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暴君的白月光替身后,我和原主联手了

穿成暴君的白月光替身后,我和原主联手了

作者: 夜猫子的键盘

言情小说连载

《穿成暴君的白月光替身我和原主联手了》内容精“夜猫子的键盘”写作功底很厉很多故事情节充满惊慕容晴沈清弦更是拥有超高的人总之这是一本很棒的作《穿成暴君的白月光替身我和原主联手了》内容概括:热门好书《穿成暴君的白月光替身我和原主联手了》是来自夜猫子的键盘最新创作的纯爱,大女主,同人,重生,穿越的小故事中的主角是沈清弦,慕容小说文笔超没有纠缠不清的情感纠下面看精彩试读:穿成暴君的白月光替身我和原主联手了

2025-10-31 02:08:28

楔子:史笔如铁·情丝暗藏景和三年,秋,史官笔录:“帝玄暴虐,多疑善忌,

尤执念于已故慕容氏晴。遍寻天下貌肖者充后宫,然皆不称意,或黜或殁。

时有沈氏清弦入宫,容止七分似晴,帝异之,暂留。然沈氏性狡,勾结内宦,秽乱宫闱,

更挟邪术蛊惑君心。祭天大典,图谋不轨,事败,帝怒,焚之于观星台,以正乾坤。

慕容氏贞静贤淑,追封‘端敬皇后’,配享太庙。帝恸甚,三年不选秀。日月昭昭,

帝心朗朗,史笔如铁,以警后人。”——景和十年,冬,于废宫夹墙暗格,得残卷数页,

墨迹斑驳,似为当年宫中旧人私记:“……那日大雪,揽月轩的梅花开了。

沈姑娘披着猩猩毡斗篷,站在梅树下,指尖拂过花瓣上的雪,

回头对慕容姑娘笑:‘这红梅衬你。’慕容姑娘没说话,只将自己手炉塞进她手里,

又替她系紧风帽的带子。我躲在廊柱后,看见慕容姑娘清冷冷的眼里,有那么一点光,

比雪映着日头还亮。”“……她们常在一处看账本,头碰着头,声音低低的。沈姑娘说一句,

慕容姑娘便用朱笔勾画一下。有时沈姑娘说些听不懂的话,什么‘流水线’、‘绩效考核’,

慕容姑娘便蹙眉思索,那模样,不像主子对奴才,

倒像……像学堂里最用功的学生对着最渊博的先生。”“……祭天台起火那日,混乱中,

我看见慕容姑娘挣脱了侍卫,她没有去看那冲天火光,也没有看癫狂的陛下,她的眼睛,

只死死盯着被萧将军护在身后的沈姑娘,直到确认她安然无恙,

那紧绷的肩头才几不可察地松了下来。然后,她转身,走向那金銮殿,

背影决绝得像要踏碎什么,又像要去建立什么。”“……后来啊,她们站在了最高的地方。

史书上说她们是‘辅政’,是‘贤臣’。可我知道不是。那日我送茶进去,

看见慕容姑娘歪在沈姑娘肩头小憩,沈姑娘一手揽着她,一手还握着朱笔批奏章,

动作轻极了。窗外的日光透进来,照在她们身上,暖融融的。我悄悄退出来,心想,

这哪里是史书写的那么回事?这分明是……白月光终于照见了朱砂痣,

朱砂痣也化成了白月光,融在一块儿,分不开了。”残卷至此而终,

末尾有一行极小、极潦草的字,似是后来添上:“青史如铁,亦由人书。成王败寇,

岂尽真实?唯此心,此情,日月可鉴。

”第1章:开局即死局冰冷的触感首先唤醒了沈清弦的意识。

那不是她熟悉的、柔软的空调被,而是滑腻沁凉的丝绸,带着一股浓郁又陌生的龙涎香气,

几乎让她喘不过气。紧接着,是脖颈上传来的、几乎要捏碎她喉骨的巨力!她猛地睁开眼,

映入眼帘的并非熬夜研究史料后凌乱的书桌,而是玄色绣金龙的帐幔,

以及一张近在咫尺的、俊美却阴鸷到令人胆寒的男人脸庞。剑眉斜飞入鬓,鼻梁高挺,

薄唇紧抿,一双深邃的凤眸此刻正死死盯着她,

里面翻涌着一种近乎疯狂的执拗和……一丝孩童般不容置疑的依赖?“唱。

”男人的声音低沉沙哑,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以及一丝隐藏极深的不耐与脆弱,

“那首安神曲。没有它,朕……无法安眠。”安神曲?什么安神曲?沈清弦心脏狂跳,

喉咙被扼住,巨大的恐惧和缺氧的痛苦攫住了她。她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只能茫然又惊惧地看着对方。鼻腔里除了龙涎香,

似乎还萦绕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清冷的梅香,与这暴戾的气息格格不入。“朕让你唱!

”男人的耐心似乎瞬间告罄,眸中戾气暴涨,手上的力道又重了三分,让她眼前阵阵发黑。

“不会唱?那你便没有存在的价值了。”死亡的阴影如同冰水当头泼下。沈清弦拼命挣扎,

双手徒劳地试图掰开那只铁钳般的手。氧气迅速减少,意识开始模糊。不!她不能刚来就死!

历史学博士的本能让她在绝境中疯狂搜寻记忆。安神曲?能让一个皇帝如此执念,

甚至因此动杀心的曲子,绝非寻常!结合这房间的奢华,男人的自称,

衣袍上的五爪金龙……以及那缕梅香?一个大胆的猜想浮现——前朝秘辛!

