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屏幕亮起，是林晚闺蜜秦悦发来的照片。
照片里，我结婚五年的妻子林晚，正依偎在一个男人怀里。
男人揽着她的腰，两人头顶是绚烂的烟花。
烟花的光映在林晚脸上，那笑容，是我从未见过的幸福。
秦悦的微信消息紧随而至。
“江川，她说今晚的烟花，是陈烨专门为她放的，比你准备的烛光晚餐有心意多了。”
我低头，看着满桌精心准备的菜肴，它们已经凉透。
桌角的红玫瑰，花瓣也开始微微卷边。
口袋里，那个我排了三个月队才买到的钻石项链，冰冷得像一块石头。
今天，是我们结婚五年的纪念日。
而她，正和她的白月光，在城外情人山看烟花。
我拿起手机，拨通了林晚的电话。
“喂？江川，什么事？”她的声音带着一丝不耐烦，背景音里是鼎沸的人声和烟花炸裂的呼啸。
“你在哪？”我的声音很平静。
“我在外面和朋友逛街呢，今晚不回去了，你自己早点睡吧。”
朋友？
逛街？
我举着手机，走到落地窗前。
从我这栋别墅的顶层，正好能远远望见情人山的方向，那里的天空被烟火染成一片瑰丽的色彩。
真美啊。
美得像一个笑话。
“林晚，”我一字一顿，“回来，我们谈谈。”
“有什么好谈的？江川你能不能别这么黏人，我需要自己的空间！”
电话被她干脆地挂断了。
我放下手机，没有再打过去。
我只是静静地看着桌上的那份离婚协议书。
那是我早就准备好的。
我给了她无数次机会。
只要今晚，她能回来，哪怕是敷衍我一句，我都会把这份协议烧掉。
可惜，她没有。
我慢条斯理地吃完了那块已经冷掉的牛排。
然后，我给我的助理打了个电话。
“小李，帮我办三件事。”
“第一，把我名下所有房产、股权、基金，全部转移到我母亲个人账户，一份都不要留。”
“第二，联系环球拍卖行，把我书房里那幅《秋山图》挂上去，起拍价，一个亿。”
“第三，明天一早，我要看到陈烨公司的所有黑料，以及他所有情人的资料，都放在我桌上。”
电话那头，助理小李的声音有些迟疑：“江总，您这是……”
“按我说的做。”
我挂了电话，将那条价值三百万的钻石项链随手扔进了垃圾桶。
林晚，你永远不知道，你放弃的是什么。
你以为我只是个拿死工资的公司高管。
你以为我们住的这栋别墅，是我们俩奋斗的结果。
你以为陈烨那个一无所有的穷小子，是你的真爱。
你错了。
这个世界，远比你想象的要残酷。
而我，今晚不想再当一个温柔体贴的丈夫了。
我想当个，能让你后悔终生的混蛋。
第二天我醒来时，林晚还没回来。
偌大的双人床上，只有我一个人。
空气里甚至没有残留她一丝一毫的气息。
我自嘲地扯了扯嘴角，起身洗漱。
换好衣服下楼，助理小李已经等在客厅。
他将一沓厚厚的文件放在我面前。
“江总，您要的东西。”
我点点头，拿起最上面的一份。
是关于陈烨的。
这个男人，和我同岁，三十二，自己开了个小小的设计公司，半死不活。
资料显示，他公司最大的项目，是去年中标了林氏集团的一个外包设计案。
而林氏集团，是我岳父的公司。
我继续往下翻。
陈烨的情人名单，长得让我有些意外。
从二十岁的女大学生，到四十岁的公司女老板，足足有七八个。
每个人都为他花了不少钱。
而林晚，只是其中之一。
资料里附带着一张张银行流水单。
过去一年，林晚陆陆续续从我们俩的联名账户里，转了将近五百万给陈烨。
五百万。
我辛辛苦苦伪装成一个普通上班族，每年“赚”的工资，也就一百来万。
她一下子就拿走了我五年的“积蓄”。
我把资料合上，脸上没什么表情。
小李在一旁小心翼翼地观察着我。
“江总，太太她……可能只是一时糊涂。”
“糊涂？”我笑了，“她精明得很。”
她知道我“没钱”，所以不敢直接大额转账，都是十几万、几十万地蚂蚁搬家。
她也知道我对她从不设防，银行卡的密码，就是她的生日。
她甚至还知道，如何利用她父亲的关系，为她的心上人铺路。
她哪里糊涂了？
她只是不爱我而已。
“江总，那我们现在……”
“不急。”我端起桌上的咖啡喝了一口，“等她回来。”
我要看看，她准备怎么跟我解释。
或者说，她根本就懒得解释。
我猜对了。
林晚是中午十二点才回来的。
她穿着昨天那身衣服，脸上带着宿醉的疲惫，但眉眼间却藏不住春风得意。
看到我坐在客厅，她愣了一下。
“你今天没去上班？”
“请假了。”我指了指对面的沙发，“坐，我们聊聊。”
林晚皱了皱眉，不情不愿地坐下。
“聊什么？我累死了，想上去睡觉。”
“聊聊陈烨。”
我话音刚落，林晚的身体瞬间僵住。
