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青石板的凉意透过薄衫渗入肌肤,我像条死狗般趴在练武场上。嘴角的血腥味混着尘土,
刺激着喉咙阵阵发紧。林风,十八岁,在青云派待了整整三年,
却连最基础的青云剑法都使不全。大师兄的靴子重重碾在背上,骨头发出不堪重负的咯吱声。
废物就是废物,连当个活靶子都当不好。四周爆发出刺耳的哄笑。我勉强抬头,
看见二师兄笑得前仰后合,三师姐眼中带着若有若无的怜悯,其他弟子个个幸灾乐祸。
阳光晃得人眼花,但心里那个窟窿比这更痛。三年前怀揣着大侠梦来到青云派,
现实却将梦想击得粉碎。资质平庸,悟性低下,连最简单的招式都要反复练习数月。
师父的眼神从最初的期待渐渐转为失望,最后只剩下视而不见的漠然。大师兄终于挪开脚,
朝地上啐了一口:收拾干净,别脏了练武场。我挣扎着爬起,一瘸一拐往后山走去。
那里是我唯一的避难所,每当被欺辱得受不了时,就会躲进那个山洞。至少在那里,
没人会嘲笑我是个废物。后山的空气带着泥土和青草的清新。我沿着熟悉的小路蹒跚而上,
伤口火辣辣地疼。这条路走了无数遍,闭着眼睛都能摸到那个隐蔽的山洞。
洞口垂着密密的藤蔓,里面黑黢黢的,却让我感到难得的安宁。钻进山洞,
习惯性地往角落一坐,却感觉屁股底下硌得慌。伸手摸索,触到个硬邦邦的东西。
借着洞口透进的微光,看清是本破破烂烂的书,封面残破不堪,只能勉强认出玄天二字。
好奇心驱使着翻开书页。里面的字迹潦草难辨,配着些古怪图画,像是某种武功秘籍。
我嗤笑一声,这年头谁还信这种路边捡到神功的戏码。正要随手丢掉,
余光瞥见最后一页的小字:修此功者,三年必亡。我的手僵在半空。恶作剧?
可书页泛黄的程度显示它年代久远。犹豫片刻,还是把书塞进怀里。就算是假的,
拿来打发时间也好。回到住处时天色已晚。我住在青云派最偏僻的角落,
一间漏风漏雨的小木屋。这是专门分配给最没出息弟子的地方,连杂役住的都比我强。
点亮油灯,掏出那本破书仔细端详。书中的内容晦涩难懂,但我闲着也是闲着,
便照着第一页的图示比划起来。奇怪的是,这些动作看似简单,做起来却异常艰难。
手脚根本不听使唤,整个人扭成了麻花。果然还是不行吗?我沮丧地坐在地上,
胸口闷得发慌。就在这时,一股暖流突然从丹田升起,流向四肢百骸。我吓了一跳,
以为是走火入魔。可那暖流所到之处,疼痛竟减轻了不少。
惊疑不定地再次尝试那些古怪动作,这次居然顺畅了许多。接下来的日子,
我白天继续挨打受气,晚上偷偷修炼那本破书上的功夫。渐渐地,身体发生了微妙变化。
原本瘦弱的胳膊有了肌肉轮廓,步伐也变得轻盈。最明显的是,大师兄再打我时,
疼痛感减轻了许多。但我没敢声张。在青云派,出头鸟死得最快。
我还是那个唯唯诺诺的废物林风,只是眼神里多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这天夜里,
我照常在后山练习。月光如水,洒在林间空地上。按照书上的指引运转内力,
感觉周身气息流转,前所未有的舒畅。忽然,一阵破空声传来,我下意识侧身躲过。咦?
一个黑衣人从树后转出,眼中带着讶异。我心中警铃大作,这人能悄无声息地靠近,
武功绝对在我之上。小子,你刚才用的什么功夫?他的声音沙哑难听,像砂纸磨过喉咙。
我握紧拳头,强迫自己镇定。这位前辈,晚辈只是随便练练强身健体,
不敢在前辈面前班门弄斧。黑衣人冷笑一声,突然出手。掌风凌厉,直取我要害。
我本能地使出这些天练的招式,险险避开。几招过后,渐渐不支,被他一把扣住手腕。说!
