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我是宗门万年一遇的圣品灵根,却对一介凡骨的师兄陆衍情根深种。
我甘愿将本源灵力渡给他,助他结成金丹。谁知,他功成名就后,第一剑就废了我的修为,
转身将宗门少主之位捧到我师妹面前。“师姐,你沉溺情爱,难成大器,宗门未来,
非清月莫属!”我被逐出宗门,沦为废人,最终惨死。再睁眼,我回到宗门大选,
检测灵根那天。这一次,我秘法遮天,将自己的圣品灵根伪装成废灵根,
反而让师妹的凡骨大放异彩。我主动退出,将天才师兄和少主之位拱手相让。
我则在宗门后山,捡了一个被当成炉鼎,修为尽毁的魔修。我每日喂他吃饭,看他俊美的脸,
日子逍遥。师妹成了天之骄女,带领宗门走向“辉煌”。然而,魔渊暴动,万魔来袭,
师妹和她那天才道侣不堪一击。在我即将被魔气吞噬时,我养的废人魔修,竟化身万魔之主,
号令魔渊,为我一人臣服。1“沈微,你的圣品灵根,我要了。”冰冷的剑锋,刺入丹田。
剧痛袭来,我浑身的灵力如开闸洪水般汹涌而出。而握着剑柄的人,是我爱了一辈子的师兄,
陆衍。他眉眼冷漠,俊朗的脸上没有一丝波澜。“你的情爱太沉重,会毁了我的道心。
”“师兄……”我难以置信地看着他,血沫从唇角溢出,“你说过,会护我一生一世。
”他抽出长剑,带出一捧滚烫的心头血。我瘫软在地,眼睁睁看着自己万年一遇的圣品灵根,
化作点点金光,被他吸入体内。陆衍的气息节节攀升,瞬间冲破金丹壁垒。他成功了。
用我的神根,我的本源,我的一切。我同父异母的师妹苏清月,莲步轻移,走到他身边,
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得意。“师姐,恭喜你,得偿所愿,助陆师兄结成金丹。
”她依偎在陆衍怀里,笑得天真又残忍。“可惜,沉溺情爱的你,难成大器。”陆衍拥住她,
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那是我从未享受过的待遇。“清月,从今往后,
你便是玄天宗的少主。”“宗门的未来,非你莫属。”我的心,比被剖开的丹田还要痛。
周围的同门,长老,甚至是我的亲生父亲,宗主沈长青,都冷眼旁观。没有一个人为我说话。
在他们眼里,我只是陆衍和苏清月成功路上的垫脚石。一块被榨干了所有价值,
可以随意丢弃的垃圾。“逐出宗门。”父亲冰冷的声音,是我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我像一条死狗,被扔下山门。灵根被剖,修为尽废。我在凡世间流浪,受尽欺凌,
最终在一个雨夜,高烧不退,浑身溃烂而死。无尽的黑暗和冰冷中,我发誓。若有来世。
我定要让这些人,血债血偿!2“下一位,沈微!”熟悉的呼喊,将我从无边恨意中唤醒。
我猛地睁开眼。眼前是玄天宗的演武场,是十年一度的宗门大选。我……重生了?
回到了检测灵根这一天!前世,就是在这里,我被检测出万年一遇的圣品灵根,
被誉为宗门未来的希望。也是在这里,我第一次见到陆衍,对他一见钟情。多么可笑的开始。
“沈微,发什么呆!快上台!”执事长老不耐烦地催促。我压下心头的惊涛骇浪,
缓缓走上测灵台。父亲宗主沈长青坐在高位,面带期许。苏清月站在台下,攥紧了拳头,
眼中满是嫉妒和不甘。陆衍,那个我曾爱到骨子里的男人,此刻正站在人群中,神情淡漠,
仿佛一切都与他无关。很好。都到齐了。我将手,轻轻放在冰冷的测灵石上。前世,
测灵石金光万丈,直冲云霄。这一世……我心中默念秘法。那是我前世惨死前,
从一本上古残卷中悟出的《遮天诀》。可以隐藏自身灵根,伪装成任何品阶。
我要这圣品灵根,又有何用?不过是为他人作嫁衣裳的工具罢了。
嗡——测灵石发出一声沉闷的低鸣。然后,亮起了一道……微弱至极的灰色光芒。全场死寂。
“废……废灵根?”执事长老结结巴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怎么可能!宗主之女,
怎么会是废灵根!”“天意弄人啊!”高位上,父亲的脸瞬间铁青,他猛地站起,
死死盯着我。“不可能!再测一次!”我顺从地再次把手放上去。结果,一模一样。
那道灰光,像一个无情的耳光,狠狠抽在所有人的脸上。父亲颓然坐下,满脸失望。
人群中爆发出窃窃私语和毫不掩饰的嘲笑。我看到苏清月先是错愕,
随即眼中迸发出狂喜的光芒。她知道,她的机会来了。我面无表情地走下台,与她擦肩而过。
“姐姐,”她用只有我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真是可惜呢。”我没理她。“下一位,
苏清月!”苏清月迫不及待地走上台,将手放在测灵石上。嗡!一道明亮的白光冲天而起!
