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与非看着屏幕上闪烁的红色警告，有些紧张，“是不是我的记忆有什么问题？”
“别慌。”
林来来摆摆手，眼睛依然盯着显示器，“你的记忆比我见过的大部分客户都正常，就是有点…特别。”
她调高了情感频谱检测器的敏感度，数据流瞬间变得密集起来。
五颜六色的波形线条在屏幕上跳动，像极了股市行情图。
“这个设备很贵吧？”
陈与非试图缓解气氛。
“比你的车贵。”
林来来头也不抬，“也比你的房子贵。”
陈与非讪讪地闭嘴了。
屏幕上，分手记忆的情感频谱逐渐显现。
按理说，正常的分手记忆应该充满痛苦、愤怒、不舍等强烈情感，频谱图应该像地震仪一样剧烈波动。
但陈与非的分手记忆频谱平得像心电图平板。
“这不对劲。”
林来来皱眉，“你确定那天你们真的分手了？
不是在演情景剧？”
“当然分手了！”
陈与非急了，“我现在还单着呢！”
林来来切换到深层扫描模式。
这一次，异常更加明显了。
在那段过于平静的分手记忆周围，居然存在着一圈微弱的数据残留。
就像是有人用橡皮擦擦掉了什么东西，但没有擦干净。
“有意思了。”
林来来往椅背上一靠，“陈先生，你有没有觉得，那天分手的时候，你的反应不像你自己？”
“就是这样！”
陈与非激动起来，“我明明应该很痛苦才对，但当时就像是有人按了静音键一样。”
林来来启动了记忆重构程序，试图还原分手现场的完整情感状态。
屏幕上开始播放分手记忆的片段。
咖啡厅里，江心月坐在对面，表情有些为难。
她说着分手的话，而陈与非的反应确实异常平淡。
“暂停。”
林来来盯着画面中陈与非的表情，“你看，这里你的瞳孔放大程度完全不对。”
“瞳孔？”
“正常人听到分手消息，瞳孔会因为情绪冲击而急剧放大。
但你的瞳孔变化幅度只有正常人的三分之一。”
林来来调出生理数据对比图。
心率、血压、肾上腺素分泌量，所有指标都显示陈与非当时的情绪反应被某种东西压制了。
“就像是有人给你打了镇定剂。”
她喃喃自语。
“镇定剂？
我没有吃药啊。”
“不是那种镇定剂。”
林来来放大了异常数据区域，“是记忆层面的。”
屏幕上，那些微弱的数据残留开始显现出规律性的编码结构。
林来来见过这种编码，但只在学术论文里见过。
“这是神经抑制算法的痕迹。”
她倒吸一口凉气，“有人在你分手的时候，实时压制了你的情感反应。”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你那天不是自然状态下的分手。
有人通过技术手段，让你在听到分手消息时保持异常冷静。”
陈与非愣住了：“这…这可能吗？”
“理论上可能，技术上…非常困难。”
林来来关掉了重构程序，“这需要对目标的神经活动进行实时监控和干预，只有顶级的神经工程设备才能做到。”
她转过椅子面对陈与非：“问题是，谁会这么做？
为什么要这么做？”
就在这时，异常数据区域突然闪烁了一下。
林来来心头一跳，立刻切换回实时扫描模式。
在那些数据残留中，她捕捉到了一个非常微弱的信号。
一个熟悉的信号。
“奇怪…”她眯起眼睛，这种感觉就像是在人群中听到了一个似曾相识的声音，但转头却找不到源头。
“林博士？”
陈与非见她表情有异，“有什么发现吗？”
林来来没有立刻回答。
她盯着屏幕上那个闪烁的信号，心跳莫名加快了。
这种熟悉感来得毫无征兆，却强烈得让她感到不安。
就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她的潜意识深处被触动了。
“陈先生，你确定我们以前没有见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