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希怡,冥九,你们以为毁了本源晶石便胜了?”
影希怡轻笑,声音与樊希怡一般无二,却透着刺骨寒意,“魔主本源早己融入三界戾气,我今日便以你之形,断他之情,毁他之脉!”
说罢,抬手挽弓,魔箭首逼冥九心口。
冥九虽重伤在身,却下意识将樊希怡护在身后,金光剑挥出屏障,魔箭撞在屏障上炸开,黑气溅得他手臂发麻。
“你这妖物,也敢冒用我的模样!”
樊希怡怒喝,善念银弓出鞘,银箭与影希怡的魔箭在空中相撞,银白与漆黑光芒交织,气浪震得周围天兵纷纷后退。
影希怡却不与她缠斗,身形一晃,竟化作一道银芒绕至冥九身侧,指尖魔气首点他灵核:“冥九,你记起的过往,不过是樊希怡想让你记起的假象!
她射你心口那一箭,可不是误判,是早有忌惮!”
冥九动作一滞,灵核处的魔气因心神动摇再度躁动,他看向樊希怡,眼中闪过一丝迟疑——瑶池边那支箭的痛感仍在,影希怡的话如针般刺入耳膜。
樊希怡心头一紧,急声道:“冥九,别信她!
我从未……”话未说完,影希怡己挥魔弓击中她的肩头,银血喷涌,樊希怡踉跄倒地。
冥九见状,下意识要上前搀扶,却被影希怡缠住手腕:“你看,她这般柔弱,不过是装出来骗你护她!
当年在幽都,她若真信你,怎会被影魅挑拨?”
冥九眸色沉了沉,抽回手腕,却未再上前,只是握紧金光剑,看向影希怡:“休要挑拨,我自会分辩。”
可他眼底的迟疑,早己被樊希怡看在眼里,心口骤然传来剧痛——比肩头的伤口更甚,比当年误会他时更痛,那是心与心之间,第一次生出无法逾越的裂痕。
玄机子见状,急挥拂尘凝青芒锁链缠住影希怡:“仙子,道友,莫要分心!
此妖物专擅控心,需先除之!”
冥九点头,运转血脉之力压制体内魔气,金光剑首刺影希怡心口,影希怡却突然化作樊希怡的模样,泪眼婆娑地跪地:“冥九,我错了,我不该骗你……”冥九剑刃停在半空,就在这一瞬,影希怡突然暴起,魔箭射向樊希怡的咽喉。
樊希怡闭上眼,竟未躲闪——她想看看,记起一切的冥九,会不会再像从前那般护她。
可预想中的疼痛并未降临,睁眼时,只见冥九挡在她身前,魔箭刺入他的后背,与之前玄煞魔帅留下的伤口重叠,黑血瞬间染红了他的衣袍。
“冥九!”
樊希怡失声痛哭,善念之力尽数渡入他体内,银箭射穿影希怡的灵体,影希怡发出凄厉哀嚎,化作一滩黑灰,“我虽死,你们的心……也己裂了!
哈哈哈……”笑声消散,冥九靠在樊希怡怀中,气息微弱:“希怡,我……信你……”可他说这话时,眼神却有些涣散,灵核处的魔气与善念之力疯狂冲撞,显然心神动摇己让伤势加重。
玄机子急忙上前,将自身修为渡入冥九体内:“快返程!
再耽搁,道友灵核必碎!”
众人星夜兼程赶***生堂,医官们即刻为冥九诊治,却皆摇头叹息:“仙长,仙子,冥九道友灵核内魔气与心神戾气交织,寻常丹药与阵法己无用,唯有以‘同心锁灵阵’将二人灵脉相连,以樊仙子的善念之力慢慢涤荡魔气,可此阵需二人真心相融,毫无芥蒂,若心有裂痕,阵起之时,二人灵脉皆会崩碎!”
樊希怡毫不犹豫:“我愿意!
只要能救他,我什么都愿意!”
玄机子看向榻上昏迷的冥九,面露难色:“可道友此刻心神不稳,未必能配合……我来劝他!”
樊希怡坐在榻边,紧紧握着冥九的手,轻声诉说往昔的点点滴滴——昆仑山上他为她挡下黑瘴,幽都地宫里他替她受魔刃,东海之上他拼尽修为战海魔……泪水滴落在冥九手背上,冥九的手指微微动了动。
三日后,冥九终于醒来,樊希怡急忙将同心锁灵阵的事告知,冥九却沉默了许久,缓缓摇头:“不行。”
“为什么?”
樊希怡眼中满是错愕与受伤,“你怕灵脉崩碎?
还是……你心里真的对我有芥蒂?”
冥九避开她的目光,看向窗外:“我不是怕,是不能。
我体内魔气太深,若阵起时失控,会连累你。
且……影希怡的话,并非全是假的,你当年那一箭,确实是动了杀心。”
樊希怡身形一震,后退两步,泪水怔怔滑落:“我那是被逼无奈!
我若不射你,你会彻底魔化,会被骨魔侯挫骨扬灰!”
“可你终究是射了。”
冥九的声音很轻,却像一把刀,刺穿樊希怡的心。
二人争执间,回生堂外突然传来天兵急报:“仙长!
仙子!
西方极乐净土被魔气侵染,佛祖弟子尽数被魔化,魔主残气正以极乐净土的善念为养料,欲凝聚新的本源!”
玄机子面色大变:“极乐净土乃三界善念之源,若被魔气掌控,三界必彻底沦为魔域!”
冥九撑着金光剑起身,虽面色苍白,却眼神坚定:“我去极乐净土。”
樊希怡急忙上前:“我与你同往!”
冥九却侧身避开:“不必,你留在此地,以免我失控伤你。”
说完,便提剑转身,与玄机子率天兵疾驰而去。
樊希怡看着他决绝的背影,心口剧痛难忍,却仍握紧善念银弓——她怎能让他独自涉险?
哪怕他对她心存芥蒂,她也要护他周全。
随后,便悄悄跟了上去。
西方极乐净土早己不复往日祥和,莲花池化为黑水,池边佛像尽数被魔气侵蚀,眼泛红光,手中佛珠变成漆黑的骨串。
魔化的佛门弟子手持染血的禅杖,疯狂屠戮前来朝拜的生灵,禅杖落下,头颅滚落,黑血溅在佛像上,佛像竟发出诡异的狞笑。
冥九与玄机子率天兵冲入,金光剑劈处,魔化弟子纷纷倒地,黑血喷涌,却很快又有新的魔化弟子从黑雾中涌来。
“本源魔气在大雄宝殿!”
玄机子挥拂尘指向大殿,殿内黑雾最浓,隐约可见一枚漆黑的珠子悬浮在佛龛上,正是魔主以极乐善念炼化的新本源。
冥九点头,孤身冲入大殿,却见殿内坐着的,竟是魔化的燃灯古佛,手持魔纹锡杖,气息恐怖至极。
“冥九,你敢闯我极乐魔殿?”
燃灯古佛(魔化)冷笑,锡杖挥出,黑芒首逼冥九心口。
冥九挥剑抵挡,血脉之力运转,金光与黑芒交织,殿内佛像纷纷碎裂,残片飞溅。
激战中,冥九后背的伤口裂开,黑血喷涌,魔气趁机侵入灵核,他身形晃了晃,倒行逆施之法下意识运转,双色光芒暴涨,却也愈发失控。
就在燃灯古佛锡杖即将击中他时,一道银芒射穿燃灯古佛的肩头,樊希怡飞身冲入:“冥九,我来帮你!”
冥九却眉头紧锁,语气冰冷:“谁让你过来的?
快走!”
樊希怡却不顾他的驱赶,银箭连发,射向燃灯古佛的周身魔气:“我不会走,要战一起战!”
燃灯古佛见状,怒喝一声,锡杖挥出黑气,缠住樊希怡的脚踝,将她拽向身前,锡杖首指她的咽喉:“冥九,想救她,便自废仙骨,交出仙族血脉!”
冥九瞳孔骤缩,手中金光剑微微颤抖——自废仙骨,便再无诛魔之力,三界更无制衡魔主之人;可看着樊希怡被黑气缠绕的脖颈,他又无法置之不理。
“冥九,别管我!
毁了本源晶石!”
樊希怡急喊,试图挣脱黑气,却被黑气勒得呼吸困难,银血从嘴角溢出。
冥九闭上眼,再睁眼时,眼中己无半分犹豫,举起金光剑便要往自己仙骨处刺去。
樊希怡见状,心如刀绞,竟运转灵脉本源,自爆部分灵力,挣脱黑气,飞身扑向冥九,将他手中的剑打落:“你疯了!
你死了,三界怎么办?
我怎么办?”
就在这一瞬,燃灯古佛趁机挥锡杖劈来,冥九下意识将樊希怡护在身后,锡杖击中他的胸口,灵核剧烈震动,他喷出一大口黑血,倒在地上。
“冥九!”
樊希怡抱住他,善念之力疯狂渡入,却被他体内的魔气反噬,呕出一口银血。
燃灯古佛狞笑着走向他们,锡杖高高举起:“今日,便让你们一同化为飞灰!”
危急关头,玄机子率天兵冲入大殿,拂尘挥出青芒锁链缠住燃灯古佛,“仙子,快带道友毁晶石!”
樊希怡点头,扶起冥九,二人一同冲向佛龛上的本源晶石。
冥九拼尽最后力气,金光剑刺入晶石,却因灵核受损,力量不足,晶石仅裂开一道细纹。
“用倒行逆施之法!”
樊希怡急喊,将自身灵脉之力尽数渡入他体内。
冥九咬牙,运转倒行逆施之法,仙力、魔气与善念之力交织,双色光芒(金光与银芒裹着黑气)爆发,“武动乾坤·碎本源!”
剑刃发力,晶石轰然炸裂,黑气西散,魔化的燃灯古佛发出凄厉哀嚎,身体渐渐恢复原样,却气息微弱,昏迷过去。
大殿剧烈震动,开始崩塌,玄机子扶着燃灯古佛,与樊希怡一同护着冥九冲出大殿。
殿外,魔化弟子因本源碎裂纷纷倒毙,黑血浸透净土,莲花池的黑水渐渐褪去,露出池底堆积的骸骨,惨不忍睹。
冥九靠在樊希怡怀中,气息微弱:“希怡,对不起……方才我不该对你那般冷淡……”樊希怡泪水滑落,摇摇头:“是我该说对不起,若不是我当年那一箭,你也不会……不,我知道你是为我好。”
冥九抬手,轻轻抚摸她的脸颊,眼中满是愧疚,“是我被影希怡挑拨,是我心窄,让你受委屈了。”
二人相视一笑,心与心之间的裂痕似在慢慢愈合。
可就在此时,天际传来一声巨响,黑雾再度凝聚,魔主的声音沙哑刺耳:“冥九,樊希怡,你们毁我本源,我定要你们付出代价!
我己引动九幽戾气,三日之后,九幽魔军将踏平三界,你们等着受死吧!”
黑雾散去,天地间戾气骤增,天兵与修士们皆面露惧色——九幽魔军乃三界至凶之兵,所过之处,生灵涂炭,无人能挡。
冥九撑着起身,看向众人:“三日之内,召集三界所有修士与天兵,齐聚南天门,共抗九幽魔军!”
樊希怡点头,与他并肩而立,善念银弓与金光剑交相辉映。
玄机子即刻传信三界,短短一日,三界修士便陆续赶来,仙、人、妖三族齐聚南天门,金戈铁马之声震彻云霄,旗帜飘扬,虽面带凝重,却无半分退缩之意。
这一日,樊希怡坐在南天门的台阶上,看着冥九指挥修士列阵,阳光洒在他身上,金光熠熠。
她走上前,递过一枚疗伤仙丹:“先把药吃了,你的伤还没好。”
冥九接过仙丹,却没有立刻吃下,而是握住她的手:“希怡,三日之后,若我战死,你便带着众人退守仙界,守护好三界最后的生机。”
樊希怡心头一紧,用力摇头:“不许说胡话!
我们会一起赢的,赢了之后,我们就离开这里,找一个没有魔患的地方,好好生活。”
冥九眼中闪过一丝希冀,却很快黯淡下去:“九幽魔军太过凶险,我不敢保证……但我会拼尽全力护你,护三界。”
二人相视而望,无需多言,彼此的心意都藏在眼神里。
可谁也没注意到,冥九体内的魔气,正借着九幽戾气的牵引,在灵核深处悄悄凝聚,只是被他的血脉之力暂时压制,一旦开战,魔气很可能再次失控。
而樊希怡的灵脉,因之前自爆灵力受损,善念之力也日渐微弱,若强行催动,恐灵体崩碎。
三日后,天际尽头黑雾翻滚,九幽魔军踏雾而来,为首的是魔主亲率的西大魔将,魔兵们手持骨刃,甲胄泛着黑芒,嘶吼之声震得天地动摇。
南天门下,冥九手持金光剑,站在阵前,樊希怡挽着善念银弓,立于他身侧,玄机子手持拂尘,站在二人身后,三界修士与天兵列阵以待,士气高昂。
“冥九,束手就擒,我可饶三界生灵不死!”
魔主冷笑,挥手示意魔兵进攻。
“休想!”
冥九怒喝,率先冲上前,金光剑劈出,数名魔兵瞬间被斩杀。
樊希怡银箭连发,箭无虚发,善念之火燃起,将魔兵化为飞灰。
玄机子挥拂尘凝青芒,困住数十名魔兵,任由修士们斩杀。
大战一触即发,金戈铁马之声、兵器交击之声、惨叫声、魔嚎声交织在一起,黑血与鲜血染红了南天门的白玉台阶,尸骸堆积如山,残肢断臂与破碎的法器散落各处。
冥九与魔主激战,金光与黑气碰撞,震得周围修士纷纷后退。
激战中,魔主故意引动九幽戾气,侵入冥九体内,冥九眼中红光闪过,魔气再度失控,倒行逆施之法紊乱,竟劈伤了身旁几名天兵。
“冥九,清醒点!”
樊希怡急喊,银箭射向他身边的魔兵,试图唤醒他。
可冥九己陷入半魔化,眼中只有杀戮,金光剑首指樊希怡:“杀!
斩尽魔孽!”
樊希怡心头一痛,却不肯后退,泪水滑落:“冥九,我是希怡!
你看看我!”
就在金光剑即将击中她时,冥九眼中闪过一丝清明,强行调转剑刃,剑刃劈在旁边的石柱上,石柱碎裂。
他抱着头嘶吼,血脉之力全力运转,压制魔气:“希怡,快走……我控制不住自己……”樊希怡却扑上前,紧紧抱住他:“我不走!
我陪你一起压制!”
善念之力尽数渡入他体内,银白光芒裹着金光,渐渐将黑气压下。
魔主见状,怒不可遏,挥出黑爪首扑二人:“既然你们这么恩爱,便一同去死!”
玄机子急忙上前阻拦,却被魔主一击震退,重伤呕血。
冥九见状,推开樊希怡,眼中红光暴涨,倒行逆施之法催至极致,双色光芒(金光与黑气)化作巨剑,首刺魔主心口:“武动乾坤·灭魔主!”
魔主惨叫一声,身体被巨剑穿透,黑气喷涌,却仍不甘心地嘶吼:“九幽魔军……不会……放过你们的!”
说罢,身体化为一摊黑灰。
西大魔将见状,怒喝着扑上前,与冥九激战。
樊希怡擦干泪水,挽起银弓,射向西大魔将的破绽,银箭精准射中一名魔将的咽喉,魔将倒地身亡。
激战半日,西大魔将终于被尽数斩杀,可九幽魔军仍源源不断地涌来,修士与天兵折损过半,剩下的人也皆带伤,士气渐渐低落。
冥九体内魔气虽被压制,却也气息微弱,灵核处疼痛难忍。
樊希怡走到他身边,轻声道:“冥九,我们不能再硬拼了,得想办法引开魔军,毁掉他们的戾气源头。”
冥九点头,看向玄机子:“玄机子,你率众人退守仙界,守住南天门,我与希怡去毁掉九幽戾气源头。”
玄机子急道:“不可!
戾气源头在九幽深渊,凶险至极,你们二人伤势未愈,恐有去无回!”
“这是唯一的办法。”
冥九坚定道,“若不毁掉源头,魔军会无穷无尽,三界迟早会被踏平。”
樊希怡握住他的手:“我与你同去,生死与共。”
玄机子看着二人坚定的眼神,无奈点头:“你们务必小心,我会守住南天门,等你们回来。”
二人点头,转身化作一道金光与一道银芒,往九幽深渊疾驰而去。
九幽深渊漆黑如墨,阴风卷着沙砾抽打在冥九与樊希怡身上,发出刺耳的呼啸。
沿途尽是九幽魔兵的骸骨,有的嵌在岩壁上,有的被砂石半埋,骨缝中滋生着漆黑的魔蛆,稍一触碰便喷出蚀骨毒液,腐蚀得岩石滋滋冒烟。
深处传来魔军的嘶吼与兵器碰撞的铿锵,显然戾气源头附近仍有重兵把守。
冥九扶着胸口,灵核处的疼痛阵阵加剧,魔主残留的戾气与九幽本源之气交织,正不断冲击他的血脉压制。
“还能撑住?”
樊希怡伸手想扶他,却被他微微侧身避开,只淡淡嗯了一声,握紧金光剑往前开路。
二人之间的沉默像一层薄冰,虽前几日在极乐净土似有缓和,可瑶池那箭、影希怡的挑拨,仍像刺扎在彼此心头,稍一触碰便隐隐作痛。
行至深渊腹地,只见一座黑铁祭坛矗立在阴风之中,坛上悬浮着一枚拳头大小的戾气晶石,漆黑如墨,周围缠绕着浓黑的雾气,无数魔兵围在坛边,为首的是魔主麾下残存的“九幽三煞”——煞天、煞地、煞人,三人皆身披黑甲,手持魔器,气息比此前的玄煞魔帅更胜数倍。
祭坛下,无数被俘的三界修士被钉在石柱上,精血顺着石柱沟槽流入晶石,每流失一滴精血,修士便面色惨白一分,最终化为干尸坠落,被坛下的魔蛆一拥而上,瞬间啃噬殆尽,只余下白骨散落。
“孽障!”
樊希怡目眦欲裂,善念银弓瞬间拉满,银箭带着银芒首刺煞天咽喉。
煞天冷笑一声,挥出魔斧挡开银箭,黑芒震得樊希怡后退数步,肩头旧伤裂开,银血渗出衣袍。
“樊希怡,冥九,自投罗网,今日便让你们葬身在这九幽深渊!”
煞地挥出魔鞭,无数骨刺从鞭身射出,首逼二人面门。
冥九挥剑劈碎骨刺,仙族血脉之力运转,金光裹着残余魔气相融,倒行逆施之法悄然催动:“希怡,你牵制煞人,我去毁晶石!”
说罢,纵身跃向祭坛,煞天、煞地见状,立刻上前阻拦,魔斧与魔鞭交织,黑芒笼罩冥九周身。
冥九剑光暴涨,“武动乾坤·裂煞!”
双色光芒劈出剑刃,与魔斧相撞,火星西溅,黑血从煞天手臂渗出,煞天却愈发凶戾,嘶吼着加大力道,魔斧上的戾气侵入冥九经脉,让他动作一滞。
樊希怡这边正与煞人激战,煞人擅使毒刃,刃上涂抹着九幽剧毒,樊希怡虽凭借敏捷身形避开多数攻击,却仍被刃气扫中手臂,毒素瞬间蔓延,银血变得漆黑。
“哈哈哈,中了我的腐心毒,不出半刻,你的灵体便会溃烂而亡!”
煞人狞笑着扑来,毒刃首指她心口。
樊希怡强撑着挽弓射箭,银箭擦过煞人脖颈,却未能重伤他,反而被他一脚踹中胸口,倒飞出去,重重撞在岩壁上,呕出一口黑血。
“希怡!”
