下来的这件拍品,
是由一位匿名的天文学家捐赠的。”拍卖师用富有***的语调介绍道:“据捐赠者称,
这是一块来自外太空的陨石碎片,于去年坠落在撒哈ラ沙漠,非常罕有。”“起拍价,
十万元。”话音落下,全场一片寂静。随即,响起一阵压抑的低笑。“陨石?
这年头什么都能拿来拍卖了?”“看起来就跟路边的破石头没什么两样。
”“十万块买块石头?捐赠的人想钱想疯了吧?”大家显然都把这当成了一个笑话。
拍卖师举着锤子,脸上有些尴尬。“十万块一次,十万块两次,
有没有先生女士……”没有人举牌。眼看就要流拍。柳曼西像是抓住了机会,
突然娇笑着开口:“这块石头虽然不起眼,但毕竟是用于慈善嘛。”“我出十一万,
就当是为孩子们献爱心了。”她说着,优雅地举起了牌子。目光,却挑衅地看向我。
她的意图很明显。她想用这种方式,来彰显自己的财力和善心,顺便,再羞辱我一番。毕竟,
我这个“乡下来的土包子”,在这种场合,大概连大气都不敢喘。更别说参与竞拍了。
周围的人,也纷纷向她投去赞许的目光。“柳小姐真是人美心善。”“是啊,
十一万买块石头,眼睛都不眨一下。”湛夜庭的眉头,又皱了起来。
他显然很讨厌柳曼西这种自作主张的炫耀。他侧过头,似乎想对我说什么。可能是想安抚我,
让我不要在意。但他还没开口。我就举起了手中的牌子。
用一种清脆的、带着一丝怯意的声音,轻轻地喊道:“我出……一百万。”第六节一百万。
三个字,像三颗深水炸弹。在安静的宴会厅里,轰然炸响。整个世界,仿佛被按下了静音键。
所有人的目光,“唰”的一下,全部聚焦在我身上。那眼神,比刚才在甲板上时,
还要复杂一百倍。震惊,错愕,难以置信。以及……看疯子一样的眼神。一百万,
买一块破石头?这个湛太太,不是土包子,是脑子有问题吧?坐在我身边的湛夜庭,
身体也明显僵了一下。他侧过头,死死-地盯着我,眼神里的探究几乎要化为实质。
我能感觉到,他握着我手腕的手,力道瞬间加重。像一把铁钳。疼。但我没有看他。
我只是怯生生地看着台上的拍卖师,仿佛被自己喊出的价格吓到了。“对……对不起,
”我小声说,声音都在抖,“我是不是……喊错了?”拍卖师也愣住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
他脸上的尴尬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狂喜。“没……没错!这位太太出价一百万!
”“一百万!还有没有更高的?”他的声音,因为激动都有些破音了。柳曼西的脸,
彻底绿了。她精心设计的、用来彰显自己“人美心善”的舞台,
被我用一种最粗暴、最不讲道理的方式,直接掀翻了。十一万的“善心”,
在一百万的“愚蠢”面前,显得那么可笑,那么微不足道。她成了全场的笑柄。“宿绵绵,
你疯了?!”她终于忍不住,压低声音对我吼道。“你知不知道一百万是什么概念?