野史杂记中曾零碎提及,前朝末代昏君奢靡无度,酷爱音律,曾谱有一曲“靡音”,

传闻能惑人心智,助人安眠,但因过于淫靡而被本朝开国太祖列为禁曲,所有曲谱尽数焚毁,

严禁传唱。难道……她几乎是拼尽最后一丝力气,

的喉咙里挤出断断续续的声音:“……禁……禁曲……臣妾……不敢……”扼住她脖颈的手,

力道骤然一松。殷玄的瞳孔微不可察地缩了一下,他俯下身,冰冷的呼吸喷在她的脸上,

语气带着一种危险的探究:“你说什么?”“咳咳……”沈清弦剧烈地咳嗽着,

贪婪地呼吸着得来不易的空气,大脑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运转。她赌对了方向!

但危机并未解除。“那曲子……是前朝禁曲‘靡音’……臣妾……臣妾家乡靠近前朝旧都,

幼时……听、听过些许残调,与宫中所闻……似是而非……臣妾万死,

不敢亵渎圣听……”她必须给自己不会唱“正版”找一个合理的借口,

同时暗示自己并非一无所知。殷玄盯着她,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里,

疯狂与审视激烈地交锋着。半晌,他猛地松开手,直起身,仿佛碰了什么脏东西一样,

用锦帕慢条斯理地擦拭着刚才掐过她的手指。“倒是机灵。”他的语气听不出喜怒,

只有一片冰冷的漠然,“既然身子‘不适’,就好好在揽月轩静养,没有朕的吩咐,

不许踏出半步。”说完,他拂袖而去,再没多看床榻上惊魂未定的女人一眼。

沉重的殿门被内侍从外面关上,发出沉闷的响声。沈清弦瘫软在冰冷华丽的龙床上,

冷汗早已浸湿了单薄的寝衣。她环顾四周,这间寝殿奢华却空旷,

空气中弥漫着令人窒息的压抑。她挣扎着爬下床,双腿还在发软。踉跄走到梳妆台前,

凑近那面模糊的铜镜。镜中映出一张苍白却难掩清丽的脸庞,大约十六七岁,眉眼婉约,

带着江南水乡的柔美。但,这不是她的脸。沈清弦死死盯着镜中人。她,

一个二十八岁的历史学博士,竟然穿到了一个陌生的古代世界,

成了一个刚刚在暴君手下捡回一条命的……妃嫔?她的目光扫过梳妆台,

落在旁边墙壁悬挂的一幅卷轴上。那似乎是一幅精心绘制的女子画像。

画中女子与她有七分相似,但气质更为清冷出尘,宛如雪山之巅的明月,

眉眼间带着一丝淡淡的哀愁。画像一角,题着两个小字——晴影。晴影?替身文学?!

她在现代没少看这类网文,万万没想到自己竟会亲身经历!那个暴君殷玄,

显然是通过她这张脸,在看另一个叫“晴影”的女人!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

她不是普通的宫妃,而是一个随时可能被抹杀的……替身!就在这时,“吱呀”一声轻响,

寝殿的侧门被推开一条缝隙。一个穿着普通宫女服饰、低着头的身影端着一个食盘,

悄无声息地走了进来。她将食盘放在外间的桌上,动作规矩。但当她抬起头,

准备无声退下时,目光不经意地扫过了站在内室梳妆台前的沈清弦。那一刻,

沈清弦清晰地看到了她的眼睛。那是一双极其美丽的凤眸,

可里面没有丝毫宫女该有的谦卑或畏惧,

只有一片冰冷的、审视的、仿佛在看一件死物的漠然。那眼神深处,

甚至还藏着一丝极淡的、难以言喻的复杂。四目相对,不过一瞬。宫女迅速低下头,

恢复了恭顺的姿态,默默退了出去,重新关上了门。寝殿内再次只剩下沈清弦一人。

可她的心,却比刚才被暴君扼住喉咙时,跳得还要厉害。那个宫女……绝对不简单。

第2章:毒计与援手揽月轩与其说是一处宫苑,不如说是一座精致的牢笼。殿内陈设简单,

蒙着一层薄灰。唯一的宫女柳儿,是个胆怯瘦小的小姑娘,问三句才嗫嚅着答一句。

沈清弦坐在冰冷的绣墩上,强迫自己冷静。穿越,暴君,替身,一个名为“晴影”的白月光,

以及一个眼神冰冷的神秘宫女。每一个词都代表着致命的危险。“主子,该用膳了。

”柳儿将午膳摆在桌上,声音细若蚊蝇。菜色简单。沈清弦拿起筷子,目光却骤然一凝。

菜叶边缘,沾着些许不易察觉的白色粉末。她不动声色地拨开那片菜叶,心下凛然。

这才第一天,就有人按捺不住要对她下手了?她放下筷子,“柳儿,昨日送晚膳的那位宫女,

是谁?”柳儿身子一抖:“回、回主子,那是浣衣局临时派来顶替的,

奴婢……奴婢不知她叫什么。”临时顶替?沈清弦不信。那双眼睛,

绝不属于一个浣衣局的粗使宫女。正思索间,殿外传来一阵喧哗。环佩叮当,香风扑面,

一个明艳跋扈的身影在一群宫人的簇拥下,径直闯了进来。“哟,

本宫当这揽月轩来了什么天仙,原来是个上不得台面的病秧子!”来人穿着大红宫装,

正是宠妃苏月瑶。她目光如刀,在沈清弦脸上剐过。沈清弦起身,

依着宫规微微屈膝:“见过苏妃娘娘。”“抬起头来!”苏月瑶用冰冷的护甲抬起她的下巴,

“啧啧,是有几分像那个短命鬼。可惜,赝品就是赝品!”见她沉默,

苏月瑶越发得意:“来人,教教这位‘妹妹’什么是宫里的规矩!

”一个壮硕的嬷嬷立刻上前,扬手扇来!掌风袭来,沈清弦瞳孔一缩。电光火石间,

她身体猛地向后一仰,脚下巧妙勾住身旁花架底座。“哎呀!”“哐当!

