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的风裹挟着香樟树叶的清苦，掠过青灰色的教学楼顶，钻进高二（1）班敞开的窗户。
江婉抱着半旧的帆布书包站在教室后门，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书包带内侧磨毛的布料——那是她从初中用到现在的书包，边角己经泛白，却洗得干干净净。
“江婉是吧？
过来。”
班主任李老师推了推鼻梁上的黑框眼镜，指着教室靠窗的最后一排，“以后你就坐那儿，和周尧年同桌。”
话音刚落，教室里瞬间安静了半秒，紧接着响起细碎的议论声。
江婉顺着李老师手指的方向看去，那个被点名的男生正趴在桌子上，半边脸埋在臂弯里，露出的头发是微微泛棕的颜色，显然是偷偷染过。
他身上的蓝白色校服外套被随意搭在椅背上，里面是一件印着限量版赛车图案的黑色卫衣，手腕上那块银白相间的手表，林知夏曾在财经杂志的封面上见过——那是某奢侈品牌与赛车俱乐部联名的款式，价格足够买下她家里半年的生活费。
她抱着书包走过去时，脚下不小心踢到了前排同学的凳子腿，发出“咚”的一声轻响。
趴在桌上的男生猛地抬起头，眼尾微微上挑，瞳孔是极深的墨色，此刻正带着被打扰的不耐烦扫向她：“走路没声音？”
江婉抿了抿唇，没说话，只是弯腰将书包放进桌洞。
桌洞里散落着几张揉成团的草稿纸，还有一个空的能量饮料罐，和她这边一尘不染的桌面形成鲜明对比。
她拿出自己的笔记本和笔，刚把课本摆好，就听见旁边的人又开口了：“新来的，叫什么？”
“江婉”她的声音很轻，像落在水面的雨丝。
“周尧年”他说完，又把头埋回了臂弯，留给她一个毛茸茸的后脑勺。
早就听过“周尧年”这个名字。
开学第一天，他开着一辆亮黄色的跑车堵在学校门口，被保安拦下来时，还笑着把墨镜往下滑了滑，说“我爸让司机送的，我不知道不能进”；上周实验课，他当着老师的面点燃酒精灯烤棉花糖，把整个实验室弄得都是焦糊味，最后被年级主任罚站在走廊里，还对着路过的女生吹口哨。
而她是江婉，父亲在三百公里外的乡镇做扶贫工作，一年到头回不了几次家；母亲在政府办公室，忙着筹备各种会议，常常深夜才回家。
从小学三年级开始，她就学会了自己热饭、自己检查作业、自己对着监控摄像头和父母说“今天我很好”。
她的生活像一台精准的钟表，每天六点半起床，七点十五分出门，晚上十点半准时睡觉，从没有过意外，也没有过惊喜。
成为同桌的第二天，数学课上，老师在黑板上写着复杂的函数公式，江婉低头认真记着笔记，忽然感觉胳膊被人轻轻撞了一下。
她转头看去，周尧年正用胳膊肘抵着桌面，手里转着一支银闪闪的钢笔，眼神却飘向窗外：“喂，这题怎么解？”
他的课本干干净净，连名字都没写，倒是封面上画了个歪歪扭扭的小人。
江婉犹豫了一下，还是把自己的笔记本往他那边推了推。
周尧年扫了一眼她工工整整的解题步骤，挑了挑眉，没说话，却在老师转身写板书时，悄悄把自己桌角的小风扇转向了她这边。
那天放学，江婉背着书包走到公交站台，刚拿出公交卡，就看见一辆熟悉的黄色跑车从身边驶过。
车窗降下，周尧年的脸探出来，嘴角带着点玩世不恭的笑：“喂，江婉，要不要送你回家？”
周围几个等车的同学都看了过来，江婉的脸瞬间发烫，她摇了摇头：“不用了，谢谢。”
跑车的引擎发出一声轻响，周尧年笑了笑，没再说什么，车子很快就消失在路口。
江婉看着他离开的方向，握紧了手里的公交卡——他的世界是风驰电掣的赛车和触手可及的便利，而她的世界，只有按时到站的公交车和永远等不到人的家门。
