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加班成仙，幻听初现李小阳觉得，自己离羽化登仙大概只差一道雷劫了——当然，

是猝死的那种仙。连续加班第四十九天，凌晨三点十五分。“灵感科技”公司大楼里，

只剩下他工位这一盏灯还在顽强地闪烁着，像极了坟地里最后的鬼火。

空气里弥漫着外卖馊掉、咖啡渍干涸以及某种名为“绝望”的混合型气味。

眼前的电脑屏幕已经不再是屏幕，而是一片扭曲的代码沼泽，字符像蝌蚪一样游动，

时不时还组合成部门主管那张油腻的胖脸，对着他狞笑：“小阳啊，年轻人，要多奋斗！

”“奋斗你妹……”李小阳有气无力地咒骂了一句，声音沙哑得像破风箱。

他试图抬手揉揉干涩发烫的眼球，却发现手臂重若千斤。

耳鸣声如同几千只蜜蜂在颅内开演唱会，嗡嗡嗡，吵得他脑仁疼。就在这片混沌中，

一个与众不同的声音，穿透了蜜蜂演唱会的喧嚣，清晰地钻进了他的耳朵。

那是一个带着哭腔的、絮絮叨叨的声音，像个受了天大委屈的小媳妇。“……凭什么呀？啊？

热的给她冲咖啡，冷的给他泡枸杞，

冰水还要留给那个新来的马屁精小张……我就是个公共热水站，谁都能来接一口，

接完了拍拍***就走，谁关心过我里面是空的是满的？那个叫王胖子的，一次接满一升！

一升啊！畜生！最后一口喝不完还全倒回水池里！呜呜呜……我这心里啊，拔凉拔凉的，

比开到最强的冰水模式还凉……”李小阳猛地一激灵，残留的睡意瞬间被吓飞了一半。

这声音……好近！他僵硬地、如同生锈的机器人般，一格一格地扭过脖子，

终落在了墙角那台用了起码十年、外壳泛黄、还贴着“节约用水”泛黄标语的老式饮水机上。

声音……好像就是从那玩意儿身上发出来的！幻觉！绝对是濒死体验前的幻觉！

李小阳狠狠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内侧。“嘶——！”剧痛让他倒抽一口凉气，

眼泪差点飙出来。但……饮水机的哭诉并没有停止，

甚至还抑扬顿挫地加入了新的内容：“……昨天，保洁阿姨用抹布擦我身子，

那抹布……那抹布刚擦过厕所门口的地垫！我不干净了！啊啊啊！我不想活了！

”李小阳：“……”他晃晃脑袋，试图把这诡异的声音甩出去。没用的，

饮水机的抱怨如同魔音贯耳，越来越清晰。“完了完了完了……”李小阳心里咯噔一下，

沉到了谷底，“不是猝死前兆，就是直接精神分裂了！四十九天，果然是人类极限了吗？

”他扶着隔断板，颤巍巍地站起来，想去接点水，用物理方式让自己清醒一下。

或许只是脱水导致的幻觉呢？刚摇摇晃晃地走近饮水机，那哭诉声陡然拔高，

充满了惊恐和抗拒：“别过来！你这个加班狂魔！你又想来榨干我吗！

你的杯子比王胖子的还大！畜生，离我远点！我的热水胆要炸了！

”李小阳伸向出水按钮的手，僵在了半空。就在这时，

旁边那台饱经风霜、经常卡纸的多功能打印机，突然发出一阵类似老人卡痰般的“咔咔”声，

然后，一个沙哑、带着电流杂音的男低音，哼唱起了跑调跑到太平洋的旋律：“……菊花残，

满地伤，你的笑容已泛黄……嗞嗞……为什么受伤害的总是我……嗞……每次卡纸，

都像在给我的心脏做穿孔手术……嗞嗞嗞……墨盒说空就空，

从无挽留……就像那负心的郎……”歌声悲切，

还夹杂着真实的零件摩擦和纸张滚动的“嘎吱”声。李小阳瞳孔地震，嘴巴张成了O型。

他尝试着，用尽残存的最后一丝理智，对着打印机小声嘀咕：“那个……大哥，节哀顺变？

”打印机的哼唱戛然而止，发出一种类似被踩到尾巴的、警惕的“嗡”声，沉默了三秒，

然后用更加哀怨的语调唱道：“……这世上没有人懂我……孤独的硒鼓，

注定一生漂泊……累了，毁灭吧……”实锤了。他不是简单的幻听，

他是真的……能听懂这些办公用品说话了！加班四十九天，没升职加薪，没迎娶白富美，

反而点亮了“办公室物品通灵”这种鸡肋又惊悚的奇葩技能？这福气给你你要不要啊！

李小阳一***瘫坐回人体工学椅虽然这椅子对他的腰一点也不友好，内心一片冰凉。

