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即将迎娶全天下最尊贵、也最偏执病娇的公主。大婚前三日,皇宴之上,众人玩闹。
公主的发小起哄,问公主的初吻给了谁。她竟笑着指向发小,任由他在众人面前,
暧昧地描述她当年是如何主动。我平静地饮下杯中酒,起身向皇帝请辞。陛下,
臣自请废除婚约,放弃爵位,流放边疆。祝公主与李公子百年好合。我掰断了订亲玉佩。
她娇俏的脸瞬间狰狞,将酒杯砸在我脚下,谁准你走的?我命令你回来!只是个游戏而已,
你敢当真?她身后的皇帝,却一言不发,眼神意味深长地看着我。他知道,
我镇守边疆的三十万大军,只听我一个人的号令。1皇宴之上,金樽玉盏,酒香浮动。我,
萧决,帝国最年轻的镇国将军,三日后的大婚主角。我未来的妻子,
帝国最尊贵的长公主慕容嫣,正与她的发小,承恩侯世子李玄玩得不亦乐乎。李玄举着酒杯,
笑得轻佻。公主,大伙儿都好奇,您的初吻,究竟给了谁?满座权贵瞬间安静下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慕容嫣那张娇俏的脸上。他们也看向我,
眼神里混杂着看戏的兴奋与同情。慕容嫣的脸颊泛着一抹醉人的红晕,她抬起纤纤玉指,
竟笑着指向了李玄。还能有谁,自然是本宫的好玄哥哥。李玄像是得了天大的赏赐,
得意地提高了声音。诸位可都听见了?我可没撒谎。当年公主殿下还真是主动,
在后花园的假山后,堵住我……他绘声绘色地描述着,言语暧昧,引得众人一阵哄笑。
慕容嫣非但不恼,反而笑得花枝乱颤,仿佛在炫耀一件多么值得骄傲的战利品。而我,
她的未婚夫,就坐在这里,像个彻头彻尾的傻子。我端起面前的酒杯,将杯中烈酒一饮而尽。
酒液灼烧着喉咙,却浇不灭心头那股焚天的怒火。我缓缓起身,
整理了一下身上并无一丝褶皱的蟒袍。大殿的喧闹,因我的动作而再次静止。
我走到大殿中央,对着龙椅上的皇帝,躬身行礼。陛下。我的声音不大,
却清晰地传遍了每一个角落。臣,萧决,自请废除与长公主的婚约。臣,
自请放弃镇国将军爵位。臣,自请流放北境,永不回京。三句话,一句比一句决绝。
满座哗然。皇帝的眉头紧锁,却没有立刻出声。慕容嫣的笑容僵在脸上,她似乎没反应过来。
我从怀中掏出那块代表婚约的龙凤玉佩,那是先帝御赐,我萧家与皇室的信物。
我当着所有人的面,双手用力。咔嚓。一声脆响,玉佩应声而碎,裂成两半,
掉落在冰冷的金砖地面上。祝公主与李公子,百年好合。说完,我转身就走。萧决!
你给我站住!慕容嫣尖利的咆哮在我身后响起。她终于反应过来了,
将手中的金杯狠狠砸向我,酒水和杯子落在我脚边,四分五裂。谁准你走的?