你拿什么付钱?!”“我……”我瑟缩了一下,求助似的看向湛夜庭。“湛先生,
我……我可以用你的钱吗?”我的声音很小,很可怜。像一个做错了事,
向主人讨饶的小动物。湛夜庭没有说话。他只是看着我,眼神幽深,像一潭不见底的寒水。
我在他的眼底,看到了翻涌的、克制的情-绪。他生气了。不是因为钱。区区一百万,
对他来说,连九牛一毛都算不上。他气的是,我的行为,再一次,完全超出了他的掌控。
我这个他以为可以随意拿捏的“金丝雀”,正在用一种他完全无法理解的方式,
反复挑战他的权威。“宿绵绵。”他缓缓开口,声音低沉得可怕。“给我一个理由。
”“如果你给不出一个能说服我的理由,你知道后果。”他的威胁,不加掩饰。周围的人,
都屏住了呼吸,等着看好戏。所有人都觉得,我死定了。柳曼西的嘴角,
已经忍不住开始上扬。我深吸一口气,眼泪又在眼眶里打转。“因为……因为它会唱歌。
”我说。“什么?”湛夜庭皱眉,显然没听懂。“这块石头,它会唱歌。
”我用一种梦呓般的、带着无限向往的语气说。“我小时候,身体不好,
奶奶经常给我讲故事。”“她说,天上的每一颗星星,都是一个会唱歌的灵魂。”“有时候,
它们会不小心从天上掉下来,变成不会说话的石头。”“但只要你用心去听,
就能听到它们心里唱的歌。”“它们会告诉你,宇宙的秘密,时间的尽头。
”“它们会保佑你,平平安-安,长命百岁。”我一边说,一边看着台上的那块石头。
眼神里,是纯粹的、不含一丝杂质的……痴迷和渴望。
我编造了一个愚蠢至极的、充满童话色彩的理由。一个,任何一个有理智的成年人,
都不会相信的理由。但,就是这个理由,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愣住了。他们看着我,
像在看一个……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纯净到有些不真实的生物。柳曼西的嘲笑,
僵在了脸上。她准备好的一肚子讽刺的话,一句都说不出来了。因为,
你没办法去跟一个“傻子”讲道理。你没办法去嘲笑一个,用最纯真的心,去相信童话的人。
任何的攻击,在这样的“纯-净”面前,都会显得自己……无比的肮脏和龌龊。
“所以……”我转過頭,淚眼汪汪地看著湛夜庭。“湛先生,我只是……我只是想听它唱歌。
”“我只是,想要它保佑你……平平安-安。”“你可以……把它买给我吗?”我的声音,
带着一丝哀求。像一个孩子,在向大人讨要最心爱的玩具。湛夜庭看着我,久久没有说话。
他的眼神,是我从未见过的复杂。那片冰封的冻土上,似乎……裂开了一道微小的缝隙。
有那么一瞬间,我甚至觉得,他被我这个荒诞的故事,打动了。叮!
检测到目标人物‘湛夜庭’,心跳速率异常波动。情-绪分析:困惑70%,
动摇20%,未知情-绪10%。恭喜宿主,
完成隐藏任务:‘一次成功的非逻辑性情-感冲击’。奖励:精神力上限临时提升5%。
脑海里,系统的提示音响起。我愣了一下。还有这种好事?看来,
对付湛夜庭这种极度理性的“机器”,用非理性的“疯子战術”,才是最优解。“一百万,
一次!”“一百万,两次!”拍卖师的声音,将我拉回现实。“还有没有……”“一千万。
”一个清冷的、不带任何情-绪的声音,响彻全场。是湛夜庭。他没有举牌。
他只是淡淡地吐出了一个数字。一个,让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的数字。全场死寂。
柳曼西的脸,已经不能用绿色来形容了。那是一种……死灰色。她看着湛夜庭,
眼神里充满了绝望和不甘。她不明白。她完全不明白。为什么?
为什么湛夜庭会为了这么一个可笑的理由,为了这么一个疯疯癫癫的女人,一掷千金?
他不是最讨厌这种不理智的、情-绪化的行为吗?是的,他讨厌。但他更讨厌的,是输。
尤其,是输给他看不懂的东西。我出一百万,是“愚蠢”。但如果,他湛夜庭,
用十倍、百倍的价格,来为我的“愚蠢”买单。那么,这就不是愚蠢了。这是……任性。
是属于他湛夜庭的、不容置喙的、绝对的权力和宠爱。他用这种方式,
向所有人宣告:这个女人,是我的。她的愚蠢,我来买单。她的疯狂,我来守护。你们,
谁都,没资格置喙。真是……一个可怕的男人。我看着他,心里第一次,
对他产生了一丝数据之外的……评价。第七节拍卖师的锤子,重重落下。“一千万,成交!