江婉抱着半旧的帆布书包站在教室后门，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书包带内侧磨毛的布料——那是她从初中用到现在的书包，边角己经泛白，却洗得干干净净。
“江婉是吧？
过来。”
班主任李老师推了推鼻梁上的黑框眼镜，指着教室靠窗的最后一排，“以后你就坐那儿，和周尧年同桌。”
话音刚落，教室里瞬间安静了半秒，紧接着响起细碎的议论声。
江婉顺着李老师手指的方向看去，那个被点名的男生正趴在桌子上，半边脸埋在臂弯里，露出的头发是微微泛棕的颜色，显然是偷偷染过。
他身上的蓝白色校服外套被随意搭在椅背上，里面是一件印着限量版赛车图案的黑色卫衣，手腕上那块银白相间的手表，林知夏曾在财经杂志的封面上见过——那是某奢侈品牌与赛车俱乐部联名的款式，价格足够买下她家里半年的生活费。
她抱着书包走过去时，脚下不小心踢到了前排同学的凳子腿，发出“咚”的一声轻响。
趴在桌上的男生猛地抬起头，眼尾微微上挑，瞳孔是极深的墨色，此刻正带着被打扰的不耐烦扫向她：“走路没声音？”
江婉抿了抿唇，没说话，只是弯腰将书包放进桌洞。
桌洞里散落着几张揉成团的草稿纸，还有一个空的能量饮料罐，和她这边一尘不染的桌面形成鲜明对比。
她拿出自己的笔记本和笔，刚把课本摆好，就听见旁边的人又开口了：“新来的，叫什么？”
“江婉”她的声音很轻，像落在水面的雨丝。
“周尧年”他说完，又把头埋回了臂弯，留给她一个毛茸茸的后脑勺。
早就听过“周尧年”这个名字。
开学第一天，他开着一辆亮黄色的跑车堵在学校门口，被保安拦下来时，还笑着把墨镜往下滑了滑，说“我爸让司机送的，我不知道不能进”；上周实验课，他当着老师的面点燃酒精灯烤棉花糖，把整个实验室弄得都是焦糊味，最后被年级主任罚站在走廊里，还对着路过的女生吹口哨。
而她是江婉，父亲在三百公里外的乡镇做扶贫工作，一年到头回不了几次家；母亲在政府办公室，忙着筹备各种会议，常常深夜才回家。
从小学三年级开始，她就学会了自己热饭、自己检查作业、自己对着监控摄像头和父母说“今天我很好”。
她的生活像一台精准的钟表，每天六点半起床，七点十五分出门，晚上十点半准时睡觉，从没有过意外，也没有过惊喜。
成为同桌的第二天，数学课上，老师在黑板上写着复杂的函数公式，江婉低头认真记着笔记，忽然感觉胳膊被人轻轻撞了一下。
她转头看去，周尧年正用胳膊肘抵着桌面，手里转着一支银闪闪的钢笔，眼神却飘向窗外：“喂，这题怎么解？”
他的课本干干净净，连名字都没写，倒是封面上画了个歪歪扭扭的小人。
江婉犹豫了一下，还是把自己的笔记本往他那边推了推。
周尧年扫了一眼她工工整整的解题步骤，挑了挑眉，没说话，却在老师转身写板书时，悄悄把自己桌角的小风扇转向了她这边。
那天放学，江婉背着书包走到公交站台，刚拿出公交卡，就看见一辆熟悉的黄色跑车从身边驶过。
车窗降下，周尧年的脸探出来，嘴角带着点玩世不恭的笑：“喂，江婉，要不要送你回家？”
周围几个等车的同学都看了过来，江婉的脸瞬间发烫，她摇了摇头：“不用了，谢谢。”
跑车的引擎发出一声轻响，周尧年笑了笑，没再说什么，车子很快就消失在路口。
江婉看着他离开的方向，握紧了手里的公交卡——他的世界是风驰电掣的赛车和触手可及的便利，而她的世界，只有按时到站的公交车和永远等不到人的家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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