“上品凡骨!虽非灵根,但也是百年一遇的天才了!”全场沸腾!废物的姐姐,天才的妹妹。
多么富有戏剧性。父亲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笑意,他看向苏清月的眼神,
充满了失而复得的欣慰。陆衍的目光,也第一次落在了苏清月身上,带着一丝探究和欣赏。
我知道,新的故事,已经开始了。而我,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旁观者。“我,自愿退出宗门。
”我平静的声音,打断了所有人的欢呼。3所有目光,瞬间聚焦在我身上。震惊,不解,
嘲讽,怜悯。父亲沈长青脸色一沉:“胡闹!你还嫌不够丢人吗?”我抬头,直视着他。
“宗主,我既是废灵根,留在宗门,也不过是浪费宗门资源。”“与其如此,不如归于凡尘。
”我的语气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仿佛在说一件与自己毫不相干的事。
父亲被我噎得说不出话。是啊,一个废灵根,在以实力为尊的玄天宗,还能有什么价值?
他失望的眼神,像一根针,轻轻刺了我一下。不痛,只是有些麻木。苏清月假惺惺地跑过来,
拉住我的手。“姐姐,你别这样,就算你是废灵根,爹爹和我也不会不管你的。
”“你可以在宗门里做个杂役,总好过流落凡间。”她的话,引来一片附和。“是啊,
清月师妹真是善良。”“不像她姐姐,一点打击都受不住。”我看着她虚伪的脸,只想发笑。
前世,我被逐出宗门时,她也是这么“善良”地劝我。然后转身就和陆衍双宿双飞,
享受着本该属于我的一切。我抽出手,淡淡道:“不必了。”说完,我转身就走。
没有一丝留恋。身后,是陆衍冰冷的声音。“心性如此脆弱,难怪是废灵根。”我脚步一顿,
却没有回头。陆衍,苏清月。你们的“辉煌”人生,才刚刚开始。尽情享受吧。
享受这用我的血肉铺就的康庄大道。我没有离开玄天宗,而是去了后山。这里是禁地,
也是宗门的垃圾场。所有犯错的弟子,损坏的法器,失败的丹药,都会被扔到这里。
灵气稀薄,魔气丛生。我就是要在这里,开始我的新生。刚走进后山,
我就闻到了一股浓郁的血腥味。在一堆废弃的丹炉后面,我找到了血腥味的来源。一个男人。
他蜷缩在地上,浑身是血,衣衫褴褛。四肢被粗大的铁链洞穿,琵琶骨上还锁着禁魔环。
他的气息微弱到了极点,修为尽毁,比废人还不如。我认得他。叶烬。
一个被抓来给宗门长老当做“炉鼎”的魔修。据说他体质特殊,可以承受各种狂暴的药力,
是炼制禁药的绝佳材料。前世,我死后不久,就听说他被榨干了最后一丝价值,尸骨无存。
我蹲下身,看着他。他似乎还有一丝意识,艰难地睁开眼。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啊。空洞,
死寂,没有任何光彩。却又在眼底深处,藏着一丝焚尽一切的疯狂。他的脸很俊美,
是那种极具攻击性的,凌厉的俊美。只是此刻被污血和泥土覆盖,显得狼狈不堪。“想活吗?