”“恭喜湛先生,拍得这块独一-无二的‘天外来客’!”掌声雷动。但这一次,掌声里,
不再是礼貌和敷衍。而是敬畏,是艳羡,是揣测。所有人的目光,都像探照灯一样,
在我跟湛夜庭之间来回扫射。企图从我们脸上,分析出这场豪掷千万的闹剧背后,
到底隐藏着怎样的暗流。柳曼西失魂落魄地坐在那里,像一朵被暴雨打蔫的玫瑰,
再也不复之前的明艳。我则继续扮演着那个“受宠若惊”的小妻子角色。
我拉着湛夜庭的袖子,小声说:“湛先生,太多了……太贵了……”“闭嘴。
”他依旧是这两个字。但语气里,却少了几分冰冷,
多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情-绪。很快,工作人员用一个精致的盒子,
将那块石头送了过来。我如获至宝地把它抱在怀里。用指尖,轻轻地摩挲着它粗糙的表面。
在别人看不见的角度,我用精神力,悄无声息地探入了石头的内部。
正在进行物质成分分析……分析完毕。主要成分:铁90%,镍8%,
其他微量元素2%。检测到微弱的、非地球源的放射性残留。
内部结构:存在多处中空晶体结构,在特定声波频率下,可产生共鸣,
发出类似‘嗡嗡’的低频声响。果然。这确实是一块陨石。所谓的“唱歌”,
不过是物理现象。但在我口中,它就成了童话。“喜欢吗?”湛夜庭的声音,
突然在耳边响起。我吓了一跳,连忙收回精神力,抬起头。“喜……喜欢。”我用力点头,
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谢谢湛先生。”“嗯。”他应了一声,
目光却落在我怀里的石头上。“它……真的会唱歌?”他问。声音很轻,像是在自言自语。
我愣住了。他还在纠结这个?一个能掌控千亿商业帝国的男人,竟然会去思考,
一块石头会不会唱歌?我突然觉得……有点好笑。“会的。”我肯定地点点头。
“只要你相信,它就会。”我抱着石头,凑到他耳边,用气声说:“不信,你听。
”我的气息,温热地拂过他的耳廓。他身体一僵,像被电流击中。耳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
迅速泛红。叮!检测到目标人物‘湛夜庭’,肾上腺素急剧飙升,心率155。
情-绪分析:未知。系统的提示音,让我再次确认。这个男人,在情-感方面,
就是一张白纸。一张,连最基础的“害羞”和“心动”都无法正确识别的、空白的纸。而我,
就是那个,即将在这张白纸上,肆意涂鸦的人。晚宴结束,回程的游轮上。海风微凉。
我抱着那块价值一千万的石头,站在甲板上。湛夜庭就站在我身边,没有说话。我们之间,
隔着半米的距离。安全,且疏离。“你到底是谁?”他突然开口,打破了沉默。“我?
”我转过头,一脸茫然,“我是宿绵绵啊。”“你不是。”他否定得很快,很坚决。
“我调查过你。宿家的那个私生女,懦弱,自闭,成绩平平,扔在人堆里都找不到。
”“而你,”他看着我的眼睛,“不像。”“你很会演戏,也很聪明。
”“你懂得如何利用自己的优势,去攻击别人的弱点。”“你甚至……不怕我。
”他的每一个字,都像一颗子-弹,精准地射向我的伪装。我心里一沉。他比我想象的,
要敏锐得多。但我脸上,依旧是那副天真无辜的表情。“湛先生,你在说什么呀?我听不懂。
”“我就是宿绵绵。只是……只是嫁给你之后,我不想再像以前那样被人欺负了。
”“我怕……我怕给你丢脸。”我低下头,声音里带着委屈。“装。”湛夜庭冷笑一声。
“继续装。”“我倒要看看,你这张面具下面,到底藏着一张什么样的脸。”他逼近一步,
将我困在栏杆和他之间。“宿绵绵,我不管你到底有什么目的。”“不管你是谁派来的。
”“记住一点。”他俯下身,温热的气息喷在我的脸上。“你是我的。”“你的身体,
你的呼吸,你说的每一个字,都属于我。”“如果你敢背叛我……”“我会亲手,把你撕碎。
”他的声音,充满了危险的、偏执的占有欲。这具身体,不受控制地开始颤抖。是恐惧。
但我的灵魂,却感到一阵兴奋。对,就是这样。愤怒,占有,偏执……这些强烈的情-绪,
比任何药物,都能更好地“治愈”他那颗死寂的心。“我不会的。”我抬起头,
迎上他的目光,眼神坚定。“我永远,都不会背叛湛先生。”因为,
我就是你未来的……大孝子啊。便宜爹。第八节回到别墅。气氛有些诡异。
湛夜庭没有再回书房,而是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一杯接一杯地喝着威士忌。他没让我回房间,
就让我坐在他对面。我们谁也不说话。只有冰块碰撞杯壁的清脆声响,在空旷的客厅里回荡。
我抱着那块石头,像抱着一个护身符。我能感觉到,他一直在看我。
那种审视的、探究的目光,几乎要把我凌迟。他在思考。他在分析我这个“未知病毒”。
新任务发布:让目标人物‘湛夜庭’,主动与你共进一次非商务性质的晚餐。
任务时限:48小时。失败惩罚:剥夺味觉72小时。我靠。这个系统,
是魔鬼吗?让一个视吃饭为浪费时间的工作狂,主动陪我吃一顿“非商务”晚餐?