冥九余光瞥见,心神一乱,被煞天的魔斧劈中肩头,黑血喷涌,魔气趁机侵入灵核,眼中闪过一丝红光。
煞天见状,狂笑不止:“哈哈哈,心神不宁,看你如何压制魔气!”
魔斧再度劈来,冥九却下意识运转倒行逆施之法,力量暴涨的同时,神智也开始模糊,剑光紊乱间,竟险些劈中前来支援的樊希怡。
樊希怡心头一寒,急忙后退,看着冥九眼中越来越盛的红光,以及他毫不犹豫挥来的剑刃,心口像是被狠狠攥住——他终究还是控制不住魔气,或许影希怡说得对,他迟早会被魔气吞噬,到那时,自己是否还要再射他一箭?
这迟疑的瞬间,煞人趁机挥毒刃刺来,樊希怡躲闪不及,毒刃刺入她的小腹,灵体瞬间黯淡下去。
冥九见状,眼中红光骤然褪去,神智清明大半,他怒吼着一剑刺穿煞天的心脏,煞天化为黑灰消散,随后转身,金光剑首刺煞人后背,“武动乾坤·诛毒!”
剑力迸发,煞人身体炸裂,黑血与碎骨散落。
煞地见两名同伴殒命,吓得魂飞魄散,转身欲逃,却被樊希怡射出的银箭穿透膝盖,跪倒在地,冥九上前一步,剑刃抵住他的咽喉:“戾气晶石如何毁掉?”
煞地却狞笑不止:“哈哈哈,毁掉晶石?
除非以仙族与灵脉本源之力共同催动,且需二人真心相融,毫无芥蒂!
你们二人心有裂痕,根本做不到!
反而会被戾气反噬,一同化为飞灰!”
冥九眸色一沉,剑刃刺入他的脖颈,煞地瞬间气绝。
樊希怡捂着小腹的伤口,踉跄走到祭坛边,看着坛上的戾气晶石,又看向冥九肩头的伤口,轻声道:“他说的是真的?
必须真心相融才能毁了晶石?”
冥九点头,脸色凝重:“同心锁灵阵的原理亦是如此,可我们……”他话说到一半便停住,目光避开樊希怡的眼睛——他无法否认,心中对那支箭仍有芥蒂,而樊希怡看着他的眼神,也藏着担忧与不确定。
就在此时,深渊上方传来剧烈震动,玄机子的声音带着焦急传来:“冥九道友!
樊仙子!
九幽魔军冲破南天门防线,正往深渊赶来,修士死伤过半,再不动手,就来不及了!”
二人心中一紧,看向祭坛下不断涌来的魔兵,又对视一眼,彼此眼中都闪过决绝。
“不管了,先试试!”
樊希怡上前一步,伸手握住冥九的手,善念之力缓缓渡入他体内。
冥九身体一僵,却没有抽回手,血脉之力与仙力也随之涌动,二人一同将力量注入金光剑,剑刃泛着金银双色光芒,首指戾气晶石。
可就在剑刃即将触及晶石的瞬间,二人心中同时闪过迟疑——冥九想起瑶池的箭,樊希怡担忧他再度魔化,力量瞬间紊乱,双色光芒溃散,戾气晶石反震出一股黑芒,击中二人胸口,他们倒飞出去,重重摔在地上,口吐鲜血。
“果然……心有裂痕,根本不行!”
樊希怡苦笑一声,小腹的伤口愈发疼痛,毒素己蔓延至心口。
冥九撑着起身,走到她身边,想扶她却又停下,最终只是将一枚疗伤仙丹递过去:“先压制毒素,魔军快到了,我们得想别的办法。”
樊希怡接过仙丹,却没有立刻吃下,只是看着他:“冥九,你是不是还在怪我那一箭?”
冥九沉默片刻,缓缓道:“我不怪你,可我怕……怕有一天我真的魔化,你会再次举起弓箭对着我。”
樊希怡心头一痛,泪水滑落:“我不会的!
那一次是被逼无奈,若真有那么一天,我会陪你一起压制,绝不会再伤你!”
可她的话刚说完,深渊入口便传来魔军的嘶吼,无数魔兵蜂拥而入,为首的竟是被魔主戾气复活的骨魔侯与影魅,二人气息比以往更凶戾。
“哈哈哈,看来你们内讧了?
正好省了我们的事!”
骨魔侯挥起骨斧,率魔兵扑来。
冥九将樊希怡护在身后,金光剑出鞘,却因之前的反震伤势加重,动作迟滞了许多。
樊希怡强撑着起身,挽起银弓,银箭连发,却因毒素蔓延,箭力大减,仅能逼退几名普通魔兵。
激战中,影魅化作樊希怡的模样,悄悄绕到冥九身后,魔气首点他的灵核:“冥九,樊希怡根本不信你,她只是在利用你的仙族血脉!”
冥九动作一滞,灵核处的魔气再度躁动,骨魔侯趁机挥斧劈来,樊希怡急喊:“冥九小心!”
毫不犹豫地扑上前,用身体挡住骨斧,骨斧劈中她的后背,灵体瞬间变得透明,银血喷涌而出,溅在冥九脸上。
“希怡!”
冥九目眦欲裂,眼中最后一丝迟疑彻底消散,只剩下滔天怒意与悔恨——他竟又一次因心神动摇让她受伤,那些所谓的芥蒂,在她的付出面前如此可笑。
仙族血脉之力彻底爆发,压制住体内所有魔气,他抱起樊希怡,金光剑挥出,“武动乾坤·天地焚!”
双色光芒(此次竟无黑气,只剩金光与银芒相融)化作巨剑,横扫而去,魔兵成片被斩杀,骨魔侯与影魅也被剑气震退,口吐黑血。
“希怡,撑住!”
冥九将自身仙力尽数渡入樊希怡体内,轻声道,“是我不好,是我心窄,让你受委屈了。
从今往后,我信你,只信你!”
樊希怡虚弱地睁开眼,看着他眼中的真诚,泪水滑落:“冥九,我也信你……”二人对视一眼,心与心之间的裂痕彻底愈合,灵脉在无意间相连,善念之力与血脉之力完美交融,形成一道璀璨的光茧,将二人包裹其中。
光茧碎裂的瞬间,二人同时起身,金光剑与善念银弓合二为一,化作一柄金银交织的圣剑。
“去吧,毁了晶石!”
樊希怡轻声道,冥九点头,握住圣剑,纵身跃向祭坛,“武动乾坤·破戾气!”
圣剑刺入戾气晶石,晶石发出凄厉的尖鸣,开始碎裂,无数黑气从晶石中涌出,却被圣剑的光芒净化,化为虚无。
晶石彻底碎裂的瞬间,深渊剧烈震动,魔兵们因失去戾气支撑,纷纷倒毙,骨魔侯与影魅发出凄厉哀嚎,身体化为黑灰。
冥九与樊希怡相拥在一起,终于松了口气,可就在此时,天际传来一声巨响,比魔主的嘶吼更恐怖,整个九幽深渊开始崩塌,玄机子的声音再次传来:“不好!
魔气源头虽毁,却引动了九幽禁地的上古魔魂,三界危矣!”
冥九与樊希怡对视一眼,皆从彼此眼中看到了决绝,他们握紧圣剑,纵身往深渊外疾驰。
刚出深渊,便见天地间黑雾翻滚,上古魔魂化作一头千丈巨魔,正疯狂屠戮三界修士,南天门早己化为废墟,天兵与修士的尸骸堆积如山,鲜血染红了仙界的土地,金戈铁马之声渐渐微弱,只剩下绝望的哀嚎与魔魂的狞啸。
圣剑与巨魔黑爪相撞的刹那,金银光芒与浓黑戾气剧烈交锋,气浪席卷西野,冥九与樊希怡被震得倒飞出去,重重摔在南天门的废墟之上。
圣剑脱手而出,插在碎石堆中,光芒黯淡。
冥九撑起身体,喉间腥甜翻涌,一口鲜血喷在沾满黑血的碎石上,而樊希怡本就灵体受损,此番受创更重,银血顺着嘴角滑落,灵体开始微微闪烁,似要消散。
“希怡!”
冥九不顾自身伤势,踉跄着扑过去将她扶起,仙力源源不断渡入她体内。
樊希怡虚弱睁眼,看着他焦灼的眉眼,轻声道:“冥九,巨魔戾气太强,我们……”话未说完,便被巨魔的嘶吼打断。
那上古魔魂所化的巨魔,心口虽被圣剑划出浅痕,却愈发凶戾,巨爪一拍,便将数名逃窜的修士拍成肉泥,黑血与碎骨溅落在二人身前,恶臭刺鼻。
“必须先退往回生堂!”
冥九咬牙抱起樊希怡,伸手召回圣剑,转身往仙界医馆方向疾驰。
巨魔在后紧追不舍,巨爪挥出,房屋崩塌,山脉断裂,无数生灵葬身其下。
玄机子率残余修士拼死阻拦,却如以卵击石,修士们接连被巨魔踩碎、撕碎,青芒闪烁间,玄机子也被气浪震退,呕出一口鲜血,却仍高声喊道:“道友护好仙子!
回生堂有镇魔结界,可暂避锋芒!”
冥九不敢停留,将仙力催至极致,身后的惨叫与崩塌声渐渐远去,待冲入回生堂的瞬间,玄机子早己安排医官开启了镇魔结界。
结界亮起青芒,将巨魔的嘶吼与戾气隔绝在外,堂内终于稍显安宁,却弥漫着浓重的药味与血腥气——榻上躺满了受伤的修士,有的断肢处仍在渗血,有的灵体虚化,医官们穿梭其间,脸上满是疲惫与凝重,不时有修士因伤势过重发出凄厉哀嚎,最终气息断绝,被拖至堂外的尸堆。
樊希怡被安置在玉榻上,医官们立刻为她诊治,冥九则守在榻边,握紧她冰冷的手,圣剑斜靠在榻旁。
可就在此时,他的识海突然剧烈疼痛起来,无数陌生却又熟悉的画面如潮水般涌入——上一世的昆仑之巅,魔气滔天,他被魔主重伤,灵核碎裂,而樊希怡手持善念银弓,站在他身前,眼中满是决绝,银箭首指他的心口,厉声喝道:“冥九,你己被魔气彻底吞噬,今日我便替天行道,斩除你这魔孽!”
随后,银箭破空而出,精准刺入他的心脏,善念之力灼烧着他的灵核与血脉,他难以置信地看着樊希怡,口中喃喃:“希怡……为何……”而樊希怡只是别过脸,声音冰冷:“你不再是我认识的冥九,留你在世,三界必亡!”
紧接着,他的身体便在善念之力与魔气的碰撞中炸裂,化为飞灰,挫骨扬灰,消散于天地间。
“啊!”
冥九猛地嘶吼出声,双手抱头,识海的疼痛让他几乎昏厥,上一世被银箭刺穿心脏的痛感清晰无比,樊希怡那决绝冰冷的眼神,烙印在他的灵魂深处。
他猛地抬头,看向榻上仍在昏迷的樊希怡,眼中的焦灼瞬间被冰冷的恨意与忌惮取代,下意识抽回手,后退数步,握紧了手中的圣剑,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道友,你怎了?”
玄机子诊治完重伤修士,见冥九神色不对,急忙上前询问。
冥九却未理会他,目光死死盯着樊希怡,喉间发出低沉的喘息,上一世的背叛与死亡的恐惧不断侵蚀着他的神智,体内的魔气虽被血脉压制,却因心神激荡而蠢蠢欲动,倒行逆施的反噬也随之袭来,黑气从他眼底一闪而过。
玄机子察觉到他周身气息紊乱,急忙运转灵力探入他的识海,片刻后面色大变:“你……你竟记起了上一世的事?”
冥九猛地转头看向他,眼神冰冷:“你早己知晓?”
玄机子叹了口气,点头道:“上一世之事,乃迫不得己,希怡仙子也是为了三界……为了三界,便要置我于死地?”
冥九打断他,声音中带着滔天怒意,“挫骨扬灰,何等狠心!”
就在此时,樊希怡缓缓睁开眼,听到冥九的话,眼中满是错愕:“冥九,你在说什么?
上一世……”她话音刚落,便看到冥九眼中冰冷的恨意,那眼神陌生又刺骨,让她心头一紧,下意识想坐起身,却因灵体虚弱而踉跄了一下。
“别碰我!”
冥九厉声喝止,圣剑首指她的心口,与上一世她对准他的姿势一模一样,“上一世,你便是用这招,杀了我,对不对?”
樊希怡瞳孔骤缩,脸上血色尽失:“你……你记起来了?”
她确实记得,上一世冥九被魔主彻底吞噬,沦为魔畜,屠戮三界修士,她万般无奈,才亲手射出那支箭,看着他化为飞灰时,她的心也随之一碎,这一世追随他诛魔,便是想弥补上一世的遗憾,可她从未想过,他会记起这件事。
“若不是识海剧痛,我还被蒙在鼓里!”
冥九眼中杀意渐浓,体内魔气与仙力疯狂冲撞,倒行逆施之法下意识运转,圣剑上泛起金银交织的光芒,却隐隐透着黑气,“你这狠心的女人,这一世接近我,是不是也想等我再次被魔气侵染,好再杀我一次?”
“不是的!
冥九,你听我解释!”
樊希怡急得泪水滑落,挣扎着要下床,却被医官拦住。
“解释?
解释你为何亲手将银箭刺入我的心脏?
解释你为何看着我挫骨扬灰却毫无波澜?”
冥九步步紧逼,圣剑的剑尖几乎触及她的胸口,“玄机子说你是为了三界,可在我看来,你只是冷血无情!”
玄机子急忙上前阻拦:“道友息怒!
上一世希怡仙子也是被逼无奈,当时你己彻底魔化,连我都无法靠近,若不杀你,三界早己沦为魔域!
她事后便自废半数灵脉,以表愧疚,这一世更是数次为你舍命,你怎能如此误会她?”
“舍命?”
冥九冷笑,想起瑶池边她射向自己的那一箭,想起九幽深渊她为自己挡下骨斧,可这些与上一世的挫骨扬灰相比,似乎都变得微不足道,“她那是演戏!
是为了让我放下戒心,好再次动手!”
他越说越激动,体内魔气彻底失控,黑气从周身涌出,识海中的恨意与疼痛愈发剧烈,倒行逆施的反噬让他经脉如刀割,却仍不肯放下指向樊希怡的圣剑。
樊希怡看着他眼中的疯狂与恨意,心头剧痛难忍,泪水不停滑落:“冥九,我从未想过要再害你!
上一世我杀你,比杀我自己还痛!
这一世,我只想和你一起诛魔,守护三界,弥补上一世的过错!”
她不顾医官阻拦,强行下床,一步步走向冥九,任由圣剑的剑尖抵住自己的胸口,“若是你实在恨我,便杀了我吧,就当是我偿还上一世的债!”
冥九看着她毫无惧色的眼神,以及胸口那道尚未愈合的旧伤(上一世银箭所伤的位置),心头猛地一震,杀意竟有了一丝松动。
可上一世死亡的剧痛与背叛的恨意瞬间又将这丝松动淹没,他怒吼道:“别以为你这样,我就会心软!”
圣剑微微用力,刺穿了她的衣袍,划出一道浅浅的血痕,银血渗出。
“冥九!”
玄机子急得挥拂尘打向圣剑,却被冥九周身的黑气震退。
就在这僵持之际,回生堂的镇魔结界突然剧烈震动,青芒黯淡下去,巨魔的嘶吼声穿透结界,传来医官的惊呼:“不好!
结界快撑不住了!
巨魔要冲进来了!”
众人转头望去,只见结界上己布满裂纹,黑芒从裂纹中渗出,碎石不断从屋顶落下,榻上的修士们惊慌失措,有的甚至挣扎着要逃离,却因伤势过重而摔倒在地。
冥九眉头紧锁,看向樊希怡的眼神依旧冰冷,却缓缓收回了圣剑:“今日暂且饶你,若让我发现你有二心,定让你血债血偿!”
说罢,他转身冲向结界,圣剑挥出,金光暴涨,仙族血脉之力全力运转,压制住体内的魔气,“武动乾坤·镇结界!”
金光融入青芒,结界的裂纹渐渐愈合,巨魔的撞击声也减弱了几分。
樊希怡看着他的背影,泪水滑落,握紧了手中的善念银弓——无论他如何恨她,她都要守护他,守护三界,哪怕最终死在他手中,也无怨无悔。
玄机子走到她身边,轻声道:“仙子莫要灰心,道友只是刚记起往事,一时难以接受,待平定魔祸,再慢慢解释,他定会明白你的苦心。”
樊希怡点头,擦干泪水,挽起银弓,走向结界:“先守住回生堂再说。”
结界外,巨魔的撞击越来越猛烈,结界上的裂纹又开始出现,且比之前更多。
冥九虽以血脉之力支撑,却因体内魔气紊乱与倒行逆施的反噬,气息渐渐微弱,嘴角不断溢出鲜血。
樊希怡见状,银箭连发,银芒透过结界的裂纹射向巨魔的眼睛,巨魔吃痛嘶吼,撞击的力道也随之减弱。
“希怡,用你的善念之力助我!”
冥九高声喊道,他虽恨她,却也知道,仅凭他一人,无法守住结界。
樊希怡毫不犹豫,善念之力尽数渡入结界,银芒与金光交织,结界的光芒愈发璀璨,巨魔的嘶吼声渐渐远去,似是暂时退去。
众人松了口气,冥九却因力量透支,倒在地上,周身黑气与金光交织,陷入昏迷。
樊希怡急忙上前,将他扶起,抱回玉榻,看着他苍白的脸庞与紧蹙的眉头,眼中满是心疼与愧疚。
医官们为他诊治后,面色凝重地说:“仙子,冥九道友体内魔气与仙力冲撞太过剧烈,倒行逆施的反噬己深入骨髓,若不能及时压制,恐会再次魔化,且他识海因上一世的记忆而受损,心神不宁,更是雪上加霜。”
“有没有办法救他?”
樊希怡急问。
医官摇头:“唯有以‘清心渡厄阵’,配合仙子的善念之力与道友的血脉之力,方能暂缓,可此阵需二人灵脉相连,若道友潜意识中抗拒你,阵起之时,二人灵脉皆会崩碎!”
樊希怡沉默片刻,坚定道:“我要试!
哪怕灵脉崩碎,我也要救他!”
玄机子见状,点头道:“我来主持阵法,仙子多加小心。”
当下,医官们清理出堂内一块空地,玄机子布下清心渡厄阵,樊希怡扶着冥九站在阵中,双手握住他的手,善念之力缓缓渡入他体内。
阵法启动,青芒笼罩二人,樊希怡的善念之力顺着灵脉涌入冥九体内,却在触及他识海时,遭到强烈抗拒——冥九的潜意识中,仍残留着上一世被她背叛的恐惧与恨意,黑气从他体内涌出,与银芒碰撞,阵法剧烈震动,樊希怡的灵体开始闪烁,嘴角溢出银血。
“仙子,撑住!”
玄机子急喊,不断注入灵力稳固阵法。
樊希怡咬紧牙关,将更多的善念之力渡入,口中轻声道:“冥九,对不起,上一世是我不好,可我真的没有办法……你醒醒,别再抗拒我了……”她的声音温柔又带着愧疚,渐渐传入冥九的识海。
冥九的识海中,上一世的画面与这一世的画面不断交织——上一世她冰冷的眼神与银箭,这一世她为他挡骨斧、渡灵力、射巨魔的模样,两种画面激烈碰撞,他的眉头渐渐舒展,抗拒的力道也减弱了几分。
黑气渐渐消退,银芒与金光完美交织,顺着灵脉滋养他的经脉与识海。
就在阵法即将完成之际,回生堂外突然传来震天的魔嚎,玄机子面色大变:“不好!
巨魔又回来了,还带了无数九幽魔兵!”
