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顶着乱糟糟的头发,睡眼惺忪地推开了侦探事务所那扇生了锈的铁门。
门上的铃铛响了两声,像是在嘲笑他的迟到。
屋里弥漫着咖啡、烟草和旧书的气味,混杂得令人头晕。
桌子后面坐着一个身影,正埋头翻着一沓卷宗。
那是我——林然,刚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复仇者,也是这间事务所的临时雇员。
苏洛扫了一眼我,眼神里带着不屑和审视。
他像猫一样懒散地坐在对面椅子上,椅子吱嘎作响。
“你就是林然?”
他开口,声音带着倦意,还有一丝挑衅。
“你是苏洛?”
我反问,语气里没打算给他好脸色。
我们彼此打量,像两只野兽在试探对方的底线。
苏洛咧嘴一笑,“你看起来比传闻中还要阴郁。
怎么,昨晚又做噩梦了?”
我冷笑,“至少我的头发比你整齐。
你是从垃圾堆里爬出来的吗?”
苏洛伸手理了理头发,懒洋洋地说,“侦探不需要整齐,只需要聪明。
你呢?
复仇者只靠一腔怒火可不够。”
我没有回应他的话,翻开桌上的卷宗,冷冷地说:“如果你只会嘴炮,那你可以走了。
我们没时间浪费。”
苏洛却一点也不恼,反而兴致勃勃地凑过来,“我说林然,既然你这么急,不如让我看看案子吧。
也许我比你更能看出端倪。”
他一把拿起卷宗,眼神在纸页间游走。
苏洛的手很快,翻看资料时几乎没有停顿。
他嘴里嘟囔着,“死者是陈旭,三十岁,独居,死在家里,表面看是心脏骤停,实际有他杀嫌疑。
警察查了三天,没头绪。
你怎么想?”
“你觉得呢?”
我反问。
其实我己经有自己的推论,但想看看苏洛怎么说。
苏洛轻哼一声,“死者生前有债务纠纷,和地下赌场有联系,案发前一天和某个女人见过面。
警察查不到女人身份,但你这边有照片。”
他指了指桌角一张模糊的监控截图,“这女人,长得像个模特。”
“你观察得不错。”
我承认他的眼力。
苏洛虽然邋遢,嘴巴不饶人,但对细节的捕捉令人惊讶。
他却一脸得意,“当然,侦探要是看不出这些,还不如去卖烤地瓜。”
我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你说你是侦探,不靠谱的侦探。”
苏洛耸肩,“靠谱的侦探都死了。
活着的侦探都得不靠谱,才能在这行混下去。”
我没再和他争辩,转而把卷宗推到他面前。
“既然你这么有本事,不如一起查查。
案子很棘手,我一个人搞不定。”
苏洛眯起眼睛,嘴角扬起玩味的弧度,“林然,你这是在邀请我加入你的复仇旅程吗?”
“我只是需要一个能用的人。”
我说,语气冷淡。
“那你找对人了。”
苏洛站起来,伸了个懒腰,像是刚刚从长梦中醒来。
他走到窗边,拉开窗帘,让灰蒙蒙的阳光照进屋里。
阳光里飘着尘埃,像沉默的证据。
苏洛转身,“说吧,你现在掌握了什么线索?”
我把所有资料摊在桌上,指着其中几份,“警方的调查很浅,只关注死者的人际关系。
其实,陈旭死前有两个可疑点。
第一,他的手机最后一次通话,是拨给了一个无名号码。
第二,他的门锁有被撬过的痕迹,但监控没拍到任何陌生人进入。”
苏洛皱了皱眉,他的眼神专注起来。
“门锁被撬,监控没拍到人,说明凶手很可能是内鬼,或者技术很高。
手机通话更有意思。
你查过那个号码吗?”
“查过,虚拟号,无法追踪。”
苏洛叹了口气,“这城市的黑客越来越多了。
我们得从那个女人下手。”
我点头,“她是唯一的变数。
照片太模糊,无法人脸识别。
但陈旭的邻居说案发前曾见她出入,身上穿着红色风衣。”
苏洛若有所思,“红色风衣,模特身材,地下赌场。
她很可能是赌场的人,或者是陈旭的债主派来的。”
我冷静地补充,“还有死者的右手指甲里有一丝红色纤维,可能是她的衣服留下的。”
苏洛眼睛一亮,“证据链成立了。
我们得找到这个女人。”
“你有办法?”
我问。
苏洛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你还真看不起我。
赌场的外围我有熟人,可以帮我们查查最近出入的女人。
你负责查陈旭的社交圈,我负责盯赌场。”
我皱眉,“你确定不把自己也卖进去?”
苏洛摊手,“不靠谱的侦探,总得冒点险。”
我没再说什么,只是把一份资料塞给他。
“你要查赌场,这是陈旭的交易记录,里面有几个常用的联系人。”
苏洛接过资料,目光闪烁,“林然,你其实很会合作嘛。
虽然嘴巴比刀还快。”
我冷哼一声,“你也一样。
不靠谱的侦探,毒舌的复仇者,天生一对。”
苏洛大笑,“那就赌一把,看谁先找到那个女人。”
我起身,冷冷地看着他。
“你要是拖后腿,我不会等你。”
苏洛耸肩,“你放心,我只会让你刮目相看。”
他推门而出,阳光洒在他背影上,连带着那股不靠谱的气息也一并消失在午后的街道上。
我望着他的背影,心里有些复杂。
这个男人嘴巴不饶人,行事疯癫,但他身上有种生动的锐利。
也许,在这条复仇的路上,我真的需要一个像他这样的同伴。
我收拾好资料,关上门,心里下定决心。
无论这案子有多复杂,真相有多血腥,我都要查到底。
而苏洛,那个不靠谱的侦探,己经成为我旅程中不可或缺的拼图。
阳光下,复仇与调查的序幕悄然拉开。
毒舌与智慧交锋的火花,点燃了这座城市新的暗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