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门开。
沈聿白走出来,一眼就看到我手里的平板。
他脸色骤变,一个箭步冲过来,大手直接夺过平板。
“谁允许你碰我的东西?”
他的眼神冰冷刺骨,像是要将我凌迟。
“你的手干净吗?”
“无聊到要窥探我的隐私了?”
我被他凶狠的动作带得一个踉跄,手肘重重撞在茶几的尖角上,一阵剧痛。
可身体的痛,远不及心里的万分之一。
我强忍着眼泪,举起瞬间红肿起来的手肘,颤着声质问他:
“沈聿白,你抱着满身是血的安安时,怎么不嫌脏?”
他看都没看我的伤口,只是拿出酒精棉片,一遍又一遍,用力擦拭着被我碰过的平板。
“安安只是受了惊吓,我安慰一下而已,你别多想。”
他面无表情,语气冷得像手术刀。
“苏然,我很忙,也很累,没工夫听你在这无理取闹。”
我被他的话刺得浑身发抖,八年的婚姻像一个笑话,
我终于歇斯底里地吼了出来:
“我才是你的妻子!我们结婚八年了!”
沈聿白厌恶地皱起了眉,
“正因为是妻子,你才更应该懂得什么是边界感。”
他将擦拭干净的平板放好,居高临下地看着我。
“你时不时发飙的情绪,让我很烦。”
“我希望你不要再这样了,算我恳求你了,行吗?”
说完,他转身就朝客房走去。
“今晚我睡客房,明天有一台八个小时的手术,我需要休息。”
他顿了顿,回头冷冷地补充。
“避免被你的负面情绪污染。”
门“砰”的一声关上,
他把我,连同我的情绪,我的悲伤,我的孩子,一起归为了“污染物”,彻底隔离。
深夜,腹部传来一阵绞痛。
我蜷缩在床上,冷汗瞬间浸湿了睡衣。
是孩子……
我挣扎着爬下床,去敲客房的门。
“沈聿白……我肚子疼……救我……”
门内,毫无动静。
我绝望地拍打着门板,声音带着哭腔。
“开门……求你……”
终于,门后传来他冷漠至极的回应:
“别演了,我说了,我明天有八个小时的手术,我需要休息。”
“你的歇斯底里让我恶心,不要再打扰我。”
小腹的坠痛感越来越强烈,我感觉身下一热,有温热的液体涌出。
我疼得蜷缩在地,在彻底失去意识前,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自己叫了救护车。
鲜血从身下缓缓渗出,染红了冰冷的地板。
救护车刺耳的鸣笛声由远及近。
躺在救护车上,我看着手机屏保上,
那张我逼他拍的唯一的合照,终于下定决心。
我给他发去一条信息:“我们离婚吧。”
发送成功。
他没有回复。
我在剧痛中,彻底昏迷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