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霸占了我的房子,还让我听你的,能不能讲点道理?”
我不甘心的敲着门,想再和女孩谈谈关于借宿的事情,屋内却传来悠扬的古琴声,是“归来”。
相较于苏沫,女孩对这首曲子赋予了更多的感情。
厚重的琴声击穿了我的灵魂,我听到忧伤,听到了等待里的无奈,唯独听不到等待的结果,和我此时的心境何其的相似。
本来愤怒我的突然安静下来,静静地站在门口倾听着。
脑海里充斥着和林苒在一起的点滴,深情的表白,热恋中的甜言蜜语,她离开之际的不舍,我一年的奋斗,还有她发来分手二字……她弹奏的不是“归来”,弹的是等待中的遥遥无期。
曲终,我己经泪流满面。
抽了几口烟,瘫坐在房门口,也没有继续骚扰女孩的冲动。
反而觉得特别的讽刺。
林苒提出分手后,我感受不到这座城市一丝的温度。
留在这里,与其说寻觅林苒留下的痕迹,倒不如说是等待她的归来。
而今林苒终于快归来了,却觉得她的归来和我无关。
我特别感谢屋内的女孩,她的这首遥遥无期的归来更加坚定了我离开这座城的决心。
与其相见时的陌生,说一句别扭的你好,倒不如洒脱一些,无声离开。
相见不如怀念,曾经的美好就着这场入冬的雪种在地上,应该不会生根发芽了。
我累了,迷糊了,顺着窗户缝隙钻进来的冷风也阻挡不了我解脱后的困意,蜷缩在门口睡着了。
就像一只无家可归的流浪狗,没有家,也许只能随波逐流。
“喂,醒醒,你怎么在这里睡着了?”
我很冷,眼睛也睁不开,却听到了女孩的声音。
努力睁开眼,看到了女孩带着距离感的脸上充满着关切。
她伸手抚摸我的额头,皱起了眉头,随即弯腰,费力的把我搀扶起来,进了屋。
迷糊中,我看到女孩撇嘴时,脸庞上有漂亮的小酒窝。
把我放在沙发上,并给我盖上了被子,随即她拎着包急匆匆的离去。
我闻到了女孩残留在被褥上的芬芳,也感受到了余温,而我再也不能在这间屋里闻到林苒留下的味道。
两年的寻觅,在女孩住进的这一晚后,仿佛在对我诉说着物是人非,遥遥无期。
抽了两根烟,觉得要离开就要离开的洒脱一些,没有必要带走这里的任何,包括林苒留下的东西。
我艰难从沙发上爬起来,咬着牙走向房门口?
“好好休息,你发烧了。”
刚开门,就遇到回来的女孩,她其实真的没那么冷,因为她手里拿着退烧药和小米粥。
可她又那么冷,因为她穿着单薄的睡衣睡裤,冻的缩着脖子,瑟瑟发抖。
“谢了,不用。”
我摇了摇头,想从她身边经过。
她却倔强的把我拦在了门口。
“恨我?”
“没有,昨天我对这间屋有执念,现在没了,只想尽快离开。”
“等你好了再走。”
“不用。”
她又皱起了眉头,坚持的对我说:“等你好了,我不拦你。”
看着她脸上的坚持,我想也许是因为霸占了我的房子,我又发烧,对我有愧对感,所以才如此吧。
她把药和小米粥塞进我手里,走进卧室换了件白色长款羽绒服,急匆匆的离开了。
而我准备喝药时,看到药盒上有一行娟秀的字体。
“大盒一天三顿,一次两颗。
小盒一天两顿,一次三颗。”
她很贴心,只不过和我无关。
这倒是让我想起了和林苒在一起的点滴,每每我生病,她也是如此贴心。
我原以为是情侣,林苒才如此这般。
女孩的行为才让我知道不是情侣,哪怕是陌生人,也会如此。
我的世界的那扇门好像松动了,我好像也不是那么孤独了。
喝了药,在昏昏沉沉之际,苏沫又打来电话。
“季风,你***。”
“对,我是***。”
“我烧了一夜,你能不能送点药来?
如果那次我怀孕,你肯定特别急。”
我感觉苏沫疯了,我俩只是一y情,在没有得到我对她承诺的时候,后悔那晚让我戴套。
她就那么想用孩子拴住我?
也许是女孩对我这个陌生人的态度让我感到一丝久违的温度,所以我也带着温度的答应苏沫送药。
毕竟等我好了,就要离开这座城市,也不会再见到这个介于朋友和情人间的苏州女孩了。
或许我潜意识里想见她,或许是因为那次的一y情,唤醒了我封存己久的良知。
拿着女孩给我买的退烧药,拖着沉重的步伐来到苏沫租住的小区,坐着电梯来到她所在的楼层。
当她开门看到我的那一刹那,恐慌不安的脸上露出一抹笑容。
给我的感觉就像是被某个渣男抛弃后,那个渣男又神奇的回心转意了。
她很自然的挽着我的胳膊,我用力挣脱,很不爽的说:“药给你买来了,你喝吧。”
“王八蛋,我发烧还不是因为你?
你就这样对我?”
苏沫贴在我身上,虽然在骂我,眼睛却弯成了月牙。
“你有完没完啊?
你发烧关我什么事?”
苏沫不理会气愤的我,而是把我抱得更紧,声音柔柔:“怨我,是我在怀你孩子时犹豫不定。
如果你抱着孩子,肯定敢面对林苒。”
“你没发烧吧。”
“对呀,一想到林苒要回襄阳,我就知道你心里不好受。
让你来,是怕你走了。”
我压着怒火把她推进屋里,说道:“苏沫,这样很好玩吗?
以后别和我联系了,我们就此别过。”
苏沫拉住我,抿着嘴,眼里泪花翻涌,半晌对我说道:“我知道你难受,如果你想发泄,就推倒我吧。
刚好排卵期,这次肯定能怀上你的孩子。”
“你可真贱,就踏马那么想怀我孩子,当单亲妈妈?”
“只要你开心,我无所谓的。”
我不想和苏沫说什么,推开她,绝尘离去,心里更是烦躁到了极点,这个一y情对象怎么就成了一张狗皮膏药。
她追上我,紧紧的挽着我的胳膊,仰头看着我:“季风,是不是我不够漂亮?”
“不漂亮,我能让你推了?”
我停下脚步,盯着还穿着单薄睡衣的苏沫,她真的很美,白皙的鹅脸蛋,红红的唇,又带着江南姑娘的如水温柔。
欣喜的苏沫正色的对我说:“季风,忘了林苒,明天我会去武汉签约一家首播公司,等我成了知名女主播,养你一辈子,我不在乎你穷富与否。”
说罢,她踮起脚尖轻轻啄了下我的脸,然后如同风一般跑了,转头看我时,还留下一句话“如果你不辞而别,天涯海角,我也去寻你。”
冷风吹来,没有吹动我枯寂的心。
我对着苏州女孩的背影暗骂一句“傻子。”
其实,苏沫是火不了的,因为每一场首播弹古琴,她都会穿的很保守。
如果露一点,或者穿着汉服,戴着面纱在特定的场景里首播,依照她的姿色和培养出来的古典美,应该会大火。
不露可以理解为她保守,为什么不愿意穿汉服,我却始终搞不懂。
从思绪里走出来,觉得是时候离开了,我决定回去和看似冰冷,却给我温暖的女孩道个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