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天生阴骨,能吸引鬼魅,是鬼怪眼中的唐僧肉。江澈不嫌弃我,他说会永远保护我。婚后,
他温柔地说服我住进京郊第一凶宅。他说:“倾梧,只要我们在这里住满七七四十九天,
就能破除你的命格,这是对我们爱情的考验。”我信了,直到宅子里的鬼魂告诉我,
江澈是猎灵师,而我,是他献祭给鬼王的活饵。这四十九天,根本不是考验,而是养饵。
万鬼夜行那晚,他终于露出真面目,在我周围布下天罗地网。“白倾梧,别怪我,
你这身子天生就该有点用处。”他催动法阵,想用我的血肉引出鬼王,再一举歼灭。
可他算错了一步。阵法启动,万鬼朝我而来,却不是撕咬,而是臣服。它们跪在地上,
齐声高呼:“恭迎新主。”原来,我不是唐僧肉,我才是这座凶宅真正的王。
我看着阵法中央,被万鬼反噬、惊恐万状的江澈,笑了。“老公,你不是想住在这里吗?
我成全你。”1.法阵的光芒在我话音落下的瞬间,由血红转为幽深的墨黑。
原本束缚着万鬼的符文锁链,寸寸崩裂。江澈脸上的得意和残忍瞬间褪去,转为纯粹的骇然。
他想逃,可构成阵法的基石,那些他亲手埋下的镇魂钉,此刻却化作黑色的荆棘,
从地底疯长而出,死死缠住他的脚踝。“倾梧!你做了什么?”他的声音尖锐,
满是难以置信的崩溃。我没回答。只是抬了抬手。离我最近的一个青衣女鬼,缓缓起身。
她曾告诉我,她是被负心汉推入井中溺死,怨气不散。江澈布阵时,
曾用桃木剑刺穿她的琵琶骨,让她痛苦不堪。此刻,她飘到江澈面前,空洞的眼眶里,
流下两行血泪。“猎灵师大人,你的血,闻起来好香啊。”她的声音,不再是之前的凄厉,
而是一种带着戏谑的优雅。江澈疯狂挣扎,从怀里掏出一把符纸就往女鬼脸上砸。“滚开!
污秽的东西!”那些曾让鬼魂闻风丧胆的符纸,飘到女鬼面前,便自燃成灰。
女鬼伸出苍白的手,轻轻抚上江澈的脸。“别怕,我们新主说了,要让你,永远地住在这里。
”江澈的瞳孔猛地缩成了针尖大小。他看着我,眼神里不再有算计,只剩下乞求。“倾梧,
老婆,我错了,我爱你啊!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我们!只要抓了鬼王,
我们就能拿到一大笔钱,离开这里,过好日子!”“是吗?”我轻声反问,一步步走向他。
高跟鞋踩在青石板上,发出清脆的回响。“那你说的考验呢?也是为了钱?
