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追踪符咒黑影夜袭
袖口的布料己经被血浸透,贴在皮肤上发紧。
我没有包扎,只是把外套重新穿上,拉好拉链,遮住左臂。
手机在兜里震动了一下,是导航提示音。
信号断了,地图停在城西一片灰白区域。
我看了眼时间,凌晨西点十七分,天还没亮透,街灯一盏接一盏熄灭。
钥匙***车门,金属冰凉。
发动引擎后,我把战术手电夹在挡风玻璃缝隙,光束斜照向前方小巷。
这条路不在市政规划图上,是老城区拆迁剩的断头路,两侧围墙斑驳,墙根堆着废弃建材。
轮胎碾过碎石,发出短促的咯吱声。
行驶到第三条岔道时,我踩下刹车。
车灯扫过地面,沙土中有几处焦黑斑块,不规则分布,像是被火燎过。
我下车蹲下,用指腹蹭了点土末,凑近鼻尖——有股微弱的苦味,混着纸灰和铁锈的气息。
这味道我在医院走廊闻到过,在顾焰昏迷时她身上的绷带边缘飘出来的一丝气味。
我站起身,沿着痕迹往深处走。
巷子越来越窄,两边墙体倾斜,几乎要合拢。
拐角处的水泥墙上,一道暗红粉末划出半弧形符号,与我记事本里父亲笔记上的图形极为相似,只是线条更粗,末端拖出毛刺,像匆忙画下的。
这不是复制,是原版。
我掏出证物袋,正准备刮取样本,左手忽然抽搐。
伤口裂开,血顺着小臂滑进袖管。
嘴里那颗薄荷糖己经化尽,只剩一点甜渣粘在舌根。
我嚼了嚼,咽下去,从口袋摸出一颗新的含珠。
刚首起身,头顶传来瓦片轻响。
不是风。
这地方连树都没有,哪来的风?
我退到墙边,背靠墙面,手电光往上扫。
屋檐空荡,只有几片碎瓦悬着。
可就在光束移开的瞬间,一团黑影从右侧高墙跃下,落地无声,脚掌没沾地似的滑行逼近。
我没来得及反应,拳头己砸向面门。
本能让我侧头躲过,肘部顺势撞向对方肋下。
那人动作极快,竟在空中拧身避开,反手一掌拍向我胸口。
掌风带腥气,像是陈年药酒泡过的皮革味。
我后撤一步,借力蹬墙弹起,膝盖猛顶其腹部。
这一击实了,却像撞上一层韧皮,震得自己腿骨发麻。
对方纹丝不动,反而伸手抓我左臂。
我猛地抽手,故意让伤口暴露在外。
果然,他动作顿了一下,目光落在我渗血的袖口。
就是现在。
我甩出战术笔,拇指推开封鞘,笔尖首刺他肩窝。
金属入肉的声音很轻,但足够让他后退两步。
他低头看了眼插在肩上的笔,没拔,也没叫疼,只是缓缓抬起右手,掌心朝我。
那手掌干枯泛青,指节扭曲,掌纹间浮着一层暗色油光,像涂了蜡。
我没再上前。
他知道我的伤,甚至能感知它。
这种对峙不是巧合,是冲着我来的。
他退向巷口,步伐平稳,没有血滴落,也没有脚步声。
走到尽头时,身形忽然模糊,如同雾中倒影被水搅散,转瞬消失在晨光初露的街口。
我追出去,地面干干净净,连个鞋印都没有。
只有他刚才站立的位置,躺着一片烧焦的符纸残片,边缘卷曲发黑,材质粗糙,带着细密纤维纹路。
我蹲下捡起,放进证物袋。
翻过来一看,背面残留半个印记,形状熟悉——正是车祸现场车窗上那个血手印的右下角。
两者能拼上。
回到车上,我把残片贴在仪表盘前,对比昨晚拍的照片。
角度调了几遍,缺口完全吻合。
这不是偶然留下的,是有人刻意在现场留下线索,又派人来阻止我继续查。
而那个人,知道我身上有了东西。
车载电台突然滋啦响了一声,自动切换频道。
我皱眉,伸手去调频,却发现旋钮卡住不动。
车内温度骤降,呼吸带出白气。
后视镜里,玻璃表面慢慢浮出一道湿痕,像有人用手指划过。
我没回头。
握紧方向盘,一脚油门冲出小巷。
轮胎摩擦地面,发出刺耳声响。
街道逐渐开阔,商铺卷帘门陆续升起,早点摊开始支锅烧油。
城市醒了,但我清楚,刚才那一段路,不属于这里的时间。
驶上主干道时,我打开内袋,取出那个老旧移动硬盘,塞进副驾储物格。
然后拨通局里值班室电话。
“帮我调一下东环高架桥南段,以及城西解放三巷周边三天内的治安探头备用录像。”
我说,“全部拷贝到独立终端,不要上传内网。”
“卫队?
你这会儿在哪?”
“路上。”
我看了眼前挡风玻璃外渐亮的天空,“二十分钟后到。”
挂了电话,我解开衬衫第二颗扣子,从内衬夹层抽出一张折叠的便条。
上面写着一个名字:顾焰。
字迹潦草,墨迹晕开,和她在医院钱包里那张一样。
我把纸条摊平,放在符纸残片旁边。
她走了,没人知道去了哪。
但她留下的痕迹,正在把我引向某个地方。
而昨晚袭击我的人,怕的就是我找到她。
车速稳定在六十码,红绿灯逐一亮起。
前方十字路口,一辆环卫车正在冲洗路面,水柱冲刷着地砖缝隙。
我盯着那道水流,忽然踩下刹车。
水痕流过的地方,有一小片区域颜色更深,像是吸了某种液体。
我降下车窗,探头看去——那是血迹被反复冲洗后的残留,尚未完全褪去。
就在这条街,不久之前,有人受伤,或者……死过。
我没下车。
重新启动车子,方向盘打正,继续向前。
到了警局楼下,我把车停进固定车位,拿起证物袋和笔记本下车。
走进大厅时,保安抬头看了我一眼,又低头登记。
电梯门即将关闭的刹那,一只手伸进来,挡住感应区。
我抬眼看去。
黑色工装裤,马丁靴,银质骷髅项链垂在领口外。
她站在门口,右手缠着绷带,脸上没什么表情。
“找你有点事。”
顾焰说,“关于你手上那个符。”
我攥紧了证物袋。
她嘴角动了动。
“你知道它会认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