这功夫是谁教你的?他的手指像铁钳般,捏得骨头生疼。我咬紧牙关,死活不开口。
就在这时,另一道身影掠过,轻飘飘一掌逼退了黑衣人。欺负小辈,也不嫌丢人。
来人是个白须老者,穿着青云派长老服饰。我认得他,是很少露面的七长老。黑衣人见到他,
脸色一变,转身就逃。七长老没有追击,而是转身打量我。目光锐利,仿佛能看透人心。
小子,你刚才用的功夫,从哪学来的?我心跳如鼓,不知该不该说实话。
七长老在门派中地位超然,但谁知道他是不是也在打秘籍的主意?
我...我自己瞎琢磨的。七长老似笑非笑地看着我,突然出手点向我胸前大穴。
我下意识运功抵挡,竟真的挡下了这一指。有意思。七长老收手,眼中闪过精光,
明天这个时候,还在这里等我。说完,他身形一晃,消失在夜色中。我站在原地,
冷汗湿透了后背。今晚发生的事太过蹊跷,那本破书恐怕不简单。回到小屋,
再次翻开那本秘籍。这一次,仔仔细细阅读每一页,终于在一个角落发现了端倪。
有一页的夹层里,藏着一张泛黄的纸条:玄天功现,江湖必乱。得此功者,
需以性命镇压邪气。我的手开始发抖。所以最后一页的警告是真的?练这功夫真的会死?
这一夜辗转难眠。第二天去练武场时,明显心不在焉。大师兄照例来找茬,
我一反常态地没有忍气吞声。大师兄,我今天身体不适,想请假休息。
他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把揪住我的衣领:废物也配请假?给我老老实实站着当靶子!
若是往常,我肯定会低头认怂。但今天不知怎么了,一股邪火直冲脑门。
我抬手格开他的手臂,语气冷了下来:我说了,身体不适。大师兄愣住了,
周围的弟子们也愣住了。谁也没想到,一向懦弱的我敢顶撞他。反了你了!大师兄暴怒,
一拳朝我面门砸来。若是以前,这一拳我肯定躲不开。但今天,
他的动作在我眼里慢得像蜗牛爬。我轻轻一侧身,顺势在他后背一拍。大师兄收势不及,
踉跄几步摔了个狗吃屎。全场鸦雀无声。我站在原地,自己也吓了一跳。
刚才那一拍完全是下意识的行为,我甚至没用什么力气。大师兄爬起来,脸色铁青。
他死死盯着我,眼神像要吃人。你...你用了什么妖法?我张了张嘴,
不知该如何解释。就在这时,钟声响起,集合的时间到了。大师兄狠狠瞪了我一眼,
带着众人往大殿走去。我落在最后,心里乱成一团麻。刚才那一招,
分明是秘籍上记载的功夫。可我明明才练了没多久,怎么会有这样的威力?大殿里,
师父正在宣布重要消息。十年一度的武林大会即将召开,青云派要选派弟子参加。
往年这种事跟我毫无关系,但今天,师父的目光竟然在我身上停留了一瞬。林风,你也去。
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师父从来不正眼看我,今天怎么会点名让我参加武林大会?
大师兄立刻站出来反对:师父,林风资质平庸,去了也是丢我们青云派的脸。
师父淡淡看了他一眼:我自有主张。散会后,我浑浑噩噩地往回走。三师姐追上来,
神色复杂地看着我。林风,你最近是不是遇到了什么奇遇?我心头一跳,
强装镇定:三师姐说笑了,我这样的废物能有什么奇遇。她摇摇头,
压低声音:我昨晚看见你去后山了。七长老是不是找过你?我猛地抬头,
对上她担忧的眼神。三师姐是门派里少数不对我恶语相向的人,但她突然关心起我的事,
还是让我心生警惕。三师姐看错了吧,我昨晚很早就睡了。她叹了口气,没再追问。
看着她离开的背影,我握紧了怀中的秘籍。这件事越来越复杂了。晚上,我如约来到后山。
七长老已经等在那里,月光照在他脸上,显得格外严肃。小子,你可知道玄天功的来历?