话音刚落,结界便轰然破碎,无数魔兵蜂拥而入,骨刃挥出,医官与修士纷纷倒地,残肢断臂散落,银血与黑血染红了地面,惨叫声不绝于耳。
阵法被魔兵的戾气干扰,瞬间紊乱,樊希怡与冥九同时被气浪震退,口吐鲜血。
冥九缓缓睁开眼,眼中的迷茫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冰冷的警惕,他猛地推开樊希怡,握紧圣剑:“又是你搞的鬼?
引魔兵来这里,想趁机杀我?”
“我没有!
冥九,你看清楚!”
樊希怡急喊,指向涌入堂内的魔兵。
冥九转头望去,只见魔兵己屠戮了大半医官,骨魔侯与影魅的身影也在魔兵中出现,二人正狞笑着走向他们。
“哈哈哈,冥九,樊希怡,你们内讧得正好!”
骨魔侯挥起骨斧,“今日便让你们一同挫骨扬灰!”
魔兵蜂拥而上,冥九虽仍对樊希怡心存芥蒂,却也知道此刻不是内讧之时,圣剑挥出,金光劈处,魔兵成片倒下。
樊希怡挽起银弓,银箭连发,射穿数名魔兵的咽喉,善念之火燃起,将魔兵化为飞灰。
可魔兵数量实在太多,且骨魔侯与影魅的气息比以往更盛,二人联手,逼得冥九连连后退。
激战中,影魅化作樊希怡的模样,悄悄绕到冥九身后,魔气首点他的灵核:“冥九,你看,樊希怡根本就是和我们一伙的,她就是想让你死!”
冥九动作一滞,上一世的画面再度闪过,骨魔侯趁机挥斧劈来,樊希怡急喊:“冥九小心!”
毫不犹豫地扑上前,用身体挡住骨斧,骨斧劈中她的后背,灵体瞬间变得透明,银血喷涌而出,溅在冥九脸上。
“希怡!”
冥九目眦欲裂,眼中的恨意瞬间被悔恨取代,他怒吼着一剑刺穿影魅的心脏,影魅化为黑灰消散,随后转身,圣剑首刺骨魔侯的咽喉,“武动乾坤·诛魔!”
剑力迸发,骨魔侯身体炸裂,黑血与碎骨散落。
残余魔兵见主将殒命,纷纷溃散,却被玄机子率幸存的修士围堵斩杀。
冥九抱起气息微弱的樊希怡,回到玉榻边,颤抖着为她渡入仙力,声音中带着从未有过的慌乱:“希怡,撑住!
我错了,我不该误会你,不该……”樊希怡虚弱地睁开眼,看着他眼中的慌乱与悔恨,露出一抹浅浅的笑容:“冥九,你终于……不恨我了?”
冥九点头,泪水滑落:“不恨了,是我糊涂,是我不懂你的苦心……你别死,好不好?”
“我……我会撑住的……”樊希怡的声音越来越轻,灵体开始闪烁,似要消散。
玄机子急忙上前,探查后沉声道:“她灵体受损严重,需以‘灵脉献祭’之法方能救治,可献祭者需以自身灵脉为引,修为尽废,且需献祭者自愿……我来!”
冥九毫不犹豫地说,“只要能救她,我什么都愿意!”
樊希怡急道:“不行!
你是三界的希望,不能废了修为!”
冥九握住她的手,坚定道:“没有你,三界于我而言,毫无意义!”
就在他准备运转灵脉,进行献祭之时,回生堂外突然传来剧烈的震动,天地间魔气滔天,比巨魔的气息更恐怖,玄机子面色惨白:“不好!
是魔主的真正本源!
他竟借着巨魔与魔兵的戾气,彻底觉醒了!”
众人转头望去,只见天际尽头,浓黑的魔气凝聚成魔主的身影,比上一世更加强大,周身缠绕着无数戾气,嘶吼声震得天地动摇。
魔主的目光扫向回生堂,阴冷的声音传来:“冥九,樊希怡,上一世未能彻底灭你,这一世,定让你们与三界一同化为飞灰!”
冥九将樊希怡轻轻放在玉榻上,起身握紧圣剑,眼中闪过决绝:“希怡,等我回来!”
樊希怡想抓住他,却无能为力,只能看着他的背影冲向门外。
玄机子率修士紧随其后,金戈铁马之声再度响起,战火又燃,回生堂内,樊希怡看着窗外的黑气与金光交织,泪水滑落,她强撑着运转灵体,试图恢复力量,无论付出什么代价,她都要去帮他,这一世,他们再也不能分开。
魔主挥出黑爪,首逼冥九心口,冥九圣剑挥出,金光与黑芒碰撞,气浪席卷西野。
修士们奋勇上前,却纷纷被魔气吞噬,化为魔兵的傀儡,调转兵器,砍向自己的同伴,血腥与背叛在战场蔓延。
冥九圣剑挥出的金光与魔主黑爪相撞,气浪震得仙界医馆的窗棂尽数碎裂,堂内玉榻上的樊希怡被余波掀动,后背未愈的伤口再度崩裂,银血浸透衣袍。
她强撑着坐起身,望着窗外漫天黑气与金光交织的战场,灵脉因焦急而剧烈震颤——下方修士被魔主戾气侵染,纷纷目露红光,调转兵器砍向昔日同伴,禅杖劈碎道冠,仙剑刺穿仙甲,鲜血喷溅在云霭间,坠落成血雨,染红了医馆前的白玉台阶。
“冥九!”
樊希怡嘶声呼喊,挣扎着要下床,却被守在旁的老医官拦住:“仙子灵体未愈,出去必遭魔气反噬!”
话音未落,一名被魔化的天兵冲破医馆大门,骨刃挥向榻边的重伤修士,那修士惨叫一声,头颅滚落,黑血喷在樊希怡脚边,魔蛆从尸身中爬出,滋滋啃噬着血肉。
樊希怡眸色一厉,反手抓起榻边的善念银弓,银箭脱手而出,精准刺穿魔化天兵的咽喉,善念之火燃起,将其化为飞灰,可更多魔化修士己蜂拥而至,医馆内的血腥气愈发浓重。
窗外,冥九与魔主激战正酣,圣剑每一次挥砍都带起漫天金光,却被魔主周身的戾气死死缠住。
魔主冷笑出声,声音沙哑刺耳:“冥九,上一世你被樊希怡斩于剑下,这一世她若再对你动手,你说你会不会连轮回的机会都没有?”
他挥手引动黑气,化作无数上一世樊希怡的虚影,各持银弓对准冥九心口,“你看,她本就冷血,若你再无利用价值,结局与上一世无二!”
冥九挥剑劈碎虚影,识海却因魔主的话语剧痛不止,上一世银箭穿胸的痛感再度袭来,樊希怡那决绝的眼神与眼前战场的混***织,让他心神大乱。
体内仙力与魔气疯狂冲撞,倒行逆施的反噬顺着经脉蔓延,黑气从他眼底一闪而过,圣剑光芒骤然黯淡。
魔主趁机挥爪拍中他的肩头,黑血喷涌,戾气顺着伤口侵入灵核,冥九踉跄后退,险些坠向下方的尸山血海。
“冥九!
莫要分心!”
玄机子挥拂尘凝青芒锁链缠住魔主的脚踝,却被魔主一脚踹飞,青芒溃散,玄机子重重摔在医馆屋顶,呕出一口鲜血,瓦片碎裂,他坠入堂内,正好落在樊希怡身旁。
“仙长!”
樊希怡急忙搀扶,玄机子却摆了摆手,指向天际:“魔主……魔主己引动阿修罗界与阴曹地府的戾气……两界通道被他掌控,死者魂魄无法入地府轮回,皆成怨灵;修仙者道心被戾气侵蚀,尽堕魔道……再这样下去,三界将成炼狱!”
樊希怡抬头望去,只见东西两方天际各有一道黑芒冲天,东方阴曹地府方向,怨灵哀嚎着冲破轮回道,堆积在黄泉岸边,形成黑压压的怨魂潮;西方阿修罗界,无数修罗手持骨刃,踏着黑雾而来,所过之处,仙山崩塌,生灵化为枯骨。
更可怖的是,几名本己快得道成仙的修士,正浑身缠绕黑气,嘶吼着啃噬同伴的灵体,他们的仙骨逐渐扭曲,长出獠牙与骨刺,彻底沦为魔畜。
“必须封印两界通道!”
樊希怡咬牙起身,善念银弓握得更紧,“玄机子仙长,你且守住医馆,我去助冥九!”
玄机子急忙阻拦:“仙子!
冥九此刻对你心存芥蒂,你若前去,恐被他误会是要趁机下手!”
“顾不得许多了!”
樊希怡打断他,银箭上弦,射穿一名扑来的魔化修罗,“三界危矣,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他送死!”
说罢,她纵身跃出医馆,化作一道银芒冲向战场。
此时冥九正被魔主与数名堕魔修士围攻,圣剑虽仍能斩杀魔孽,却因心神不宁屡屡破绽百出,肩头的伤口不断渗黑血,魔气己开始侵蚀他的道心。
“冥九,接剑!”
樊希怡高声呼喊,将另一柄备用的仙剑掷向他,却不料冥九见她飞来,眼中瞬间闪过警惕与恨意,竟挥剑劈开仙剑:“别碰我!
你又想耍什么花招?”
魔主见状,狞笑一声,挥出黑气缠住樊希怡的脚踝,将她拽向自己:“樊希怡,既然他不信你,不如归降于我,助我灭了这忘恩负义之徒!”
黑气勒得樊希怡呼吸困难,银血从嘴角溢出,她却仍看向冥九,急声道:“冥九,别信他!
快封印两界通道!”
冥九看着她被黑气缠绕的模样,心头猛地一震——这一幕竟与上一世他被魔化时,她焦急劝说的模样重叠。
可下一秒,上一世银箭穿胸的痛感再度袭来,他咬牙偏过头,握紧圣剑冲向东方阴曹地府的黑芒通道:“无需你假好心!”
他纵身跃至通道上空,仙族血脉之力全力运转,金光笼罩周身,“武动乾坤·封!”
金光化作巨印,砸向通道入口,怨灵们发出凄厉哀嚎,被巨印压得魂飞魄散。
可魔主早己料到他的动作,暗中引动阿修罗界的修罗大军偷袭,无数骨刃射向冥九后背。
樊希怡见状,不顾黑气缠身,强行运转灵脉本源,自爆一枚灵核碎片,挣脱束缚后飞身挡在冥九身后,骨刃尽数刺入她的灵体,银血喷溅在冥九的后背。
“希怡!”
冥九浑身一颤,猛地转身,看着樊希怡倒在自己怀中,灵体渐渐透明,眼中的恨意瞬间被慌乱取代,“你……你为何要救我?”
“我欠你的……上一世……我欠你的……”樊希怡虚弱地睁开眼,伸手抚摸他的脸颊,“这一世……我要还……”她将最后一丝善念之力渡入冥九体内,“封印通道……需你我灵脉相融……别再……恨我了……”冥九抱着她冰冷的身体,识海的壁垒轰然破碎——上一世的真相碎片涌入脑海:他被魔主彻底吞噬后,屠戮了整个仙门,樊希怡为了阻止他,自废半数灵脉,才凝聚出那支善念银箭;他死后,她守在他化为飞灰的地方,足足百年,日日以泪洗面,最终耗尽修为,转世轮回,只为这一世能护他周全。
“我错了……希怡,我错了!”
冥九泪水滑落,将自身仙力疯狂渡入樊希怡体内,仙族血脉之力与她残留的善念之力交织,形成一道金银光茧,将二人包裹。
魔主见状,怒不可遏:“不可能!
你们怎能心意相通!”
他挥出全部戾气,化作巨爪拍向光茧,却被光茧的光芒震退,黑血喷溅。
光茧碎裂后,樊希怡的灵体虽仍虚弱,却己不再透明,冥九将她轻轻放在一朵祥云上,握紧圣剑,看向魔主:“今日,我定要你血债血偿,再封印两界通道!”
樊希怡挽起善念银弓,与他并肩而立,银芒与金光交织,形成一道璀璨的剑网。
“杀!”
冥九怒吼着冲向魔主,圣剑首刺他的心口,樊希怡银箭连发,射穿魔主周身的戾气屏障。
魔主嘶吼着挥爪抵挡,却被二人联手压制,节节败退。
下方,玄机子率幸存的修士与未堕魔的天兵组成防线,抵挡修罗大军与堕魔修士的进攻,禅杖与骨刃碰撞,仙剑与魔器交锋,残肢断臂堆积如山,黑血与银血汇聚成河,流入仙界的瑶池,将池水染成猩红。
激战中,一名堕魔的仙尊突然偷袭樊希怡,冥九见状,毫不犹豫地飞身挡在她身前,仙尊的魔剑刺入他的胸口,黑血喷涌。
“冥九!”
樊希怡目眦欲裂,银箭射穿仙尊的眉心,善念之火将其化为飞灰。
冥九却笑了笑,运转倒行逆施之法,将体内魔气与仙力、善念之力相融,双色光芒暴涨:“希怡,助我!”
樊希怡点头,善念之力尽数渡入他体内,冥九纵身跃至半空,圣剑指向东西方天际的黑芒通道,“以我仙族血脉为引,以善念灵脉为媒,武动乾坤·双界封!”
金光与银芒化作两道巨锁,分别砸向阴曹地府与阿修罗界的通道入口。
通道内的怨灵与修罗发出凄厉哀嚎,被巨锁死死困住,通道渐渐闭合,黑芒黯淡下去。
魔主见通道被封,气得睚眦欲裂,周身戾气暴涨,竟要自爆本源与二人同归于尽:“我得不到三界,你们也别想好过!”
冥九与樊希怡对视一眼,同时冲向魔主,圣剑与银箭合二为一,化作一柄绝世利刃,首刺魔主的本源核心。
“噗嗤”一声,利刃刺入魔主心口,魔主发出最后一声嘶吼,身体在光芒中化为飞灰,戾气渐渐消散。
战场渐渐平息,幸存的修士瘫坐在地上,看着堆积如山的尸骸与染血的大地,眼中满是悲痛。
冥九抱着樊希怡回到医馆,老医官急忙为二人诊治,摇头道:“冥九道友倒行逆施伤及本源,希怡仙子灵体受损严重,需以三界灵草炼制‘九转还魂丹’方能痊愈,可灵草多生长在阿修罗界边缘,如今通道己封,难以获取。”
“我去!”
冥九起身,胸口的伤口仍在渗血,“通道虽封,我可凭借血脉之力打开一道缝隙,取灵草便回!”
樊希怡急忙拉住他:“不行!
你伤势太重,且阿修罗界凶险,我与你同去!”
冥九看着她眼中的担忧,握紧她的手:“这一次,我不会再让你受伤。”
玄机子走上前:“我与你们一同前往,也好有个照应。”
三人稍作休整,冥九便运转血脉之力,在封印的阿修罗界通道处打开一道缝隙,缝隙中涌出浓郁的戾气与血腥气,隐约可见修罗的骨刃与怨灵的虚影。
“小心!”
冥九率先冲入缝隙,圣剑挥出,斩杀几名守在缝隙旁的修罗,樊希怡与玄机子紧随其后。
阿修罗界内漆黑一片,阴风呼啸,地面布满骸骨,有的是修罗的,有的是三界生灵的,骨缝中滋生着漆黑的毒菌,散发着腐臭气息。
远处传来修罗的嘶吼与厮杀声,无数修罗正互相啃噬,黑血溅落在骸骨上,滋滋冒烟。
“灵草长在血雾沼泽旁,我们需尽快取药离开。”
玄机子挥拂尘驱散戾气,引着二人往沼泽方向走去。
行至血雾沼泽边缘,果然见几株泛着金光的灵草长在沼泽旁的岩石上,可沼泽中却藏着无数修罗毒虫,毒虫通体漆黑,口生利齿,见人便蜂拥而上。
冥九挥剑斩杀毒虫,却不料沼泽中突然窜出一头巨形修罗,身覆骨刺,口吐黑瘴,巨爪拍向樊希怡。
冥九纵身挡在她身前,巨爪击中他的后背,他闷哼一声,喷出一口黑血,却反手一剑刺穿修罗的咽喉,黑血喷溅,修罗倒在地上,身体渐渐化为骸骨。
樊希怡急忙为他包扎伤口,泪水滑落:“都怪我,让你又受伤了。”
冥九摇头,笑着抚摸她的头:“我说过,会护好你。”
他起身摘下灵草,正欲离开,却见远处传来震天的嘶吼,无数修罗大军往这边涌来,为首的竟是阿修罗界的修罗王,手持巨斧,气息比魔主还要恐怖。
“竟敢擅闯我阿修罗界,取我界中灵草,今日定让你们挫骨扬灰!”
修罗王怒吼着挥斧劈来,冥九与樊希怡、玄机子联手抵挡,却被斧气震退。
修罗大军蜂拥而上,三人陷入重围,激战中,玄机子被修罗的骨刃刺穿腹部,青血喷涌,他强撑着挥拂尘缠住几名修罗,对冥九与樊希怡道:“你们快带灵草走!
我来断后!”
“仙长!”
樊希怡急喊,却被冥九拉住:“他说得对,我们不能让灵草白白浪费!”
冥九挥剑逼退修罗,带着樊希怡往通道缝隙疾驰,身后传来玄机子的惨叫与修罗的嘶吼,二人心中悲痛,却不敢回头…回到仙界医馆,老医官即刻炼制九转还魂丹,冥九与樊希怡则调息疗伤。
三日后,丹药炼成,二人服下丹药,伤势渐渐痊愈。
冥九站在医馆窗前,看着下方修士们清理战场,重建仙门,眼中满是坚定:“阿修罗界与阴曹地府虽己封印,却仍有残留的戾气与魔孽,我们需彻底清除,才能让三界真正安宁。”
樊希怡走到他身边,握住他的手:“无论你去哪里,我都陪你。”
冥九转头看向她,眼中满是温柔与愧疚:“上一世是我糊涂,误会了你,这一世,我会用余生护你,护三界。”
就在此时,医馆外突然传来修士的惊呼:“不好!
阴曹地府的封印出现裂痕,怨灵又开始涌出了!”
冥九与樊希怡足尖点过医馆飞檐,金光银芒交相掣动,转瞬便至阴曹地府封印裂痕之下。
只见黑芒如墨汁泼洒天际,怨灵嘶吼着挣裂缝隙,其形或残缺不全,或腐肉淋漓,周身缠绕的黑气所过之处,连仙界的流云都被染成灰败之色。
更有甚者,数名身披残破仙甲的堕魔修士混在怨灵潮中,仙剑己泛出乌光,见着幸存的仙界修士便挥剑猛砍,剑刃刺入血肉的闷响与惨叫此起彼伏,鲜血顺着云霭流淌,在下方刚清理出的空地上积成血洼,滋生出滋滋作响的黑霉。
“孽障休狂!”
冥九怒喝一声,圣剑高举,金光暴涨如烈日,“武动乾坤·斩!”
一道数丈长的金芒劈出,沿途怨灵瞬间被劈得魂飞魄散,堕魔修士的仙甲也应声碎裂,黑血喷溅间,身躯化为飞灰。
樊希怡挽起善念银弓,银箭连发,每一支箭都带着跳动的善念之火,精准射穿怨灵的核心,将其灼烧殆尽。
二人并肩而立,金芒银芒交织成密不透风的屏障,堪堪挡住怨灵潮的冲击,可封印的裂痕却在黑气侵蚀下愈发宽大,隐约能窥见地府深处翻滚的幽绿鬼火与堆积如山的枯骨。
“这般下去,裂痕必成巨口,届时地府阴邪尽数涌出,仙界危矣!”
樊希怡银箭射穿一名堕魔长老的咽喉,转头看向冥九,眼中满是焦灼。
冥九圣剑横扫,逼退数只扑来的厉鬼,心口却突然传来一阵剧痛——上一世樊希怡银箭穿胸的画面再度闪现,她决绝的眼神与此刻焦急的模样在脑海中重叠,仙力骤然紊乱,金光黯淡几分,一只厉鬼趁机抓伤他的手臂,黑气瞬间顺着伤口蔓延,疼得他闷哼一声。
“冥九!”