她猛地抬头看我，眼神里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又被强硬所取代。
“你跟踪我？”
“我需要跟踪你吗？”我把那沓资料推到她面前，“你猜猜，这里面是什么？”
林晚的脸色白了白。
她没有去翻那些资料，只是死死地盯着我。
“江川，你什么意思？你在调查我？”
“我只是想知道，我的妻子，拿着我们夫妻的共同财产，去养别的男人，是什么感觉。”
我的声音很轻，却像一把锤子，重重敲在林晚的心上。
她的嘴唇哆嗦着，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我……我没有！”她终于挤出几个字，声音却虚得厉害，“那是我借给陈烨的！他公司周转不开，我会让他还的！”
“借？”我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林晚，你骗得了自己，骗不了我。”
“你敢说，你昨天晚上不是跟他在一起？”
“你敢说，情人山的烟花，不是他为你放的？”
“你敢说，你心里爱的人，不是他陈烨，而是我江川？”
我每问一句，林晚的脸色就更白一分。
到最后，她整个人都在发抖，却一句话都反驳不出来。
客厅里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良久，她像是终于放弃了挣扎。
她抬起头，用一种我从未见过的，冰冷又陌生的眼神看着我。
“是，我就是爱他，从大学第一天起就爱他！”
“如果不是我爸当年逼我，我根本不可能嫁给你！”
“江川，我们离婚吧，我受够了这种虚伪的日子了！”
她终于说出来了。
这句话，像是一把淬了毒的刀，狠狠插进我的心脏。
我以为我会痛。
但奇怪的是，我没有。
我的心里一片平静，甚至还有点想笑。
原来，五年的婚姻，在她眼里，只是“虚伪的日子”。
原来，我所有的付出和爱，都只是她被迫接受的枷锁。
“好啊。”
我从抽屉里拿出那份离婚协议，放在她面前。
“签字吧。”
林晚愣住了。
她大概没想到，我会答应得这么爽快。
她拿起协议，快速地浏览了一遍。
当她看到财产分割那一栏时，她的眉头紧紧皱了起来。
“江"川，你什么意思？”
“这栋别墅，是婚后财产，凭什么归你？”
“还有你公司的股份，为什么一个字都没提？”
我靠在沙发上，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林晚，你是不是搞错了什么？”
“这栋别墅，是我婚前全款买的，房产证上，只有我一个人的名字。”
“至于我公司的股份，”我笑了笑，“我只是个打工的，哪来的股份？”
林晚的眼睛瞬间瞪大了。
“不可能！你骗我！”
“我骗你？”我摊了摊手，“不信的话，你可以自己去查。”
“这五年，我们家所有的开销，都是从我卡里走的。你自己的工资，一分没动，全都存了起来，后来又拿去给了陈烨。”
“林晚，你扪心自问，这五年，我亏待过你吗？”
“你想要的名牌包，我哪个没给你买？”
“你想去的国家，我哪个没陪你去？”
“你生病的时候，是谁在医院三天三夜不合眼地照顾你？”
我的声音不大，却字字诛心。
林晚的脸，一阵红一阵白。
她想反驳，却发现自己根本无话可说。
因为我说的，全都是事实。
“江川，你别以为这样就能吓到我！”她色厉内荏地喊道，“就算别墅是你的，我们还有共同存款！你必须分我一半！”
“共同存款？”我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你转给陈烨的那五百万，不就是我们的共同存款吗？”
“正好，一人一半，很公平。”
林-晚彻底傻眼了。
她大概做梦也想不到，自己处心积虑转移的财产，最后竟然成了分割夫妻共同财产的唯一依据。
“你……你算计我！”她指着我，手指都在发抖。
“我算计你？”我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林晚，从你背着我，和陈烨在一起的那天起，就该想到会有今天。”
“我给过你机会了。”
“是你自己，亲手把它扔掉的。”
我不再看她，转身准备上楼。
“协议我已经签好字了，你签完之后，就可以滚了。”
“江川！”林晚在我身后尖叫，“你会后悔的！你一定会后悔的！”
后悔？
我确实后悔。
我后悔，为什么没有早一点看清她的真面目。
我后悔，为什么要在她身上，浪费整整五年的时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