我老实摇头。他长叹一声,眼中浮现追忆之色。二十年前,玄天功重现江湖,
引起一场腥风血雨。你的父母...就是在那场动乱中丧生的。我如遭雷击,
呆呆地看着他。我从小就是孤儿,被青云派收留,从来不知道父母的事。
您...您认识我的父母?七长老点点头,又摇摇头:有些事知道得太早对你没好处。
你只要记住,玄天功是祸不是福。停止修炼,或许还能保住性命。他的话让我心头巨震。
所以父母的事和这本秘籍有关?那他们是不是也因为修炼玄天功而死?我正想追问,
七长老突然脸色一变,将我推向一旁。一道寒光擦着我的耳边飞过,
钉在身后的树上——是一枚淬毒的飞镖。小心!七长老拔剑出鞘,
与突然出现的黑衣人战在一处。这次来的不止一人,足足有五个黑衣人将我们团团围住。
我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看着七长老独战群敌。他的剑法精妙,但对方人多势众,
渐渐落了下风。小子,快走!七长老朝我喊道。我咬咬牙,不但没走,反而冲了上去。
这些天修炼的内力在体内奔涌,我使出秘籍上的招式,竟然真的逼退了一个黑衣人。
七长老惊讶地看了我一眼,但形势不容他多问。我们背靠背应敌,配合居然相当默契。
就在这时,我瞥见其中一个黑衣人手腕上的刺青——那图案我在秘籍的某一页见过。
你们是玄天宗的人?我脱口而出。黑衣人们动作一滞,为首的那个死死盯着我:小子,
你知道的太多了。他的攻势骤然凌厉,招招致命。七长老替我挡下一掌,喷出一口鲜血。
走!他用力把我推开,自己迎上了所有敌人。我眼眶发热,知道自己留下也是累赘,
转身就往山下跑。身后传来兵刃相交的声音,还有七长老的闷哼。跑到半山腰,
我忍不住回头。月光下,七长老的身影摇摇欲坠,黑衣人们正在逼近。我握紧拳头,
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逃,还是不逃?若是在以前,我肯定会头也不回地逃命。但此刻,
胸中有一股热血在翻涌。七长老是为了救我才陷入险境,我怎么能独自逃生?我深吸一口气,
转身往回冲。就算死,也要死得像个男人。然而当我赶回原地时,战斗已经结束。
七长老倒在地上,生死不知。黑衣人们不见踪影,只留下一地狼藉。我跪在七长老身边,
颤抖着伸手探他的鼻息。还有气!我喜极而泣,正要扶他起来,
却听见他微弱的声音:快...快走...他们还会回来...我咬紧牙关,
背起七长老往山下跑。他的血浸湿了我的后背,温热的,带着铁锈味。这一刻,
我无比痛恨自己的无能。如果我够强,就不会连累七长老。如果我够强,
就能保护想保护的人。回到青云派,我直接闯进药堂。值班的弟子看见我们浑身是血的样子,
吓得尖叫起来。闭嘴!快去请医师!我把七长老放在榻上,握着他冰凉的手。
他的脸色苍白如纸,呼吸微弱得几乎感觉不到。坚持住,医师马上就来了。
七长老艰难地睁开眼,嘴唇动了动。我俯下身,
听见他说:秘籍...最后一页...有...秘密...话未说完,他又昏了过去。
我握紧拳头,心中涌起不祥的预感。医师很快赶来,开始救治七长老。我退到一旁,
看着忙乱的人群,突然觉得无比孤独。这个世界远比我想象的复杂,而我就像一颗棋子,
被人玩弄于股掌之间。取出怀中的秘籍,我翻到最后一页。之前因为那个警告,
我一直不敢细看。此刻借着灯光,我终于发现了异常——最后一页的纸质比其他页稍厚。
我用小刀小心地划开夹层,里面果然藏着一封信。信上的字迹娟秀,
像出自女子之手:致我儿林风:若你看到这封信,说明玄天功已经现世。
不要追查当年的真相,不要相信任何人。你父亲是为了保护我们母子而死的,记住,
永远不要显露你的真实身份...信到这里戛然而止,后面被血迹污染,看不清楚。
我瘫坐在地,大脑一片空白。所以,母亲早就预料到会有这一天?那她把秘籍留给我,
究竟是为了什么?窗外传来脚步声,我急忙把信塞回怀里。大师兄带着几个弟子闯进来,
面色不善。林风,师父要见你。我心中一沉。这个时候师父召见,绝不会是什么好事。
来到师父的住处,他正坐在太师椅上品茶。见到我,他放下茶杯,目光如电。
听说今晚后山出了事?我低头称是,把遇袭的经过简单说了一遍,当然隐去了秘籍的事。
师父听完,久久不语。林风,你入门几年了?三年。三年...时间过得真快。
他站起身,走到窗边,你可知道,我为什么收你为徒?我摇摇头。
这也是我一直想不通的问题。以我的资质,根本不配进青云派。师父转过身,
眼神复杂:因为你父亲曾经救过我的命。我猛地抬头,心脏狂跳。
这是第一次有人主动提起我父亲的事。师父认识我父亲?何止认识。他苦笑一声,
二十年前,我们并称青云双杰。可惜...他的话没说完,但意思再明显不过。
我握紧拳头,声音有些发抖:我父亲是怎么死的?