”我问。他没有回答,只是看着我。我从怀里拿出一个馒头,这是我下山时顺手拿的。
我掰开一小块,塞进他干裂的嘴里。他本能地咀嚼,吞咽。像是饿了很久的野兽,
终于得到了一点食物。“想活,就跟着我。”我没有说要救他,也没有说要帮他。我只是,
想养一个“废人”。一个比我还要“废”的人。看着他,就像看到了我自己。
我们都是被世界抛弃的垃圾。垃圾,就该待在垃圾场里。不是吗?我不知道叶烬听懂了没有。
他只是沉默地吃着我喂给他的馒头。我没有试图解开他身上的锁链。
禁魔环是玄天宗的秘法所制,以我现在的“实力”,根本无法撼动。
我只是把他从丹炉后面拖了出来,安置在一处还算干净的山洞里。山洞很小,
刚好能容纳我们两个人。我找来一些干草铺在地上,让他躺得舒服一些。从那天起,
我的生活变得规律起来。每天,我都会去宗门的厨房“借”一些食物。以我废灵根的身份,
自然拿不到什么好东西。大多是些剩饭剩菜,偶尔能有一个完整的馒头。但我不在乎。
我把食物带回山洞,一口一口地喂给叶烬。他从不说话,也几乎没什么反应。大多数时候,
他都闭着眼,像一具尸体。只有在我喂他的时候,他才会微微张开嘴。我也不说话。
我们就这样,在寂静的山洞里,维持着一种诡异的平衡。我每天都会帮他擦拭身体。
他身上的伤口太多了,旧的还没愈合,新的又添上来。那些长老,
似乎把他当成了一个不知疼痛的器皿,肆意地试验着各种丹药。每次擦拭,
我都能看到他身体不自觉的颤抖。我知道他很痛。但我没有丹药,也没有灵力去为他疗伤。
我能做的,只是用清水,一遍遍洗去他身上的血污。偶尔,我会坐在他身边,
看着他的脸发呆。他的五官真的很完美,就算在如此狼狈的情况下,也难掩其风华。比陆衍,
要好看得多。至少,他不会用那么温柔的眼神看着别人,然后用最冰冷的剑,刺穿我的丹田。
日子一天天过去。宗门里,早已没人记得我这个“废人”。所有人的目光,
都聚焦在新晋的天才,苏清月身上。她被父亲收为亲传弟子,享受着宗门最好的资源。
陆衍也成了她的护道者,两人出双入对,形影不离,被誉为玄天宗的金童玉女。他们的人生,
光芒万丈。而我,在阴暗的后山,守着另一个废人,过着不见天日的日子。没有人知道,
我的身体里,那被《遮天诀》隐藏起来的圣品灵根,正在以一种恐怖的速度,悄然运转。
后山的魔气,对别人来说是剧毒。对我而言,却是最好的养料。它们被灵根吸收,转化,
淬炼成最精纯的灵力,储存在我的丹田深处。我的修为,在不知不觉中,
早已超越了前世的巅峰。但我没有表现出分毫。我依旧是那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废人”。
这一天,我照常去厨房拿食物。却在路上,遇到了我最不想见到的两个人。陆衍和苏清月。
他们身着华服,神采飞扬,与周围灰败的后山格格不入。“姐姐?
”苏清月故作惊讶地看着我,眼中却满是藏不住的笑意。“你怎么在这里?
还穿得……这么破旧。”我手里提着一个食盒,里面是馊了的饭菜。
身上穿着最普通的杂役服,灰扑扑的。与光鲜亮丽的他们相比,确实像个乞丐。
陆衍的眉头皱了起来,目光里带着一丝嫌恶。“沈微,你自甘堕落,竟然真的当起了杂役。
”他的声音,还是那么高高在上。我没有理会他们,绕开就想走。“站住!
”苏清月拦住了我。她打量着我手里的食盒,捂着鼻子,一脸夸张的嫌弃。“姐姐,
你现在就吃这些东西吗?太可怜了。”她从储物袋里拿出一枚晶莹剔透的辟谷丹。
“这个给你,至少能让你几天不饿肚子。”那姿态,像是在施舍路边的野狗。
我看着那枚丹药,笑了。“不必了,我吃得很好。”“姐姐,你何必嘴硬呢?