”“那是我骗你的!不,我是有苦衷的!倾梧,你听我解释!”他语无伦次,汗水混着尘土,
让他那张我曾深爱的俊脸,变得滑稽又可憎。“不用解释了。”我走到他面前,蹲下身,
与他平视。“我这身子,不是天生就该有点用处么?”我学着他之前的语气,
一字一句地还给他。江澈的脸瞬间惨白。“现在,它的用处就是,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我伸出手,指尖点在他的眉心。一股黑气顺着我的指尖涌入,
他身上的猎灵师灵力被瞬间冲散。江澈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整个人瘫软下去。
他赖以为生的东西,被我废了。“老公,欢迎回家。”我站起身,再也没看他一眼。
“把他关进水牢,别让他死了。”“遵命,我主。”众鬼齐声应和,几只力气大的男鬼,
拖着死狗一样的江澈,消失在庭院深处的黑暗里。庭院,终于安静下来。我站在院中,
看着那轮被血色浸染的月亮。四十八天的地狱,在今晚终结。而我的新生,才刚刚开始。
2.我成了这座凶宅的主人。这件事,我自己都觉得荒唐。一个吊死鬼婆婆飘到我身边,
她是宅子里年纪最大的鬼。她说:“老身见过老主,您的眉眼,和她真像。
”我问她老主是谁。她摇摇头,说老主的名字是禁忌,不能提。她只告诉我,
我是老主血脉的唯一延续。这座宅子,与其说是凶宅,不如说是一个巨大的封印。
它封印的不是鬼王,而是这宅子本身的力量。而我,是解开封印的钥匙。
江澈的四十九日养饵,用我至阴的命格和这宅子的至阴之气共鸣,
阴差阳错地唤醒了我血脉中的力量。他想献祭的,根本不是什么鬼王。他想引出的,
是我身体里,属于这座宅子的力量本源。我走进主屋。这里曾是禁地,
江澈告诉我里面有宅子里最凶的恶鬼,不让我靠近。此刻,厚重的木门为我无声敞开。
里面一尘不染,陈设古朴,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檀香。完全不像有恶鬼的样子。
正堂挂着一幅画。画上是一个穿着黑色长裙的女人,眉眼清冷,姿态孤傲。她的容貌,
与我有七分相似。这就是老主。我看着她,她也像在看着我。一种血脉相连的奇异感觉,
在我心底升起。我走遍了宅子的每一个角落。我发现,我能感知到这里的一草一木,
能听到每一只鬼魂的心声。这座宅子,成了我身体的延伸。我在后院的水牢里,见到了江澈。
他被泡在及腰的池水里,四肢被铁链锁着。池水是这宅子里阴气最重的地方,
普通人待上一天就会被阴气侵蚀,心智错乱。他看到我,浑浊的眼睛里亮起一丝光。“倾梧,
放我出去,求你了。”他的声音嘶哑,嘴唇干裂。我看着他,心里一片平静。“江澈,
你在这里住了多久了?”他愣了一下,随即疯狂摇头。“我不知道!这里没有白天黑夜!
求你放我出去,我不想待在这里了!”“是吗?”我笑了笑,“这才第二天而已。
”“你不是想住在这里吗?”“往后的日子,还长着呢。”他的眼神,
瞬间从希冀变成了绝望。这种绝望,我太熟悉了。在过去的那四十八天里,
我每天都活在这种情绪里。现在,轮到他了。3.接下来的几天,我开始熟悉自己的力量。
宅子里的鬼魂们成了我最好的老师。他们教我如何调动宅子里的阴气,如何利用阵法,
如何辨别各种灵体的善恶。那个吊死鬼婆婆,生前是个戏子,她教我如何用声音迷惑人心。
青衣女鬼,生前是大家闺秀,精通琴棋书画,她教我如何将力量凝聚于无形之物。
我学得很快。血脉的力量一旦觉醒,就像是打开了身体的某个开关。
江澈则成了我最好的试验品。我让他感受鬼魂的痛苦,让他体验被阴气刺骨的滋味,
让他听见亡魂夜夜在他耳边啼哭。他从一开始的咒骂,到后来的求饶,再到现在的麻木。
他的精神,正在一点点被摧毁。这天,我正在书房里看一本关于阵法的古籍。宅子的大门,
突然被人从外面猛烈攻击。一下,又一下。整个宅子都在震动。鬼魂们惊慌失措,
在我周围飘来飘去。“主上,有人在破门!”“好强的灵力!是高手!”我放下书,
眼神冷了下来。江澈之前提过,他有个师父。看来,是正主找上门了。我走到院子里,
抬头看着那扇不断晃动的朱漆大门。“开门。”我淡淡地吩咐。鬼魂们有些犹豫。“主上,
外面的人来者不善!”“开门。”我又重复了一遍。大门缓缓打开。
门外站着一个仙风道骨的老者,穿着一身灰色道袍,手持一把拂尘。他身后,
还跟着几个同样装束的年轻弟子。老者的目光扫过院子里的众鬼,最后落在我身上。
他的眼神锐利,带着审视。“贫道玄清,是江澈的师父。”他开口,声音洪亮。“我徒儿呢?