师父的眼神闪烁了一下:这件事说来话长。当务之急是查出今晚袭击你们的凶手。
我知道他在回避,但不敢逼问。在青云派,师父的话就是圣旨。从明天起,
你不用参加日常训练了。师父突然说道,我亲自指导你练功。我愣住了。
师父亲自指导?这可是连大师兄都没有的待遇。为什么?
师父深深看了我一眼:因为你父亲留下的东西,是时候物归原主了。他取出一个木盒,
推到我面前。我打开盒盖,里面是一块玉佩,上面刻着奇怪的纹路。这是...?
你父亲的遗物。师父的语气突然变得严厉,记住,不要让任何人看到这块玉佩,
包括你最亲近的人。我握着温润的玉佩,心中疑窦丛生。今晚发生的事太多太快,
让我应接不暇。回到住处,我对着油灯仔细端详玉佩。上面的纹路似曾相识,
我拿出秘籍对照,果然在某一页找到了相同的图案。所以,玉佩和秘籍有关?
那师父知不知道秘籍的事?我越想越觉得不安。七长老的警告言犹在耳,
母亲的信更是让我心生警惕。这个世界似乎有一张无形的大网,正缓缓向我收紧。第二天,
我按照师父的吩咐去他那里练功。他教我的不是青云派的功夫,而是一种我从没见过的剑法。
招式狠辣,剑剑致命。师父,这好像不是本门武功?
他冷冷看我一眼:想给你父亲报仇,就不能拘泥于门派之见。
我心中一动:您知道害死我父亲的人是谁?师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手一剑刺来。
我慌忙举剑格挡,被他震得虎口发麻。专心!接下来的训练堪称残酷。
师父出手毫不留情,我身上很快就添了新伤。但奇怪的是,他教的剑法与玄天功意外地契合,
我进步神速。休息时,我忍不住问道:师父,您是不是早就知道我在修炼别的武功?
他擦剑的动作顿了一下: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机缘,我不过问。这话说得模棱两可,
我更困惑了。师父的态度太反常,完全不像平时那个古板严厉的掌门人。傍晚回到住处,
我发现房间被人翻过。虽然对方很小心,但还是留下了痕迹。我第一时间检查床下的暗格,
秘籍和玉佩都还在,这才松了口气。会是谁?大师兄?还是昨晚那些黑衣人?我坐在床上,
仔细回想这几天发生的事。从捡到秘籍开始,我的生活就彻底脱离了正轨。七长老重伤,
师父反常,神秘的黑衣人...这一切似乎都围绕着玄天功展开。取出母亲的信,
我反复阅读那几行字。不要相信任何人——连师父也不能信吗?敲门声打断了我的思绪。
打开门,三师姐站在外面,手里端着食盒。听说你受伤了,我给你带了点药和吃的。
我侧身让她进来,心中警惕。三师姐从来不会主动关心我,今天这是怎么了?她放下食盒,
目光在房间里扫了一圈:听说昨晚后山出事了?你没事吧?没事,劳师姐挂心。
她盯着我看了一会儿,突然压低声音:林风,你要小心师父。我心中一震,
面上不动声色:师姐何出此言?我昨晚看见师父和几个陌生人在后山密会。
她的声音更低了,那些人的手腕上,有奇怪的刺青。我的后背瞬间被冷汗浸湿。
黑衣人手腕上的刺青,我昨晚也看见了。如果师父真的和他们有联系,
那七长老遇袭的事...师姐为什么告诉我这些?她苦笑一声:因为二十年前,
我父亲也死在那场动乱中。我怀疑,凶手就在青云派。我怔怔地看着她,
突然觉得所有人都戴着面具。这个我生活了三年的地方,突然变得陌生而危险。送走三师姐,
我站在窗前久久不语。夜风吹动树叶,发出沙沙的声响,像无数人在低声私语。取出玉佩,
