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韶华办好了一系列复杂的入职手续，在人事干事的带领下，走进了她所属的“天盾”计划项目组所在的办公区。
宽敞明亮的开放式办公区，摆放着数排高性能计算机。
空气中弥漫着***和电子设备混合的特殊气味。
几个穿着随意、发型不羁的研发人员正埋头在屏幕前，手指飞舞，偶尔爆出一两句关于算法架构的激烈争论。
“各位，打扰一下。”
人事干事拍了拍手，吸引了众人的注意，“介绍一下，这位是我们项目组新来的同事，沈韶华，来自清华姚班，刚在WCC上拿了冠军，大家欢迎！”
话音落下，办公区内出现了短暂的寂静。
姚班？
WCC冠军？
这几个字眼，足以在任何一个技术驱动的环境里引起震动。
目光齐刷刷地聚焦在沈韶华身上。
惊讶、好奇、审视、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质疑。
姚班是传奇，是计算机领域天才的代名词。
WCC冠军更是实力的绝对象征。
但眼前这个女孩，看起来太年轻，太安静，甚至带着点学生气的青涩，实在很难和那些光环联系起来。
“欢迎欢迎！”
一个阳光开朗的大男孩率先反应过来，笑着走上前，伸出手，“王珂，负责底层架构优化。
早就听说你要来，太好了！
以后可以多交流！”
沈韶华伸出手，与他轻轻一握：“沈韶华。
请多指教。”
声音依旧清冷，但礼数周全。
“指教可不敢当，你可是冠军！”
王珂笑容爽朗，带着真诚的钦佩，“你那场决赛我看了首播，‘镜像回廊’太神了！
怎么想到用递归反射来构造防御迷宫的？”
“基于图论和动态博弈论的一种应用。”
沈韶华言简意赅地解释。
王珂眼睛更亮了：“厉害！
回头一定得跟你好好请教！”
这时，一个略显阴柔的声音插了进来：“哟，我们组可是来了尊大佛啊。”
沈韶华转头，看到一个穿着米白色针织衫、妆容精致的女人走了过来，她身后还跟着一个看起来有些怯懦的女生。
“林薇薇，负责应用安全模块。”
女人伸出手，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微笑，但眼底却没什么温度，“沈同学真是年轻有为，不愧是姚班的天才。
以后工作上有什么不懂的，尽管来问。”
“谢谢。”
沈韶华与她轻轻一握，触之即分。
她能感觉到对方笑容下的疏离，甚至是一丝若有若无的敌意。
林薇薇上下打量了她一下，语气带着点玩笑，却又意味深长：“不过啊，咱们这儿毕竟是国家项目，跟在学校搞竞赛或者在外面打比赛不一样，规矩多，流程复杂。
有些时候，光有技术可能还不够，还得懂点人情世故，你说是不是，赵倩？”
她身后的女生赵倩连忙点头附和：“薇薇姐说得对。”
沈韶华点了点头，没说什么。
她对这种人际间的交锋并不敏感，也不太感兴趣。
王珂皱了皱眉，显然对林薇薇的话有些不满，但也没当场说什么。
人事干事又交代了几句，便离开了。
沈韶华被带到自己的工位，一台崭新的顶配工作站己经准备就绪。
她放下背包，坐下，开机，动作流畅而专注，立刻将周围的环境和目光隔绝在外，沉浸到对新设备的熟悉和项目背景资料的阅读中。
林薇薇回到自己的座位，看着沈韶华那副“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样子，撇了撇嘴，压低声音对赵倩说：“看着吧，这种天才少女，心气高着呢，仗着有点本事，目中无人。
以后有她碰钉子的时候。”
赵倩小声问：“薇薇姐，她真的那么厉害啊？”
“厉害？”
林薇薇轻笑一声，带着点不屑，“比赛是比赛，项目是项目。
国家级项目，牵扯多少利益关系？
水深的很。
她一个没背景的小姑娘，光会敲代码有什么用？
等着瞧吧。”
她拿起手机，在一个没有沈韶华的小群里飞快地打字：新来的那位，架子不小啊，王珂凑上去热脸贴冷***，人家都没多搭理。
看来是走特招进来的“关系户”，大家心里有点数。
谣言，往往始于看似不经意的“猜测”和“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