这比让他相信石头会唱歌还难。剥夺味觉……我可不想未来三天,吃什么都像在嚼蜡。
必须想个办法。“湛先生。”我鼓起勇气,打破了沉默。“嗯?”他从喉咙里发出一声鼻音,
眼皮都没抬。“你……饿不饿?”他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终于抬起头,看了我一眼。
“不饿。”“可是我饿了。”我摸了-摸肚子,可怜巴巴地说,
“我能……去厨房找点吃的吗?”他挥了-挥手,像在赶一只苍蝇。“去。”我站起身,
朝厨房走去。这栋别墅的厨房,大得像个小型餐厅。各种厨具,一应俱全。冰箱里,
塞满了最新鲜的顶级食材。我扫了一眼。澳洲和牛,法国蓝龙虾,意大利白松露……这些,
都不是他会喜欢的东西。太油腻,太复杂。我用精神力,快速扫描了一下他的身体数据。
目标人物:湛夜庭身体状况:亚健康近期体征:轻度胃酸过多,神经性衰弱,
肝功能指数偏高。饮食建议:清淡,低脂,养胃。果然。
一个长期饮食不规律、靠咖啡和酒精续命的工作狂的标配。我从冰箱的角落里,
翻出了一些最普通的食材。小米,山药,红枣。我决定,给他熬一锅养胃粥。
用最朴素的、最温暖的方式,去攻击他那座冰冷的堡垒。一个小时后。
我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小米山药粥,回到了客厅。香气,瞬间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湛夜庭皱了皱眉,看向我手里的碗。“这是什么?”“粥。”我把碗放在他面前的茶几上,
“我亲手熬的。”“我不需要。”他冷冷地拒绝。“我知道。”我点点头,自己拿起勺子,
舀了一勺,吹了吹,然后放进嘴里。“嗯,好喝。”我一脸满足地眯起眼睛。然后,
我又舀了一勺,递到他嘴边。“你尝尝?”湛夜庭的脸,黑了。“拿开。”“就一口。
”我坚持着,眼神里充满了期待,“我熬了很久的。”“湛先生,你工作那么辛苦,
要好好吃饭才行。”“不然,身体会坏掉的。”“身体坏掉了,就赚不了钱了。
”“赚不了钱,就……就养不起我了。”我用他最能理解的“交易”逻辑,来劝说他。
他看着我,眼神变幻莫-测。最终,他还是张开了嘴。像是被我烦得不行,
又像是有那么一丝……动容。他吃下了那口粥。然后,他愣住了。
那是一种……他从未体验过的味道。不***,不浓烈。
就是一种最纯粹的、来自食物本身的、温暖的香甜。顺着食道,一直暖到胃里。很舒服。
“怎么样?”我期待地问。他没有回答。而是直接从我手里,拿过了碗和勺子。然后,
在我的注视下,一口一口地,把那碗粥,全部喝完了。连一粒米,都没剩下。
第九节第二天早上。我是在一阵食物的香气中醒来的。
不是佣人准备的、千篇-一律的西式早餐。而是一种……很熟悉的,小米粥的香气。
我走出房间,看到湛夜庭正坐在餐桌前。他面前摆着两碗粥,两份精致的小菜。没有咖啡,
没有文件。这不正常。非常不正常。“醒了?”他抬头看我,眼神一如既往的冷淡。
但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那份冰冷里,似乎少了一丝拒人于千里之外的锋利。“过来吃饭。
”他的语气,是命令。但内容,却是邀请。叮!
恭喜宿主完成任务:让目标人物‘湛夜庭’,
主动与你共进一次非商务性质的晚餐早餐可替代。
任务奖励:精神力探查范围扩大100米。味觉剥夺惩罚已取消。我松了口气。
看来昨晚那碗粥,效果拔群。我坐到他对面。“湛先生,你今天……不用去公司吗?