我对着月光仔细观察。在月华的映照下,玉佩内部竟然显现出细小的文字:玄天九转,
功成之日,便是真相大白之时。我的手开始发抖。所以母亲留下秘籍,父亲留下玉佩,
都是为了指引我查明真相?可那个三年必亡的警告又是什么意思?如果我继续修炼,
真的会死吗?这一夜,我失眠了。天亮时分,
我做出一个大胆的决定——我要继续修炼玄天功,直到查明父母死亡的真相。
哪怕代价是性命。2清晨的雾气还没散尽,我已经在后山练剑。
师父教的那套剑法越来越熟练,配合玄天功的内力,威力惊人。剑锋所过之处,
落叶纷纷碎裂。好剑法。突如其来的声音让我一惊,收剑回身。
大师兄带着几个弟子站在不远处,面色不善。大师兄早。
他冷哼一声:听说师父给你开小灶?废物就是废物,再练也是白费力气。我没接话,
继续练剑。这种程度的嘲讽,我已经习惯了。见我无视他,大师兄恼羞成怒,拔剑刺来。
若是以前,我肯定躲不开这一剑。但今天,他的动作在我眼里破绽百出。我轻轻一侧身,
剑尖擦着衣角掠过。顺势在他腕上一拍,长剑脱手飞出。大师兄愣住了,
围观的弟子们也愣住了。谁也没想到,我会如此轻松地化解他的攻击。
你...你用了什么妖法?大师兄脸色铁青。我收剑入鞘,语气平静:大师兄,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他死死瞪着我,眼神像淬了毒。我知道,从今天起,
他不会再把我当成那个可以随意欺凌的废物了。回到门派,气氛明显不一样了。
弟子们看我的眼神带着敬畏,连一向目中无人的二师兄都主动让路。
这就是实力带来的变化吗?我心中五味杂陈。师父召见我,询问练功的进展。我如实禀报,
隐去了玄天功的部分。很好。他满意地点头,再过一个月就是武林大会,
你要把握机会。我心中一动:师父,武林大会上会不会有玄天宗的人?
他的眼神骤然锐利:谁告诉你玄天宗的事?七长老醒过一次,提到了这个名字。
师父的表情缓和了些:玄天宗是邪魔外道,二十年前已经被剿灭。以后不要再提这个名字。
我低头称是,心中疑云更浓。七长老说玄天功引起腥风血雨,师父说玄天宗是邪魔外道,
可母亲的信又暗示父亲是受害者。真相到底是什么?接下来的日子,我白天跟着师父练剑,
晚上偷偷修炼玄天功。进步之快,连我自己都吃惊。
但随之而来的是强烈的不安——每次运功到最后,都会心悸胸闷,
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吞噬我的生命力。这天夜里,我再次来到七长老养伤的地方。
经过这些天的调养,他的伤势好转了不少。你来了。他靠坐在床头,脸色依然苍白。
我取出玉佩:长老可认得此物?他的眼睛猛地睁大:这...这是玄天玉佩!
你从哪得来的?师父说是父亲的遗物。
七长老的表情变得极其复杂:他果然还是把它给你了...孩子,
你可知道这块玉佩代表着什么?我摇摇头。他长叹一声,眼中浮现痛苦之色。二十年前,
玄天宗确实是邪教,但你的父亲...他是卧底。我如遭雷击,呆呆地看着他。
你父亲是青云派最优秀的弟子,奉命潜入玄天宗调查。没想到...
七长老的声音哽咽了,他爱上了玄天宗宗主的女儿,也就是你的母亲。我的手开始发抖。
所以父母的身份如此特殊?那他们的死...后来呢?后来身份败露,玄天宗内乱。
你父亲带着你母亲出逃,但还是被追上了。七长老闭上眼,那场大战,青云派也参与了。
等我赶到时,只来得及救下尚在襁褓中的你。我握紧玉佩,指尖发白。所以害死父母的,
可能是玄天宗,也可能是青云派?师父在其中扮演了什么角色?