第二章：怨气冲天，万物有灵接下来的几个小时，

李小阳感觉自己像是被强行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门后不是天堂，

而是比十八层地狱还糟心的——办公室怨灵界。他碰了碰鼠标，

一个尖细的声音立刻在他脑中炸开：“轻点！轻点！你这个帕金森晚期患者！

老子的微动开关要给你按塌了！腰！老子的老腰要断了！你就不能匀速移动吗？

”他敲击键盘，键盘发出了密集的、如同老太太唠叨般的抱怨：“敲敲敲，就知道敲！

需求改了一百八十遍，屁用没有，最后还不是用的最原始的第一版？你们人类就是贱得慌！

浪费我感情！我的键帽都要被你敲出包浆了！

”放在桌角的绿萝有气无力地***：“水……我要水……这帮傻缺人类，要么忘了我，

要么一下子浇半壶……根要烂了……我要死了……做植物好难……”就连他起身去厕所放水，

都能听到隔间里的智能马桶发出沉闷的、如同监工般的咆哮：“快点！超时了！

三分零十五秒了！想带薪拉屎到地老天荒吗？后面排队着呢！生产队的驴也不敢这么歇！

flush冲水！立刻！马上！”李小阳麻木地解决完生理需求，

在马桶“下次注意效率！”的催促声中，飘回工位。他环顾四周。

打印机在为自己守寡式的职业生涯哀悼，饮水机在痛陈舔狗不得好死的心酸史，

文件夹在抱怨肚子夹层被塞得太满快要爆开，椅子在***腰椎间盘突出堪比主人，

就连墙角的空气净化器都在低声咒骂PM2.5和某些同事的脚臭……整个办公室，

就是一个大型的、持续运转的、怨气几乎凝成实质的负能量收集器。这精神污染程度，

比任何恐怖片都来得强烈和持久。李小阳低头，

己桌上那个印着“加油打工人”字样、杯壁糊满深褐色咖啡渍、杯口还有个小缺口的马克杯。

这杯子陪他度过了无数个加班的夜晚，承受了无数杯速溶咖啡的洗礼。他鬼使神差地，

用指尖轻轻弹了一下杯壁，发出“叮”一声轻响，小声问道：“兄弟，你呢？你还好吗？

跟着我……受苦了。”马克杯沉默着，没有任何回应。

只是杯壁上那个卡通打工人的标准微笑，在惨白灯光的照射下，显得格外疲惫和讽刺。

第三章：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下午，阳光勉强透过厚厚的雾霾和办公楼的玻璃幕墙，

在工位地板上投下几块惨淡的光斑。部门主管，

那个姓王名德发、腰围堪比身高、发型呈“地中海”扩张趋势的中年男人，扭着水桶腰，

“啪”一声把一沓比砖头还厚的资料摔在李小阳桌上，震得键盘鼠标都跳了一下。

唾沫星子随之喷溅而来：“李小阳！你怎么回事？这个方案，董事长明天一早九点就要看！

重中之重！今晚！必须！给我改出来！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加班！通宵！也要完成！

”王德发挥舞着短胖的手指，语气激昂，仿佛在宣布什么了不起的使命：“年轻人，

要多奋斗！别总想着准点下班！现在躺平，以后怎么办？想想你的房贷！想想你的未来！

公司给你平台，是让你来成长的，不是来养老的！

”周围的办公用品瞬间爆发出更大的噪音以示***。打印机疯狂输出白纸，

预警鸣叫；键盘鼠标齐声用只有李小阳能听懂的语言骂娘；连那盆绿萝都似乎又枯萎了几分。

李小阳感觉自己的太阳穴突突直跳，像有两台小电钻在里面施工。

脑子里那根名为“理智”的弦，在经过四十九天的极限拉伸后，已经细若游丝，

发出了令人牙酸的“嘎吱”声。他深吸一口气，

试图压下胸腔里翻涌的、想要把资料拍在王德发那张胖脸上的冲动。为了房贷，

为了下个月的口粮，忍了！“好……好的，王总，我……我尽量。

”李小阳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不是尽量！是必须！

”王德发满意地看着李小阳屈服的样子，拍了拍他的肩膀，力道之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