”苏清月叹了口气,“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看着我和陆师兄……”她故意停顿了一下,
脸上飞起一抹红晕。“我们马上就要举办双修大典了,爹爹已经同意了。
”“我知道你还喜欢着陆师兄,但你也要认清现实。你和他,早已经是两个世界的人了。
”我心中一片平静。甚至还有点想笑。前世,为了他们的双修大典,我耗费半生修为,
炼制了九转同心丹作为贺礼。换来的,却是剖丹之痛。“是吗?那恭喜你们。”我语气平淡,
听不出任何情绪。苏清月似乎有些失望,她预想中我的崩溃和嫉妒并没有出现。她眼珠一转,
又有了新的主意。“姐姐,听说你在这后山,还养了个魔修?”她的声音陡然拔高,
吸引了周围路过的几个弟子的注意。“你身为玄天宗弟子,就算……就算灵根有缺,
也不能和魔修为伍啊!这是背叛宗门!”一顶大帽子,就这么扣了上来。陆衍的脸色更冷了。
“沈微,她说的可是真的?”他盯着我,眼神锐利如刀。“你不仅自甘堕落,还要勾结魔修,
败坏宗门名声吗?”我看着他义正言辞的样子,觉得无比讽刺。是谁,为了结丹,
不惜吸干我的圣品灵根?现在,他却来指责我勾结魔修?“与你何干?”我冷冷回敬。“你!
”陆衍被我的态度激怒了,“看来不给你点教训,你是不知道悔改了!”他抬手,
一道凌厉的剑气就向我袭来。金丹修士的一击,哪怕只是随意一击,
也不是一个“废人”能承受的。苏清月的眼中,闪过一丝快意。我站在原地,没有躲。
我知道,我不能躲。就在剑气即将及体的瞬间。一道黑影,比剑气更快,
猛地从我身后的山林中窜出,挡在了我的面前。噗!剑气入肉的声音。是叶烬。
他用自己的身体,为我挡下了这一击。鲜血,瞬间染红了他本就破烂的衣衫。
他高大的身影晃了晃,却依旧死死地挡在我面前,像一堵不可逾越的墙。他转过头,
看了我一眼。那双死寂的眼睛里,第一次,有了一丝别样的情绪。是……担忧?我的心,
猛地一颤。“魔修?”陆衍眯起了眼,杀意毕露。“好大的胆子,竟敢在玄天宗内放肆!
”苏清月也惊叫起来:“就是他!姐姐就是为了他才背叛宗门的!”周围的弟子纷纷拔剑,
将我们团团围住。叶烬的后背,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鲜血淋漓。但他站得笔直,
将我护得严严实实。我能感觉到,他身上的气息,有了一丝微弱的波动。不再是完全的死寂。
“滚。”一个沙哑、低沉的字,从他喉咙里挤出来。这是我第一次,听到他说话。
陆衍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个修为尽毁的炉鼎,也敢口出狂言?”“今日,
我便替天行道,将你们这对魔头妖女,一同诛杀!”他说着,手中灵剑光芒大盛,
显然是动了真格。我心中一紧。叶烬现在的情况,根本不可能挡住金丹修士的全力一击。
我不能让他死。就在我准备暗中出手时,一声威严的喝止传来。“住手!”是宗主,
我的父亲,沈长青。他带着几位长老,闻讯赶来。看到眼前的情景,他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胡闹!成何体统!”苏清月立刻跑过去,哭哭啼啼地告状。“爹爹,你快看啊!
姐姐她为了一个魔修,竟然要跟我们刀剑相向!”“陆师兄只是想清理门户,
姐姐却护着那个魔头!”沈长青的目光落在我身上,充满了失望和愤怒。“沈微,
你太让我失望了。”他转向叶烬,眼神冰冷。“此魔修本是戴罪之身,如今又敢伤人,
罪加一等。”“来人,将他打入水牢,三日后,当众处决!”水牢!
那是玄天宗最残酷的刑罚之地。进入水牢的犯人,会被刺骨的寒水侵蚀,求生不得,
求死不能。以叶烬现在的身体,别说三天,一天都撑不住。“不行!”我脱口而出。
所有人都看向我。我深吸一口气,走到沈长青面前,直视着他。“宗主,他只是一个废人,
何至于此?”“废人?”沈长青冷笑,“他刚才为你挡下陆衍一击,你敢说他毫无威胁?
”“那是因为陆师兄要伤我!”我据理力争,“他只是在保护我!”“保护你?
”苏清月尖声叫道,“姐姐,你疯了吗?他是个魔修!魔修的话怎么能信!