七长老猛地睁眼:你怀疑掌门?那晚袭击我们的人,手腕上有玄天宗的刺青。
但三师姐说,她看见师父和那些人在后山密会。
七长老的脸色变得极其难看:如果真是这样...那武林大会恐怕是个陷阱。
离开七长老的住处,我的心沉甸甸的。如果连师父都不能信任,这个青云派还有谁可以依靠?
经过练武场时,我看见三师姐在指导弟子练剑。她的剑法灵动飘逸,
与师父教的狠辣剑法截然不同。我心中一动,走上前去。师姐,能指点我几招吗?
她惊讶地看了我一眼,点点头。我们对练了几招,我故意露出破绽。她果然中计,
剑尖直指我咽喉。师姐好剑法。她收剑微笑:你的进步才让人惊讶。
看来师父的指导很有效果。我趁机压低声音:师姐那晚在后山看见的事,能详细说说吗?
她的笑容僵了一下,环顾四周,拉着我走到角落。
我本来不想说的...但那晚我亲眼看见师父和几个黑衣人在后山交谈。虽然听不清内容,
但那些人的态度很恭敬,像是在汇报什么。我的心跳加速。所以师父真的和黑衣人有关联?
师姐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她看着我的眼睛,
一字一句地说:因为我父亲当年是和你父亲一起行动的。他们都死了,
只有掌门活着回来了。我后背发凉。所以师父可能是害死父亲的凶手?回到住处,
我翻来覆去睡不着。取出秘籍,我翻到最后一页,对着灯光仔细研究。在信纸的背面,
我发现了一行极小的字:玄天九转,需以至亲之血为引。我的手一抖,
秘籍差点掉在地上。至亲之血?什么意思?难道修炼到最高层需要...我不敢再想下去。
第二天练功时,我故意试探师父。师父,玄天功练到最高层会怎么样?
他的动作顿了一下,眼神锐利:谁告诉你玄天功的事?七长老说的。
他说我父亲当年就是修炼玄天功走火入魔而死的。师父的脸色阴晴不定,
良久才道:玄天功是邪功,你父亲就是最好的例子。以后不要再提了。我低头称是,
心中冷笑。他在撒谎。七长老明明说父亲是卧底,根本不是走火入魔而死。接下来的训练,
师父出手格外狠辣。我勉强支撑,身上又添了新伤。休息时,他突然问道:玉佩还在吗?
我心中一凛:在。好好保管。武林大会上,它或许能救你的命。这话说得意味深长。
我看着师父离去的背影,突然意识到——他可能在利用我引出什么人。晚上,
我偷偷去找七长老,把今天的发现告诉他。他听完沉默良久,
才缓缓开口:如果掌门真的和玄天宗余孽有联系,那武林大会恐怕凶多吉少。
你必须早做打算。什么打算?离开青云派。他的语气坚决,今晚就走,
越远越好。我摇摇头:我不能走。父母的仇还没报,真相还没查明。
七长老急得咳嗽起来:糊涂!留着性命,才能从长计议!正说着,
窗外突然传来一声轻响。我猛地转头,看见一个黑影一闪而过。谁?我追了出去,
却什么也没发现。回到屋里,七长老面色凝重。我们被监视了。你快走,再晚就来不及了。
我知道他说得对,但就这样离开,实在不甘心。犹豫间,外面突然响起嘈杂的人声。
抓住他!别让叛徒跑了!我和七长老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惊疑。叛徒?
说的是谁?门被猛地撞开,大师兄带着一群弟子冲进来,剑尖直指我。林风!你勾结魔教,
谋害七长老,还不束手就擒!我愣住了。谋害七长老?这是什么罪名?
七长老挣扎着坐起:胡说!林风一直在照顾我!大师兄冷笑:七长老,您被他蒙蔽了。
我们有人证,亲眼看见他给您下毒!他身后走出一个弟子,正是平时给七长老送药的药童。
那孩子低着头,声音发抖:我...我看见林师兄在药里加东西...
我气得浑身发抖:你血口喷人!大师兄不再废话,直接下令:拿下!
弟子们一拥而上。我本能地拔剑抵抗,但双拳难敌四手,很快被制服。被押往地牢的路上,
我看见了师父。他站在远处,面无表情地看着我。那一刻,我什么都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