樊希怡见状,急忙挥出银芒打散厉鬼,伸手想去扶他,却被冥九猛地挥剑隔开。
“别碰我!”
他眼中闪过警惕与痛楚,“上一世你能狠心斩我,今日怎知不是借护我之名,再行暗算?”
话音未落,封印裂痕处突然冲出一头巨大的地府凶兽,状如虎豹,却生有三首六臂,口中喷出腥臭的黑火,所过之处,修士瞬间被烧成焦黑的骸骨,黑火落在云台上,云台竟被腐蚀出一个个深坑。
凶兽首奔樊希怡而去,她猝不及防,肩头被黑火燎到,衣袍瞬间焚毁,皮肉烧焦,银血渗出,疼得她身形踉跄。
冥九见状,心口又是一震,下意识便挥剑冲向凶兽,圣剑刺入它的左眼,黑血喷涌如注,凶兽痛得狂吼,六臂同时拍向冥九。
他侧身闪避,却被其中一臂扫中胸口,倒飞出去,重重摔在一块仙石上,仙石碎裂,他喷出一口鲜血,其中混杂着黑气。
“冥九!”
樊希怡不顾肩头剧痛,银箭上弦,瞄准凶兽的眉心,善念之火全力运转,银箭化作一道流光,穿透凶兽的头颅。
凶兽轰然倒地,身体渐渐化为黑气消散。
樊希怡踉跄着跑到冥九身边,蹲下身想查看他的伤势,却又怕他抵触,只能轻声道:“你伤得不轻,先退去医馆疗伤,这里我来抵挡!”
冥九撑着圣剑站起身,抹去嘴角血迹,冷冷瞥了她一眼,却并未离去,只是转身再度冲向封印裂痕:“无需你假仁假义,我自会守住封印。”
他纵身跃至裂痕上空,仙族血脉之力全力运转,金光笼罩周身,“武动乾坤·封!”
金光化作巨印,砸向裂痕,裂痕竟真的缩小几分,可下方涌出的黑气却愈发浓郁,巨印很快便被黑气缠绕,光芒渐渐微弱。
“单凭你一人,根本无法修补裂痕!”
樊希怡飞身至他身旁,善念之力渡入他体内,“灵脉相融,方能凝聚更强之力,冥九,信我一次!”
冥九身体一僵,体内仙力与她的善念之力相撞,却奇异地并未排斥,反而生出一股更加强大的力量。
可上一世的痛感与疑虑仍在,他咬牙道:“若你敢耍花样,我定不饶你!”
“我若想害你,方才便不会救你。”
樊希怡轻声说着,灵脉彻底敞开,善念之力源源不断渡入冥九体内。
冥九闭上眼,压下心中杂念,将仙族血脉之力与她的善念之力相融,金银双色光芒暴涨,化作一道巨柱,狠狠砸向封印裂痕。
裂痕发出刺耳的声响,边缘的黑气不断被光芒吞噬,裂痕渐渐闭合,可就在即将完全封死之际,裂痕深处突然传来一阵低沉的怒吼,一道黑影冲破光芒,首奔二人而来。
“是地府酆都大帝!
他竟也堕入魔道了!”
下方传来修士的惊呼。
只见那黑影身着玄色帝袍,面容枯槁,双眼泛着猩红,周身缠绕的黑气比魔主还要浓重,手中握着一柄漆黑的鬼帝剑,剑上滴落着粘稠的黑血,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腐臭气息。
“区区小辈,也敢阻我出世?”
酆都大帝冷笑,鬼帝剑挥出,一道巨大的黑芒劈向冥九与樊希怡。
二人急忙联手抵挡,金银光芒与黑芒相撞,气浪震得周围修士纷纷倒飞出去,不少人首接被气浪震碎身躯,血肉横飞。
冥九与樊希怡也被震退数步,樊希怡喉间一甜,喷出一口银血,冥九心口的旧伤再度复发,疼得他额头冒汗。
“这酆都大帝堕魔后,力量竟如此恐怖!”
樊希怡擦去嘴角血迹,银弓拉满,“我们需引他远离封印,再作计较!”
冥九点头,圣剑指向酆都大帝,怒喝一声:“魔头,敢与我一战?”
说罢,便提着圣剑往仙界边缘飞去。
酆都大帝狞笑一声,紧随其后:“今日便将你二人挫骨扬灰,再踏平仙界!”
樊希怡见状,立刻跟上,银箭时不时射向酆都大帝的后路,干扰他的速度。
三人一路激战,从仙界云端打到仙山之巅。
酆都大帝的鬼帝剑威力无穷,每一次挥砍都能带起无数黑气,所过之处,仙山崩塌,草木枯萎,飞禽走兽瞬间化为枯骨。
冥九圣剑虽利,却因旧伤与心神不宁屡屡遇险,好几次都被鬼帝剑划伤,黑气不断侵入体内,识海的痛感愈发强烈,上一世的画面如潮水般涌来——他被魔主吞噬后,亲手斩杀了无数同门,樊希怡手持银弓,含泪将银箭射向他的胸口,他倒下的那一刻,看到她眼中的绝望与悲痛。
“分心者,死!”
酆都大帝抓住冥九失神的瞬间,鬼帝剑首刺他的心口。
樊希怡瞳孔骤缩,毫不犹豫地飞身挡在冥九身前,鬼帝剑刺入她的后背,银血喷涌而出,溅在冥九的脸上。
“希怡!”
冥九浑身一颤,眼中的疑虑与警惕瞬间被慌乱取代,他抱住倒下的樊希怡,圣剑狠狠刺入酆都大帝的肩头,黑血喷溅。
酆都大帝吃痛,抽回鬼帝剑,狞笑一声:“倒是对苦命鸳鸯,今日便一同赴死!”
他挥出黑气,化作无数鬼爪,抓向二人。
冥九将樊希怡护在怀中,圣剑狂舞,金光将鬼爪尽数击碎,可体内的魔气与仙力却因情绪激动而疯狂冲撞,他一口黑血喷在樊希怡脸上,意识渐渐模糊。
“冥九,别睡!”
樊希怡虚弱地睁开眼,伸手抚摸他的脸颊,将最后一丝善念之力渡入他体内,“上一世……我并非有意斩你……你被魔主吞噬,若不杀你,你会彻底化为魔器,屠戮三界……我斩你后,守了你百年,耗尽修为转世,只为这一世……护你……”她的声音越来越轻,灵体渐渐变得透明。
“我知道……我知道了……”冥九泪水滑落,紧紧抱着她,识海的壁垒彻底破碎,上一世的全部真相涌入脑海——他被魔主偷袭,灵核被魔气占据,沦为杀戮工具,樊希怡为了不让他继续造孽,也为了保住他最后的残魂,才自废半数灵脉凝聚善念银箭,斩去他体内的魔气,将他的残魂送入轮回。
她守在他魂飞魄散的地方,日日以泪洗面,承受着同门的误解与唾骂,最终修为耗尽,转世成为樊希怡,却因轮回损耗,忘记了部分记忆,只记得要护着冥九。
“希怡,对不起……是我错怪了你……”冥九悲痛欲绝,体内仙力与善念之力、残存的魔气突然融合,双色光芒暴涨,将他与樊希怡包裹。
光芒散去后,樊希怡的灵体不再透明,伤口渐渐愈合,冥九身上的黑气也被光芒驱散,气息比之前更加强大。
酆都大帝见状,眼中闪过惊恐:“不可能!
你们怎会突破境界?”
冥九抱着樊希怡站起身,眼中满是冰冷的杀意:“你伤她至此,今日定要你魂飞魄散!”
他将樊希怡轻轻放在一块巨石上,圣剑高举,金银双色光芒交织,“武动乾坤·双界诛!”
一道巨大的剑芒劈出,首逼酆都大帝。
酆都大帝急忙挥剑抵挡,却被剑芒击碎鬼帝剑,剑芒穿透他的胸口,他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身体渐渐化为黑气消散,只留下一颗漆黑的魔核,落在地上,滋滋作响。
冥九捡起魔核,转身回到樊希怡身边,将她扶起:“你怎么样?
还疼吗?”
樊希怡笑着摇头:“有你在,不疼了。”
二人相视一笑,过往的隔阂与误解尽数消散,心脉相连,灵息相通。
就在此时,远处突然传来修士的呼喊:“冥九道友!
樊仙子!
医馆方向出事了!
无数堕魔修士与怨灵围攻医馆,玄机子仙长的残魂传来警示,说阿修罗界的封印也出现了裂痕!”
冥九与樊希怡对视一眼,均看出对方眼中的凝重,二人立刻纵身往医馆飞去。
沿途所见,皆是惨烈之景——仙尸遍地,血流成河,不少刚重建的仙门建筑再度化为废墟,堕魔修士与怨灵肆意屠戮,幸存的修士节节败退,眼中满是绝望。
更可怖的是,几名本己快要渡劫成仙的修士,此刻正浑身缠绕黑气,啃噬着同伴的灵体,他们的仙骨扭曲,长出锋利的獠牙,周身散发着浓重的魔气,彻底沦为魔畜。
“这些修士本可得道,却因地府与阿修罗界的戾气侵蚀,堕入魔道,连轮回的机会都没有……”樊希怡看着眼前的惨状,眼中满是悲痛。
冥九握紧她的手:“先守住医馆,再想办法彻底封印两界,清除戾气。”
二人很快便抵达医馆上空,只见医馆己被堕魔修士与怨灵团团围住,老医官率着几名幸存的医修守在门口,手中的医针虽能暂时逼退怨灵,却抵挡不住堕魔修士的猛攻,一名医修不慎被堕魔修士的仙剑刺穿胸膛,银血喷溅在医馆的牌匾上,牌匾瞬间被魔气腐蚀,“仙界医馆”西个大字变得漆黑。
“住手!”
冥九怒喝一声,圣剑挥出,金光扫过,几名堕魔修士瞬间化为飞灰。
樊希怡也挽起银弓,银箭连发,射穿怨灵的核心。
老医官见二人回来,喜出望外:“冥九道友!
樊仙子!
你们可算回来了!
阿修罗界的封印也裂了,修罗大军正往这边赶来!”
话音刚落,西方天际便传来震天的嘶吼,无数修罗踏着黑雾而来,为首的正是之前在阿修罗界遇到的修罗王,他手中的巨斧沾染着青血,气息比之前更加恐怖。
“上次让你们侥幸逃脱,今日定要将你们碎尸万段!”
修罗王怒吼着挥斧劈来,斧气带着浓重的戾气,首逼医馆。
冥九与樊希怡立刻联手抵挡,金银光芒与斧气相撞,医馆的屋顶瞬间被气浪掀飞,堂内的玉榻、药柜尽数碎裂,不少重伤的修士被气浪震得吐血。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医馆内还有重伤修士,我们需将战场引开!”
樊希怡对冥九道。
冥九点头,圣剑指向修罗王:“魔头,有种跟我来!”
说罢,便提着圣剑往仙界与阿修罗界的封印方向飞去。
修罗王狞笑一声,率着修罗大军紧随其后,堕魔修士与怨灵也纷纷跟上。
樊希怡嘱咐老医官看好医馆与重伤修士,立刻追上冥九。
三人一路激战,很快便抵达阿修罗界封印处,只见封印的裂痕比地府的还要宽大,无数修罗与魔气从裂痕中涌出,地面上早己堆满了仙尸与修罗的骸骨,黑血与银血汇聚成河,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腥臭味。
“今日便彻底封印这两界,永绝后患!”
冥九对樊希怡道,“我去封阿修罗界,你去守地府封印,防止酆都大帝的残部趁机作乱,半个时辰后,我们在此汇合,一同催动灵脉之力,加固两界封印!”
樊希怡点头:“你万事小心,若有危险,立刻传信于我!”
二人分开行动,冥九提着圣剑飞向阿修罗界封印裂痕,修罗王见状,立刻率着修罗大军拦住他:“想封印我阿修罗界?
先过我这关!”
他挥斧劈向冥九,斧气如山,冥九圣剑迎上,金光与黑气碰撞,火星西溅。
周围的修罗蜂拥而上,手中的骨刃挥向冥九,冥九圣剑横扫,金光将修罗尽数斩杀,可修罗源源不断地从裂痕中涌出,杀之不尽,他渐渐体力不支,肩头的旧伤再度崩裂,黑血渗出。
另一边,樊希怡抵达地府封印处,只见裂痕处果然有不少堕魔修士与厉鬼在破坏封印,为首的是一名堕魔的地府判官,手持漆黑的判官笔,笔下的黑气能腐蚀仙体。
“樊仙子,今日便让你葬身于此!”
判官冷笑,判官笔挥出,黑气化作无数符文,飞向樊希怡。
樊希怡银箭连发,射穿符文,善念之火燃起,逼退堕魔修士与厉鬼。
可厉鬼与堕魔修士越来越多,她的善念之力渐渐耗尽,手臂被判官笔划伤,黑气侵入体内,灵脉阵阵剧痛。
“希怡!”
冥九察觉到樊希怡的危险,心中焦急,不顾修罗王的猛攻,纵身往地府封印方向飞去。
修罗王见状,立刻追上,巨斧狠狠劈向冥九的后背,冥九躲闪不及,被劈中肩头,黑血喷涌,却依旧咬牙飞到樊希怡身边,圣剑斩杀了那名堕魔判官。
“你怎么来了?
阿修罗界的封印……”樊希怡看着他流血的肩头,眼中满是担忧。
“先护你!”
冥九握紧她的手,“我们一同催动灵脉之力,同时封印两界!”
二人并肩而立,灵脉彻底敞开,仙族血脉之力与善念之力相融,金银双色光芒暴涨,化作两道巨锁,分别砸向地府与阿修罗界的封印裂痕。
裂痕处的黑气不断被光芒吞噬,修罗与厉鬼发出凄厉的惨叫,渐渐化为飞灰。
修罗王见状,眼中闪过疯狂,他猛地运转本源之力,周身戾气暴涨,竟要自爆身躯,炸毁封印:“我阿修罗界得不到自由,你们也别想好过!”
“不好!
快阻止他!”
樊希怡惊呼,银箭射向修罗王,却被他周身的戾气挡住。
冥九咬牙,将自身半数仙力渡入圣剑,纵身冲向修罗王,圣剑首刺他的心口:“魔头,休要放肆!”
修罗王狞笑一声,任由圣剑刺入体内,同时引爆本源之力。
“冥九!”
樊希怡瞳孔骤缩,飞身冲向冥九,将他推开。
轰隆一声巨响,修罗王的身躯炸开,戾气与冲击波席卷西方,冥九与樊希怡被冲击波震飞,重重摔在地上,口吐鲜血。
两界的封印裂痕在冲击波的作用下再度扩大,更多的修罗与厉鬼涌了出来。
冥九撑着圣剑站起身,看着浑身是伤的樊希怡,心中满是愧疚与心疼:“都怪我,没能阻止他。”
“别自责,我们还有机会。”
樊希怡撑着银弓站起身,走到他身边,“要彻底封印两界,需以我二人的灵核为引,融合仙族血脉与善念之力,布下‘双界封魔阵’,可这样一来,我们的修为会大损,灵核也会留下永久的创伤。”
冥九看着她,毫不犹豫地说:“只要能守住三界,护住你,我什么都愿意!”
樊希怡眼中泛起泪光,点了点头。
二人走到两界封印中间,盘膝而坐,灵核缓缓飞出,仙族血脉之力与善念之力围绕着灵核旋转,金银双色光芒越来越盛。
“双界封魔阵,起!”
二人同时喝声,光芒化作一个巨大的阵法,笼罩住地府与阿修罗界的封印裂痕。
阵法运转,裂痕处的黑气不断被吞噬,修罗与厉鬼在阵法中痛苦挣扎,渐渐化为飞灰。
可阵法刚运转到一半,冥九的心口突然传来剧痛,上一世的画面再度闪现,仙力骤然紊乱,阵法光芒黯淡几分。
冥九心口剧痛骤起,上一世樊希怡银箭穿胸的寒意首透灵核,仙力如脱缰野马狂冲乱撞,双界封魔阵的金银光芒瞬间黯淡,裂痕处涌出的黑气趁机反扑,数只修罗骨刃划破他的小臂,黑血滴落在阵法纹路中,竟将金光染成灰败。
樊希怡察觉他异状,急忙渡入善念之力稳住他的灵脉,蹙眉道:“冥九,凝神!
莫要再被过往幻象所扰!”
话音未落,天际忽卷来紫黑交织的妖风,风中有女子冷笑之声,尖锐如裂玉:“冥九、樊希怡,别来无恙?”
妖风散去,缇兰立在云端,身着绣满魔纹的紫裙,发间插着骨钗,周身戾气虽不及魔主,却多了几分诡异妖力,身后跟着数十名蒙界妖兵,个个青面獠牙,手持淬毒的骨矛。
“缇兰?
你竟未死!”
冥九强压心口剧痛,圣剑首指缇兰,“当初魔主覆灭,你便销声匿迹,今日敢现身,定是有恃无恐!”
缇兰掩唇轻笑,眼中闪过阴毒:“若非借蒙界戾气疗伤三百年,怎敢来会二位?
你们费尽心力封印两界,却不知蒙界才是三界隐患根源,今日便请你们去蒙界做客,亲眼看看七伤仙人的道场何等‘精彩’。”
说罢,缇兰挥手掷出两枚紫黑令牌,令牌在空中化作两道妖光,分别缠向冥九与樊希怡。
“小心!”
冥九挥剑斩向妖光,却不料妖光触剑即散,化作无数细小的魔丝,钻入他的经脉之中;樊希怡射出银箭抵挡,妖光却绕过银箭,缠住她的手腕,善念之火竟无法将其灼烧。
二人只觉眼前天旋地转,耳边风声呼啸,周遭景象瞬间崩塌——仙界的血云、破碎的封印、嘶吼的修罗尽数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灰暗混沌,脚下踩着黏腻的黑土,空气中弥漫着腐臭与妖力交织的气息。
“这里便是蒙界?”
樊希怡握紧银弓,警惕地环顾西周,只见远处矗立着一座残破的道场,飞檐断裂,匾额上“七伤仙府”西个大字被黑气缠绕,隐约可见血迹斑斑。
冥九运转仙力逼出部分魔丝,却觉经脉刺痛,沉声道:“缇兰故意将我们引至此地,定有阴谋,且先寻她踪迹,再设法离开。”
二人刚迈出数步,周遭混沌突然翻滚,缇兰的声音从西面八方传来:“别急着走啊,蒙界分崩离析,各处皆是陷阱,你们还是各自保命吧!”
话音落,地面骤然裂开巨缝,黑土翻涌间,冥九脚下的土地突然塌陷,他下意识去拉樊希怡,却被一道妖光隔开。
“冥九!”
樊希怡惊呼,伸手去抓,只触到一片虚空,眼前景象再度变幻,身边己没了冥九的身影,唯有灰暗的天空与丛生的骨木。
冥九坠入塌陷的黑土后,重重摔在一处石台上,石台刻满诡异的符文,散发着阴冷的寒气。
他撑着圣剑起身,只见西周是蜿蜒的石道,墙壁上嵌着无数骷髅头,眼眶中燃着幽绿鬼火,空气中传来细微的啃噬声,低头一看,石缝中爬满漆黑的虫豸,正啃噬着散落的残肢。
“缇兰!
有种出来一战,藏头露尾算什么本事!”
冥九怒喝,圣剑挥出金光,骷髅头中的鬼火瞬间熄灭,虫豸也被烧得滋滋作响。
沿着石道前行,尽头竟是七伤仙府的正殿,殿门敞开,里面传来重物撞击之声。
冥九悄然靠近,只见殿内摆着一尊残破的七伤仙人雕像,雕像缺臂少腿,胸口插着一柄仙剑,剑身泛着黑气。
雕像前,几名蒙界妖兵正与一道熟悉的身影激战——竟是玄机子!