”“上午有个会,推迟了。”他言简意赅地回答,然后递给我一个勺子。我默默地喝着粥。
气氛有些微妙。这大概是我们第一次,像一对“正常”夫妻一样,坐在一起吃早餐。
“那块石头,”他突然开口,“你打算怎么处理?”“嗯?”我愣了一下,
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那块陨石。“就……抱着呀。”我理所当然地说。
湛夜-庭:“……”他的表情,像是在看一个无可救药的***。“我的意思是,
需不需要找专家鉴定一下,或者,给它做一个展示柜?”“不要。”我立刻摇头,
“它是我的宝贝,不能给别人看。”“而且,它喜欢我抱着它,这样它有安全感。
”湛夜庭的嘴角,似乎抽搐了一下。他大概又在怀疑,花一千万买回来的,
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随你。”他最终还是放弃了跟我讲道理。吃完早餐,
他起身准备去公司。走到门口,他又停下脚步,回头看我。“今天,别乱跑。
”“老师下午会过来,给你上课。”“知道了。”我乖巧地点头。他看了我几秒,
似乎还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转身离开了。他走后,我立刻回了房间。
用精神力,悄无声-息地侵入了他的手机。我需要知道,他到底在调查我什么。很快,
我找到了他和他首席助理的聊天记录。湛总,关于太太的背景调查,已经有初步结果了。
说。资料显示,宿绵绵小姐,确实是宿家的私生女,从小在乡下由奶奶带大,
半年前才被接回宿家。性格……如您所-说,非常内向,几乎没有社交。
我们在她过去的同学、老师那里做了匿名访谈,所有人都证实了这一点。
她名下没有任何资产,银行流水干净得像白纸。也没有任何出入境记录。
唯一奇怪的一点是,她奶奶在一年前去世了,据当地人说,是得急病走的。
但我们查不到任何医院的死亡证明和火化记录。就像……凭空消失了一样。看到这里,
我眯起了眼睛。宿绵绵的奶奶。看来,这具身体的原主人,也不是一个简单的角色。
凭空消失?这背后,一定有秘密。继续查。湛夜庭只回了三个字。是。另外,湛总,
关于星辰科技……我们派去接触零博士的人,都被拒绝了。对方声称,技术不卖,
公司也不卖。态度非常强硬。而且,
我们的技术部门尝试对星辰科技的官网进行渗透测试,结果……很奇怪。怎么?
我们的防火墙,被反向攻破了。虽然对方没有窃取任何资料,
只是……在我们的服务器主页上,留下了一个微笑的表情包。
……我几乎能想象出湛夜庭看到这个消息时,那张黑如锅底的脸。零博士。看来,
这个时代,也并非全是“古人类”。至少,还有一个有趣的对手。这让我感到一丝兴奋。
接下来的几天。湛夜庭似乎很忙,经常早出晚归。但他每天早上,都会陪我吃早餐。餐桌上,
永远有我前一晚熬好的粥。他请来的老师,也开始给我上课。金融,管理,艺术,
多国语言……企图把我填鸭成一个合格的“花瓶”。我乐得清闲,每天就装模作样地看看书,
弹弹琴,或者抱着我的“唱歌石”发呆。暗地里,我却在用精神力,
疯狂地吸收这个时代的知识。尤其是……关于湛夜庭的一切。他的商业帝国,他的敌人,
他的过去。我知道得越多,就越觉得……他可怜。一个,被母亲抛弃,
被全世界当成赚钱机器的可怜虫。而柳曼西,显然不想让我这么清闲。她又开始作妖了。
这天下午,我正在花园里晒太阳。管家突然慌慌张张地跑过来。“太太,不好了!
”“柳小姐她……她带着一群记者,闯进来了!”第十节我慢悠悠地睁开眼。阳光有点刺眼。
我抬手挡了一下,声音懒洋洋的,像一只刚睡醒的猫。“闯?”“湛家的安保系统,
是纸糊的吗?”管家的脸上,冷汗都下来了。“不是的,太太……柳小姐她,
有先生给的最高通行权限。”“她说,是来给您送东西的,我们……我们也不敢拦啊。”哦。
最高通行权限。看来,湛夜庭对这位“青梅竹马”,也并非完全无情。或者说,
在他过去的情-感认知里,柳曼西是他唯一“熟悉”且“可控”的雌性生物。“记者呢?