”她与倾倒的花架、碎裂的花瓶一同“狼狈”摔倒在地。嬷嬷那一巴掌落空。

沈清弦伏在地上,抬起“惊恐”的脸,指着碎片,声音颤抖:“娘娘息怒!

这……这似乎是前朝贡品‘雨过天青釉’,陛下昨日还提及甚是喜爱……”苏月瑶脸色一变,

惊疑不定。她虽得宠,却也深知殷玄性情无常。“你胡说!”她色厉内荏地喝道。

“臣妾不敢妄言……”沈清弦低着头,肩膀微颤。苏月瑶死死盯着她,

最终冷哼一声:“这次算你走运!我们走!”她带着人怒气冲冲离开。

站在角落阴影处的慕容晴伪装宫女,将这一切尽收眼底,

冰冷的眸中掠过一丝极淡的讶异:“此女机变,非同寻常。或可……一用?”闹剧暂歇。

黄昏时分,沈清弦借口到院中透透气。柳儿战战兢兢地跟在身后。

走近后院那口废弃的深井时,身后突然传来一股大力!是那个壮硕的嬷嬷!她竟去而复返,

眼神凶狠地将沈清弦推向井口!“去死吧,贱人!”失重感传来!沈清弦半个身子探出井沿,

下方是幽深漆黑的井底。她双手死死扒住湿滑的井沿,指甲几乎崩断。柳儿吓得尖叫。

千钧一发之际!“嗒”的一声轻响,一颗不知从何处飞来的小石子,

精准地打在了嬷嬷腿弯的穴道上。“哎哟!”嬷嬷惨叫一声,推搡的力道一松,

整个人控制不住地向前扑倒,重重摔在井边。沈清弦趁此机会,用力向后一挣,脱离井口,

跌坐在地,心脏狂跳。她猛地抬头,看向石子飞来的方向。后院月洞门的阴影下,

那个“浣衣局”的宫女不知何时站在那里,依旧低着头。但沈清弦知道,就是她!

嬷嬷骂骂咧咧地爬起来,恶狠狠地瞪了沈清弦一眼,瘸着腿飞快跑了。惊魂甫定,

沈清弦让吓傻的柳儿先回去,自己则走向那个一直静立不动的宫女。“为什么救我?

”她直接问道,声音沙哑。宫女抬起头,依旧是那双冰冷的凤眸。“奴婢只是路过。

”“路过?”沈清弦逼近一步,“一个浣衣局的宫女,手稳得能打出如此精准的石子?

眼神冷得像是看惯了生死?你究竟是谁?”慕容晴沉默地看着她,眼前这个“替身”的敏锐,

超出了她的预期。沈清弦心念电转,大胆的猜测脱口而出:“晴影……或者说,慕容晴?

你根本没死,对吗?”空气凝固。慕容晴的眼底终于掠过一丝极淡的波动。她没有承认,

也没有否认。沈清弦知道自己猜对了。她压下心中惊涛,快速说道:“殷玄视我为你的影子,

欲操控玩弄;视你为他失控的执念,若发现你还在世,绝不会放过你。我们合作,

或许还能搏出一条生路。”慕容晴终于开口,声音料峭冰寒:“合作?凭什么?

我凭什么相信一个来历不明的‘孤魂野鬼’?”沈清弦心头一震,她果然看出来了!

“就凭我能帮你。”沈清弦稳住心神,“我知道你不知道的,关于这个王朝,

关于未来……或许,还有关于如何真正摧毁他执着的东西。一个人,力量有限。两个人,

至少能让这潭死水,搅动起来。”两人在暮色中对峙。许久,

慕容晴唇角勾起一抹几乎没有弧度的冷嘲。“想活命?”她缓缓说道,

“那就先‘病’一场吧。在这宫里,只有‘死人’,才最安全。”沈清弦立刻领会其深意,

反问:“‘病死’之后,是‘重生’?”慕容晴深深看了她一眼,默认。

第3章:匿名条陈慕容晴的话像一道惊雷,劈开了沈清弦眼前的迷雾。先“病”一场,

成为“死人”。唯有如此,才能从风暴眼中暂时脱身,从明处转向暗处,

赢得喘息和布局的时间。这是一个险招,却也是目前唯一的活路。“需要我做什么?

”沈清弦没有任何犹豫,直接问道。既已结盟,她便展现出绝对的信任与执行力。

慕容晴深深看了她一眼,似乎对她的果决略有讶异,但很快便恢复了惯常的冰冷。

“你只需‘病倒’,其余的交给我。”她声音低沉,“我会配一副药,服下后三个时辰内,

你会出现高热、红疹、昏厥之症,状似‘桃花疠’,宫中人人避之不及。届时,

揽月轩便会成为真正的孤岛。”这药方,源于她前世被困深宫时,

为自保而翻阅无数医典秘录所得,没想到今生会用在此处。沈清弦点头。

利用瘟疫的恐惧来制造隔离,是最有效的手段。“多久?”“直到我们找到破局的第一步。

”慕容晴语气平淡,“在此期间,我会确保你的饮食安全,并设法传递外界消息。

”计划既定,当夜,沈清弦便服下了慕容晴带来的药。药效发作得极快,如同烈火焚身,

意识在灼热与眩晕中沉浮,皮肤上迅速蔓延开骇人的红斑。柳儿发现后,吓得魂飞魄散,

连滚带爬地去禀报。很快,揽月轩被一队面无表情、以布巾蒙住口鼻的内侍彻底封锁。

任何人不许进出,连每日的膳食都只被放在院门口,由胆战心惊的柳儿去取。

昔日就冷清的宫苑,此刻真正成了人人唯恐避之不及的鬼域。宫内流言四起,

皆言这新来的沈才人福薄,竟惹上这等恶疾。沈清弦在病榻上“昏沉”了三日。这三日里,

慕容晴以负责照料“病患”为由,留在了揽月轩内,实则利用柳儿的恐惧,

轻易地掌控了这方小天地。她时而消失,不知去往何处,时而带回一些零星的信息。

“南方三州水患,灾民数十万,朝廷拨下的五十万两赈灾银,到了地方只剩三十万两,

灾情不见缓解,流民已有暴动之势。”慕容晴一边用湿布擦拭着沈清弦并未真正出汗的额头,

一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低语,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讥诮,“朝堂上为此吵翻了天,

