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了黑道大哥六年。他却在庆功宴上带回一个女孩。那女孩躲在他染血的西装里，
像只受惊的麻雀。从那天起，他再没正眼看过我。所有人都笑我失了宠。
没人知道我腕表下藏着的警徽。更没人知道，我等的就是这一天。1沈巍推开门的时候，
我正在切生日蛋糕。六层的黑天鹅蛋糕，是他三天前就吩咐人订做的。
上面缀着可食用的金箔，每一层都藏着不同的惊喜。"巍哥迟到了哦。"包厢里有人起哄，
"该罚酒三杯！"我举着蛋糕刀，笑容凝固在脸上。他不是一个人回来的。
一个女孩躲在他怀里，穿着洗得发白的连衣裙，脸上还带着泪痕。
沈巍的西装外套披在她肩上，遮住了他衬衫上大片的血迹。"怎么回事？"我放下蛋糕刀，
声音还算平稳。沈巍没看我，小心翼翼地把女孩安置在沙发上："阿颜，倒杯热水。
"这是他六年来第一次用这种命令的语气跟我说话。往常他总是"颜颜"、"宝贝"地叫着，
连重话都舍不得说一句。我默默倒了水，递过去时瞥见女孩手腕上的淤青。新的叠着旧的，
像是长期受虐的痕迹。"她是谁？"我问。沈巍终于抬眼看我，
眼神里的疏离让我心惊："苏雨。以后她住这里。"包厢里顿时安静下来。
所有人都知道"住这里"是什么意思——顶层那间从来不准任何人进入的卧室，
是沈巍心里的禁区。现在，他要为一个来路不明的女孩破例。"巍哥，"我强压着情绪，
"今天是我生日。"他像是才想起来，敷衍地摆手："礼物在车上，自己拿。"然后他低头，
用我从未听过的温柔语气对苏雨说："别怕，以后没人能伤害你。"我看着这一幕，
突然觉得可笑。六年前，我也是这样被沈巍捡回来的。那时我刚从警校毕业，
被选中执行卧底任务。他把我从几个混混手里救下来，说看我眼神干净，要留我在身边。
这一留，就是六年。六年来，我替他挡过刀，为他拼过命，
甚至"亲手"处理过几个警方的线人。所有人都说我是沈巍最锋利的刀，最忠心的狗。
只有我知道，腕表下藏着的警徽，每一天都在发烫。"颜姐..."手下阿杰担忧地看着我。
我扯出个笑："没事，切蛋糕吧。"蛋糕分完的时候，沈巍已经带着苏雨离开了。
包厢里的气氛变得尴尬，大家都小心翼翼地看我脸色。"都什么表情？"我笑着举杯，
"巍哥找到真爱，不该高兴吗？"众人面面相觑，还是配合地笑起来。只有我自己知道，
握着酒杯的手在微微发抖。不是嫉妒，是兴奋。苏雨的出现，意味着沈巍的软肋终于暴露了。
回到别墅时，已经是凌晨三点。沈巍破天荒地等在客厅，指尖夹着烟，神色晦暗不明。
"玩得开心？"他问。我脱下高跟鞋，赤脚踩在地毯上："还行。兄弟们都很尽兴。
"他沉默片刻，突然说："阿颜，苏雨不一样。""哪里不一样？"我在他对面坐下，
"比我年轻？比我干净？""她救过我的命。"沈巍掐灭烟蒂，"今天要不是她，
我可能就回不来了。"我挑眉："怎么回事？""遇袭了。"他轻描淡写，
"对方用了狙击枪。"我心里一紧。这事警队完全不知情。
"苏雨怎么会...""她刚好在附近打工。"沈巍眼神柔和下来，"看见有人拿枪，
扑过来推开了我。"巧合？我不信。但沈巍信了。这个在刀尖上行走二十年的男人，
居然相信这种童话般的巧合。"以后你多照顾她。"沈巍起身，"她胆子小，别吓着她。
"我看着他的背影，突然问："我的生日礼物呢？"他顿住脚步，