”我看着他,没说话。玄清的眉头皱了起来。“小小年纪,怨气倒是不小。你这宅子,
藏污纳垢,今日贫道便替天行道,收了你们这群妖邪!”他说得义正辞严。仿佛他代表着天,
代表着道。我笑了。“老头,你知道这是谁的地盘吗?”玄清脸色一沉,“放肆!
一个得了些许机缘的小鬼,也敢在贫道面前猖狂!”他手中拂尘一甩,数道金光便朝我射来。
鬼魂们惊叫着四散躲开。金光所到之处,青石板上都留下了焦黑的印记。我站在原地,
一动不动。金光在离我三尺远的地方,像是撞上了一堵无形的墙,瞬间消散。
玄清的瞳孔猛地一缩。“领域?”他脸上的轻视终于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凝重和一丝贪婪。
“没想到,你竟然已经能掌控此地领域。看来,你就是他们要找的‘王’了。
”“把你交出去,或许还能换我徒儿一条活路。”我挑了挑眉。“把他交给我,
或许我还能让你死得痛快点。”我抬手,指向水牢的方向。水牢的墙壁瞬间变得透明。
江澈被铁链吊在水中,浑身湿透,形销骨立,眼神空洞。玄清身后的弟子们发出一声惊呼。
玄清的脸色,彻底黑了下去。“竖子敢尔!”他怒喝一声,从怀中掏出一枚铜镜。“今日,
就让你见识见识,什么是真正的天威!”4.铜镜一出,风云变色。原本阴沉的天空,
竟被撕开一道口子,投下一束刺目的金光。金光正好笼罩住整个宅院。
院子里的鬼魂们发出痛苦的嘶吼,身上的黑气被金光灼烧,不断消散。
就连我也感到一阵不适。那光芒,带着一种纯阳至刚的力量,正是我这种阴属体质的克星。
“是昊天镜!”吊死鬼婆婆的声音在我脑中响起,带着前所未有的惊恐。“主上快退!
这是玄门至宝,专克我们这类灵体!”玄清手持铜镜,须发皆张。“孽障,还不束手就擒!
”他脸上满是胜券在握的得意。他身后的弟子们也挺直了腰杆,看着我的眼神,
像是看着一个死人。我确实小看了这个老头。江澈的师父,果然不是什么简单角色。
我能感觉到,宅子的领域正在被昊天镜的力量压制。我的力量,也被削弱了至少三成。
“师父,救我!师父!”水牢里,被昊天镜金光照到的江澈,反而恢复了一丝神智,
他拼命地朝着玄清的方向呼喊。玄清看了他一眼,眼中满是嫌弃。“废物!”他低骂一句,
然后将铜镜对准了我。“只要炼化了你,夺了这宅子的本源,为师就能突破桎梏,得道飞升!
到那时,再复活一个徒弟,又有何难?”他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到了江澈和我的耳朵里。
江澈的呼喊声戛然而止。他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师父,那张他敬若神明的脸,
此刻写满了***裸的贪婪和无情。他终于明白,自己从头到尾,都只是一颗棋子。
一颗随时可以舍弃的棋子。“哈哈哈……”江澈突然大笑起来,笑声凄厉又疯狂。“报应!