”我问。“就跟在柳小姐身后,扛着长枪短炮,一进来就到处拍。”管家急得快哭了。
“太太,您快想想办法吧,先生最讨厌家里被曝光了!”“这要是上了新闻……”“急什么。
”我打断他,慢条斯理地站起身,拍了拍裙子上的草屑。“人家来都来了,
总不能把客人赶出去吧?”“走,去会会她。”我往客厅走去。管家愣在原地,
一脸的难以置信。他大概以为我会惊慌失措,或者立刻打电话向湛夜庭求救。他没想到,
我会这么……平静。客厅里,已经乱成了一锅粥。柳曼西穿着一身名牌,妆容精致,
正被一群记者围在中间。她手里拿着一个包装精美的礼盒,脸上挂着得体又无辜的笑容。
“各位媒体朋友,请大家不要误会。”“我今天来,真的只是想看看绵绵妹妹。
”“她刚嫁进湛家,可能有很多不习惯的地方,我作为姐姐,理应多关心她。
”“夜庭工作忙,有些地方可能照顾不到,我帮他分担一些,也是应该的。”她这番话,
说得滴水不漏。既把自己放在了“女主人”的高度,又暗示了我和湛夜庭之间,
不过是“工作”关系。记者们的闪光灯,咔嚓咔嚓响个不停。“柳小姐,
听说湛太太出身普通,您跟她相处得来吗?”“柳小姐,外界都说您才是真正的湛太太人选,
对此您怎么看?”“柳小姐,您今天给湛太太带了什么礼物?”问题一个比一个刁钻。
柳曼西叹了口气,眼圈微微泛红。“出身并不能决定什么,我相信夜庭的选择。
”“我和他……我们只是朋友。”“至于礼物……”她晃了晃手里的盒子,
“只是一些小女孩喜欢的小玩意儿,不成敬意。”她一边说,一边朝我的方向看来。看到我,
她立刻露出惊喜的表情。“绵绵,你出来啦!”她热情地朝我走来,想拉我的手。
记者们的镜头,也齐刷刷地对准了我。我恰到好处地后退一步,避开了她的触碰。脸上,
是恰到好处的惊慌和胆怯。“姐姐……你们……你们是谁?”我看着那些黑洞洞的镜头,
声音都在发抖。“妹妹别怕,”柳曼西立刻柔声安抚,“这些都是姐姐的朋友,
他们没有恶意的。”“只是想……认识一下你。”“哦。”我点点头,像是信了。然后,
我的目光,落在了她手里的礼盒上。“姐姐,这是……给我的吗?”“是啊。”柳曼西笑着,
把盒子递给我,“看看,喜不喜欢?”我打开盒子。里面,
是一套设计非常幼稚的、镶满了水钻的粉色首饰。项链,耳环,手链……看起来,
就像是路边二十块钱的地摊货。周围的记者,发出一阵压抑的低笑。
柳曼西这是在赤-裸裸地羞辱我。用这种廉价的“礼物”,来讽刺我的品味和出身。
“哇……”我却像是没看懂她的意图,发出一声惊喜的赞叹。“好漂亮啊!
”我拿起那条水钻项链,爱不释手地在脖子上比划着。“谢谢姐姐,我好喜欢!”我的反应,
让柳-曼西愣住了。她大概没想到,我会这么……没见过世面。
连这种拙劣的羞辱都看不出来。她眼底的轻蔑,更浓了。“喜欢就好。”她笑着说,
“妹妹你刚来,可能不知道,城里的女孩子,现在都流行戴这种亮晶晶的东西。
”“不像有些东西,虽然贵,但看起来……土里土气的。”她意有所指地瞟了一眼客厅角落。
那里,摆着我花一千万拍回来的“唱歌石”。记者们的镜头,也立刻跟了过去。“柳小姐,
您说的是湛太太前几天在慈善晚宴上,花一千万拍下的那块陨石吗?
”一个记者敏锐地抓住了话头。“是啊,”柳曼西故作惋惜地叹了口气,“一千万呢,
能帮助多少贫困儿童啊。”“就这么买了一块没用的石头……唉,夜庭也真是,太宠着她了。
”“不过也没办法,谁让妹妹喜欢呢。”“可能……在妹妹的认知里,
那就是顶好的宝贝了吧。”她一唱一和,成功地把话题,
引到了我“败家”、“愚蠢”、“没见识”上。舆论,瞬间一边倒。
所有人都用一种看“乡下败家媳妇”的眼神看着我。“湛太太,请问您花一千万买一块石头,
是出于什么考虑呢?”“您觉得这笔钱花得值吗?”“湛先生对此是什么态度?
他支持您这种行为吗?”记者们像闻到血腥味的鲨鱼,把话筒全都递到了我的面前。
我被吓得连连后退,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我……我没有……”我抱着头,
一副快要被逼疯的样子。“别……别问我……”“你们看,你们把妹妹吓到了!
