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背叛的晚宴这是我最后一次相信爱情。高跟鞋踩在红毯上的声音很轻，
但我能听见自己心跳的轰鸣。今晚的宴会厅灯火通明，水晶吊灯垂落得像一片星河，
宾客们举着香槟低声谈笑，我站在红毯尽头，手里捏着那张烫金请柬，指节发白。
裙摆是星空蓝，袖口绣着一朵蓝玫瑰，是我亲手一针一线缝上去的。去年生日那天，
顾沉舟送了我一朵真的蓝玫瑰，说这是世上独一无二的颜色，就像我一样。
我本该笑着走进去的。可就在红毯尽头，我看见了顾沉舟和苏若雪。
他正弯着腰帮她调整话筒的高度，动作自然得像是做过千百次。
她穿着一件剪裁利落的黑色礼服，优雅得体，而我——我穿着这件星空蓝的长裙，
像是从童话里走错片场的灰姑娘。镁光灯突然亮起，记者误以为我是今晚的神秘嘉宾，
镜头齐刷刷地朝我扫来。我下意识地挺直背脊，露出微笑。然后，我听见苏若雪的声音。
“哎呀，林小姐也来了？真巧。”她举起酒杯，朝我这边晃了晃，
嘴角勾起一个若有若无的笑。我知道她是在笑什么。我扯了扯嘴角，回了个笑容，
然后迈步走进会场。人群自动让开一条路，我能听见他们小声议论：“那是顾总的女人？
”、“长得倒是清秀。”我走到自己的座位前，发现那里空着，没人给我留位置。
我看了眼主桌，顾沉舟已经坐下了，苏若雪坐在他旁边，两人有说有笑。我没说话，
转身走向角落。刚坐下没多久，就有记者围了上来。“林小姐这件礼服非常惊艳，
请问是您自己设计的吗？”我点点头，“嗯，是我去年的作品。
”“听说今天苏小姐也穿了一件相似的设计？”我笑了笑，“是吗？她的礼服我没看过，
不过我的这件早在一年前就注册过版权。”话音刚落，苏若雪就从主桌上走了下来，
步伐优雅，裙摆飘动。她走近我时，身上的香水味让我一阵反胃。“晚晚，”她蹲下来，
靠近我耳边，声音温柔得像春风，“我们品味真的很像呢，连选裙子都这么一致。
”我抬起头看着她，她的眼神里没有一丝歉意，只有得意。“你的礼服是谁做的？”我问。
“一位国际新锐设计师，他说灵感来自某位‘特别’的女性。”她眨眨眼，起身拍拍裙摆，
走开了。我低头看着自己这件裙子，突然觉得它不再那么美了。接下来的几个小时，
我像个木偶一样坐在角落，听着周围人的窃窃私语。有人夸我品位出众，
也有人在议论我和顾沉舟的关系，还有人偷偷拍照。我试图让自己看起来若无其事，
但每句话都像针一样扎进心里。直到顾沉舟终于走过来。他站在我面前，西装笔挺，
神情冷淡。“你能不能别总是不懂分寸？”他低声说。我愣住了，“什么意思？
”“你知道的。”他皱眉，“苏若雪不是那种会抄袭的人。”我盯着他，
心脏像是被人狠狠捏住。“那我呢？我不是那种会偷东西的人。”我说。他沉默了几秒，
最后说：“法务部会调查这件事。”我笑了，“所以你现在要调查我？”他没有回答，
只是转身离开。我看着他的背影，突然意识到，我等了三年的男人，
已经不再是那个会为我挡风遮雨的顾沉舟了。我低头看了看被碰洒在裙摆上的香槟，
湿了一大片，没人帮我擦，也没人上前说一句安慰的话。我站起身，
踩着高跟鞋朝洗手间走去。镜子里的我，妆容有些花，眼神空洞。我拿出粉饼想补个妆，
却发现手在抖。“第一次被人当众羞辱的感觉不好受吧？”我猛地抬头，
看见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靠在门边，手里拿着一包纸巾。“你是谁？”我问。“陈默。
”他走过来，递给我一张纸巾，“一个被时尚圈封杀过的失败者。”我没接，
“我不需要同情。”“我不是来同情你的。”他靠在洗手台边上，目光锐利，
“二十岁靠运气穿好衣服叫惊艳，三十岁还靠别人眼光活着就是笑话。”我瞪着他，
“你凭什么这么说？”“因为你刚才在台上，一直在努力维持一个完美受害者的形象。
”他笑了笑，“可你知道吗？真正的强者不会在乎别人怎么说，他们只会用实力打脸。
”我咬紧牙关，“我没有能力反击。”“是你没想过。”他掏出一张名片放在洗手台上，
