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云心。我曾是天真的公主,也曾是愚蠢的恋人。我做过囚徒,也当过疯子。但最终,
我靠自己,拿回了属于我的一切。我叫云心,是云国最受宠的朝阳公主。“母后,
二哥又把我画丑了!”我嘟着嘴,伸手去够云瑾手里的画笔。云瑾笑着躲过去,
指尖沾了点颜料,轻轻点在我鼻尖:“小妹明明是画里藏不住的娇憨,怎么会丑?
”父皇和大哥云琛在一旁对弈,落子声清脆。父皇抬眼看向我,
眼底满是笑意:“心儿要是嫌你二哥画得不好,让宫廷画师来给你画百子图便是。”“不要!
”我扑到父皇身边,晃着他的胳膊,“我只要二哥画的,等我以后嫁人了,
要让他把咱们一家人都画下来,挂满我的宫殿!”殿里的笑声像春日的溪水,潺潺流淌。
那时我以为,这样的日子会永远停留在桃花盛开的时光里。直到三个月后,
杨国二皇子杨文珏的到来,彻底打碎了我所有的憧憬。那天宫宴,烛火通明。
杨文珏坐在下首,一身月白锦袍,身姿挺拔。他不像其他皇子那般张扬,只是安静地坐着,
可当他抬眼望过来时,那双深邃的眼眸里仿佛盛着万千星辰,一下子撞进了我心里。
“朝阳公主,”他举杯,声音温和,“久闻公主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不知可否有幸听闻公主一曲?”我脸颊发烫,指尖微微颤抖,却还是点头应下。那天的琴音,
我弹得格外用心,每一个音符都藏着少女初萌的情愫。后来御花园,他站在柳树下,
手里拿着一枝刚折下的桃花。“公主,”他走上前,将桃花递到我面前,
“方才见公主在亭中赏花,这枝桃花配公主正好。”我接过桃花,指尖触到他的掌心,
一阵暖意传来。“早闻云国朝阳公主明媚如光,”他看着我,眼神认真,“今日一见,
方知传言不虚。”我的心跳得飞快,低下头,不敢再看他的眼睛。没过几日,
杨文珏竟私下找到了我。他站在我面前,神情是前所未有的郑重:“心儿,我知道这很唐突。
但我对公主一见倾心,日夜难寐。若两国能联姻,盟约将更为稳固,百姓也能免受战乱之苦。
我杨文珏在此立誓,若得公主为妻,必一生珍爱,绝不辜负。”“一生珍爱,
绝不辜负”这八个字,像魔咒一样钻进我的耳朵里。我看着他真诚的眼神,满心都是欢喜,
当即就点头答应了。可当我兴冲冲地跑去跟父皇母后和哥哥们说要嫁给杨文珏时,
所有人都反对。“不行!”大哥云琛第一个站起来,眉头紧锁,“心儿,那杨文珏城府极深,
我与他几次交谈,总觉得他绝非表面那般温和。此事关乎你一生幸福,绝不可儿戏!
”父皇放下手里的奏折,沉吟道:“琛儿说得有理。杨国国内局势复杂,
文珏皇子出身普通宫女,在朝中根基薄弱,却能走到今日,其心性恐非良配。
”连一向温和的二哥也拉着我的手,劝道:“小妹,京都好儿郎那么多,何必远嫁杨国?
你要是嫁了过去,哥哥们想见你一面都难。”“你们都不懂!”我甩开二哥的手,
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文珏待我是真心的!他说了,要一生一世一双人!联姻对两国都好,
你们为什么就是不同意?!”我哭着闹着,甚至以绝食相逼。母后看着我日渐消瘦的脸,
眼里满是心疼,却还是不肯松口。“心儿,娘是怕你受委屈啊。”她握着我的手,声音哽咽,
“远嫁他乡,要是受了欺负,娘和你父皇都护不住你。”“我不会受委屈的!
”我固执地别过脸,“文珏会对我好的!”就这样僵持了半个月。父皇母后终究是拗不过我,
松了口。“罢了,”父皇叹了口气,“你既然执意要嫁,那便嫁吧。只是你要记住,
云国永远是你的后盾,若是他待你不好,随时回来。”我喜极而泣,扑进父皇怀里,
连连点头。那时的我,满心都是对未来的憧憬,根本没听出父皇话里的担忧。送我出嫁那日,
天空阴沉得可怕。母后哭成了泪人,一遍遍为我整理嫁衣。父皇紧紧握着我的手,
眼神复杂:“心儿,到了杨国,凡事多留个心眼,别太单纯。
”大哥沉默地为我检查送嫁队伍的仪仗,将一把锋利的匕首塞进我手里:“这把匕首你带着,
若是遇到危险,自保要紧。”二哥则将一幅我们全家的小像塞进我怀里:“小妹,
想我们了就看看这个。要是他敢欺负你,二哥就是拼了命,也会把你接回来。”我用力点头,
心里却觉得他们太过多虑。杨文珏那么爱我,怎么会欺负我呢?
送嫁队伍浩浩荡荡地向杨国出发,走了整整半个月,终于抵达了杨国王城。
杨文珏亲自出城迎接我,他牵着我的手,笑容温柔:“心儿,一路辛苦了。”我看着他,
心里满是欢喜,所有的疲惫都烟消云散了。大婚当日,红烛高燃。我坐在喜床上,
手心因为紧张和期待微微出汗。外面传来喧闹声,我以为是喜庆的喧嚣,嘴角忍不住上扬。
突然,房门被猛地撞开,我的贴身侍女阿月浑身是血地冲进来,跌倒在我面前。“公主!