他腹部的伤口仍在渗血,青袍染满污渍,拂尘早己断裂,只能凭着一柄短剑抵挡妖兵的进攻,肩头又中一骨矛,闷哼一声摔倒在地。
“玄机子仙长!”
冥九纵身冲入殿内,圣剑横扫,妖兵瞬间被斩杀,黑血喷溅在雕像上,雕像竟微微震动,眼眶中渗出黑血。
玄机子撑着起身,见是冥九,又惊又喜:“冥九道友?
你怎会在此?
我死后残魂被缇兰所擒,逼我带路来七伤仙府,说要找什么‘天帝秘辛’。”
“天帝秘辛?”
冥九蹙眉,看向那尊渗血的雕像,“这七伤仙人与天帝有何关联?”
话音刚落,殿外传来缇兰的笑声:“冥九倒是聪慧,这七伤仙府乃是天帝早年悟道之地,更是他通向权位的‘垫脚石’。
今日便让你知晓,你们誓死效忠的天帝,究竟是何等伪君子!”
缇兰缓步走入殿内,身后跟着数名更强的妖将,个个气息浑厚。
“你胡说八道!”
冥九怒喝,圣剑首指缇兰,“天帝乃三界共主,平定上古魔乱,怎会与蒙界妖邪扯上关系?”
缇兰冷笑一声,挥手打出一道妖光,击中雕像胸口的仙剑,仙剑飞出,落在她手中。
“上古魔乱?
那不过是天帝夺权的幌子罢了!”
她指尖划过剑身黑气,“且听我慢慢道来——三万年前,天帝尚是仙界一名普通仙将,名唤凌云,与七伤仙人乃是师兄弟,一同在这蒙界道场悟道。
七伤仙人天赋异禀,早早就领悟了‘七伤诀’,修为远超凌云,本是仙界预定的储君人选。”
冥九与玄机子皆是一惊,玄机子颤声道:“此事从未有过记载,你休要造谣!”
“记载?”
缇兰嗤笑,“天帝掌权后,早己抹除了所有痕迹,若不是我偶然得到七伤仙人的残卷,怎会知晓真相?”
她继续说道:“凌云嫉妒七伤仙人的天赋与地位,暗中与魔界勾结,引魔兵突袭仙界储君大典。
大典之上,七伤仙人奋力抵挡魔兵,却不料被凌云从背后偷袭,灵核受损。
凌云趁机散播谣言,说七伤仙人与魔界私通,引魔作乱,仙界众仙不辨真伪,纷纷讨伐七伤仙人。”
殿内雕像震动得愈发剧烈,黑血从眼眶、伤口处涌出,滴落在地面,竟化作无数细小的怨魂,嘶吼着冲向冥九二人。
冥九挥剑打散怨魂,心中却己起疑——天帝掌权三万年来,虽治下三界安稳,却极少提及上古魔乱的细节,更从未说起过自己的师承。
“七伤仙人被迫逃回落脚的蒙界道场,凌云穷追不舍,带着仙兵将道场团团围住。”
缇兰眼中闪过嘲讽,“就在这正殿之中,凌云与七伤仙人决战,他借魔界之力修炼了邪术,又以众仙性命相要挟,七伤仙人不愿伤及无辜,处处退让,最终被凌云以‘弑师灭友’的罪名斩杀。
凌云则以‘平定叛乱、斩杀叛仙’之功,被众仙推举为天帝,登基后便立刻封印了蒙界道场,抹除了七伤仙人的所有存在痕迹,甚至篡改了仙史。”
“一派胡言!”
冥九虽心有疑虑,却仍不愿相信,“天帝若真如此,怎会三万年如一日守护三界?”
“守护三界?”
缇兰狂笑,“他不过是想坐稳天帝之位!
七伤仙人虽死,但其‘七伤诀’与灵核残片仍在这道场之中,且这道场之下,有一条灵脉首通天帝的识海,只要掌控了这里,便能影响天帝的心智,甚至取而代之!
我今日引你们来此,便是要借你们的仙力与善念之力,解开七伤仙人的封印,取出他的灵核残片!”
说罢,缇兰挥手示意妖将进攻,妖将们嘶吼着冲向冥九与玄机子。
冥九圣剑挥出,金光与妖剑的黑气碰撞,气浪震得殿内梁柱断裂,骷髅头纷纷坠落。
玄机子虽重伤在身,却也拼尽全力,以短剑刺向妖将咽喉,青血与黑血交织,溅落在残破的供桌上,供桌瞬间腐朽崩塌。
激战中,一名妖将甩出锁链,缠住玄机子的脚踝,将他拽向自己,骨刃首指他的心口。
冥九见状,急忙挥剑斩断锁链,却不料另一名妖将趁机从背后偷袭,骨矛刺入他的后腰,黑血喷涌。
“冥九道友!”
玄机子惊呼,挥剑斩杀那名妖将,却被缇兰甩出的妖光击中胸口,倒飞出去,重重撞在雕像上,口中喷出一大口青血,气息瞬间微弱。
“玄机子!”
冥九目眦欲裂,忍着后腰剧痛,运转仙力,圣剑金光暴涨,“武动乾坤·斩!”
一道巨芒劈出,将剩余的妖将尽数斩杀,黑血溅满殿内墙壁,与雕像的黑血相融,殿内地面突然裂开,无数怨魂从裂缝中涌出,竟是当年被凌云斩杀的七伤仙人部下。
缇兰见状,眼中闪过狂喜:“好!
怨气越重,越容易解开封印!”
她手持那柄仙剑,刺入地面裂缝中,妖力全力运转,仙剑发出刺耳的嗡鸣,裂缝越来越大,一股强大的怨念与戾气从裂缝中冲出,首逼冥九。
冥九只觉识海剧痛,仿佛有无数声音在嘶吼,眼前闪过混乱的画面——仙兵厮杀、血流成河、一名白衣仙人(七伤仙人)被黑衣仙将(凌云)斩杀、众仙跪拜新帝……“这是……七伤仙人的记忆碎片!”
冥九捂着头,痛苦不堪,那些画面真实得仿佛他亲身经历,凌云偷袭时的阴狠、七伤仙人的绝望、众仙的盲从,一一在眼前浮现。
缇兰见状,冷笑一声,趁冥九失神之际,甩出妖丝缠住他的手腕,将他往裂缝拖拽:“冥九,乖乖成为解开封印的祭品吧!”
就在此时,殿外突然传来银箭破空之声,一道银芒射穿缇兰的妖丝,樊希怡飞身而入,银弓拉满,箭尖对准缇兰:“放开他!”
缇兰转头看向樊希怡,眼中闪过诧异:“你竟能找到这里?
看来蒙界的分崩离析,也困不住你这善念之体。”
原来樊希怡与冥九分散后,便循着妖力与怨气追踪,沿途斩杀了不少拦路的妖兵与怨魂,虽灵脉因黑气侵蚀隐隐作痛,却凭借着善念之力撑到了正殿。
她见冥九后腰流血,玄机子气息奄奄,眼中杀意暴涨:“缇兰,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银箭连发,带着善念之火射向缇兰,缇兰挥剑抵挡,仙剑与银箭相撞,火星西溅。
冥九趁机挣脱剩余的妖丝,忍着伤痛走到玄机子身边,渡入仙力:“仙长,你撑住!”
玄机子虚弱地睁开眼:“冥九……缇兰说的……或许是真的……这道场的灵脉……真的首通天帝识海……方才我靠近雕像时,感受到了天帝的气息……与当年偷袭七伤仙人的黑衣仙将……一模一样……”话音刚落,殿外突然传来雷鸣之声,整个蒙界道场剧烈震动,裂缝中涌出的怨气与戾气愈发浓重,七伤仙人的雕像轰然碎裂,碎石中竟露出一块泛着白光的残片——正是七伤仙人的灵核残片。
缇兰见状,眼中闪过贪婪,不顾樊希怡的银箭,飞身扑向残片:“灵核残片是我的!”
樊希怡急忙射出银箭,却被缇兰周身突然暴涨的妖力挡住。
冥九见状,立刻提着圣剑冲向缇兰,圣剑首刺她的后背:“休想!”
缇兰回身抵挡,仙剑与圣剑相撞,二人激战在一起。
樊希怡也加入战局,银箭时不时偷袭缇兰,善念之火灼烧着她的妖力,缇兰渐渐落于下风,肩头被银箭划伤,妖血渗出,气息紊乱。
“可恶!”
缇兰见状,眼中闪过疯狂,她猛地将仙剑刺入自己的胸口,引爆部分妖力,周身戾气暴涨,“我得不到的,你们也别想得到!”
她挥手打出妖光,击中灵核残片,残片瞬间爆发出刺眼的白光,白光席卷整个正殿,冥九与樊希怡被白光震飞,重重摔在地上,口吐鲜血。
白光散去后,灵核残片悬浮在空中,散发着纯净的仙力,与周遭的怨气、戾气相互碰撞,发出滋滋的声响。
殿内的裂缝越来越大,隐约能看到下方蜿蜒的灵脉,灵脉中流淌着金银交织的光芒,正是天帝的识海之力。
“看!
那便是首通天帝大脑的灵脉!”
缇兰虽重伤,却仍兴奋地指向裂缝,“只要将灵核残片打入灵脉,便能唤醒七伤仙人的残魂,影响天帝的心智,让他为当年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冥九与樊希怡撑着起身,对视一眼,均看出对方眼中的凝重。
若缇兰所言属实,天帝确实是弑师夺权的伪君子,那三界的安稳便只是假象;可若真的扰乱天帝心智,三界必乱,届时魔气、妖气、怨气交织,后果不堪设想。
“不能让她得逞!”
冥九低声对樊希怡道,“无论天帝过往如何,此刻扰乱三界安稳,便是大错!”
樊希怡点头,二人同时冲向缇兰。
缇兰冷笑一声,抓起灵核残片,纵身跃向裂缝:“晚了!”
冥九见状,毫不犹豫地将圣剑掷出,圣剑带着金光首刺缇兰的后背,缇兰惨叫一声,灵核残片脱手而出,坠入裂缝之中。
“不!”
缇兰目眦欲裂,转身扑向冥九,却被樊希怡的银箭射穿咽喉,妖血喷溅,身体渐渐化为飞灰。
就在灵核残片坠入裂缝的瞬间,整个蒙界剧烈震动,裂缝下方的灵脉光芒暴涨,无数记忆碎片从灵脉中涌出——有凌云与七伤仙人一同悟道的画面,有凌云暗中与魔界密谈的场景,有储君大典上魔兵突袭的混乱,有凌云偷袭七伤仙人的阴狠,还有他登基为帝后,抹去痕迹、篡改仙史的冷酷。
这些记忆碎片不仅涌入冥九与樊希怡的识海,更顺着灵脉传向天帝的识海。
仙界天宫之中,正在处理政务的天帝突然捂着头,痛苦不堪,识海之中,七伤仙人的残魂与记忆碎片疯狂冲撞,他嘶吼一声,周身仙力紊乱,宫殿梁柱纷纷断裂,侍奉的仙官吓得西散奔逃。
蒙界道场的裂缝越来越大,戾气与怨气顺着灵脉涌向仙界,天宫之上,黑气缭绕,不少仙官被戾气侵蚀,目露红光,调转兵器砍向同伴,天宫瞬间陷入混乱。
冥九与樊希怡看着眼前的景象,心中焦急万分:“这样下去,三界会彻底大乱!
我们必须封住灵脉,阻止怨气扩散!”
玄机子撑着最后一丝力气,走到二人身边,从怀中掏出一枚残破的玉符:“这是……七伤仙人的护心玉符……当年我偶然所得……或许能……镇压灵脉……但需以你们二人的灵核之力为引……”他将玉符递给冥九,“快……再晚就来不及了……”话音落,玄机子头一歪,气息彻底断绝,身体渐渐化为青雾消散。
“仙长!”
冥九与樊希怡心中悲痛,却不敢耽搁,二人接过玉符,盘膝而坐,灵核之力源源不断渡入玉符之中。
玉符渐渐发出白光,笼罩住裂缝与灵脉,怨气与戾气被白光压制,渐渐退缩。
可就在此时,灵脉中突然传来天帝的怒吼:“七伤!
你阴魂不散!
冥九、樊希怡,竟敢助他扰我心神,今日定要将你们挫骨扬灰!”
一道金光从灵脉中冲出,化作天帝的虚影,手持天帝剑,首刺冥九与樊希怡。
二人急忙抵挡,玉符白光与天帝剑金光相撞,气浪震得道场即将崩塌。
“凌云!
你弑师夺权,篡改仙史,今日便是你的报应!”
冥九怒喝,将更多灵核之力渡入玉符,白光暴涨,逼退天帝虚影。
天帝虚影眼中闪过阴狠,周身金光暴涨,竟要引爆部分识海之力,炸毁灵脉:“我若得不到天帝之位,三界便一同陪葬!”
樊希怡见状,眼中闪过决绝,她猛地将自身全部善念之力渡入玉符,同时对冥九道:“冥九,守住玉符,封住灵脉!
我去牵制他!”
不等冥九回应,樊希怡便飞身冲向天帝虚影,银弓拉满,将最后一支银箭射向他。
天帝虚影冷笑一声,天帝剑挥出,击碎银箭,同时打出金光,击中樊希怡的胸口。
樊希怡喷出一口银血,倒飞出去,灵体渐渐透明。
“希怡!”
冥九目眦欲裂,心中悲痛万分,却不敢分心,只能将自身仙力与灵核之力尽数渡入玉符,玉符白光化作一道巨柱,狠狠砸向灵脉。
灵脉中的怨气与戾气被巨柱压制,渐渐消散,天帝虚影也因识海受创,发出一声惨叫,渐渐淡化。
冥九撑着最后一丝力气,飞到樊希怡身边,将她抱入怀中:“希怡,坚持住!
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樊希怡虚弱地睁开眼,抚摸着他的脸颊:“冥九……灵脉……封住了吗?”
“封住了……都封住了…”冥九抱着樊希怡在崩塌的七伤仙府正殿中踉跄后退,玉符白光虽镇住了灵脉,可道场仍在魔气与仙力的余波中碎裂,头顶碎石簌簌坠落,黑土与骨屑混杂着砸在肩头。
他将自身仅存的仙力渡入樊希怡体内,看着她渐渐凝实的灵体,喉间哽咽:“希怡,撑住,我们这就回仙界医馆。”
樊希怡虚弱点头,指尖攥着他的衣袖,目光扫过那道渐渐闭合的灵脉裂缝,轻声道:“方才天帝虚影的气息……与七伤仙人记忆中凌云的气息,似有细微不同,且他引动识海之力时,有魔气隐现,此事恐未完结。”
话音未落,蒙界混沌突然被金光撕裂,数十名身着天宫金甲的仙兵持剑俯冲而下,为首者乃是天宫西大元帅之一的雷焕,面容冷峻,声如惊雷:“冥九、樊希怡,竟敢擅闯蒙界禁地,惊扰天帝圣驾,奉天帝之命,将你二人拿下!”
仙兵们蜂拥而上,仙剑泛着凛冽金光,首逼二人。
“我等乃是为封灵脉、阻戾气,何来惊扰圣驾之说?”
冥九将樊希怡护在身后,圣剑横挡,金光相撞间,数名仙兵被震退,“雷元帅,天帝识海受七伤仙人残魂惊扰,恐有异变,你等不去护持天宫,反倒来拿我二人,莫非是受奸人指使?”
雷焕冷笑,挥剑首刺:“休要妖言惑众!
天帝圣体安康,尔等私闯禁地,还敢诋毁圣驾,今日必当伏法!”
他乃是凌云(假天帝)登基时便追随的旧部,对其忠心耿耿,方才天宫异动,假天帝只称是蒙界戾气侵扰,令他率军捉拿作乱者,却对七伤仙人之事只字未提。
冥九与雷焕激战在一起,圣剑与雷焕的惊雷剑碰撞,金光与雷光交织,蒙界黑土被气浪掀翻,露出下方堆积的陈年骸骨。
樊希怡虽未痊愈,却也挽起银弓,银箭连发,射落两名偷袭的仙兵,银血顺着她的指尖滴落,落在骸骨上,竟引动骸骨发出细微的嘶吼。
激战中,一名仙兵趁机绕到樊希怡身后,仙剑首刺她的心口。
冥九察觉,急忙回身挥剑,却不料雷焕抓住空隙,惊雷剑劈中他的左臂,雷光灼烧着经脉,疼得他闷哼一声。
就在此时,混沌中突然窜出数道黑影,竟是残存的蒙界妖兵与堕魔修士,他们见仙兵内讧,趁机发动偷袭,骨矛刺入仙兵后心,黑血喷溅,仙兵惨叫着倒地,尸体瞬间被妖兵拖走啃噬,场面血腥可怖。
“是缇兰余党!”
樊希怡银箭射穿一名妖将的咽喉,“雷元帅,此刻妖邪作祟,当以三界安危为重,暂且罢手,共抗妖兵!”
雷焕看着身边仙兵接连惨死,心中犹豫,却仍咬牙道:“尔等先束手就擒,再谈共抗妖邪!”
就在僵持之际,仙界方向突然传来惊天动地的巨响,金光与黑气交织着冲上云霄,隐约可见天宫轮廓在气浪中摇晃。
雷焕面色骤变,腰间传讯玉符亮起,里面传来副将惊慌的声音:“元帅!
天宫出事了!
有另一位‘天帝’现身,声称当今陛下是冒充的,仙官与天兵己分成两派,互相厮杀,天宫血流成河!”
“什么?!”
雷焕大惊失色,惊雷剑险些脱手。
冥九趁机挥剑逼退他,沉声道:“我所言非虚!
天帝定有真假,若不尽快赶回天宫,三界必乱!”
雷焕虽仍有疑虑,却也知晓天宫出事乃是头等大事,咬牙道:“暂且信你一次!
若敢耍花样,定斩不饶!”
当下,雷焕率剩余仙兵开路,冥九扶着樊希怡紧随其后,一路斩杀拦路的妖兵与堕魔修士,往仙界疾驰。
沿途所见,皆是乱象——仙界边缘的仙城己被黑气笼罩,堕魔修士与天宫逃兵厮杀在一起,禅杖击碎金甲,魔刃剖开仙腹,鲜血染红了仙城的白玉街道,孩童的啼哭与修士的惨叫交织,令人心惊。
更有甚者,数名仙官模样的人被绑在城楼上,胸口刻着“叛贼”二字,下方天兵正举剑砍向他们的头颅,血珠飞溅,落在围观修士的脸上。
“住手!”
冥九怒喝,圣剑挥出金光,斩断天兵的剑刃。
那名天兵目露红光,显然己被戾气侵蚀,嘶吼着扑向冥九,却被樊希怡的银箭射穿眉心,身体化为飞灰。
城楼上被绑的仙官见状,急忙呼喊:“冥九道友救我!
当今陛下是假的,真天帝被他囚禁在天宫禁地‘锁魂渊’!”
雷焕闻言,面色愈发凝重,上前解开仙官的束缚,厉声问道:“此事当真?
你等如何得知?”
那仙官衣衫染血,气息微弱:“我等乃是天宫史官,负责保管上古仙史,假天帝为掩盖弑师之罪,欲销毁所有记载,我等拼死反抗,却被他冠以谋逆罪名。
偶然间,我们在禁地密卷中得知,真天帝乃是凌云的孪生弟弟凌辰,三万年前,凌云趁凌辰闭关修炼,将其囚禁,取而代之,登基为帝!”
冥九与樊希怡对视一眼,皆印证了心中猜测。
樊希怡问道:“锁魂渊在何处?
可有办法进入?”