我命令你回来!只是个游戏而已!你竟敢当真?你把我的脸面往哪里放!我脚步未停。
皇帝威严的声音终于响起,却不是命令,而是试探。萧将军,三思。我停步,
但没有转身,只留给他们一个冷硬的背影。臣,心意已决。
李玄在一旁故作姿态地劝解:公主别气,萧将军可能只是喝多了,一时糊涂。
他的语气里,满是压不住的幸灾乐祸。殿门的禁军长矛交叉,拦住了我的去路。
我身后的亲卫队长“铁屠”手按刀柄,往前踏了一步。殿外,随我赴宴的一百名玄甲军亲卫,
听到殿内的动静,齐刷刷拔刀出鞘。那整齐划一的金属摩擦声,带着冰冷的杀气,
瞬间笼罩了整个大殿。禁军统领的脸色煞白,他看向皇帝。皇帝眼帘低垂,沉默了片刻,
最终疲惫地挥了挥手。长矛撤开。我大步流星地走出大殿,将满室的喧嚣与荒唐,
彻底抛在身后。慕容嫣的哭喊和砸东西的声音隐约传来。我的脚步,没有一丝一毫的停顿。
2回到将军府,我没有片刻耽搁。收拾行装,一刻钟后出发。目标,北境。
副将张猛一脸错愕地跟在我身后。将军,大婚在即,这是要去哪儿?我走进书房,
从暗格中取出兵符,冷冷打断他。没有大婚了。我迅速写下兵符交接文书,
将京中防务全权交给他。我只带走三千玄甲亲卫,他们是我真正的嫡系,
是从尸山血海里跟我一起爬出来的兄弟。张猛看着文书上的印章,嘴唇哆嗦着,还想再劝。
将军,这……这可是抗旨啊!我已不是将军。我将佩剑挂在腰间,
语气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午夜,我率队抵达京城北门。城门紧闭,城墙上火把通明。
我亮出令牌。镇国将军萧决,紧急军务,开城门!守城将领不敢怠慢,
立刻下令打开了厚重的城门。马蹄声踏碎了京城的宁静,我们如一道黑色的利箭,
射向无边的夜色。马蹄声刚刚远去,一辆华丽的宫廷马车就疯了似的追到了城门口。
慕容嫣披头散发地从车上冲下来,对着守城将领尖叫。开门!快给本宫开门!
本宫要追上他!我留下的亲卫队,由铁屠的副手率领,如一堵铁墙,拦住了她的去路。
公主殿下,将军有令,为防泄露军机,今夜任何人不得出城。
慕容嫣第一次被人用军令顶撞,气得浑身发抖。放肆!本宫是公主!你们是萧决的狗,
还是皇家的狗?亲卫队长面无表情,声音冷硬如铁。将在外,君令有所不受。
公主若要硬闯,便是意图扰乱军务,我等只能按军法处置。“军法处置”四个字,
让慕容嫣的脸瞬间惨白。她看着眼前冰冷的刀枪,和士兵们毫无感情的眼睛,
终于明白了一件事。我的命令在这里,比她公主的身份,管用得多。她无力地瘫倒在地,
在寒冷的夜风中,第一次尝到了无能为力的滋味。而我,早已在百里之外。
京城的繁华与羞辱,都被我甩在了身后。3消息很快通过我的情报网传到了我耳中。
慕容嫣哭着回宫,扑到皇帝面前告状,要求将我满门抄斩。她以为,皇帝会像以前一样,
无条件地为她撑腰。但这一次,她错了。皇帝,我的那位岳父,
只是疲惫地看着他这个被宠坏的女儿,长长叹了口气。嫣儿,你太任性了。
慕容嫣哭喊着:父皇!他萧决当众悔婚,羞辱皇家,这形同谋逆!您为什么不治他的罪!
皇帝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从未有过的无力。治罪?朕拿什么治他的罪?
他终于向他天真的女儿,揭开了帝国最残酷的真相。萧家的三十万大军,名为镇国,
实为私兵。百年来,他们只认萧家家主,不认朕这个皇帝。他们的粮草军饷,大半自给,
朝廷根本无力掣肘。北境那片天,是他萧家的天!慕容嫣愣住了,她从未想过这些。
在她眼里,我只是一个手握兵权的臣子,是我,需要仰仗皇家的恩宠。
皇帝的眼神变得锐利起来。朕将你许配给他,不是恩赐,是笼络!是想用你这根线,
将这头猛虎拴在皇家。你倒好,亲手把线剪断了!现在,他主动放弃爵位,解除婚约,
自请流放。他把所有能让朕动他的理由,全都自己砍断了。朕一旦逼急了他,北境失守,
蛮族南下,这个责任,你担得起吗?慕-容嫣的脸,一片惨白。
李玄在一旁不知死活地添油加醋。陛下,萧将军此举,目无君上,形同谋逆……
皇帝终于找到了一个发泄口,他抓起桌上的砚台,狠狠砸在李玄脚下。闭嘴!