”柳曼西立刻站出来“保护”我,脸上是“正义”的指责。“她还是个孩子,
你们别这么逼她!”她演得真好。我都快要为她鼓掌了。就在她以为自己胜券在握的时候。
我“不小心”,被一个记者的话筒线绊了一下。身体一歪,
整个人朝旁边摆着“唱歌石”的那个角落,摔了过去。“啊!”我发出一声惊呼。
所有人都眼睁睁地看着——我怀里那块价值一千万的石头,脱手而出。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
然后,重重地,砸在了坚硬的大理石地面上。“砰!”一声闷响。第十一节时间,
在这一刻仿佛静止了。那声闷响,像一记重锤,敲在每个人的心脏上。一千万。
就这么……碎了?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嘴巴张得能塞下一个鸡蛋。记者们连拍照都忘了,
只是呆呆地看着地上的“惨状”。柳曼西脸上的得意和幸灾乐祸,还没来得及完全绽放,
就彻底凝固了。她眼里的震惊,很快变成了狂喜。宿绵绵这个蠢货!真是天助我也!
她亲手摔碎了湛夜庭花一千万给她买的玩具!这下,神仙也救不了她了!
“我的……石头……”我趴在地上,看着地上的“残骸”,发出了绝望的、撕心裂肺的哭喊。
“我的唱歌石……碎了……”“呜呜呜……它再也不会唱歌了……”我哭得伤心欲绝,
像一个失去了心爱玩具的孩子。那演技,连我自己都信了。“妹妹,你……你别哭了。
”柳曼西强忍着笑意,走过来,假惺惺地扶我。“不就是一块石头嘛,碎了就碎了。
”“夜庭那么疼你,肯定不会怪你的。”她嘴上安慰着,话里话外,却都在给我上眼药。
“再说了,”她话锋一-转,声音不大不小,正好能让所有记者都听到,“一千万买块石头,
本来就是……有点太浪费了。”“现在碎了,也算是……物归其位吧。”“毕竟,石头,
本来就该是碎的嘛。”她的话,引来一阵窃笑。记者们也反应过来,
立刻将镜头对准地上的石头碎片,和我痛哭流涕的脸。明天的头条,他们都想好了。
《豪门惊梦:湛家新妇千万陨石变碎石,天价宠爱终成空!
》《败家媳妇现形记:宿绵绵当众摔碎千万“唱歌石”,或遭夫家扫地出门!
》柳曼西看着我,眼底是掩饰不住的得意。她赢了。今天,她将以一个胜利者的姿态,
登上所有新闻的头版。而我,宿绵绵,将成为全城最大的笑话。“不是的……”我哭着摇头,
指着地上的石头。“它没碎……它只是……只是……”“只是什么?”柳曼西好笑地看着我,
“妹妹,你别傻了,石头都碎成这样了,你还想说什么?”“它只是……把它的心,
露出来给我看了。”我说。我的声音,带着哭腔,却又有一种奇异的、梦幻般的语调。
所有人都愣住了。心?一块石头,哪来的心?这个女人,是真的疯了吧?就在这时,
一个眼尖的记者,突然发出一声惊呼。“快看!那是什么!”他指着地上的石头碎片,
声音都在发抖。所有人的目光,都顺着他指的方向看了过去。只见,那块灰扑扑的陨石,
确实从中间裂开了。但是,它并没有碎成一地乱石。而是像一朵盛开的石莲,裂成了几瓣。
在它最中心的位置——一颗拳头大小的、通体剔透的、宛如水晶一般的不规则晶体,
正静静地躺在那里。那晶体,呈现出一种梦幻般的、深邃的紫色。在客厅水晶灯的照射下,
它内部仿佛有无数细碎的星辰,在缓缓流转,闪烁着璀--璨的光芒。
那是一种……无法用语言形容的美。神秘,高贵,摄人心魄。整个客厅,
瞬间被那片紫色的星光,映照得如梦似幻。所有人都被眼前这一幕,震撼得说不出话来。
他们脸上的嘲笑和鄙夷,都凝固了。取而代之的,是纯粹的、发自内心的……震撼和贪婪。
“这……这是什么?”一个记者喃喃自语。“紫……紫钻?”“不可能!
哪有这么大的天然紫钻!”“而且……它还在发光!”柳曼西的脸,瞬间变得惨白。
她死死-地盯着那颗紫色晶体,眼里的嫉妒和不甘,几乎要化为实质。她知道,她又输了。
输得,一败涂地。“天哪!”人群中,突然响起一个苍老而激动地声音。
一个戴着金丝眼镜、看起来颇有学者风范的老者,拨开人群,快步走了过来。他蹲下身,
颤抖着手,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放大镜,仔细地观察着那颗紫色晶体。“是它……真的是它!
”他激动得老泪纵横。“我找了它半辈子!没想到……没想到它竟然真的存在!