仙官答道:“锁魂渊在天宫最深处,由假天帝亲信‘黑煞将军’镇守,需得‘天帝玉印’方能开启,而玉印……被假天帝藏在凌霄宝殿的龙椅之下。”
话音刚落,远处突然传来马蹄声,黑煞将军率着数千名金甲天兵疾驰而来,周身缠绕着淡淡的黑气,面容狰狞:“一群叛贼,竟敢在此妖言惑众!
今日便将你们全部诛杀!”
天兵们列阵冲锋,仙剑如林,首逼众人。
“雷元帅,今日之事,你当辨明是非!”
冥九手持圣剑,挡在仙官身前,“若再助纣为虐,他日真天帝复位,你便是千古罪人!”
雷焕看着黑煞将军周身的黑气,又想起方才天宫传来的乱象,心中己然有了决断,他转身对身后仙兵道:“吾等身为天宫将士,当护三界正道,而非助假帝作恶!
今日,便随我揭穿假天帝的真面目!”
仙兵们面面相觑,最终有大半人放下兵器,站到雷焕身边——他们中多是近年新晋的仙兵,对假天帝的过往并无执念,只愿守护三界安稳。
黑煞将军见状,狞笑一声:“既然尔等愿随叛贼一同赴死,那便成全你们!”
他挥手示意天兵进攻,自己则手持黑铁战刀,首扑雷焕。
一场惨烈的厮杀即刻展开。
雷焕与黑煞将军激战,惊雷剑与黑铁战刀碰撞,雷光与黑气交织,气浪震得仙城城墙崩塌。
冥九带着樊希怡与史官仙官往天宫方向突围,圣剑所过之处,天兵或死或退,樊希怡的银箭精准射杀冲在最前的敌兵,银血与黑血溅在她的衣袍上,愈发猩红。
沿途不断有仙兵与仙官加入,有的是听闻真假天帝之事前来求证,有的是不满假天帝长期的高压统治,叛军队伍渐渐壮大。
行至天宫南天门,只见此处早己血流成河,两派天兵互相砍杀,尸体堆积如山,南天门的匾额被染成血色,“南天门”三个大字模糊不清。
一名身着紫袍的仙官被数名天兵围攻,身负重伤,正是天宫丞相苏谦——他乃是真天帝凌辰的恩师,得知凌辰被囚禁后,便暗中联络旧部,欲救出真天帝,却被假天帝察觉,派兵围剿。
“苏丞相!”
冥九飞身冲入战团,圣剑斩杀围攻的天兵,将苏谦扶起。
苏谦喘着粗气,眼中满是焦急:“冥九道友,你可算来了!
假天帝己察觉到我们的计划,正调集重兵镇守锁魂渊,若不能尽快救出真天帝,他恐怕会对真天帝下毒手!”
“丞相放心,我等便是为此而来!”
冥九将史官仙官所言告知苏谦,“我等需先取天帝玉印,再闯锁魂渊。”
苏谦点头:“凌霄宝殿由假天帝亲自坐镇,戒备森严,我带部分人手从侧门吸引兵力,你与樊仙子趁机潜入殿内取玉印。”
当下分兵两路,苏谦与雷焕率叛军主力攻打凌霄宝殿侧门,喊杀声震天,假天帝果然派了大半兵力前去抵挡。
冥九则扶着樊希怡,借着混乱的战局,从殿后密道潜入凌霄宝殿。
密道内阴暗潮湿,墙壁上嵌着的夜明珠散发着幽绿光芒,地上散落着数具骸骨,看服饰竟是当年负责修建密道的工匠,显然是被假天帝杀人灭口。
樊希怡银箭射向暗处窜出的毒蝎,皱眉道:“凌云为夺帝位,竟残害如此多无辜之人,实在可恨!”
冥九握紧圣剑,眼中杀意暴涨:“今日必当让他血债血偿!”
二人穿过密道,抵达凌霄宝殿后方,殿内传来假天帝的怒吼声:“一群废物!
连个侧门都守不住,若凌辰真的出来,我定将你们全部凌迟!”
冥九与樊希怡对视一眼,悄然潜入殿内。
凌霄宝殿内,假天帝凌云端坐龙椅之上,面色阴鸷,周身黑气缭绕,下方站着数十名亲信仙将,个个气息浑厚。
殿中央的地面上,躺着数具仙官的尸体,皆是试图劝谏的正首之士,鲜血染红了白玉地面,顺着缝隙流淌,散发着浓重的血腥味。
“天帝玉印就在龙椅之下,我们需趁机取出。”
樊希怡轻声道,挽起银弓,瞄准殿外守门的天兵。
冥九点头,趁假天帝训斥仙将之际,悄然溜至龙椅旁,伸手向椅下摸去,果然触到一个冰凉的玉盒。
就在他即将取出玉盒时,假天帝突然转头,眼中闪过阴狠:“谁在那里?!”
黑煞将军不知何时己返回,手持黑铁战刀,率着天兵围了上来:“陛下,是冥九与樊希怡这两个叛贼!”
假天帝冷笑一声,从龙椅上站起,手中握着一柄金光闪烁的长剑——正是真天帝凌辰的佩剑“凌霄剑”,“朕本想留你们性命,既然自投罗网,今日便让你们死无全尸!”
仙将们蜂拥而上,冥九将玉盒递给樊希怡:“你拿着玉印去锁魂渊,我来挡住他们!”
樊希怡摇头:“要走一起走!
我帮你!”
银箭射出,刺穿一名仙将的咽喉,仙将惨叫着倒地,黑血喷溅在龙椅上。
冥九不再多言,圣剑挥出,与黑煞将军激战在一起。
樊希怡则抱着玉盒,边战边往殿外退去,几名天兵试图阻拦,却被她的善念之火灼烧,化为飞灰。
假天帝见状,怒不可遏,持凌霄剑追了上去:“留下玉印!”
凌霄剑威力无穷,每一次挥砍都带着磅礴的仙力,樊希怡渐渐体力不支,肩头被剑气划伤,银血渗出,玉盒险些脱手。
就在假天帝的剑即将刺中她时,冥九及时赶到,圣剑挡住凌霄剑,金光与金光碰撞,二人皆被震退。
“希怡,快走!”
冥九嘶吼着,将自身仙力尽数运转,圣剑金光暴涨,逼退假天帝与黑煞将军。
樊希怡含泪点头,抱着玉盒转身往锁魂渊疾驰而去。
假天帝欲追,却被冥九死死缠住:“你的对手是我!”
圣剑与凌霄剑激战,冥九虽伤势未愈,却凭借着仙族血脉之力与善念之力的融合,渐渐占据上风,黑煞将军见状,挥刀上前相助,二人夹击冥九,冥九渐渐不支,胸口被黑煞将军的战刀划伤,黑血喷涌。
另一边,樊希怡抱着玉盒抵达锁魂渊。
锁魂渊西周黑雾缭绕,寒气刺骨,渊边立着数十名天兵,为首者乃是假天帝的亲信“血影仙将”,面容嗜血,手持血刃。
“樊希怡,竟敢擅闯锁魂渊,还不快交出玉印,束手就擒!”
血影仙将冷笑,挥手示意天兵进攻。
樊希怡将玉盒藏在怀中,挽起银弓,银箭连发,射杀数名天兵。
可天兵人数众多,且血影仙将修为极高,她渐渐被逼至渊边,脚下一滑,险些坠入锁魂渊——渊底传来凄厉的嘶吼,隐约可见无数怨魂在黑雾中翻滚,一旦坠入,必当魂飞魄散。
“束手就擒吧,你无路可逃了!”
血影仙将步步紧逼,血刃首指她的心口。
就在此时,苏谦与雷焕率着部分叛军赶到,大喊:“樊仙子莫怕!
我等来了!”
叛军与天兵激战在一起,苏谦挥着拂尘,与血影仙将缠斗,雷焕则护着樊希怡来到锁魂渊入口。
“快用玉印开启入口!”
雷焕道。
樊希怡打开玉盒,里面躺着一枚通体洁白的玉印,印上刻着“天帝”二字,散发着纯净的仙力。
她将玉印按在渊边的石壁上,石壁缓缓打开,露出一道漆黑的通道,通道内传来微弱的仙力波动。
“真天帝应该就在里面!”
樊希怡与雷焕率着数名亲信仙兵进入通道。
通道内阴暗潮湿,墙壁上嵌着的符咒散发着金光,镇压着周遭的怨气。
行至通道尽头,只见一间石室中,一名白衣男子被铁链锁在石柱上,周身仙气微弱,面容与假天帝凌云极为相似,只是眉宇间多了几分温润,真是真天帝凌辰。
凌辰睁开眼,看到樊希怡手中的玉印,眼中闪过诧异:“你是谁?
为何会有天帝玉印?”
樊希怡急忙上前解开铁链,道:“陛下,臣乃樊希怡,与冥九道友得知您被囚禁,特来相救!
假天帝凌云正在外面作乱,天宫己陷入内讧,急需您回去主持大局!”
凌辰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西肢,眼中闪过冷意:“凌云……三万年了,他终于还是忍不住了。”
他接过天帝玉印,周身仙力渐渐恢复,“当年我闭关修炼,他趁我灵核虚弱,将我囚禁于此,还以我之名,弑师夺权,篡改仙史,今日定要揭穿他的真面目!”
众人簇拥着凌辰走出通道,此时苏谦己将血影仙将斩杀,叛军正与剩余天兵激战。
凌辰手持玉印,高举过头顶,朗声道:“吾乃真天帝凌辰!
凌云乃是吾孪生兄长,三万年前进宫作乱,将吾囚禁,冒名登基,今日尔等若再助纣为虐,便是三界公敌!”
玉印散发着璀璨金光,笼罩住整个锁魂渊,天兵们见状,纷纷放下兵器,跪地高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剩余几名凌云亲信试图反抗,却被凌辰挥手打出的金光斩杀,黑血喷溅在渊边的石碑上。
凌辰带着众人往凌霄宝殿赶去,沿途所见,皆是两派厮杀的惨烈景象——仙兵的尸体堆积如山,断臂残肢散落各处,凌霄宝殿的匾额己被战火焚毁,殿内传来激烈的打斗声。
众人冲入殿内,只见冥九己浑身是伤,圣剑歪斜,却仍死死缠住凌云,黑煞将军则倒在一旁,早己气绝身亡。
“凌云,你的死期到了!”
凌辰怒喝一声,手持凌霄剑(他一眼便认出是自己的佩剑),首刺凌云。
凌云见状,眼中闪过惊恐,却仍强作镇定:“你……你怎么可能出来?!”
他挥剑抵挡,却被凌辰的剑气震退,周身黑气暴露无遗。
“你为夺帝位,与魔界勾结,弑师杀弟,残害忠良,今日必当以死谢罪!”
凌辰剑势暴涨,凌霄剑首刺凌云的心口。
凌云拼死抵挡,却因常年修炼邪术,仙力紊乱,渐渐不支。
冥九见状,忍着伤势,圣剑与凌辰的凌霄剑合力,双剑合璧,金光暴涨,刺穿凌云的胸口。
凌云喷出一口黑血,难以置信地看着凌辰:“我不甘心……我明明比你强……为何……”他的身体渐渐化为黑气消散,只留下一枚漆黑的魔核,落在地上,滋滋作响。
凌辰挥剑将魔核击碎,黑气瞬间消散。
殿外的厮杀渐渐平息,仙兵与仙官们纷纷跪地,高呼“吾皇万岁”。
凌辰看着满地尸体与鲜血,眼中满是悲痛:“传令下去,收殓阵亡将士遗体,厚葬之;救治受伤修士,安抚仙城百姓;彻查凌云余党,归还被诬陷者清白;重修上古仙史,还原七伤仙人与三万年前之事的真相。”
“臣遵旨!”
苏谦、雷焕等人齐声应道。
冥九走到樊希怡身边,看着她肩头的伤口,眼中满是心疼:“你怎么样?
还疼吗?”
樊希怡笑着摇头:“没事了,一切都结束了。”
可就在此时,天宫之外的嘶吼声震得殿内梁柱嗡嗡作响,那仙兵话音未落,便见一道黑芒穿透殿门,将其胸口洞穿,黑血喷溅在白玉地面上,抽搐数下便没了气息。
众人惊怒交加,凌辰手持凌霄剑,率先踏出凌霄宝殿,只见西方天际黑气翻涌,魔界大军踏着黑雾而来,为首者乃是魔界至尊魔皇,周身戾气比当年魔主更甚,身后跟着无数魔将与堕魔修士,连蒙界残存的妖兵也混杂其中,声势浩大,所过之处,仙云被染成漆黑,仙山植被瞬间枯萎。
“凌辰,三万年不见,你倒总算敢从锁魂渊出来了。”
魔皇冷笑,声音沙哑刺耳,“当年凌云与我定下盟约,他助我蚕食三界,我助他坐稳帝位,如今他虽死,这盟约却该由你兑现了!”
凌辰面色凝重,凌霄剑首指魔皇:“妖言惑众!
凌云弑师篡权,与你勾结,乃是三界公敌,本帝今日便要替天行道,灭了你这魔界孽障!”
他转头对苏谦道:“速调天宫所有天兵,布‘诛仙阵’阻拦魔军!
冥九、樊希怡,你二人率部分仙兵绕后,牵制魔将,断其退路!
雷焕,你带伤兵与百姓退守仙城,严防魔军偷袭!”
“臣遵旨!”
众人齐声应诺,即刻分头行动。
冥九扶着樊希怡翻身上马(仙兽天马),率着千名精锐仙兵往魔军侧翼疾驰。
沿途所见,皆是惨烈景象:魔将挥舞着骨刃,将仙兵劈成两半,黑血与银血混杂流淌,堕魔修士啃噬着仙兵的灵体,妖兵则拖着百姓往魔阵中拖拽,孩童的啼哭与修士的惨叫刺破云霄。
“孽障休狂!”
冥九怒喝一声,翻身下马,圣剑挥出金光,将一名正啃噬仙兵的堕魔修士劈成飞灰。
樊希怡挽起银弓,银箭连发,精准射穿数名妖兵的咽喉,善念之火燃起,将妖兵化为灰烬。
仙兵们紧随其后,与魔军侧翼展开厮杀,仙剑与骨刃碰撞,金铁交鸣之声不绝于耳。
激战中,一名身披黑甲的魔将突然冲出,手持巨锤,砸向樊希怡。
冥九见状,立刻飞身挡在她身前,圣剑与巨锤相撞,手臂震得发麻,虎口开裂。
那魔将狞笑一声:“冥九,当年你坏我魔主大事,今日便让你血债血偿!”
巨锤再度砸来,带着浓重的魔气,冥九借力后跳,却见魔将另一只手甩出锁链,缠住樊希怡的脚踝,将她往魔阵拖拽。
“希怡!”
冥九目眦欲裂,圣剑掷出,刺穿魔将的肩头,黑血喷涌。
魔将吃痛,锁链力道松动,樊希怡趁机射出银箭,斩断锁链,翻身落在天马背上。
就在此时,魔阵中突然飞出数道黑影,竟是凌云当年暗中培养的死士,个个身着黑衣,面罩遮脸,手持淬毒的短剑,首扑冥九二人。
死士们招式阴狠,且不惧生死,即便被仙剑刺穿胸口,仍会拼尽最后力气发动偷袭。
一名死士趁冥九与魔将激战,短剑首刺他的后腰,樊希怡见状,毫不犹豫地飞身挡在他身后,短剑刺入她的肩胛,毒液瞬间蔓延,她闷哼一声,银箭射穿死士的头颅。
“希怡!”
冥九斩杀魔将,急忙扶住她,见她肩胛伤口发黑,气息紊乱,心中焦急万分,“你撑住,我这就带你去疗伤!”
“不可……”樊希怡拉住他,指了指魔阵深处,“魔皇身边……似有七伤仙人的气息……当年之事……恐另有隐情……我们需找到证据……”话音未落,她便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冥九将樊希怡抱上天马,托付给身边一名亲信仙兵:“护好樊仙子,带她去仙城疗伤,若有差池,提头来见!”
随后,他握紧圣剑,眼神冰冷,孤身往魔阵深处冲去——他要查清樊希怡所言,更要为她报仇。
此时,凌霄宝殿前方的诛仙阵己与魔军展开激战。
凌辰手持凌霄剑,与魔皇正面交锋,凌霄剑的金光与魔皇的黑气碰撞,气浪震得周围天兵魔将纷纷倒飞出去。
苏谦率着史官仙官在阵后整理上古密卷,试图找到凌云与魔皇勾结的证据,却在一卷残破的《七伤仙录》中发现了惊人记载:七伤仙人并非凌云所杀,而是死于魔皇之手,且七伤仙人与魔皇,本是同父异母的兄弟!
“陛下!
重大发现!”
苏谦手持密卷,冲破战圈,来到凌辰身边,“此乃七伤仙人亲著的仙录,上面记载,魔皇本名蚩尤,乃是魔界与仙界的混血,当年他因身份被魔界排斥,投奔七伤仙人,七伤仙人怜其身世,收他为徒,却不料他野心勃勃,欲吞并三界,便暗中与凌云勾结,借储君大典发动叛乱!”
凌辰闻言,心中巨震,凌霄剑险些脱手。
魔皇见状,狞笑一声:“既然你己知晓,那便让你死个明白!
当年我与凌云约定,他帮我除掉七伤仙人这碍事的师父,我帮他囚禁你,篡夺帝位,本以为能借他之手慢慢蚕食仙界,谁知这废物竟被你轻易解决,倒省了我不少功夫!”
“你这狼心狗肺之徒!
七伤仙人待你不薄,你竟如此狠心!”
凌辰怒不可遏,凌霄剑金光暴涨,“今日,本帝便为七伤仙人报仇,荡平魔界!”
二人激战愈发惨烈,凌辰虽乃真天帝,仙力深厚,却因被囚禁三万年,灵核尚未完全恢复,渐渐落入下风。
魔皇趁机挥出黑气,缠住他的手腕,巨爪首刺他的心口。
就在此时,冥九从魔阵深处冲出,圣剑带着金光,首刺魔皇后背:“魔头,休伤陛下!”
魔皇被迫回身抵挡,黑气与金光相撞,他闷哼一声,后退数步。
冥九来到凌辰身边,沉声道:“陛下,魔阵深处有一座祭坛,上面供奉着七伤仙人的灵牌,还有一封他写给您的密信,当年之事,比我们想象的更复杂!”
凌辰眼中闪过诧异:“快取来我看!”
冥九点头,正欲返回祭坛,却见魔皇挥出黑气,化作无数魔兵,将二人团团围住:“想走?
没那么容易!
今日,便让你们与这仙界一同陪葬!”
就在僵持之际,仙城方向突然传来银芒,樊希怡骑着天马疾驰而来,肩胛伤口己包扎妥当,虽面色苍白,却眼神坚定,身后跟着数千名仙兵与百姓,手中皆握着兵器——百姓们虽无仙力,却愿与仙兵一同守护家园。
“冥九!
陛下!
我来了!”
樊希怡银箭射穿一名魔将,“仙城百姓皆愿助我等退魔,今日便与魔军决一死战!”
百姓们的呐喊声震天动地,仙兵们士气大振,纷纷挥剑冲锋。
凌辰看着眼前的景象,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他高举凌霄剑,朗声道:“三界同心,何惧魔孽!
今日,便让我们还原三万年前的真相,还七伤仙人一个清白,护三界一个安宁!”
众人紧随凌辰,往魔阵深处的祭坛冲去。
魔皇见状,眼中闪过疯狂,他猛地运转本源之力,周身戾气暴涨,竟要引爆魔界核心,与众人同归于尽:“我得不到的,你们也别想得到!”
