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初试锋芒

覆手为夜 闻栖鹭 2025-11-01 14:46: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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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彻底驱散了夜色,林府院落里的雾气尚未散尽,带着草木清新的湿气。

林见晚扶着知序的手,缓步走在熟悉的回廊上。

每一步都踏在真实无比的土地上,廊柱的朱红,瓦当的青灰,甚至角落里那株芭蕉叶上滚动的露珠,都在清晰地告诉她——这不是梦,她真的回来了。

只是,这颗重回胸腔里跳动的心,早己不是十五岁那般鲜活柔软,而是裹着一层坚冰,沁着前世带来的寒意。

“晚儿今日气色倒好,只是眼神瞧着,倒似比往日沉静了许多。”

母亲王氏王玉兰拉着她在身边坐下,慈爱地端详着,顺手将一盏刚沏好的热茶推到她面前。

茶是上好的雨前龙井,氤氲着清香。

前世的此刻,她满心都是待嫁的羞涩与欢喜,何曾细细品味过这茶的清苦回甘?

“劳母亲挂心,许是昨夜睡得不安,今日反倒清醒了些。”

林见晚垂下眼帘,纤长的手指轻轻抚过温热的瓷杯,语气平淡无波。

王氏笑了笑,自然地将话题引开:“过几日,萧家夫人要过府来商议定亲礼的细节,你的衣裳头面,可都得仔细备好了,莫要失了礼数。”

言语间,是对这门婚事的十足满意。

若是从前,林见晚早己面泛红霞。

此刻,她只是抬眸,目光清凌凌地看向母亲,声音不高,却清晰地敲在王氏的心上:“母亲,女儿正想与您说此事。

这桩婚事,女儿思来想去,觉得或许……并非良配。”

室内有片刻的寂静,连一旁侍立嬷嬷的呼吸都放轻了。

王氏脸上的笑意凝住了,带些怒意地看着女儿:“晚儿,你……你这是说的什么胡话?

可是病了说糊话了?”

她伸手欲探林见晚的额头。

林见晚微微侧头避开,神色依旧平静:“女儿很清醒。

只是昨夜梦魇,见了一些……不甚愉快的景象。

萧世子龙章凤姿,自是极好,只是女儿福薄,恐非其良人,强求只怕反生怨怼,将来累及家门颜面。”

她的话说得含蓄委婉,却像一滴冷水滴入滚油。

王氏的脸色变了变,女儿的言语神态,与往日天真烂漫的模样判若两人,那眼底深处的冷静,甚至带着一丝她看不懂的……沧桑?

“休要胡言!”

王氏压低了声音,带上了几分严厉,“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岂是儿戏?

定是昨日听了什么闲言碎语,扰了心神,回去好生歇着,莫要再胡思乱想!”

林见晚知道,仅凭三言两语不可能动摇母亲根深蒂固的观念。

她今日的目的,也并非要立刻退婚, 只是要在母亲心中埋下一根刺,一根对萧卿扬、对这门婚事产生疑虑的刺。

她顺从地低下头,不再争辩:“是,女儿知道了。”

从母亲院里出来,阳光己有些刺眼。

林见晚信步走向花园,她知道,每日这个时候,总能在那里“偶遇”她那朵善解人意的“解语花”——堂妹林浅姗。

果然,才绕过一丛开得正盛的芍药,便见林浅姗穿着一身水粉色的衣裙,正拿着小银剪,小心翼翼地修剪花枝。

晨光下,她侧脸柔美,姿态优雅,任谁看了都要赞一句温柔可人。

“姐姐!”

林浅姗回头看到她,立刻绽开一个甜美无邪的笑容,放下剪子亲热地迎上来,自然而然地要挽她的手臂,“正想着去寻姐姐说话呢,可巧就遇上了。

听说萧夫人过两日便要来了,姐姐的嫁衣绣得如何了?

定然是极美的!”

她的语气充满了单纯的羡慕和喜悦,若非重生一世,林见晚怎会看出那眼底深处一闪而过的算计与嫉妒。

在前世,她会毫无防备地拉着林浅姗,细说待嫁的憧憬。

此刻,林见晚不动声色地将手臂从她手中抽回,目光平静地落在林浅姗那张无辜的脸上,唇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妹妹对我的婚事,真是上心。

不知情的,还以为待嫁的闺秀是妹妹你呢。”

林浅姗脸上的笑容瞬间僵硬,像是被人掐住了喉咙,一时竟不知如何接话。

林见晚却不再看她,转而欣赏着那株芍药,语气轻飘飘的,却带着冰冷的重量:“花开得再艳,也有凋零之时。

有些东西,命中若无,强求也是徒劳。

而属于我的,即便一时蒙尘,也终会回到我手里,谁也……夺不走。”

说完,她不再理会脸色由红转白、僵立当场的林浅姗,扶着知序的手,迤然离去。

阳光将她纤细的身影拉长,投下的影子,竟带着几分不容侵犯的凛然。

回到“晚枫阁”(林见晚的闺阁),她屏退了其他丫鬟,只留下了乳母赵嬷嬷。

这位自小看着她长大、前世却因维护她而被寻了错处打发出去的老人,是她此刻唯一能全心信任的人。

“嬷嬷,”林见晚看着眼前眼眶微红、满是关切的老人,心头微暖,语气却依旧冷静,“我需要你帮我做两件事。”

赵嬷嬷没有丝毫犹豫:“小姐尽管吩咐,老奴拼了这条命,也定给小姐办妥。”

“第一,将我妆匣里那几件不大打眼的首饰,还有我存着的体己银子,悄悄拿去,找外面最可靠的当铺或银楼兑了,换成现银,或是……在京郊悄无声息地置办一个小田庄。”

她需要钱,需要一条不被家族掌控的退路。

赵嬷嬷眼中闪过惊讶,但更多的是对小姐突然变得如此有主见和深沉的欣慰,她重重点头:“老奴明白。”

“第二,”林见晚压低了声音,“让您家的小子福安,这几日多留心一下……萧世子府外的动静,特别是,他与西院那边(指林浅姗一家)可有甚不同寻常的往来。”

她要证据,要抓住那对男女私相授受的把柄。

赵嬷嬷神色一凛,瞬间明白了什么,眼中涌上心疼和愤怒,再次郑重点头:“小姐放心!”

吩咐完这一切,屋内只剩下林见晚一人。

她走到窗边,看着窗外庭院里那棵高大的枫树,夏日枝叶繁茂,郁郁葱葱。

前世的她,就像一只被圈养在金丝笼里的雀鸟,眼中只有方寸之地。

而今,她看到了笼外的天空,也看到了隐藏在繁花似锦下的獠牙。

夜幕悄然降临,她没有点灯,独自坐在黑暗中。

白日的冷静和锋芒褪去,一丝疲惫和孤独悄然漫上心头。

这条路,注定遍布荆棘,无人可依。

但很快,那抹脆弱被她强行压下。

她走到书案前,磨墨,铺纸。

就着窗外透进的微弱月光,她提起笔,凭着前世的记忆,在纸上缓缓写下一个名字,一个日期,一件即将发生、却无人知晓的事件。

墨迹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她放下笔,指尖轻轻拂过那些即将搅动风云的字迹,眼中最后一丝波澜归于沉寂,只剩下冰雪般的冷静与坚定。

第一步己经走出,这盘以命运为注的棋局,她绝不能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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