”“请问……您是?”一个记者小心翼翼地问。“我是裴川,地质大学的教授。
”老者抬起头,脸上是无法抑制的狂喜。“我研究了一辈子陨石,只在古籍上,
看到过关于它的记载。”“书上说,它叫——‘星之泪’。”“是宇宙诞生之初,
一颗超新星爆炸后,其核心残留的、最纯粹的能量结晶。”“它不是钻石,它的硬度,
是钻石的一百倍。”“它的价值……”裴教授深吸一口气,缓缓地说出了一个,
让在场所有人,都停止了呼吸的数字。“无可估量。”第十二节“无可估量”四个字,
像四道天雷。劈在柳曼西的天灵盖上,把她最后一丝血色也劈得干干净净。她的身体晃了晃,
几乎站立不稳,全靠身边的助理扶着。她那张精心描画的脸上,
此刻只剩下扭曲的嫉妒和纯粹的呆滞。完了。全完了。她处心积虑带来记者,
想让我当众出丑,让我成为全城的笑柄。结果,却亲手为我搭了一个最高、最华丽的舞台。
让我,上演了一场惊天动地的大反转。“败家媳妇”?不,现在我是“天选之女”。
“愚蠢土包子”?不,现在我是“独具慧眼”。一千万买回来的,不是一块破石头。
而是一件……无价之宝。记者们的反应最快。短暂的死寂后,是疯狂的、爆炸般的快门声。
他们像疯了一样,将镜头对准地上的“星之泪”,对准裴川教授,对准我,
也对准了柳曼西那张死人一样的脸。“裴教授!您能再详细说说吗?‘星之泪’到底是什么?
”“湛太太!您早就知道这块石头里面有东西吗?您是怎么看出来的?”“柳小姐!
对于这件事,您现在有什么感想?”柳曼西被问得嘴唇哆嗦,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我则继续我的表演。我从地上爬起来,擦了擦眼泪,怯生生地看着裴川教授。“爷爷,
‘无可估量’是……是很贵很贵的意思吗?”裴川教授激动地看着我,像在看一个福星。
“何止是贵啊,小姑娘!”“这是国宝!不,这是世界级的瑰宝!
”“它对我们研究宇宙起源,有不可估量的价值!”“小姑娘,
你……你愿意把它捐给国家吗?我们一定会给你申请最高荣誉的!”捐?我心里冷笑。
想得美。但我脸上,却是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
“我……我不知道……这是我先生买给我的……”我把皮球,踢了出去。就在这时。
门口传来一阵骚动。一股冰冷的、强大的气场,瞬间笼罩了整个客厅。是湛夜庭。他回来了。
他穿着一身黑色风衣,身姿挺拔,面沉如水。身后跟着一群神色冷峻的保镖。他一出现,
原本嘈杂的客厅,瞬间安静了下来。所有记者,都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他的目光,
像刀子一样,缓缓扫过全场。扫过那些惊慌失措的记者,扫过地上璀璨的“星之泪”,
扫过面如死灰的柳曼西。最后,落在了我的身上。他一步一步,朝我走来。每一步,
都像是踩在所有人的心尖上。他走到我面前,脱下风衣,
披在我因为惊吓而“瑟瑟发抖”的肩膀上。然后,他低头,看着我通红的眼眶,
声音低沉沙哑。“谁欺负你了?”简简单单五个字。却带着一股毁天灭地的压迫感。
我没说话,只是伸出手指,颤抖地指向了柳曼西。那一瞬间,我看到柳曼西的身体,
剧烈地抖了一下。湛夜庭的目光,终于转向了她。那眼神,不再有过去的一丝熟悉和温情。
只剩下,冰川般的冷酷和……纯粹的杀意。“柳曼西。”他缓缓开口。“我的最高通行权限,
是让你来探望我太太的。”“不是让你,带着一群狗,来我的家里,狂吠。”他的用词,
恶毒至极。直接把在场的所有记者,都骂成了狗。记者们敢怒不敢言,一个个脸色难看。
“夜庭……我……我不是……”柳曼西想解释,声音却抖得不成样子。“我不想听你解释。
”湛夜庭打断她,声音里没有一丝温度。“从今天起,收回你的通行权限。”“湛家,
以及湛卢集团旗下的所有产业,永远不欢迎你。”“还有,”他顿了顿,
目光扫过柳曼西身上那件火红的“嫁衣”,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我听说,
你最近在谈一个国际大导的电影?”柳曼西的瞳孔,猛地收缩。“夜庭!不要!”“很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