“如果你愿意，我可以教你。”我看着那张名片，上面只写着“无名设计师工作室”。
“为什么帮我？”我问。他转身准备离开，“因为我见过太多像你一样的女人，
她们以为爱情能带来一切，结果被现实撕得粉碎。”他走到门口，回头看我一眼，
“你值得更好的舞台。”说完，他推门走了出去。我拿起名片，指尖微微颤抖。
洗手间外传来交响乐团演奏《卡门》的旋律，悠扬而悲怆。我对着镜子深吸一口气，
把眼泪咽了回去。这不是结束，而是开始。我攥着那张名片，指尖微微发颤。
洗手间的门被推开，又一个女宾走了进来，我赶紧把名片塞进手包夹层。她看了我一眼，
快步走进隔间。我深吸一口气，用冷水拍了拍脸。镜子里的我眼睛泛红，但妆容还算完整。
我不能就这样狼狈离开，今晚还有人等着看我的笑话。走出洗手间，
宴会厅里交响乐团已经换成了爵士乐队，音乐变得欢快，人群的笑声也更加放肆。
我绕过舞池，正准备回座位，却听见有人喊我名字。“林小姐。”我回头，
看见一个穿着西装的男人朝我走来，手里拿着一杯红酒。他胸前别着媒体的胸牌，
应该是记者。“能采访您几句吗？”他笑着，“关于您的礼服设计。”我笑了笑，
“刚才不是已经问过了？”“这次是直播采访。”他举起手机，“苏小姐刚刚接受完采访，
谈到了这件礼服的设计灵感。”我心头一紧。他继续说：“她说这是她和顾总一起构思的，
为了今晚特意定制。”我盯着他，心跳加快。“林小姐，您有什么想回应的吗？
”他把手机镜头对准我。我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他。“您不否认吗？”他追问。我忽然笑了，
“你们记者都喜欢断章取义，对吧？”说完，我转身离开。他还在后面喊：“林小姐，
您是不是觉得不公平？”我脚步没停，但心里翻江倒海。回到座位时，
发现桌上多了一张纸条。“主桌请林小姐过去。”我没动，盯着那张纸条看了几秒，
然后起身走向主桌。顾沉舟坐在那里，苏若雪正在和别人谈笑。他看见我，眼神复杂。
我走到他身边，轻声说：“你找我？”他点了点头，“坐下说。”我拉开椅子，刚要坐下，
苏若雪忽然开口：“晚晚，你的裙子怎么湿了一块？”全场安静了一下。我看着她，
“不小心碰洒了香槟。”“哦。”她笑了笑，“真可惜，这么美的裙子。”她的话像一根针，
轻轻一挑，就戳破了我最后的体面。顾沉舟皱了皱眉，低声说：“你能不能注意点场合？
”我看着他，眼眶有些发热，“我怎么了？”他没有回答，只是低头拿起酒杯喝了口酒。
我终于明白，我不只是被羞辱了，我是被他们联手羞辱了。我站起身，声音不大，
但足够让周围的人都听见。“顾沉舟，你真的变了。”他抬头看我，眼神里有一瞬间的动摇。
但我已经不想再看了。我转身离开，步伐坚定。宴会厅门口，我停了一下，
回头看了眼那个曾经我以为会陪我一生的男人。他依旧坐在那里，和苏若雪谈笑风生。
我咬了咬牙，迈步走出去。夜风吹在脸上，带着一丝凉意。我站在酒店门口，
不知道该去哪里。手机在包里震动，是顾沉舟的来电。我没接。我拿出陈默给的名片，
再次看了眼上面的名字。“无名设计师工作室。”我拨通了那个号码。电话很快接通。
“是我。”我说，“我想见你。”那边沉默了几秒，然后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现在？
”“嗯。”我点头，尽管他看不见，“我现在就想开始。”我挂了电话，拦下一辆出租车。
车子驶入夜色中，我靠在后座，闭上眼睛。这不是结束，而是开始。真正的开始。
2 破茧之始出租车碾过坑洼不平的路面，颠得我整个人都在座位上晃。
我攥着那张名片的手指发僵，指甲掐进纸角里。窗外霓虹灯越来越少，
连路灯都变得稀疏起来。车子拐进一条小巷，两侧都是破旧的厂房，
铁皮墙在夜色里闪着暗光。手机又震动起来，是顾沉舟的第八通电话。我盯着来电显示，
呼吸急促。想挂断，却又迟疑。指尖悬在屏幕上，迟迟没有动作。"小姐，到了。
"司机从后视镜看了我一眼，声音里带着点好奇，"这么晚了，你一个人来这种地方？