不好了!”阿月声音颤抖,眼泪混着血水流下来,“杨国、杨国大军突袭我国!
太子殿下……殿下他力战殉国了!”我猛地掀开盖头,大脑一片空白:“你……你说什么?
你再说一遍!”“是真的!”阿月哭得撕心裂肺,“皇宫刚接到的战报!
陛下和娘娘……他们为了不被俘虏,已经在宫中自尽了!二殿下……二殿下失踪了!
”“不可能!”我尖叫着,冲过去抓住阿月的胳膊,“这不可能!文珏他答应过我的,
他说联姻是为了两国和平,他怎么会……”我的话还没说完,房门再次被推开。
杨文珏走了进来,他穿着一身玄色戎装,铠甲上还沾着未干的血迹,
脸上的温柔早已消失不见,只剩下冰冷的漠然。“为什么?”我冲上去,死死抓住他的手臂,
指甲几乎掐进他的皮肉里,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杨文珏,你告诉我,这到底是为什么?!
”“为什么?”杨文珏冷笑一声,一把推开我,“云心,你太天真了。弱肉强食,
本就是世间法则。吞并云国,我杨家才能拥有与魏国一争天下的资本。要怪,
就怪你们云国太弱,也怪你太容易相信人。”他的话像一把淬了毒的冰锥,
狠狠扎进我的心脏。国破、家亡、父死、母丧、兄殁……所有支撑我世界的东西,
在这一刻彻底崩塌。我喉头一甜,猛地喷出一口鲜血,鲜红的血溅落在大红的嫁衣上,
像一朵朵绝望的花。意识渐渐模糊,我最后看到的,是杨文珏冰冷的眼神。不知过了多久,
我终于醒了过来。入眼是陌生的宫殿,冰冷的床幔,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药味。
阿月守在床边,见我醒了,激动得哭了起来:“公主,您终于醒了!您都昏迷三天了!
”我张了张嘴,喉咙干涩得发不出声音。眼泪已经流干了,只剩下无边无际的空洞和恨意。
“公主,”阿月擦了擦眼泪,低声说,“杨国对外宣称,您因为故国骤生变故,悲痛过度,
心智受损,所以仍以公主身份居于杨宫‘休养’。”“心智受损?”我终于发出了声音,
声音沙哑得不像我的,“呵,好一个心智受损。”我缓缓坐起身,阿月连忙扶着我。
我走到铜镜前,看着镜中那个面色惨白、眼神死寂的自己,陌生得可怕。
那个相信爱情、天真愚蠢的云心,已经死了。死在了那场血色婚礼上。从今天起,活着的,
只是一个为复仇而存在的躯壳。没过多久,杨文珏来看我了。他坐在我对面,
眼神里满是探究:“心儿,你感觉怎么样?”我抬起头,眼神空洞,
痴痴地笑着:“母后……母后你怎么来了?我好想你啊……”杨文珏皱了皱眉,
试探着问:“心儿,你认识我吗?”我歪了歪头,傻笑:“你是谁呀?我不认识你。
我要找我大哥,我大哥会保护我的……”杨文珏沉默了片刻,起身走了。临走前,
他看我的眼神里,多了几分戒备。接下来的日子里,杨文珏又来看过我几次。
我始终扮演着疯癫的样子,有时抱着枕头叫母后,有时对着空气和“大哥”“二哥”说话,
有时就呆呆地坐着,一整天不言不语。起初,杨文珏还会试探我,可几次之后,
他眼里的戒备渐渐消失了。或许在他看来,一个失去一切、又“疯了”的亡国公主,
已经毫无威胁。他错了。他不知道,我每一次“疯癫”,
都是在掩饰我心中的恨意;每一次“傻笑”,都是在积蓄复仇的力量。
我开始利用“疯癫”的伪装,在宫里“胡言乱语”,四处“游荡”。阿月是我最可靠的帮手,
她借着照顾我的名义,帮我打探宫里的消息。有一次,我在御花园“疯疯癫癫”地追蝴蝶,
不小心撞到了一个老太监。老太监手里的东西掉在了地上,
我看到那是一枚云国宫廷特有的玉佩。我心里一动,连忙捡起玉佩,傻傻地问:“这个好看,
给我好不好?”老太监脸色一变,连忙想抢回去,可我死死攥着不放。就在这时,
阿月走了过来,连忙打圆场:“公公见谅,我家公主脑子不清楚,您别跟她计较。
”老太监看了看我,又看了看阿月,最终叹了口气,转身走了。等老太监走远了,
我把玉佩递给阿月,压低声音:“阿月,你去查查这个老太监的底细,
他很可能是云国的旧人。”阿月点了点头,小心翼翼地把玉佩收了起来。几天后,
阿月带来了好消息。那个老太监叫忠叔,曾是父皇身边的近侍,云国灭亡后,他隐姓埋名,
留在了杨宫当差,一直在寻找机会联系幸存的云国人。我让阿月安排我和忠叔见一面。
在冷宫废弃的偏殿里,我见到了忠叔。他老了很多,头发都白了大半,
可眼神里却藏着不屈的光芒。“公主!”忠叔见到我,一下子跪了下来,老泪纵横,
“老奴终于找到您了!陛下和娘娘要是知道您还活着,一定会很欣慰的!”“忠叔,快起来。
”我扶起他,声音冷静得连自己都惊讶,“现在不是哭的时候,我们得想办法复国。
国内的情况怎么样了?”“公主,”忠叔擦了擦眼泪,沉声道,“云国灭亡后,
不少旧臣和百姓都在反抗杨国的统治,可群龙无首,难以成事。大家都在找您和二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