若非你在宴会上起哄,何至于此!李玄吓得魂飞魄散,立刻跪在地上,不敢再多说一个字。
最终,皇帝下了一道旨意。旨意中,追回了我的辞呈,只说我心系边防,提前赴任,
与公主的婚期另议。他在试图粉饰太平,给我,也给他自己一个台阶下。慕容嫣瘫坐在地上,
终于意识到自己犯了多大的错。她以为她掌控着一切,却不知道,她亲手推开的,
是她唯一的庇护。恐惧,第一次攫住了她的心。4我一路疾行,半个月后,
抵达了冰天雪地的北境大营。熟悉的风雪,熟悉的号角声,熟悉的铁血气息。这里,
才是我的世界。三十万大军见我归来,山呼海啸。恭迎大将军!这发自肺腑的忠诚,
比京城里那些虚伪的笑脸,真实一万倍。我无视京城传来的所有消息,立刻召集众将,
分析军情地图。这里的防御哨所,再往前推进三十里。粮草储备,再加三成。
全线进入战备状态,轮班巡逻,密度加倍。将士们不解,如今并非蛮族活跃的季节,
为何如此紧张。我只说了一句:冬天快到了,蛮族该饿了。皇帝派来的信使,
带着那份粉饰太平的圣旨,快马加鞭地赶到了。他在帅帐中,
尖着嗓子宣读着皇帝的安抚和那可笑的“婚期另议”。我安静地听完,
从他手中接过那卷明黄的圣旨。我连看都没看一眼,直接随手扔进了身旁的火盆里。
丝绸的圣旨,遇火即燃,很快化为一缕青烟。信使大惊失色,指着我,声音都在颤抖。
将军!你……你这是抗旨!我拿起一块温热的毛巾,擦了擦手,
淡淡地说:回去告诉陛下,北境只谈军务,不谈婚嫁。我萧决,
已是无爵位的边关罪臣,当不起金枝玉叶的公主殿下。信使连滚带爬地逃离了我的大营。
消息传回京城,慕容嫣彻底病倒了。她整日整日地看着那半块碎裂的玉佩发呆,
脑中一遍遍回放着我决绝的背影。她开始给我写信。一封,两封,三封……信里,
不再是命令和质问,而是充满了迟来的解释和卑微的道歉。阿决,我错了,
那真的只是个游戏……阿决,你回来好不好,我们还像以前一样……阿决,
我想你了……所有的信件,都由我的亲卫签收。然后,一封不落地,被送进了帅帐的火盆,
成了我取暖的燃料。北境的冬天,很冷。这些信,烧起来还挺暖和的。
5慕容嫣终究是那个被宠坏的公主,她等不及,也受不了这种无声的煎熬。
她做了一个所有人都没想到的决定。她偷跑出了皇宫。在皇后的暗中帮助下,
她伪装成一个普通侍女,带着几个心腹,不顾一切地朝着北境而来。
这个从小连路都没自己走过的金枝玉叶,第一次尝到了人间疾苦。风餐露宿,长途跋涉。
她娇嫩的皮肤被风沙吹得粗糙,华美的宫装换成了洗得发白的粗布衣。
养尊处优的身体根本吃不消,好几次都病倒在路上。但一想到能见到我,能当面求我原谅,
她就咬着牙,坚持了下来。一个月后,一个风尘仆仆、形容狼狈的女人,
出现在了北境大营之外。她对着紧闭的营门,用嘶哑的嗓子,一遍遍地大喊着我的名字。
萧决!萧决你出来!我是嫣儿啊!我来找你了!她的声音里,
带着哭腔和一丝她自己都未察觉的恐慌。哨兵很快将消息通报给了我。
我正在擦拭我的佩刀“破阵”,闻言,手上的动作没有丝毫停顿。铁屠。末将在。
告诉她,军营重地,闲杂人等,不得入内。让她回去。是!铁屠领命而去,很快,
营门外传来了慕容嫣更加尖利的叫声。我是公主!你算个什么东西,敢拦我?
让他萧决滚出来见我!铁屠冰冷的声音清晰地传了回来。将军还说,他帐下没有公主,
只有三十万将士。若再喧哗,以敌方探子论处。“敌方探子”四个字,
如同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地抽在慕容嫣的脸上。她彻底崩溃了。她在寒风中哭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