"我抬眼看向车窗外。一栋三层楼高的厂房孤零零地立在黑暗中，二楼亮着昏黄的灯光。
门牌上歪歪扭扭钉着一块生锈的铁皮，上面用红漆写着"无名设计室"几个字。"谢谢。
"我把车费递给他，推开车门。夜风扑面而来，带着一股潮湿的霉味。我踩着高跟鞋朝前走，
裙摆扫过地上散落的烟头和碎玻璃。门虚掩着，没锁。我深吸一口气，推了进去。
布料燃烧的焦味混着浓重的咖啡香扑面而来。工作室里堆满了各种颜色的布料，
墙上贴满设计稿，有些被红笔划得乱七八糟。缝纫机还在运转，发出哒哒的响声。
角落里堆着几个空咖啡罐，地板上散落着剪刀、粉笔和碎布。"我以为你会穿得更隆重些。
"一个低沉的声音从屋里传来。我顺着声音看去，陈默正背对着我在整理布料。
他穿着一件黑色紧身T恤，手臂上的青筋随着动作若隐若现。他手里拿着一块红色布料，
手指修长有力。"现在开始教我吧。"我直视着他，声音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坚定。
他终于转过身来，上下打量了我一眼："知道为什么叫'无名'吗？"我摇头。
"因为每个来这儿的女人，都恨不得抹掉过去的名字。"他说这话时语气平静，
却让我心头一震。我想起刚才在宴会上被人议论的样子，
想起苏若雪蹲下来凑近我耳边说那些话时的得意神情。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我不是那种人。
"我说。他嗤笑一声："是吗？那你穿着这件裙子来做什么？证明你曾经有多风光？
还是想让所有人知道，你是被顾沉舟甩了的那个可怜虫？
"我猛地抬头瞪着他："你凭什么这么说？""凭你现在站在这里。"他走近几步，
"你以为换身衣服就能重新开始？以为哭一场就能挽回什么？林晚晚，你醒醒吧。
这世上哪有什么完美受害者，不过是谁有资格当赢家。
"我气得浑身发抖："你根本不懂......""我不懂？"他打断我，
"我知道你为了顾沉舟放弃了多少机会，知道你在公司受了多少委屈。
但你知道苏若雪是怎么爬上来的吗？她从大二就开始接近顾母，靠装可怜博同情。
你以为她是你的闺蜜，可她早就把你的一切都告诉了顾沉舟。"我的呼吸一滞。
"你看看你自己。"他伸手扯了扯我衬衫的领口，"这件礼服是你自己缝的，
袖口的蓝玫瑰是一针一线绣上去的。可顾沉舟呢？他连你为什么喜欢蓝玫瑰都不知道。
下意识地后退一步："你怎么会知道这些......""因为我见过太多像你一样的女人。
"他的声音突然柔和了些，"你们总以为爱情能带来一切，结果被现实撕得粉碎。
"我咬紧嘴唇，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忽然，我抓起桌上的剪刀指向他："你闭嘴！
"他愣了一下，随即笑了："怎么，想动手？"我举起剪刀往前冲，却被他轻易地制住手腕。
他握住我的手腕用力一拧，剪刀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你以为你还是那个可以为所欲为的大小姐吗？"他贴得很近，
我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烟草味，"在这儿，没人会在意你过去是谁。你需要学会的，
是如何成为一个真正的设计师。"我挣扎着想推开他，却扯开了衬衫最上面的两颗纽扣。
锁骨处的蓝玫瑰胎记露了出来。他低头看了眼，眼神有一瞬间的动摇："原来如此。
""什么？""难怪顾沉舟会送你蓝玫瑰。"他松开我的手，
"因为他不知道这是你天生就有的标记。"我愣住了。是啊，那朵蓝玫瑰形状的胎记，
从小就在那里。可我从未告诉过任何人。"现在，"他后退一步，扔给我一件旧T恤，
"换上。从今晚开始，你只有作品值得被记住。"我接过T恤，指尖微微发颤。抬头看他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