户部和工部互相推诿,皇帝震怒,已斥责了好几位大臣,却无人能提出切实可行的对策。

”沈清弦虽“病弱”,眼神却瞬间锐利起来。

水患、贪腐、民怨……这是历史周期律中无数次上演的戏码,也是……最好的突破口。

她的大脑飞速运转,结合所学历史与这个时代的实际情况,一个清晰的方案逐渐成型。

“我们需要一个传声筒,”沈清弦声音沙哑,但条理清晰,“一个能接触到核心权力,

却又相对中立,且有能力将事情办成的人。”“萧煜。

”慕容晴几乎是不假思索地说出了一个名字,“镇北侯世子,羽林卫中郎将。

他父亲是清流领袖,他本人……刚正不阿,且对皇帝,并非毫无保留的忠诚。

”她提到这个名字时,语气有了一丝极细微的波动,似是想起了前世某些模糊片段。

沈清弦没有追问细节,她迅速抓住核心:“好。笔墨。”在慕容晴的掩护下,她强撑着坐起,

就着昏暗的灯光,铺开纸笔。她回忆着历代能臣处理类似危机的奏疏与方略,手腕沉稳,

落笔如飞。《赈灾审计疏议》她没有空谈道德,而是直指核心。

首先提出“三方联印”制度:所有赈灾款项拨付,

必须由户部、工部及派遣的监察御史三方共同盖章确认,缺一不可,

从源头上遏制单一部门贪墨的可能。其次,针对物资采购,提出“公开比价,样本留存”,

要求所有采购物资需有三家以上商户报价,并将样品封存,以备后续核查。再者,

对于灾民安置,提出“以工代赈,兴修水利”,

将单纯发放钱粮改为组织灾民修复堤坝、疏通河道,既解决了短期生存问题,

又为长远防灾打下基础……她一条条写下来,虽因篇幅未能尽述其详,但框架清晰,

逻辑严密,直指时弊。写罢,她吹干墨迹,将纸张递给慕容晴。“想办法,

匿名送到萧煜手上。”慕容晴接过那张薄薄的纸,快速浏览了一遍。即便是她,

眼中也掠过一丝难以掩饰的惊异。这绝非寻常闺阁女子,

甚至不是普通朝臣能有的见识与格局。这份疏议,精准、老辣,直击要害,

却又巧妙地规避了过于超前、可能引发强烈反弹的理念。她没有多问,只将纸条仔细折好,

纳入袖中。“我会让‘影’送去。”当夜,

一份没有署名、字迹却力透纸背的《赈灾审计疏议》,如同凭空出现一般,

放在了萧煜的书案上。起初,萧煜是疑惑而警惕的。但当他仔细阅读之后,

神色从凝重转为震惊,再到豁然开朗。他立刻意识到,这份疏议的价值!

它像一柄锋利的手术刀,精准地剖开了赈灾事务中盘根错节的脓疮,

并提供了一套看似简单却极为有效的解法,尤其是“三方联印”和“以工代赈”,

简直是神来之笔!翌日朝会,当争吵再次陷入僵局时,萧煜出列,朗声奏报:“陛下,

臣偶得一匿名贤士所献《赈灾审计疏议》,观之茅塞顿开,或可解眼下困局,请陛下御览!

”龙椅上,因连日烦忧而面色阴沉的殷玄,不耐地挥挥手。内侍将疏议呈上。

他起初只是随意扫视,但目光很快被吸引,越看,身体坐得越直,眼神也越发锐利。

这上面的许多想法,闻所未闻,却鞭辟入里,直指核心!

尤其是其中透露出的对人性之恶的防范与利用,以及对实效的追求,深合他意。

这绝非朝中这些只会党同伐异、墨守成规的老臣能写出来的!“好!好!好!

”殷玄一连说了三个好字,阴郁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丝近乎亢奋的光彩,但那兴奋之下,

又迅速掠过一丝冰冷的猜疑——献此策者,是何人?有何目的?“条理分明,切中时弊!

传朕旨意,即以此《疏议》为纲,成立赈灾审计司,萧煜,朕命你为主事,会同户部、工部,

给朕彻查此事!凡有贪墨,无论涉及何人,严惩不贷!”他倒要看看,这幕后之人,

究竟想做什么。“臣,领旨!”萧煜心中大定,同时对那匿名献策之人,充满了好奇与敬佩。

朝堂风波,因这一份突如其来的疏议,瞬间转向。退朝后,殷玄回到御书房,

手指轻轻敲击着那份疏议,眸色深沉。他反复咀嚼着其中的内容,越品越觉得不凡。

此人不仅通晓政务,更隐隐有一种……超越这个时代局限的眼光?“揽月轩那边,怎么样了?

”他忽然问身边的首领太监福顺。福顺连忙躬身,小心翼翼地回答:“回陛下,

沈才人……依旧病着,太医署的人去看过,说是‘桃花疠’,凶险得很,需静养隔离,

不宜打扰。”“病着……”殷玄咀嚼着这两个字,

脑海中却浮现出那晚她提及“前朝禁曲”时,那双虽惊恐却难掩灵光的杏眼,以及那份急智。

一个卧病在床、奄奄一息的才人,

和一个能提出如此惊世骇俗的治国方略的匿名贤士……这两者之间,会有联系吗?