回头看我一眼："明天让阿杰带你去选。"曾经他会为我亲手挑选每一份礼物，
从珠宝到跑车，从不顾价格，只求我开心。现在，他连敷衍都懒得用心。很好，
这样我动手的时候，会更毫不犹豫。第二天，我在餐厅见到了苏雨。
她穿着沈巍买的香奈儿套装，却依然缩手缩脚，像只误入天鹅群的丑小鸭。"颜、颜姐。
"她怯生生地打招呼。我打量着她。很普通的五官，唯一特别的是那双眼睛，
清澈得像山涧的溪水。但这溪水底下，藏着什么就不好说了。"巍哥说你以后住这里。
"我切着牛排，"有什么需要跟管家说。"她咬着唇："颜姐，
我不是来破坏你和巍哥的...""我们没关系。"我打断她，"我是他的手下，仅此而已。
"她显然不信，但也没再说什么。饭后，我"偶然"路过她的房间，听见她在打电话。
"...放心，
住进来了...""...他很信任我...""...很快就能得手..."我靠在墙上，
无声地笑了。果然是个饵就是不知道，下饵的人是谁。当天下午，我以"安全检查"为由，
调取了别墅周围的监控。画面显示，沈巍遇袭时，苏雨确实"刚好"出现在狙击点附近。
太完美了，完美得像精心设计的剧本。我把这段监控加密发送给上线，附言："查这个女孩。
"回复很快到来："收到。另：收网时间提前，做好准备。"我看着信息，轻轻抚摸腕表。
六年了，终于要到头了。晚上，沈巍为苏雨举办了欢迎宴。所有核心成员都到场了，
包括一直对我不满的二把手陈奎。"颜姐，听说你失宠了？"陈奎端着酒过来，
语气幸灾乐祸。我晃着酒杯："奎哥消息真灵通。""要我说，女人就该安分点。
"他意有所指，"整天打打杀杀，难怪巍哥不喜欢。"我微笑："奎哥说的是。
"他大概忘了，上个月他负责的码头出事，是谁带人替他平了的。宴会进行到一半，
沈巍牵着苏雨的手宣布："从今天起，苏雨就是这里的女主人。"众人哗然。我站在角落，
看见陈奎脸上闪过的狠厉。有趣。看来想对付苏雨的不止我一个。苏雨怯生生地发表感言，
说到动情处还掉了眼泪。沈巍心疼地搂着她，眼神里的温柔刺痛了在场所有人的眼。包括我。
不是嫉妒，是惋惜。惋惜他沈巍聪明一世，却要栽在这种低级的美人计上。宴会结束后，
我照例去书房向沈巍汇报工作。这是六年来雷打不动的习惯。但这次，
书房门口站着两个生面孔的保镖。"颜姐，巍哥吩咐，任何人不得打扰。"我看着紧闭的门，
听见里面传来苏雨娇俏的笑声。很好。这样我最后开枪的时候，会更干脆利落。
2苏雨住进别墅的第七天，出了第一桩意外。她在泳池边"差点"溺水，幸亏保镖及时发现。
沈巍勃然大怒，要追究负责安保的人。"当天值班的是阿杰。"陈奎意味深长地看我一眼，
"颜姐的人。"阿杰是我一手提拔起来的，忠心耿耿。"调监控。"我冷静地说。监控显示，
苏雨是自己滑倒的。但在她落水的前一帧，画面有微小的卡顿。专业手法，
但不是冲着我来的。"看来有人不想让苏小姐太好过。"我意有所指地看向陈奎。
他脸色一变："你什么意思？"沈巍摆手："够了。阿杰调去码头，
颜颜你亲自负责苏雨的安全。"我挑眉："让我当保镖？""你不愿意？"沈巍眼神锐利。
我笑了："怎么会。保证完成任务。"就这样，我成了苏雨的贴身保镖。每天跟她同进同出，
连她上厕所都要守在门口。她似乎很怕我，总是躲着我的视线。"颜姐，"某天午茶时，