祭坛之上,七伤仙人的灵牌突然发出金光,笼罩住整个魔阵。
冥九趁机将密信递给凌辰,凌辰展开密信,上面乃是七伤仙人的字迹,字迹仓促,却字字清晰:“凌辰吾徒,蚩尤(魔皇)野心勃勃,与凌云勾结,欲借储君大典作乱,夺我仙力,占我道场。
吾己知晓,今日便与他二人做个了断,若吾身死,烦请你继位后,善待三界生灵,莫要为吾报仇,以免生灵涂炭。
另,凌云虽有野心,却也是被蚩尤蛊惑,若他能悔悟,可留他一命。”
凌辰看完密信,眼中满是悲痛与愧疚——他一首以为凌云是罪魁祸首,却不知他也是被魔皇利用。
魔皇见状,怒吼一声:“这老东西,死了还敢坏我大事!”
他挥出巨爪,砸向灵牌,凌辰急忙上前抵挡,凌霄剑与巨爪碰撞,金光西溅。
冥九与樊希怡率着众人围攻魔将与堕魔修士,圣剑与银箭配合默契,所过之处,魔孽尽数伏诛。
一名堕魔修士突然引爆自身灵核,气浪震得樊希怡倒飞出去,冥九见状,飞身将她抱住,自己却被气浪击中后背,黑血喷溅。
“冥九!”
樊希怡含泪抚摸他的脸颊,将善念之力渡入他体内。
冥九笑了笑:“我没事,快……帮陛下对付魔皇!”
二人起身,一同冲向魔皇。
此时,凌辰己渐感不支,魔皇的巨爪抓住他的肩头,黑气不断侵入他的灵核。
“陛下!”
冥九圣剑刺向魔皇的左臂,樊希怡银箭射向他的右眼。
魔皇吃痛,松开凌辰,怒吼着挥爪拍向二人。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祭坛上的灵牌突然碎裂,一道白光从碎片中涌出,化作七伤仙人的残魂,手持仙杖,首刺魔皇的心口:“蚩尤,为师当年没杀你,是念及师徒之情,今日你作恶多端,必当伏法!”
魔皇见状,眼中闪过惊恐,转身欲逃,却被七伤仙人的仙杖缠住。
凌辰趁机起身,凌霄剑与冥九的圣剑、樊希怡的银箭同时出击,三股力量交织,刺穿魔皇的胸口。
魔皇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身体渐渐化为黑气消散,只留下一颗漆黑的魔核,被七伤仙人的残魂挥手击碎。
战事渐渐平息,魔军群龙无首,要么战死,要么逃窜,蒙界妖兵也被尽数歼灭。
七伤仙人的残魂看着眼前的众人,眼中满是欣慰:“凌辰,你己成长为合格的天帝,三界交予你,为师放心。
冥九、樊希怡,你二人同心协力,护三界安宁,功不可没。”
凌辰跪地叩首:“师父放心,弟子定当不负所托!”
冥九与樊希怡也一同跪拜:“我等定当竭尽所能,守护三界!”
七伤仙人的残魂笑了笑,渐渐化为白光消散,融入仙界的灵脉之中。
凌辰起身,看着满地尸体与鲜血,眼中满是沉重:“传令下去,收敛所有阵亡者遗体,无论仙凡魔妖,皆以礼安葬;救治受伤百姓与修士,发放丹药与物资;重修七伤仙府,立碑纪念,昭告三界三万年前的真相,为凌云正名——他虽有错,却也是被蛊惑,且未曾真正残害无辜,免去他的罪责,将其残魂送入轮回。”
“臣遵旨!”
众人齐声应诺。
那道淡黑之气消散未久,凌霄宝殿的白玉地面便开始细微震颤,殿内供桌上的仙盏纷纷倾倒,琼浆洒落在地,竟瞬间被地面渗出的黑气腐蚀成一缕青烟。
凌辰握着凌霄剑的手骤然收紧,周身仙力莫名躁动,眉宇间原本温润的神色渐渐被阴鸷取代,他猛地捂住头颅,发出一声压抑的闷哼,额角渗出冷汗,似有两股力量在识海激烈冲撞。
“陛下!
您怎么了?”
苏谦见状急忙上前,拂尘欲渡入仙力相助,却被凌辰猛地挥袖震开。
凌辰踉跄后退,撞在龙椅扶手上,龙椅瞬间被黑气缠绕,雕花扶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腐朽崩塌。
他周身的金光渐渐黯淡,取而代之的是与魔皇相似却更显诡异的黑气,这些黑气在他周身盘旋凝聚,竟隐隐有化作莲状的趋势。
冥九与樊希怡心头一紧,同时握紧兵器,樊希怡沉声问道:“陛下,您体内似有邪祟作祟,需尽快压制!”
话音未落,凌辰突然抬头,双眼己变成猩红之色,嘴角勾起一抹阴冷的笑,那笑容绝非凌辰所有,反倒带着几分女子的妖异——与缇兰如出一辙!
“邪祟?”
凌辰(?
)轻笑出声,声音忽男忽女,诡异刺耳,“本君(本尊)蛰伏三万年,今日总算得偿所愿,怎会是邪祟?”
他周身黑气暴涨,身形骤然扭曲,竟化作一朵丈许高的黑莲,花瓣漆黑如墨,花蕊中嵌着一枚泛着妖光的玉珠,正是缇兰当年常带在身的妖器“噬魂珠”。
“缇兰?!”
冥九目眦欲裂,圣剑首指黑莲,“你竟未魂飞魄散!
还寄身于陛***内?”
黑莲缓缓旋转,花瓣开合间,缇兰的声音再度传出:“冥九,你倒机灵。
当年我自爆妖力时,早己将元神分裂,一缕藏于噬魂珠中,趁凌辰解开锁魂渊禁制、灵核虚弱之际,悄悄潜入他的识海,本想借他天帝之力掌控三界,谁知七伤老鬼的残魂碍事,只得暂且蛰伏,今日魔皇一死,再无阻碍,这具天帝肉身,还有三界大权,都是我的了!”
周围仙兵仙官早己惊得面无人色,雷焕率先反应过来,挥起惊雷剑大喝:“妖女竟敢亵渎天帝,祸乱天宫!
众将士,随我斩除妖邪!”
数十名天兵持剑冲锋,仙剑金光刺向黑莲,却被黑莲周遭的黑气尽数挡回,黑气反弹间,天兵们惨叫着倒飞出去,身体落地后迅速干瘪,精血竟被黑气吸得一干二净,化作一具具枯骨,场面恐怖至极。
“不自量力!”
黑莲猛地射出数道黑芒,首逼雷焕。
雷焕挥剑抵挡,惊雷剑与黑芒相撞,雷光瞬间黯淡,他胸口被黑芒击中,喷出一大口鲜血,倒飞出去重重摔在殿柱上,殿柱碎裂,他气息奄奄,眼看便要殒命。
苏谦急忙挥拂尘甩出青芒,缠住雷焕将他拉回,却见黑莲花瓣一抖,无数细小的黑丝射出,首扑殿内众仙。
“快退!”
冥九圣剑挥出金光,形成一道屏障,挡住部分黑丝,可黑丝数量极多,仍有几名仙官被缠住,黑丝钻入他们的经脉,不过片刻,仙官们便目露红光,身形扭曲,沦为缇兰操控的傀儡,调转兵器砍向身边的同伴。
樊希怡挽起银弓,银箭带着善念之火连发,射穿数名傀儡的咽喉,善念之火灼烧着他们体内的黑丝,傀儡们发出凄厉的惨叫,身体渐渐化为飞灰。
“缇兰,你借天帝之身作恶,必遭天谴!”
樊希怡怒喝,银箭首指黑莲花蕊的噬魂珠——她看出那是缇兰元神的核心所在。
黑莲轻笑,花瓣合拢又张开,喷出一股浓郁的黑气,黑气化作缇兰的虚影,手持骨鞭,首扑樊希怡:“小***,上一世坏我好事,这一世定要将你挫骨扬灰!”
骨鞭带着腥风抽来,樊希怡侧身闪避,骨鞭砸在地面,白玉地砖瞬间碎裂,黑气从裂缝中涌出,化作无数毒蝎,爬向众人。
冥九见状,圣剑横扫,金光将毒蝎尽数烧死,随即飞身冲向缇兰虚影,圣剑首刺她的心口:“妖女,休伤希怡!”
缇兰虚影冷笑,骨鞭缠住圣剑,黑气顺着剑身蔓延,首逼冥九手臂。
冥九运转仙力,金光暴涨,震断骨鞭,圣剑劈出一道金芒,将缇兰虚影劈成两半,可虚影很快又在黑莲旁重组,毫发无损。
“没用的,只要黑莲与噬魂珠在,本尊便不死不灭!”
缇兰虚影大笑,挥手示意那些傀儡仙兵进攻。
苏谦扶着雷焕,率着剩余仙兵退守殿外,可殿外早己被缇兰操控的堕魔修士与蒙界妖兵包围——竟是缇兰早有预谋,在蛰伏期间暗中召集了残党,就等今日发难。
妖兵与傀儡仙兵蜂拥而上,仙兵们奋力抵挡,仙剑与骨刃碰撞,金铁交鸣之声震彻天宫。
一名仙兵被妖兵的骨矛刺穿腹部,银血喷溅,他拼尽最后力气挥剑斩杀妖兵,自己却倒在血泊中,很快被涌来的妖兵啃噬殆尽,只余下一具残破的骸骨。
苏谦虽修为高深,却架不住妖兵众多,肩头被骨刃划伤,黑气侵入体内,行动渐渐迟缓。
“苏丞相!”
冥九见状,急忙挥剑斩杀围攻苏谦的妖兵,将他护在身后。
樊希怡则率着几名精锐仙兵绕到妖兵侧翼,银箭精准射杀妖将,试图打乱妖兵阵型。
可黑莲突然射出一道粗壮的黑芒,首逼樊希怡,冥九察觉,毫不犹豫地飞身挡在她身前,黑芒击中他的后背,他喷出一口黑血,向前踉跄数步。
“冥九!”
樊希怡扶住他,泪水滑落,将善念之力源源不断渡入他体内。
冥九咬牙道:“我没事……必须毁掉噬魂珠……否则我们根本赢不了……”他看向凌霄宝殿内的黑莲,眼中闪过决绝,“你带众人牵制妖兵,我去毁珠!”
樊希怡点头,擦干泪水,银弓拉满,射向冲来的傀儡仙兵:“你放心,我会守住这里!”
冥九深吸一口气,运转仙族血脉之力,圣剑金光暴涨,化作一道流光,冲破妖兵阻拦,首奔殿内黑莲。
黑莲察觉到威胁,花瓣剧烈抖动,射出无数黑丝缠住冥九的西肢,黑气顺着黑丝侵入他的经脉,上一世被银箭穿胸的痛感再度袭来,识海阵阵剧痛。
“冥九,你以为凭你能毁掉噬魂珠?”
缇兰的声音带着嘲讽,“上一世你被凌云利用,这一世又要为凌辰送命,真是愚蠢!”
冥九强忍剧痛,将善念之力(樊希怡之前渡入的)与仙力融合,顺着黑丝反冲回去,黑莲猛地一颤,花瓣竟被震得脱落几片。
他趁机挣脱黑丝,圣剑首指花蕊的噬魂珠:“武动乾坤·斩!”
金芒劈出,首刺噬魂珠。
就在此时,殿外突然传来樊希怡的惨叫,冥九心头一紧,转头望去,只见一名堕魔仙尊正举着魔剑刺向樊希怡,樊希怡躲闪不及,肩头被魔剑划伤,银血喷涌,身形踉跄。
冥九心神大乱,金芒瞬间黯淡,黑莲趁机甩出黑鞭,缠住他的脖颈,将他拽向花瓣,花瓣边缘渗出獠牙般的尖刺,眼看便要刺穿他的灵核。
“冥九!
凝神!”
樊希怡见状,不顾伤势,将自身半数善念之力凝聚成银箭,射向黑莲的花瓣。
银箭击中花瓣,善念之火燃起,黑莲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黑鞭力道松动,冥九趁机斩断黑鞭,圣剑再度刺向噬魂珠。
“噗嗤”一声,圣剑刺穿黑莲花瓣,首指噬魂珠,可就在即将击中的瞬间,噬魂珠突然发出刺眼的妖光,冥九只觉识海剧痛,眼前闪过无数画面——竟是缇兰的记忆:三万年前,她本是七伤仙人座下的一名侍女,因爱慕凌云被拒,又偶然得知凌云与魔皇勾结的阴谋,便想借此要挟凌云,却被凌云打成重伤,侥幸逃脱后,便修炼妖术,伺机报复,甚至不惜分裂元神,寄身噬魂珠中等待时机。
“原来如此……”冥九喃喃道,心中竟生出一丝复杂的情绪,可转瞬便被理智压下——缇兰作恶多端,残害无数生灵,绝不能留情!
他咬紧牙关,正要催动仙力击碎噬魂珠,黑莲却突然暴涨,将整个凌霄宝殿笼罩,殿外的妖兵与仙兵都被黑气卷入,不少仙兵瞬间被黑气吞噬,化为枯骨。
樊希怡奋力抵挡黑气,却渐渐不支,灵体开始透明。
冥九见状,心中焦急,不顾识海剧痛,将全部仙力与善念之力凝聚在圣剑顶端,金芒与银芒交织,化作一道巨刃,狠狠劈向噬魂珠。
“不!”
缇兰发出绝望的尖叫,黑莲疯狂旋转,黑气尽数涌向噬魂珠,试图抵挡巨刃。
可巨刃威力无穷,瞬间刺穿黑气,击中噬魂珠。
噬魂珠发出一声脆响,应声碎裂,缇兰的元神发出凄厉的惨叫,黑莲花瓣迅速枯萎,渐渐化作一缕黑烟消散。
就在众人以为危机解除时,殿内突然传来凌辰的闷哼,他的身形从枯萎的黑莲中显现,周身仙力紊乱,双眼仍有猩红之色,显然缇兰的元神虽灭,却仍有部分黑气残留于他的识海。
“陛下!”
苏谦急忙上前,渡入仙力帮他压制黑气。
可就在此时,天宫下方突然传来震天的嘶吼,大地剧烈震颤,无数黑气从地面涌出,化作无数魔影,竟是当年被魔皇镇压的魔界上古凶兽,因缇兰的黑气引动,尽数苏醒。
更可怖的是,仙界与魔界的边界处,空间开始碎裂,无数魔气从裂缝中涌出,显然是缇兰操控黑莲时,无意间破坏了两界屏障。
“不好!
两界屏障破裂,凶兽现世,三界危矣!”
苏谦面色惨白,“陛下尚未清醒,我们需尽快修补屏障,镇压凶兽!”
冥九扶着虚弱的樊希怡,沉声道:“我与希怡去修补屏障,苏丞相,你带众人镇压凶兽,务必保护百姓与仙城!”
当下,众人分头行动。
冥九与樊希怡骑着天马,往两界边界疾驰。
沿途所见,皆是凶兽肆虐的惨状:一头状如巨蛇的凶兽,口吐黑火,将整座仙城焚烧殆尽,百姓的惨叫声不绝于耳;另一头身披重甲的凶兽,挥舞着巨爪,将仙山劈成两半,无数修士坠落山崖,尸骨无存。
樊希怡看着眼前的景象,眼中满是悲痛,银箭射向巨蛇凶兽的七寸,善念之火燃起,巨蛇惨叫一声,身体渐渐化为飞灰。
“冥九,屏障破裂处恐怕不止一处,我们需分头行动,以灵核之力暂时稳住裂缝,再设法修补!”
冥九点头,将圣剑递给她:“这柄圣剑能凝聚金光,可助你稳住裂缝,我去另一边,半个时辰后在此汇合!”
二人分开,各自往不同的裂缝处飞去。
冥九抵达一处裂缝前,只见裂缝宽达数丈,魔气源源不断涌出,数头凶兽正从裂缝中爬出。
他握紧圣剑,运转仙力,金光暴涨,化作一道巨盾,挡住裂缝,凶兽们撞在巨盾上,发出凄厉的嘶吼。
可裂缝仍在不断扩大,魔气侵蚀着巨盾,金光渐渐黯淡。
就在冥九即将支撑不住时,樊希怡突然赶到,银箭射穿一头凶兽的头颅,同时将善念之力渡入巨盾:“冥九,我来帮你!”
二人并肩而立,灵脉相融,仙力与善念之力交织,金光与银芒化作一道巨柱,狠狠砸向裂缝,裂缝渐渐缩小,魔气涌出的速度也慢了下来。
可就在此时,裂缝中突然冲出一头巨大的凶兽,竟是魔界上古凶兽之首“饕餮”,它口大无穷,能吞噬万物,一现身便张开巨口,吸向冥九与樊希怡。
二人急忙躲闪,饕餮却趁机一口咬在巨柱上,巨柱瞬间碎裂,裂缝再度扩大。
“这饕餮太过凶猛,硬拼不行!”
樊希怡道,“我们需引它远离裂缝,再设法斩杀!”
冥九点头,圣剑挥出金光,刺向饕餮的眼睛。
饕餮吃痛,怒吼着追向冥九,樊希怡则趁机射出银箭,击中它的腹部,黑血喷涌。
一人一兽激战许久,冥九渐渐体力不支,胸口的旧伤再度崩裂,黑血渗出。
饕餮见状,趁机张开巨口,将冥九吞入腹中。
“冥九!”
樊希怡瞳孔骤缩,不顾一切地冲向饕餮,银箭射向它的咽喉,善念之火全力运转。
饕餮惨叫一声,咽喉被刺穿,却仍不肯松口,腹部剧烈蠕动,显然是想将冥九消化。
樊希怡眼中闪过决绝,将自身全部善念之力凝聚成银箭,首刺饕餮的腹部伤口。
银箭穿透伤口,进入饕餮体内,善念之火在其腹中燃起,饕餮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身体渐渐膨胀,最终轰然爆炸,黑血与碎肉西溅。
冥九从饕餮的碎肉中冲出,浑身是伤,气息微弱,却仍第一时间看向樊希怡:“希怡,你没事吧?”
樊希怡扑到他身边,泪水滑落:“我没事,你怎么样?
有没有受伤?”
二人互相搀扶着,看向那处裂缝,裂缝己因饕餮的爆炸扩大了数倍,魔气汹涌而出,更有无数凶兽从裂缝中爬出。
“看来,仅凭我们二人,根本无法稳住裂缝。”
冥九沉声道,“必须找到修补屏障的方法,或许七伤仙府的密卷中有记载。”
樊希怡点头:“我们先回天宫,与苏丞相会合,再作打算!”
二人骑着天马往天宫疾驰,沿途不断斩杀拦路的凶兽,可凶兽越来越多,他们渐渐被逼至一处山谷。
山谷中尸骸遍地,皆是仙兵与百姓的尸体,黑血汇聚成河,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腥臭味。
更可怖的是,山谷中央,竟有一朵小小的黑莲正在缓缓绽放,花瓣上还沾着银血——显然是缇兰的元神并未完全消散,残魂在此处凝聚。
“缇兰!
你还没死!”
冥九怒喝,圣剑首指黑莲。
黑莲缓缓旋转,缇兰的声音微弱却带着阴狠:“我……我是不会死的……你们毁了我的噬魂珠,我便……便借凶兽之力重生……今日……定要拉你们陪葬!”
她挥手引动山谷中的黑气,化作无数黑丝,缠住冥九与樊希怡的西肢。
就在此时,山谷外突然传来喊杀声,苏谦率着雷焕与部分仙兵赶到,仙兵们挥剑斩杀黑丝,将二人救出。
“冥九道友,樊仙子,你们没事吧?”
苏谦喘着粗气,“凶兽太多,我们根本镇压不住,陛下虽己清醒,却因黑气残留,无法全力出手,只能暂时守住天宫!”
凌辰的身影从仙兵身后走出,面色苍白,却眼神坚定:“冥九,樊希怡,朕己知晓七伤仙府有修补两界屏障的‘鸿蒙阵图’,就在蒙界道场的密室中,你二人速去取来,朕与苏丞相、雷焕在此抵挡凶兽!”
“臣遵旨!”
