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以为,我花天价买下裴然,是为了报复这个曾经把我踩在脚下的天之骄子。
我让他给我当司机,给他系上代表宠物的项圈,看他骄傲的脊梁一寸寸被我折断。
他的妈妈冲到我面前,骂我不知廉耻。
我当着她的面,亲了裴然。
“你儿子,现在是我的东西。”我说。
裴然恨我,恨到想杀了我。
他也确实这么做了。
在我为他挡下仇家那一刀的时候,他通红着眼问我为什么。
为什么?
因为五年前,在他家把我父母逼上绝路,所有人都对我避之不及的时候。
只有他,偷偷给了我一块面包,和一张去另一座城市的车票。
这份恩情,我记到了现在。
这场包养,从一开始就不是羞辱。
而是我的,一场豪赌。
赌我能护他周全,赌我能为他夺回一切。
也赌他……在恨我入骨之后,还能爱上我。
冰冷的雨水砸在裴然的脸上。
他跪在地上,膝盖下的水泥地,硌得骨头生疼。
面前的男人,曾经是他家的司机,现在却用擦得锃亮的皮鞋,一下一下地点着他的额头。
“裴少爷,还不上钱,就只能拿你那双弹钢琴的手来抵了。”
“一根手指,一百万。你看,我给你算得很公道。”
男人的笑声混在雨里,显得格外刺耳。
裴然的嘴唇动了动,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三天前,裴家破产。
父亲跳楼,母亲住进了加护病房。
他从云端跌进泥里,只用了七十二个小时。
周围围了一圈人,都是来看笑话的。
他们指指点点,表情幸灾乐祸。
就在那把沾着泥水的刀子,即将碰到裴然的手指时。
一束刺眼的车灯,撕开了雨幕。
黑色的宾利停在路边,车门打开,一把巨大的黑伞撑开。
接着,一双红色的高跟鞋,踩碎了地上的水洼。
司空瑶走了过来。
她今天穿了一条黑色的紧身裙,外面罩着一件长款风衣,头发挽在脑后,露出修长的脖颈。
她没看任何人,径直走到裴然面前。
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那个拿刀的男人,脸上的嚣张瞬间凝固,换上了一副谄媚的笑。
“司空……司空总,您怎么来了?”
司空瑶没理他。
她的目光,像刀子一样,刮过裴然狼狈的脸。
“起来。”她说,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裴然没动,只是抬起头,用一种混合着恨意和屈辱的眼神看着她。
司空瑶。
这个名字,是他过去二十多年里,最不屑一提的存在。
一个靠着不光彩手段上位的女人,也是他家生意场上的死对头。
他做梦也想不到,自己最狼狈的时刻,会被她看见。
“我让你起来。”司空瑶重复了一遍,语气里带了点不耐烦。
她从手包里拿出一张支票,又拿出一支笔,刷刷写下一串数字。
然后,她把支票撕下来,扔到那个男人脸上。
“他欠你多少钱?”
男人手忙脚乱地接住支票,看了一眼上面的数字,眼睛都直了。
“五……五百万……”
“这里是一亿。”司空瑶的下巴微微扬起,“剩下的,是买他。”
全场死寂。
所有人都用看疯子的眼神看着司空瑶。
裴然也愣住了。
他猛地站起来,因为跪得太久,身体晃了一下。
“司空瑶,你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司空瑶收起伞,雨水瞬间打湿了她的肩膀,但她毫不在意。
她走近一步,伸出戴着名贵腕表的手,捏住裴然的下巴。
她的指尖很凉。
“从现在开始,你,裴然,是我的人了。”
“你的所有权,归我。”
她的声音不大,但每一个字都像重锤,砸在裴然的自尊上。
他一把挥开她的手,眼睛里布满血丝。
“你做梦!”
“做不做梦,不是你说了算。”司空瑶笑了,那笑容里没有一点温度。
她转向那个债主。
“钱你收了,人我带走,有问题吗?”
“没问题!没问题!”男人点头哈腰,“裴少爷以后就是您的人了,您随意处置!”
“很好。”司空瑶点了点头。
两个黑衣保镖从车上下来,一左一右地架住裴然。
“放开我!”裴然挣扎着,但他三天没吃东西,一点力气都没有。
他被强行塞进了宾利的后座。
司空瑶跟着坐了进来。
车门关上,隔绝了外面所有的声音。
车里开着暖气,一股高级香水的味道,萦绕在鼻尖。
裴然觉得恶心。
他靠在车窗边,一言不发。
“觉得屈辱?”司空瑶的声音在旁边响起。
裴然没说话。
“这就屈辱了?”她轻笑一声,“裴然,好玩的,还在后头呢。”
车子平稳地启动,汇入车流。
窗外的城市灯火璀璨,像一场不真实的梦。
裴然看着玻璃上自己苍白的倒影,攥紧了拳头。
司空瑶,我一定会杀了你。
他对自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