这个念头荒诞不经,却又莫名地萦绕在他心头。他起身,踱步到窗前,望向揽月轩的方向,

眼神复杂难明。“摆驾,”他忽然开口,声音听不出情绪,“去揽月轩。朕要亲自看看,

朕这位‘病中’的才人。”福顺吓了一跳,连忙劝道:“陛下,万万不可啊!那病气过人,

若是冲撞了陛下……”殷玄一个冰冷的眼神扫过去,福顺立刻噤声,冷汗涔涔地下去准备。

揽月轩内,慕容晴最先接到“影”传来的消息。“他来了。”她走到沈清弦榻前,低声道。

沈清弦心中一凛,立刻闭目凝神,调整呼吸,让自己呈现出最符合重病的虚弱状态。

心跳却不由自主地加快,真正的考验,来了。沉重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在殿门外停下。

内侍尖细的声音响起:“陛下驾到——”但没有预想中的闯入,殷玄只是隔着紧闭的殿门,

站在院中。隔着屏风与门扉,沈清弦能感受到那道极具穿透力的视线,

仿佛要烧穿这一切障碍,看清内里的真相。殿内一片死寂,只有她“微弱”而艰难的呼吸声。

良久,门外传来殷玄听不出喜怒的声音,清晰地穿透门板:“爱妃这一病,

倒让朕……刮目相看了。”第4章:帝心莫测殷玄那句“刮目相看”,

像一块投入冰湖的石子,在沈清弦心中漾开层层涟漪,旋即又被更深的寒意覆盖。

他没有进来,脚步声最终远去,揽月轩重新被封死。但那种无处不在的审视感,却愈发清晰,

仿佛无形的丝线,缠绕着这座孤寂的宫苑。“他在怀疑。”慕容晴在确认人已走后,

冷静地陈述事实。她走到窗边,透过缝隙看着外面加派的守卫,目光沉静。“那份条陈,

效果太好,好到超出了他的预期,也超出了他所能理解的范畴。”沈清弦靠坐在床头,

脸上的“病容”未褪,眼神却已恢复清明,甚至带着一丝锐利。“怀疑是好事。至少证明,

我们引起了‘有用’的注意,而非仅仅是一张脸的替代品。我们现在需要做的,

是利用这份‘注意’,将水搅得更浑。” 真正的博弈,此刻才算正式开始。自那日后,

殷玄虽未再亲临,但“恩宠”却以另一种方式降临。太医院院判被派来隔帘诊脉,

珍稀药材如流水般送入,虽然大部分都被慕容晴暗中处理掉或替换。

更让沈清弦压力倍增的是,殷玄开始频繁地以“探病”为名,派人送来各种政事咨询,

问题愈发刁钻具体。有时是南方水患后续的治理,

有时是北方边境因将领更迭引发的军心浮动,甚至有一次,

直接问起了吏部考功司论资排辈、压制寒门才俊的弊端。问题不仅限于具体事务,

更触及制度层面的沉疴,显然带着深度的试探目的。沈清弦心知肚明。她躺在病榻上,

隔着屏风,听着传话太监尖细的声音,大脑飞速运转。她不能藏拙,藏拙会失去价值,

可能真的一辈子被困死在这里;也不能尽显锋芒,那会引来更早的毁灭。

她必须展现出“价值”,但又必须是“有限度的、可供掌控”的价值。她谨慎地拿捏着分寸。

回答往往引经据典,借古喻今,提出的建议多是框架性和方向性的,避谈具体执行与人选,

并刻意将许多见解的功劳“推让”给身边的慕容晴——这位“见识广博、熟知旧例”的女官。

“……故而,前朝熙和年间处理类似漕运阻塞,曾采用‘分段承包,限期疏通,

优奖劣罚’之法,或可借鉴。此乃阿晴翻阅旧档所得,臣妾深以为然。”沈清弦声音虚弱,

但条理清晰地说完,轻轻咳嗽了几声,将功劳不着痕迹地推了出去。传话太监记下,

躬身退了出去。殿内恢复寂静,慕容晴从阴影处走出,看着她,

语气平淡却带一丝复杂:“你将这些功劳推给我,并无意义。他试探的是你。他生性多疑,

此举未必能取信。”“我知道。”沈清弦接过她递来的温水,抿了一口,润泽干涩的喉咙,

“但我们需要一层烟雾。你在我身边,我的‘异常’才有相对合理的解释——比如,

是你这位‘前白月光’在背后指点。这能最大程度降低他对‘孤魂野鬼’的猜忌,

将他的注意力,引向他更熟悉的‘权谋’与‘后宫争宠’的范畴。而且,”她抬眼,

看向慕容晴,目光坦诚,“我说的也并非全是虚言。

许多具体执行层面的关节、朝中人际脉络,你的经验远胜于我。我们本就是一明一暗,

互相印证。”慕容晴微微偏过头,没有接话,但紧绷的下颌线条似乎柔和了一瞬。

这种被需要、被认可,并且被纳入一个“我们”范畴的感觉,对她而言,陌生而又……不坏。

她习惯了独自筹谋,独自承受,此刻肩头的重负,似乎被分去了一些。然而,

外部的压力可以凭借智慧周旋,内部的毒蛇却防不胜防。苏月瑶虽已倒台,

但后宫从来就不止一个苏月瑶。这日午后,柳儿照例从院门口取回午膳。小丫头依旧怯怯的,

将食盒放在桌上时,手抖得厉害,眼神根本不敢与沈清弦对视,比往日更加惶恐。

慕容晴上前,如同往常一样,先以银针试毒,并无异样。她又仔细检查了饭菜,

目光最终落在那碗看似普通的燕窝粥上。她用指尖沾了一点,凑近鼻尖闻了闻,

眼神骤然一冷,那冰冷之中,甚至带上了一丝凛冽的杀意。“怎么了?

