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寒冬
马蹄落在雪地的蹄印在抬腿的瞬间再次被覆盖，上演着一场自然的踏雪无痕。
麦城城郊牛口村。
“求求您了大人！
给俺留点儿吧！
俺全家能不能活过这个冬天就靠这点粮食了啊！”
一位穿着破烂的中年妇人跪在地上哀求，风吹日晒的沟壑己经爬满了她的脸和手。
两个身着藏青棉袄的官差趾高气昂地在马上睥睨。
“不交粮食我们吃什么？
上次你家也没交够。
下次来还交不够粮食把你那死鬼老公和儿子全拉去充军，听到没有？”
官差身后，跟着几辆装满粮食和煤炭的牛车。
“我们走！”
“求求您了！
就留一点吧！”
妇人挣扎着扯住官差的衣摆。
“松开！
再不松开就别怪我下手没轻没重！”
刀疤脸拽着衣服用力往回扯。
但是妇人罔若无闻地嘴里不停念叨着“留一点吧，留一点吧……嘿！
敬酒不吃吃罚酒！”
刀疤脸高高举起手中的马鞭就要打下去。
“不许欺负俺娘！”
一个瘦小的黑影从远处飞奔而来，从侧边撞向马腹，马被吓得惊叫一声，踉跄了两步。
马上的臃肿也因身影不稳，没有把马鞭挥下。
“娘！”
一个看起来像十二三岁同样衣衫褴褛，脸上还挂着鼻涕的小孩冲过来抱紧了地上的妇人。
“***的！
我看你是嫌命长了！”
刀疤脸跳下马，拔出腰间的佩刀。
小孩抓紧娘亲的手臂，大喊道:“你们这样会遭报应的！
等大夏龙骑来了你们就死定了！”
刀疤脸本要砍下的刀仿佛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一样顿了一下，然后哈哈大笑。
“大夏龙骑？
哈哈哈哈哈哈，等他们顾好自己再跟你下辈子说去吧！
再说这天高皇帝远的，天皇老子来了也他娘的管不着老子！”
说罢，就要再次挥刀砍下。
妇人大惊失色，连忙一把揽住小孩抱进怀里，转身用背护住小孩。
刹那间。
一只葱白的玉手抓住刀身。
刀疤脸的面前不知何时多出一道暗红的身影。
她身上被宽大的血色长袍笼罩着，巨大的兜帽只显露出了半张脸。
不见手指发力，刀身就化成了雪花与大雪混在一起，漫天飘散。
刀疤脸被余波震飞到五米开外，艰难爬起身，瞳孔一缩，大惊失色:“修…修士！”
随即，狠狠地瞪了地上的母子俩一眼，飞身上马，放下狠话。
“你们给我等着！
弟兄们，好汉不吃眼前亏，撤退！”
慌不择路之下，连强征的粮食和煤炭也丢下了。
血色的身影没有阻止他们，也没有追。
沉默停留了一会，便打算离开。
小孩从娘亲怀里钻出来，大喊。
“不知恩人名讳！”
回应他的却只有冰天雪地里，远处江上老翁的歌声:“翩翩两骑来是谁？
黄衣使者白衫儿。
手把文书口称敕，回车叱牛牵向北。
一车炭，千余斤，宫使驱将惜不得。
半匹红纱一丈绫，系向牛头充炭首。”
……与此同时。
中州中州城洛灵殿最高会议厅两条阴阳鱼自虚无中浮现。
俄而隐去时取而代之的是一道白色身影。
来者身着白色道袍，满头霜雪和垂至胸口的白髯完美符合世人对“仙风道骨”的认知。
但与之相反的却是他脸上带有一丝惊慌失措。
下一刻，他的身旁也凭空出现一道身着重铠玄色身影。
“见过道尊不知道尊因何事匆忙？。”
黑色身影躬身一拜。
“战统领，灵尊可在殿中？”
道尊略带急切的声音传来。
“禀道尊，近日天外天的异动，灵尊怀疑是魔族在谋划新的阴谋，己前往探查。”
“天外天，…怎么正巧在天外天！”
道尊的语气又急上三分。
“待灵尊归来，通知她召开最高会议！”
玄色身影一震，却并未多言。
“是！”
两道身形隐去。
此时只有二人知道，平静了两千多年的大陆己然迎来了新一轮的山雨欲来风满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