她突然问，"你跟了巍哥很久吧？""六年。""那...你一定很了解他。
"我搅拌着咖啡："想打听什么直接问。
"她咬唇："巍哥他...有没有什么特别讨厌的东西？""警察。"我毫不犹豫，
"他最恨叛徒。"她手一抖，勺子掉在盘子上，发出刺耳的声响。"怎么了？"我微笑。
"没、没什么。"她慌乱地低头，"只是没想到巍哥这么...嫉恶如仇。
"我盯着她看了几秒，突然说："苏小姐，既然巍哥看重你，就好好珍惜。别做不该做的事。
"她脸色煞白。当晚，我收到上线的加密信息："苏雨，本名苏小雨，国际刑警在逃通缉犯，
擅长伪装和窃取情报。"我愣住了。这倒是出乎意料。"她目标可能是沈巍的跨国洗钱网络。
与我们的行动不冲突，必要时可合作。"合作？我冷笑。一个通缉犯，一个卧底警察，
在黑帮老大的眼皮底下合作？这情节也太戏剧化了。三天后，
沈巍要带苏雨去邮轮参加一场地下拍卖会。"你跟着。"他吩咐我，"寸步不离。
"邮轮是沈巍的重要据点之一，很多见不得光的交易都在这里进行。我卧底六年，
也只来过三次。这次他肯带苏雨来，说明信任已经建立得差不多了。拍卖会当晚，
苏雨穿着沈巍重金拍下的钻石项链，惊艳全场。不少人都用暧昧的眼神看我，
期待我当场发作。我只是安静地站在阴影里，记录着到场的重要人物。中场休息时，
苏雨说要去洗手间。我跟着她走到走廊，突然被人从后面捂住口鼻。乙醚的味道。
我屏住呼吸，假装挣扎两下就"昏倒"在地。耳边传来对话声："另一个怎么处理？
""一起带走，奎哥吩咐了。"果然是陈奎。我们被拖进一间客房。门关上的瞬间，
我立刻睁眼解开了绳子。苏雨还昏迷着。我搜了她的身，在她内衣里找到一个微型相机。
果然是为了沈巍的犯罪证据来的。门外传来脚步声。我迅速躺回原位，继续装昏。
"把她们弄醒。"是陈奎的声音。冷水泼在脸上，我"适时"醒来。"颜颜，
没想到你也有今天。"陈奎用枪指着我的头，"跟了沈巍六年，
最后还不如一个来路不明的丫头。"我冷笑："奎哥这是要反？""沈巍老了。
"他眼神阴狠，"为了个女人神魂颠倒，不配当老大。""所以你要杀我们？""杀你？
"他大笑，"不，我要让沈巍亲眼看着他的新欢旧爱是怎么被玩弄的！
"他身后的手下露出猥琐的笑容。我计算着时间。沈巍发现我们不见，应该快找来了。
"奎哥，"我突然说，"你知不知道苏雨是谁的人？"他一愣："什么意思？""国际刑警。
"我吐出四个字。在场所有人都变了脸色。"你胡说！"陈奎的枪口抖了一下。
"不信你搜她身。"我示意，"内衣里有相机。"陈奎亲自去搜，果然找到了相机。
他查看内容后，脸色铁青。"妈的，条子！"就在这时，门外传来巨响。沈巍带人冲了进来。
"都在呢？"他扫视全场，目光落在陈奎手中的相机上，"这是什么？
"陈奎像是抓到救命稻草："巍哥！这丫头是警察！"沈巍看向苏雨，
眼神瞬间结冰："真的？"苏雨瑟瑟发抖："巍哥，我...""相机是从她身上搜出来的！
"陈奎抢着说，"颜颜可以作证！"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沈巍看着我："颜颜，
你说。"我深吸一口气。这是个机会，既可以除掉陈奎，又能试探苏雨的底细。"是真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