”沈清弦察觉到她的异常。“ ‘缠丝萝’ 。”慕容晴的声音冰寒刺骨,

几乎能将空气冻结,“无色无味,混于补品中极难察觉。服用后不会立刻毙命,

但会日渐衰弱,心悸盗汗,精神恍惚,最多三个月,便会‘病重不治’而亡。好精巧,

好恶毒的心思。” 这毒药,她前世在冷宫时曾见人用过,阴损至极!

沈清弦后背瞬间沁出一层冷汗。若不是有慕容晴在,她恐怕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是苏月瑶的余孽?还是……其他人?”她第一时间想到那个嚣张的女人,但旋即明白,

苏月瑶已倒,更有可能是其他窥伺在侧的人。慕容晴摇头,眼神锐利如刀,

扫向一旁几乎要缩成一团的柳儿:“未必是苏月瑶旧部。但这毒,需分次下,

且必须混入食物烹制过程。我们这里,有内鬼。”柳儿“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涕泪横流,

磕头如捣蒜:“主子饶命!奴婢……奴婢什么都不知道啊!

是、是容妃娘娘身边的掌事宫女……她逼我的!她说如果我不照做,

就打死我乡下的爹娘……奴婢真的不想害主子啊!奴婢……奴婢把毒药都倒掉了很多,

每次只放一点点……”她一边哭诉,一边从袖中抖抖索索地掏出一个小纸包,

里面果然还剩大半粉末。沈清弦看着她,心中并无多少愤怒,只有一种深沉的疲惫与怜悯。

在这吃人的地方,弱小本身就是一种罪过。柳儿的选择,

不过是这深宫扭曲规则下的一个缩影。“起来吧。”她叹了口气,“这次,我们不罚你。

”柳儿愣住了,难以置信地抬起头,脸上还挂着泪珠。慕容晴瞬间明白了沈清弦的意图,

接口道,声音依旧冰冷,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非但不罚,

你还要继续帮她们‘下毒’。”柳儿彻底懵了。沈清弦解释道,

语气平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从今天起,她们给你什么,你照常拿回来。

但之后的事情,听慕容姑娘安排。”她要借此,反向摸清幕后之人的手段和联络渠道,

甚至……在关键时刻,送一份意想不到的“大礼”回去。这不仅是自保,

更是主动出击的开始。计划悄然进行。

柳儿在慕容晴的严密监控和沈清弦温和而坚定的目光下,颤抖着继续扮演着被胁迫的小角色,

将容妃那边给的“毒药”带回。

慕容晴则用外观、气味相似的、由她亲手调配的补药粉末替换掉真正的毒药。每一次交接,

都是一次情报的搜集,一条线索的延伸。几天后,或许是确认毒药应该已经起效,

或许是迫不及待想看到沈清弦“病弱”的样子,容妃竟派人传话,说要亲自来“探病”,

美其名曰关怀姐妹。沈清弦与慕容晴对视一眼,均在对方眼中看到了决断。容妃此人,

平日看似只是个热衷传播消息的“吃瓜妃嫔”,实则心思缜密,善于躲在他人身后获利。

这次,正好借此机会,扯下她的伪装。“是时候了。”慕容晴淡淡道,眼中寒光一闪,

“让她来。正好,陛下近日似乎对后宫接连‘病弱’之事,颇为关注。” 最后一句,

意味深长。沈清弦立刻领会,这是要借殷玄之手,清剿隐患。她们不仅要自保,

还要借此立威,让后宫其他人看清,揽月轩并非可以随意拿捏的软柿子。是夜,

揽月轩依旧宫门紧闭,内里却暗流汹涌。沈清弦躺在床上,装扮出比往日更甚的虚弱,

脸色苍白中透着一股不祥的青灰。慕容晴隐在帐幔之后的阴影里,如同蛰伏的猎手,

气息收敛得近乎于无。容妃果然带着心腹宫女,款款而来。她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担忧,

眼底却藏着一丝难以掩饰的探究与快意。“沈妹妹,听闻你病体沉疴,姐姐心中甚是担忧,

特来探望。”她走到床前,居高临下地看着“气息奄奄”的沈清弦,语气温柔,

却带着刺骨的寒意,“怎么几日不见,就憔悴成这般模样了?可是下人们伺候不周?

”她说着,目光意有所指地扫过一旁垂首的柳儿。沈清弦闭着眼,睫毛剧烈颤抖,嘴唇翕动,

仿佛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容妃弯腰凑近,几乎贴着她的耳朵,

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低语,那声音如同毒蛇吐信:“妹妹放心,这宫里的病啊,来得快,

去得也快……说不定,哪天就‘好’了呢?” 言语间的恶毒,毫不掩饰。就在这时,

殿外突然传来福顺尖利而高昂的唱喏,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促:“陛下——驾到——!