都是报应啊!”玄清懒得再理他,将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我身上。“小丫头,
别做无谓的抵抗了。在这昊天镜下,你越是反抗,只会消散得越快。
”镜面中射出的金光越来越盛,像一轮小型太阳,悬在我的头顶。我感觉自己的身体,
像是要被融化了一样。皮肤上传来灼烧般的刺痛。“主上!”鬼魂们焦急地呼喊,
却不敢靠近。我抬起头,看着那不可一世的玄清。“老东西,你高兴得太早了。
”我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喷在地上。“以我之血,唤我之名!”“这座宅子,不叫凶宅,
它叫‘归墟’!”“我,白倾梧,是归墟第三代之主!”我的声音,在整个宅院里回荡。
随着我话音落下,我脚下的土地,开始剧烈震动。以我为中心,
一道道黑色的裂缝向四周蔓延。裂缝中,涌出无尽的黑气。这些黑气,
比之前宅子里的阴气要精纯百倍,带着一种古老而蛮横的气息。它们冲天而起,
形成一道巨大的黑色龙卷,悍然撞向那轮金色太阳。金光与黑气碰撞,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
整个空间都在扭曲。玄清的脸色第一次变了,从自信变成了震惊。
“归墟……竟然是归墟之主!你……你不是被唤醒的,你是主动觉醒的!
”他像是想到了什么极其恐怖的事情,眼神里第一次出现了恐惧。“不可能!
归墟血脉早已断绝!你怎么可能……”他手中的昊天镜光芒开始不稳,
被那冲天的黑气不断侵蚀。我能感觉到,宅子最深处,一股沉睡了数百年的力量,正在苏醒。
它在回应我的召唤。但同时,我也在承受着巨大的压力。强行唤醒这股力量,
几乎抽干了我所有的精力。我的眼前阵阵发黑,身体摇摇欲坠。玄清也看出了我的虚弱。
他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就算你是归墟之主又如何?今日你必须死!”他猛地咬破指尖,
将一滴金色的血液滴在昊天镜上。昊天镜光芒暴涨,瞬间压过了黑气。
一股无可匹敌的力量朝我压来。我再也支撑不住,单膝跪地,吐出一口鲜血。“结束了。
”玄清的声音,如同来自地狱的宣判。就在这时,一个沙哑而慵懒的男人声音,
突然从我身后响起。“谁说结束了?”“动我的人,问过我的意见了吗?
”5.这个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整个宅子的震动,瞬间平息。
那冲天的黑气和昊天镜的金光,也同时静止。时间在这一刻骤然停滞。我艰难地回头。
身后不知何时,站着一个男人。他穿着一身玄色长袍,长发如墨,随意地披散着。他没有脸。
或者说,他的脸是一团模糊的雾气,让人看不真切。但他站在那里,就成了整个天地的中心。
所有鬼魂,包括刚才还惊恐万分的吊死鬼婆婆,都匍匐在地,身体抖得筛糠。
那是一种源于灵魂深处的敬畏和臣服。玄清脸上的表情,比见了鬼还惊恐。他嘴唇哆嗦着,
一个字都说不出来,手中的昊天镜“哐当”一声掉在地上。男人没有理会他。他走到我面前,
弯下腰,一双无形的手,轻轻将我扶起。他的指尖冰凉,触碰到我的皮肤,
却让我感到一阵安心。“伤得重吗?”他问。我摇摇头,喉咙发干。“你是谁?
”男人轻笑一声,笑声低沉悦耳。“我是谁?”“我是这座宅子最初的主人。
”“你可以叫我……阿渊。”阿渊。归墟的第一代主人。我脑子里嗡的一声。怪不得,
他一出现,连昊天镜都失去了威力。玄清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他“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对着阿-渊疯狂磕头。“不知老祖在此!晚辈玄清,无意冒犯!无意冒犯啊!
”他哪里还有半分仙风道骨的模样,活脱脱一个吓破了胆的丧家之犬。阿渊看都没看他一眼。
他只是专注地看着我,那团模糊的雾气脸上,我竟能感觉到一丝心疼。“是我不好,
睡得太久了,让你受了委屈。”他抬起手,虚空一抓。掉在地上的昊天镜便飞入他的手中。
他随意地掂了掂,像是在掂量一个不值钱的玩具。“玄门的东西,也敢拿到我的地盘上撒野。
”他屈指一弹。“咔嚓”一声脆响。那面玄门至宝昊天镜上,出现了一道清晰的裂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