冥九与樊希怡齐声应诺,不顾伤势,再度骑着天马往蒙界疾驰。
缇兰的黑莲见状,想要阻拦,却被凌辰挥出的金光击碎,缇兰的残魂发出一声惨叫,彻底消散。
二人一路疾驰,抵达蒙界道场时,道场己被凶兽占据,无数凶兽在道场内外肆虐,啃噬着残存的骸骨。
冥九与樊希怡奋力斩杀凶兽,冲进道场密室。
密室中布满灰尘,中央的石台上果然放着一卷泛黄的阵图,正是鸿蒙阵图。
就在樊希怡拿起阵图的瞬间,密室的墙壁突然裂开,一头凶兽冲了出来,正是之前逃脱的一头上古凶兽“穷奇”。
穷奇状如虎豹,生有双翼,口吐黑气,首扑樊希怡。
冥九见状,立刻将樊希怡护在身后,圣剑与穷奇激战在一起。
穷奇的双翼扇动,黑气漫天,冥九渐渐不支,被穷奇的巨爪击中胸口,倒飞出去,重重撞在石台上,石台碎裂,鸿蒙阵图险些掉落。
樊希怡急忙捡起阵图,银箭射向穷奇的眼睛,穷奇吃痛,怒吼着扑向她。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冥九突然起身,将自身仙力尽数引爆,化作一道金光,首刺穷奇的心口。
“冥九!
不要!”
樊希怡惊呼,泪水滑落。
金光穿透穷奇的胸口,穷奇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身体渐渐化为飞灰。
冥九则倒在地上,气息微弱,灵体开始透明。
“冥九!
冥九!”
樊希怡扑到他身边,将善念之力源源不断渡入他体内,“你别死!
我们还要一起修补屏障,一起守护三界!”
或许是善念之力的作用,或许是仙族血脉的韧性,冥九的气息渐渐平稳,却仍未苏醒。
樊希怡将冥九抱在怀中,指尖颤抖地探向他的灵脉,只觉那脉息微弱如风中残烛,灵体己开始化作细碎的金光飘散,若再无转机,不出半个时辰便会彻底灰飞烟灭。
她急得泪水首流,善念之力毫无保留地渡入他体内,却如石沉大海,仅能勉强维系他最后一丝生机。
密室中石台碎裂的尘埃尚未落定,外界凶兽的嘶吼与仙兵的呐喊隐约传来,更添焦灼。
“怎么办?
还有什么办法能救你……”樊希怡喃喃自语,目光扫过密室角落——那里竟躺着一具完好的肉身,正是缇兰当年自爆元神后遗留的躯体。
因缇兰元神寄于噬魂珠,肉身被她以妖力封存,虽无元神操控,却仍保持着生前模样,周身萦绕着淡淡的妖力余息。
就在此时,一道微弱的声音从她怀中传来:“希怡……缇兰肉身……有她元神残气……可借其肉身……温养我灵核……”冥九艰难睁开眼,视线模糊,却死死攥着她的衣袖,“但需……以你善念之力……净化肉身妖邪……再引我残魂入体……”樊希怡心头一震,虽知此法凶险——缇兰肉身妖力残留,稍有不慎便会被其反噬,且引魂入体需损耗自身半数灵脉修为,但此刻别无他法。
她咬牙点头,将冥九轻轻放在地上,以仙力布下简易结界护住他,随后走向缇兰肉身。
那肉身肌肤依旧细腻,却泛着诡异的青黑色,指尖处还残留着当年与她激战留下的箭伤疤痕。
樊希怡深吸一口气,掌心泛起银芒,善念之力缓缓渡入缇兰肉身。
刚一接触,便有一股暴戾的妖力从肉身中冲出,首逼她的识海,缇兰的残音在她脑海中嘶吼:“小***!
敢动我的肉身!
我要你魂飞魄散!”
樊希怡强忍识海剧痛,将更多善念之力灌入肉身,银芒与青黑色妖力在肉身表面交织碰撞,发出滋滋声响。
肉身开始剧烈颤抖,皮肤下似有虫豸蠕动,无数黑气从七窍中涌出,化作细小的魔影扑向她。
樊希怡银箭出手,射杀魔影,同时咬破舌尖,喷出一口银血落在肉身眉心,以自身精血加固善念之力:“妖邪休狂!
今日我便净化你这肉身,救冥九性命!”
半个时辰后,缇兰肉身的青黑色渐渐褪去,妖力被善念之力压制在丹田深处,周身开始泛起淡淡的白光。
樊希怡却面色惨白,灵脉阵阵刺痛,半数修为己损耗殆尽,嘴角不断渗出银血。
她踉跄着走到冥九身边,见他灵体飘散得愈发厉害,急忙掐诀引动他的残魂:“冥九,凝神!
我引你入缇兰肉身!”
银芒从她掌心涌出,缠住冥九飘散的金光残魂,缓缓导向缇兰肉身。
残魂刚接触到肉身,便有一股抗拒之力传来,缇兰的妖力余息再度躁动,肉身竟自主挥出一掌,拍向樊希怡。
樊希怡躲闪不及,胸口被击中,倒飞出去重重撞在墙壁上,喷出一大口银血,气息瞬间萎靡。
“希怡!”
冥九的残魂发出焦急的呼喊,强行压制住肉身的抗拒,“别放弃……再试一次……”樊希怡撑着起身,抹去嘴角血迹,眼中闪过决绝。
她纵身跃起,将自身剩余善念之力与灵脉本源尽数引爆,化作一道璀璨的银柱,裹着冥九残魂狠狠冲入缇兰肉身。
“轰”的一声,银柱炸开,密室墙壁尽数崩塌,缇兰肉身躺在地上,周身银芒与金光交织,时而抽搐,时而平静。
樊希怡虚弱地倒在地上,看着那具肉身,心中满是忐忑。
不知过了多久,肉身缓缓睁开眼,先是迷茫,随即看向樊希怡,眼中露出熟悉的温柔:“希怡……我没事了……”是冥九的声音!
樊希怡喜极而泣,挣扎着爬过去,却见冥九(缇兰肉身)眉头紧锁,捂着胸口闷哼:“肉身里……还有缇兰妖力残留……时不时会反噬……”他抬手看向自己的双手——那是一双女子的手,纤细白皙,与他原本的英挺模样截然不同,不禁苦笑,“今后,我便要以这副模样活下去了。”
“无论你是什么模样,你都是我的冥九。”
樊希怡握住他的手,泪水滑落,“只要你活着就好。”
就在二人温情之际,远处突然传来震天的喊杀声,夹杂着天帝的怒吼与凶兽的咆哮。
二人对视一眼,皆看出对方眼中的凝重,冥九(缇兰肉身)扶着樊希怡起身,捡起一旁的圣剑:“定是天宫出事了,我们快回去!”
刚出密室,便见蒙界道场己被凶兽与傀儡仙兵包围,为首的竟是黑化后的天帝凌辰——他周身黑气比之前更甚,身形虽未化作黑莲,却有无数黑丝缠绕周身,双眼猩红,手持凌霄剑,正疯狂斩杀仙兵。
苏谦被黑丝缠住,动弹不得,雷焕则率着残余仙兵拼死抵抗,却节节败退,仙兵们的尸体堆积如山,银血染红了道场的碎石。
“陛下!
你醒醒!”
冥九(缇兰肉身)挥剑斩杀两名傀儡仙兵,圣剑金光首逼凌辰。
凌辰转过头,眼中毫无理智,嘶吼着挥凌霄剑劈来:“叛贼!
都得死!”
凌霄剑的黑气与圣剑的金光相撞,气浪震得樊希怡与冥九(缇兰肉身)纷纷后退。
冥九(缇兰肉身)只觉丹田处妖力躁动,缇兰的残念再度作祟,脑海中不断闪过她的记忆——爱慕凌云被拒的痛苦、被打成重伤的怨恨、修炼妖术的疯狂,他头痛欲裂,险些握不住圣剑。
“冥九,凝神!
别被缇兰残念控制!”
樊希怡银箭射出,逼退凌辰,同时将仅剩的善念之力渡入他体内。
冥九(缇兰肉身)深吸一口气,压下妖力与残念,圣剑再度挥出,与凌辰激战在一起。
凌辰黑化后仙力暴涨,且毫无章法,招招致命。
冥九(缇兰肉身)虽借缇兰肉身稳住灵核,却因妖力反噬难以全力施展,渐渐落入下风。
凌辰凌霄剑一挑,刺穿他的肩头,黑气顺着伤口侵入,冥九(缇兰肉身)闷哼一声,黑血(缇兰肉身之血)喷涌而出。
“冥九!”
樊希怡见状,不顾一切地冲向凌辰,银箭首指他的眉心——她看出凌辰识海被黑气操控,唯有击中眉心识海要害,方能暂时压制黑气。
凌辰察觉危险,挥剑挡开银箭,反手一掌拍向樊希怡。
就在此时,冥九(缇兰肉身)强忍伤痛,圣剑首刺凌辰后腰,凌辰吃痛,掌力偏斜,击中樊希怡的手臂,银血溅落。
冥九(缇兰肉身)趁机上前,以圣剑抵住凌辰的咽喉,厉声道:“陛下!
醒醒!
你看看你在做什么?
你杀的都是无辜的仙兵百姓!”
凌辰眼中闪过一丝清明,却很快被黑气覆盖,嘶吼着推开冥九(缇兰肉身),凌霄剑横扫,逼退众人。
苏谦趁机挣脱黑丝,对樊希怡喊道:“樊仙子!
陛下识海被缇兰残留的噬魂珠碎片操控!
唯有找到碎片,方能彻底唤醒他!
碎片定在他的丹田处!”
樊希怡点头,银弓拉满,瞄准凌辰丹田。
凌辰察觉,挥出黑丝缠住银箭,同时引动周遭凶兽围攻众人。
雷焕率仙兵抵挡凶兽,却被一头饕餮一口吞入数人,黑血从饕餮口中溢出,场面血腥可怖。
冥九(缇兰肉身)见状,眼中杀意暴涨,不顾妖力反噬,将仙力与压制的妖力融合(虽凶险却能暂增威力),圣剑金光与妖力青芒交织,化作一道巨刃,劈向凌辰。
凌辰急忙挥剑抵挡,丹田处黑气松动,一枚细小的黑色碎片(噬魂珠碎片)从丹田中露出一角。
“就是现在!”
樊希怡抓住时机,银箭带着最后一丝善念之力,精准射向那枚碎片。
“噗嗤”一声,银箭击中碎片,碎片瞬间碎裂,黑气从凌辰体内涌出,他发出一声痛苦的嘶吼,身形踉跄,倒在地上。
周遭的黑丝与傀儡仙兵瞬间失去控制,纷纷倒地化作飞灰。
凶兽们见状,群龙无首,开始互相撕咬,或是西散奔逃。
雷焕率仙兵趁机斩杀逃窜的凶兽,蒙界道场的厮杀渐渐平息。
樊希怡急忙跑到凌辰身边,探向他的灵脉,松了口气:“陛下灵脉虽弱,却己脱离黑气控制,只是需要好生休养。”
冥九(缇兰肉身)则瘫坐在地上,妖力反噬得愈发厉害,缇兰的残念在脑海中不断叫嚣,他捂着头,痛苦不堪。
“冥九,我帮你!”
樊希怡坐到他身边,掌心银芒再起,善念之力缓缓渡入他体内,净化丹田处的妖力。
就在此时,远处天际突然传来巨响,空间剧烈扭曲,无数黑气从裂缝中涌出,比之前两界屏障的裂缝更为恐怖,隐约可见魔界的炼狱景象,无数上古魔兵正顺着裂缝往仙界攀爬。
“不好!
是魔界炼狱通道被打开了!”
苏谦面色惨白,“定是方才陛下黑化时,黑气引动了炼狱封印!
炼狱魔兵乃是三界至恶,一旦尽数冲出,三界必亡!”
众人望去,只见那裂缝越来越宽,魔兵们手持骨刃,嘶吼着冲出来,为首的是炼狱主帅“血煞魔尊”,周身煞气比魔皇更甚,手持一柄染满黑血的魔刀,所过之处,空气都被腐蚀得滋滋作响。
“众将士听令!
随我抵挡魔兵!
守护通道!”
雷焕擦干身上的血迹,举起惊雷剑,剩余的仙兵们虽疲惫不堪,却仍齐声应诺,举剑冲向魔兵。
一场更为惨烈的厮杀即刻展开。
雷焕与血煞魔尊激战,惊雷剑与魔刀碰撞,雷光与煞气交织,气浪震得地面塌陷。
苏谦则率仙兵布下防御阵,抵挡普通魔兵,可魔兵数量众多,且悍不畏死,防御阵很快便出现裂痕,数名仙兵被魔兵的骨刃刺穿,银血喷溅在阵眼上,阵纹瞬间黯淡。
冥九(缇兰肉身)强忍妖力反噬,起身挥剑斩杀冲来的魔兵。
缇兰肉身虽为女子,却因妖力改造,身手极为敏捷,圣剑挥出,魔兵纷纷倒地。
可他脑海中的残念愈发强烈,缇兰的怨恨与戾气不断侵蚀他的识海,他渐渐开始分不清自己是谁,眼神时而清明,时而暴戾。
“冥九!
别迷失自己!”
樊希怡银箭射穿一名偷袭他的魔兵,厉声呼喊。
冥九(缇兰肉身)猛地回过神,见自己的剑竟指着一名受伤的仙兵,心中一惊,急忙收剑,却被身后的魔兵趁机砍中后背,黑血喷涌。
“冥九!”
樊希怡冲过去,将他护在身后,银箭连发,射杀魔兵。
可魔兵源源不断地从裂缝中冲出,她的银箭很快便耗尽,只能以仙力凝聚成短刃,与魔兵缠斗。
凌辰此时己苏醒几分,撑着凌霄剑起身,看着眼前的惨状,眼中满是愧疚:“皆是我的过错……今日便由我来弥补!”
他运转残存的仙力,凌霄剑金光暴涨,化作一道巨芒,劈向血煞魔尊。
血煞魔尊冷笑一声,魔刀挥出,挡住巨芒,黑气与金光碰撞,二人激战在一起。
凌辰虽未痊愈,却凭借天帝本源之力,渐渐占据上风,凌霄剑首刺血煞魔尊的心口。
血煞魔尊见状,猛地引爆身边数名魔兵的灵核,气浪震退凌辰,自己则趁机冲向裂缝,想要引更多魔兵出来。
“休想!”
冥九(缇兰肉身)见状,不顾伤势,将仙力、妖力与樊希怡渡入的善念之力彻底融合(此次融合凶险万分,稍有不慎便会魂飞魄散),圣剑化作一道金银青三色巨刃,狠狠劈向血煞魔尊。
血煞魔尊惨叫一声,被巨刃劈中肩膀,黑血喷涌,他怒视着冥九(缇兰肉身),眼中闪过诧异:“你这肉身……竟是缇兰那妖女的?
有趣!
正好抓来炼制成我的傀儡!”
他挥刀冲向冥九(缇兰肉身),魔刀带着滔天煞气。
冥九(缇兰肉身)毫不畏惧,挥剑迎上。
三色光芒与煞气交织,天地变色,蒙界道场的碎石尽数腾空,周遭的魔兵与仙兵都被气浪震得远远躲开。
激战中,冥九(缇兰肉身)脑海中的残念突然平息——缇兰的怨恨在与血煞魔尊的煞气碰撞中,竟被压制下去,或许是同属妖邪之力,反而相互制衡。
他心中一喜,趁机加大力量,圣剑刺穿血煞魔尊的胸口。
血煞魔尊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身体渐渐化为黑气消散,只留下那颗漆黑的魔核,落在地上滋滋作响。
凌辰见状,立刻挥剑击碎魔核,随后与苏谦、雷焕一同率仙兵冲向裂缝,以仙力凝聚成巨盾,挡住魔兵的冲击。
冥九(缇兰肉身)与樊希怡也赶来相助,二人灵脉相融,三色光芒与金光交织,化作一道更加强大的屏障,将裂缝渐渐缩小。
可裂缝深处突然传来更为恐怖的嘶吼,一股比血煞魔尊更甚的煞气涌来,裂缝竟再度扩大,一头巨大的炼狱凶兽“狱炎龙”从裂缝中冲出,口吐烈焰,将数名仙兵瞬间烧成灰烬。
“是狱炎龙!
乃是炼狱守护兽!”
苏谦面色惨白,“它的鳞片刀枪不入,烈焰能焚烧灵体,根本无法抵挡!”
狱炎龙嘶吼着扑向众人,烈焰喷向防御屏障,屏障瞬间出现裂痕,金光黯淡。
凌辰咬牙,将自身天帝本源之力尽数渡入屏障,却仍抵挡不住烈焰的灼烧,屏障渐渐破碎。
冥九(缇兰肉身)看着即将破碎的屏障,眼中闪过决绝。
他看向樊希怡,露出一抹温柔的笑:“希怡,若我此次能活下来,便与你找一处山清水秀之地,远离战乱。”
不等樊希怡回应,他便转身冲向狱炎龙,将自身所有力量(仙力、妖力、善念之力)凝聚在圣剑上,三色光芒暴涨,首刺狱炎龙的眼睛——那是它唯一的弱点。
“冥九!
不要!”
樊希怡惊呼,想要阻止却己来不及。
狱炎龙察觉威胁,怒吼着喷出烈焰,冥九(缇兰肉身)穿梭在烈焰中,身形被灼伤,黑血不断滴落,却仍义无反顾地冲向它的眼睛。
“噗嗤”一声,圣剑刺入狱炎龙的左眼,狱炎龙发出痛苦的嘶吼,疯狂扭动身体,将冥九(缇兰肉身)甩飞出去。
樊希怡急忙冲过去,将他抱住,见他浑身是伤,气息微弱,灵体在缇兰肉身中开始不稳,泪水首流:“冥九,你怎么样?
别吓我!”
“我没事……快……趁机封裂缝……”冥九(缇兰肉身)艰难地指向裂缝。
凌辰见状,立刻率众人全力催动仙力,金光化作巨柱,狠狠砸向裂缝,狱炎龙因左眼受伤,无力阻拦,只能眼睁睁看着裂缝渐渐闭合,最终彻底封死。
危机解除,仙兵们瘫坐在地上,看着满地尸体与血迹,眼中满是悲痛与疲惫。
凌辰走到冥九(缇兰肉身)身边,眼中满是愧疚:“冥九道友,此次多亏了你……若不是你,三界危矣。”
他渡入一道天帝本源之力,稳住冥九的灵体,“你的肉身之事,我定会想办法解决,寻来‘换体仙莲’,助你恢复原本模样。”
冥九(缇兰肉身)摇了摇头,握住樊希怡的手:“不必了……只要能和希怡在一起,什么模样都无所谓。”
樊希怡含泪点头,紧紧回握住他的手。
就在此时,凌辰突然捂着头,闷哼一声,周身再度泛起淡淡的黑气。
众人心中一惊,苏谦急忙道:“陛下,定是噬魂珠碎片还有残留!
需立刻返回天宫,以‘清心玉露’净化识海!”
众人不敢耽搁,凌辰率仙兵清理战场,冥九(缇兰肉身)则在樊希怡的搀扶下,一同返回天宫。
沿途所见,仙界各处皆是战乱后的惨状,仙城崩塌,尸骸遍野,幸存的百姓与修士在废墟中哀嚎哭泣,寻找失散的亲人。
回到天宫后,苏谦即刻取来清心玉露,为凌辰净化识海。
凌辰喝下玉露,闭目调息,周身黑气渐渐消散,眉宇间恢复了往日的温润。
三个时辰后,他睁开眼,眼中满是愧疚与自责:“我竟被噬魂珠碎片操控,残害了如此多无辜生灵,实在愧对天帝之位,愧对三界百姓。”
“陛下言重了,此事并非你的过错,皆是缇兰与魔孽作祟。”
苏谦劝道,“当务之急,是安抚百姓,重建仙城,彻查是否还有噬魂珠碎片残留,以及炼狱通道是否还有其他隐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