”容妃脸上的担忧和那丝快意瞬间僵住,化为措手不及的惊恐!她猛地直起身,

慌乱地看向殿门,手中的帕子险些掉落。殷玄穿着一身玄色常服,面色沉冷如冰,

大步走了进来。他的目光先是锐利地扫过床上“昏迷不醒”、脸色难看的沈清弦,随即,

如同淬了冰的利刃,剐向僵在原地面色发白的容妃,

以及她身边那个手中还下意识攥着一个与柳儿之前那个相似小纸包的宫女。

强大的压迫感瞬间笼罩了整个内室。“容妃,”殷玄的声音不高,

却带着山雨欲来的恐怖威压,每个字都敲打在容妃的心上,“深更半夜,你不在自己宫中,

跑到这隔离病苑来……意欲何为?”第5章:协理六宫殷玄的目光如同实质的冰锥,

刺得容妃浑身发冷,那惯常挂在脸上的温婉笑容瞬间碎裂,只剩下筛糠般的恐惧。

她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之前的从容荡然无存。“陛、陛下!”容妃声音发颤,脑子飞速转动,

试图寻找合理的借口,“臣妾……臣妾只是听闻沈妹妹病重,心中实在担忧,

又恐宫人伺候不尽心,这才贸然前来探望……实在是姐妹情深,望陛下明鉴!”她说着,

竟挤出几滴眼泪,端的是一副情深意切的模样。“姐妹情深?”殷玄的声音听不出喜怒,

他缓步走到床边,目光掠过沈清弦那张苍白脆弱、仿佛一触即碎的脸庞,

最后定格在她微微蹙起的眉心上,那细微的纹路竟让他心头莫名一刺。

他转而看向地上抖成一团的容妃宫女,以及她手中未来得及藏匿的纸包。“带着这种东西,

来探望一个‘病重’的才人?容妃,你的‘情深’,朕倒是第一次见识。

”那宫女早已魂飞魄散,在帝王冰冷的注视下,心理防线彻底崩溃,

磕头如捣蒜:“陛下饶命!是容妃娘娘!是娘娘指使奴婢的啊!那‘缠丝萝’也是娘娘给的,

让奴婢买通柳儿,日日下在沈才人的饮食里……娘娘说,沈才人得了陛下的青眼,

留不得……”“贱婢!你竟敢污蔑本宫!”容妃尖声反驳,脸色惨白如纸,

试图做最后的挣扎。“够了。”殷玄打断她,语气中带着一种厌倦的冰冷。

他甚至懒得去听更多辩解,后宫这些肮脏伎俩,他并非不知,只是往日懒得理会,

或是乐见其互相制衡。但此刻,看着床榻上那个因他一丝兴趣而险些被啃噬殆尽的“影子”,

一股无名火在他胸中窜起。这不仅仅是谋害妃嫔,

更是对他权威的挑衅——在他明确表现出对这替身的“特殊关注”,

甚至刚刚表示了“刮目相看”后,竟还有人敢伸手!而且是用这种阴损缓慢的方式,

试图将谋害伪装成自然病重!他的目光再次扫过沈清弦,

一丝疑虑如同幽暗的水草般掠过心头。这一切,是否太过巧合?这女子的病,

这恰到好处的捉赃……柳儿的反水,是否也在他人算计之中?但容妃的愚蠢和恶毒,

以及那确凿的物证,是毋庸置疑的。或许,是这沈氏女运气好?

或是……她身边那个叫阿晴的宫女,果真有些本事?无论如何,此刻他需要立威,

需要敲山震虎。“容妃,德行有亏,心肠歹毒,矫饰伪善,即日起褫夺封号,降为更衣,

迁居永巷,非诏不得出。”他声音平淡,却决定了容妃永无翻身的命运。永巷,

那是冷宫中的冷宫,进去的人,几乎再无重见天日之时。“其帮凶宫女,杖毙。

相关涉案宫人,一律逐入暴室,严加惩戒!”处置干净利落,带着帝王一贯的冷酷。

容妃现已是李更衣瘫软在地,连哭喊的力气都没有,被人如同拖死狗般拖了出去。

殿内瞬间恢复了死寂,只剩下弥漫未散的血腥气与恐惧,以及那若有若无的药味。

殷玄站在床前,沉默了片刻。沈清弦依旧“昏迷”着,呼吸微弱。他忽然开口,声音低沉,

不知是对谁说的:“沈才人受委屈了。”随即,

他转向一旁始终垂首侍立、极力降低存在感的慕容晴此刻她是女官装扮:“你,

叫什么名字?朕见你伺候得还算尽心。”他的目光在她低垂的眉眼间停留,

那几分熟悉的轮廓让他眸色深了深,心底那关于“阿晴”是否与慕容晴有关的疑云再次浮现,

但此刻并非深究之时。慕容晴心头一凛,面上却恭敬万分,

依着早就准备好的说辞回道:“奴婢名唤‘阿晴’,蒙才人不弃,留在身边伺候。

”她刻意让声音带着一丝惶恐的颤音。“阿晴……”殷玄咀嚼着这个名字,

目光在她和床上的沈清弦之间逡巡片刻,“好生照顾你家主子。待她病愈,朕自有封赏。

”他这话,是对两人说的。说完,他最后看了一眼床上的沈清弦,转身离去。揽月轩的封锁,

在容妃李更衣倒台后,名存实亡。内侍省的人精们立刻嗅到了风向的变化,虽未明言,

但对待揽月轩的态度已悄然恭敬了许多。危机解除,障碍扫清。沈清弦在殷玄离开后,

缓缓睁开了眼睛,眸中一片清明,毫无病态。她与慕容晴对视一眼,

彼此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决然与一丝轻松。这一步,虽然兵行险着,但总算闯过来了。

“他起疑了,对你,也对我。”慕容晴冷静地分析,走到桌边,倒了一杯温水递给沈清弦,

“他最后那句话,既是安抚,也是警告,更是一种……衡量。”“无妨。”沈清弦坐起身,

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四肢,接过水杯一饮而尽,“怀疑是阶梯。现在,该我们走上去了。