”陆衍也冷冷开口:“宗主,此魔修心性未泯,留着必是祸患,应当早日铲除。
”他们一唱一和,就是要置叶烬于死地。我明白,他们恨的不是叶烬。他们恨的是,
我没有像他们预想的那样,活得像条狗。我居然还敢“豢养”一个比我更废的魔修。
这是对他们权威的挑衅。我看着沈长青冰冷的脸,心一点点沉下去。我知道,求情是没用的。
在这个只看重利益和价值的宗门里,一个废掉的魔修,没有任何活着的必要。我缓缓跪下。
在所有人震惊的目光中,我朝着沈长青,磕了一个头。“宗主。”“我愿替他,入水牢。
”全场哗然。沈长青的瞳孔猛地一缩。苏清月和陆衍也愣住了。他们没想到,
我会做到这个地步。为了一个……废人。“姐姐,你……”“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
”沈长青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不知是气的还是惊的。“我知道。”我抬起头,
目光平静而坚定,“我愿替他受罚。只求宗主,饶他一命。”他只是,为我挡了一剑。
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他去死。哪怕,他只是一个我捡回来的“废人”。沈长青死死地盯着我,
似乎想从我脸上看出什么。是爱意?是不舍?还是别的什么?但他什么也看不出来。
我的脸上一片麻木,像是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良久,他闭上眼,疲惫地挥了挥手。
“……准了。”“但不是替他,是你们一起。”“把他,还有她,都给我打入水牢!
”水牢阴暗潮湿,四壁结着厚厚的冰霜。刺骨的寒水,淹没到我的胸口。
水里仿佛有无数根细小的冰针,疯狂地钻进我的四肢百骸。叶烬被锁在我的对面,
铁链将他高高吊起,只有脚尖能勉强触碰到水面。他低着头,黑发遮住了脸,看不清神情。
水牢里,一片死寂。只有水滴从石壁上落下的声音,滴答,滴答,像是催命的钟摆。
我运转《遮天诀》,圣品灵根悄然吸收着水中的寒气,将其转化为灵力。这点痛苦,
对我来说,不算什么。我担心的,是叶烬。他的身体本就到了极限,再被这寒水侵蚀,
恐怕真的撑不住了。“你后悔吗?”我开口,打破了寂静。他没有反应。
“为了我这么一个废人,替我挡剑,现在又一起被关进水牢。”“值得吗?”他依旧沉默。
我自嘲地笑了笑。也是,他连话都说不清楚,我还在期待什么呢?我闭上眼,不再说话,
专心抵御寒气。时间一点点流逝。我不知道过了多久,一天,还是两天。水牢里不分昼夜。
我的身体渐渐适应了这里的寒冷,但精神上的疲惫却愈发严重。就在我昏昏欲睡之时,
对面的叶烬,忽然动了。他艰难地抬起头,看向我。那双死寂的眼睛里,
似乎有微弱的火苗在跳动。“不……悔。”他开口,声音沙哑得像是砂纸在摩擦。
但那两个字,却异常清晰。我愣住了。他看着我,一字一顿,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你……不……是……废人。”我的心,像被什么东西重重地撞了一下。酸涩,胀满。
重生以来,所有人都视我为废物,为垃圾。只有他。这个被所有人当做炉鼎,
当做工具的魔修。对我说,我不是废人。“你……也……不是。”我轻声说。他似乎笑了。
嘴角微微勾起一个极浅的弧度,转瞬即逝。但那双眼睛里的火苗,却亮了一些。我们之间,
隔着冰冷的寒水,和沉重的铁链。却在这一刻,仿佛有某种无形的东西,
将我们连接在了一起。又不知过了多久。水牢的门,被打开了。刺眼的光线照进来,
我下意识地眯起了眼。是苏清月。她一个人来的。她站在门口,居高临下地看着我们,
像是在看两只肮脏的老鼠。“姐姐,感觉怎么样?”她的声音里,满是幸灾乐祸。
“爹爹让我来看看你,死了没有。”我没有说话,只是冷冷地看着她。
她似乎很享受我此刻的狼狈。“你知道吗,陆师兄为了你求情了呢。”她掩着嘴,咯咯地笑。
“他说,你虽然有错,但罪不至死。求爹爹放你出去。”“你说,
他是不是还对你旧情难忘啊?”我心中毫无波澜。陆衍的求情?不过是猫哭耗子假慈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