经此一事,后宫短时间内应无人再敢轻易对我们下手,这正是我们站稳脚跟的好时机。

”几日后,沈清弦“病情”稍愈,殷玄于御书房召见。这是她第一次在清醒状态下,

于相对正式的场合直面这位暴君。她穿着素雅却不失身份的宫装,

脸上仍带着刻意维持的苍白柔弱,步伐却沉稳,行礼如仪,姿态不卑不亢。

“爱妃身子可好些了?”殷玄高坐御案之后,目光落在她身上,带着审视与探究,

仿佛想透过这具皮囊,看清内里的灵魂。“劳陛下挂心,臣妾已无大碍。”沈清弦声音轻柔,

却无谄媚,“只是此番经历,让臣妾深感后宫管理若存疏漏,易生事端,不仅损及陛下子嗣,

更玷污陛下圣明。苏庶人、李更衣之事,便是前车之鉴。”她主动提及此事,姿态坦然。

殷玄挑眉,没想到她会如此直接:“哦?爱妃有何高见?”他倒想看看,她能说出什么来。

“臣妾不敢妄言高见。”沈清弦低头,姿态谦逊,“只是病中无聊,与侍女阿晴翻阅旧例,

觉得或可借鉴前朝‘女史稽核’之制,加以改良。譬如,对各宫用度预算先行核算,

定期审计,削减不必要的开支,明确份例,既能彰显陛下节俭爱民之心,

亦可从源头上减少因利而起的纷争,使宫闱秩序井然。”她提出的,

正是之前与慕容晴商议好的“预算核算制”,

但将其包装成“借鉴古制”、“为陛下分忧”、“整肃宫闱”,而非惊世骇俗的创新。

殷玄看着她,眼底兴味渐浓。这个女人,果然不只是一个空有皮囊的替身。她懂得审时度势,

更懂得如何包装自己的意图,将扩张自身权力的诉求,

完美地契合了他当前整肃后宫、彰显权威的需要。这份“预算核算”,看似是后宫小事,

实则是在不动声色地收回一部分宫权,建立新的秩序。而她自己,

则巧妙地置身于这新秩序的执掌者位置。“准了。”他几乎没有犹豫,

嘴角甚至勾起一抹难以察觉的弧度,“即日起,擢升沈才人为正四品婕妤,协理六宫事宜,

试行此‘预算核算制’。一应人员调度,章程拟定,你可自行斟酌,报与朕知即可。

”他给了她相当大的自主权,既是奖赏,也是进一步的试探。他想看看,这个女人,

究竟能走到哪一步。“臣妾,谢陛下信任。”沈清弦深深叩首,心中一定。这一步,成了!

她不仅摆脱了替身的被动地位,更获得了一定的实权。回到揽月轩,沈清弦做的第一件事,

便是以“协理六宫,需得力助手,阿晴熟知旧例,心思缜密”为由,

名正言顺地将慕容晴提拔为正六品司记女官,掌文书档案,兼领新设的“核算司”。

两人终于从暗处的同盟,走到了半公开的共事,拥有了合法的权力和身份来推行她们的计划。

有了权力,行动便自如得多。慕容晴利用职务之便,开始系统性地整理宫中旧档,

名正言顺地调阅各司记录。她以雷霆手段,借着核查账目之名,将那些被埋没、被排挤,

或有把柄可握、或单纯渴望机遇的中低层宫人,悄无声息地吸纳、考核、安排到关键岗位。

一张属于她们的情报网,开始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和质量编织、蔓延。同时,

沈清弦也没有忘记经济命脉。她通过慕容晴的暗线“影”,

将几张改良过的胭脂水粉、精致点心的方子,以及一套全新的店铺管理、会员预存制度,

送到了一个人手上——那位曾对她表现出兴趣的风流世子,谢允之。信中没有多余言辞,

只有简单的合作意向与利润分成。投石问路,等待回音。揽月轩不再是冷宫孤岛,

而是变成了一个看似平静,内里却高速运转的枢纽。沈清弦在前台,

以其“病愈婕妤”的身份,温和而坚定地推行着新政,

化解着来自各方的明枪暗箭;慕容晴在幕后,

掌控着日益庞大的信息流和初步成型的人事网络,为她扫清障碍,铺平道路。夜色深沉,

两人对坐窗前,桌上摊开着新送来的情报和初步拟定的核算司章程。“户部李尚书那边,

对我们削减宫中采买开销,尤其是涉及他家族利益的几项,极为不满,

已在联络其他守旧官员,准备在朝堂上发声。”慕容晴指尖点着一份刚送来的密报,

语气平静。“无妨,让他跳。正好借此看看,朝中哪些是只知食利的蠹虫,

又能掀起多大风浪。”沈清弦抿了一口清茶,目光锐利,“我们需要在朝中,

寻找真正能支持我们,或者说,支持‘变法’的声音。谢允之那边有消息了吗?”“有了。

”慕容晴递过一张小巧的纸条,上面只有一行恣意飞扬的字:“妙极!三日后,邀月楼,

静候佳音。”沈清弦唇角微勾。棋盘已经铺开,棋子正在就位。她们不再是挣扎求生的囚鸟,

而是执棋之人。前方的路依旧布满荆棘,但她们已然携手,拥有了劈斩荆棘的利剑与盾牌。

第6章:新的盟友休沐之日,宫门初启。沈清弦以“出宫探望体己亲戚”为由,递了牌子。

殷玄那边很快准了,未加阻拦,却拨了一队看似护卫、实为监视的羽林卫随行。

沈清弦心知肚明,这是意料之中,她与慕容晴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谨慎。

马车辘辘,驶出巍峨宫墙,京城的烟火气扑面而来。沈清弦轻轻掀起车帘一角,

望着外面熙攘的街市,恍如隔世。慕容晴坐在她身侧,依旧是一身低调的女官服饰,

面容平静,唯有微微蜷起的手指泄露了她内心的些微波澜——这是她“死”后,

第一次离开那座黄金牢笼。邀月楼雅间,谢允之早已备好清茶细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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