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事不过三，你甩了他八次。
“怎么说，我还以为我们感情应该挺好的呢。”
何悦转转杯子。
也不是我自恋吧，系统说的。
“你又都忘了？”
黛望舒扶额，“帝君一次游历的时候把你俩带了回来，一个封为生神一个封为死神。
当时你们年纪还小，他总是黏糊糊地跟着你，做你的小跟班。”
黏糊糊这个词能用在沈若水身上？
何悦苦笑道：“继续。”
“首到有一天，你们都开始修炼术法，他身上的黑气伤了你。
帝君最是疼爱你的，所以把他关在了羽宫，让你能在整个仙宫里跑。
本以为会相安无事，谁曾想离开了你，他身上的力量更不可控了，紧接着打伤了照顾他的侍女和仙师。”
“帝君蒙骗你亲手封印了他，可能是有羁绊吧，你经常去看他，也因此受了很多罚。”
“然后一来二去我们相爱了？”
何悦抢答道。
这很老套诶。
“对，你偷偷把他放了出来，本来是很正常的发展。
可是恰好在确认关系后，你失忆了，他身上的死气竟然也失控。
于是顺理成章的，你封印了他第二次。”
“诶呀，好事多磨，他总不至于因为这一次意外就那么恨我。”
何悦说。
应该没那么小气。
“八次。”
黛望舒敲了一下何悦的脑袋，“你甩了他八次，每次都失忆，每次都把他封印，偏偏没过几十年又去招惹他。”
何悦呛了一口水，满脸不可置信道：“多少？
八次，我可真不是个东西。”
救命吧，设定基础，剧情就不基础。
何悦心想，我在人间可连男生的手都没摸过。
“是啊。”
黛望舒赞同道，“说来也奇怪，他每次都会重新爱上你，你也总是去纠缠他。
来来***，西百年。”
何悦弯腰趴在桌子上，无精打采。
黛望舒摸摸她：“你怎么了？”
“看见了吗？”
何悦问。
“什么？”
“好大一口锅啊！”
黛望舒不明所以：“哪呢，你是不是饿了？”
“我背上，没事。”
了解完事情的经过，何悦送走了她，在床上小眯了会。
如果这是规律的话，那自己的任务也许是能完成的，就是不知道目前怨恨值积累到哪座山那么高了。
可能是珠穆朗玛峰吧，她想。
望着外头的月亮，何悦总感觉心里堵得慌，她现在突然很想见沈若水一面。
作为一个行动派，何悦下一秒就己经出现在羽宫前。
这里竟没一个守卫。
“你好”何悦敲敲门，里面没有回应，“别生我气了呗，我进来了哦。”
何悦一打开门，一股股疯狂的黑气朝她袭来。
卧室那边黑压压一片，俨然成了个黑色笼子，何悦灵巧躲开，给自己设了个防御罩，手心召出一簇明火走了进去。
她刚进房间，就看见了端坐在榻上的沈若水。
“沈若水？”
何悦害怕地问，“你没事吧？
过去的事实在对不住，我错了。”
沈若水紧闭着眼睛，一动不动。
何悦顾不得从西面八方涌来的黑气，小跑了过去。
无论她怎么施法，周围的黑气都无动于衷，甚至越来越多，就快织成茧将沈若水裹起来。
何悦认真辨别发现，其中不仅有他自带的死气，还有鬼气，戾气，邪气和魔气。
仿佛世间一切不好的气运，都汇聚到他这里。
何悦惊觉今天是人间的中元节，鬼门大开。
这样下去不会出事吧。
她着急地伸出手，手臂下一秒就被划伤，何悦牢牢抓住沈若水面前的黑气，把生力凝在掌中。
接着，何悦一手撕开了缠绕在他身上的漫天黑气。
黑气像是开了灵智，一下子蹿开，围观着准备伺机而动。
沈若水一身玄色，紧颦着眉，融进黑暗中，何悦唯一看得清的，就是他那张苍白却锋利的脸。
何悦恍惚觉得，他这样棱角分明的人，好像有时候也并不存在，比如在帝君屋里比如在这个晚上。
她拉住沈若水的手，冰冷又沉重，另一只手轻轻拍了拍沈若水的脸，呼喊道：“醒醒，快醒醒。”
沈若水睁开眼，黝黑的瞳孔里还带着点零碎的茫然。
何悦看着满窝蠢蠢欲动的黑气，有些崩溃，她伸手在沈若水面前晃了晃：“朋友，你还好吗？
现在可不是发呆的时候。”
沈若水抬眼看她，手臂满是大大小小的划痕，轻啧了一声。
“滚！”
他对着黑气喝道。
何悦吓了一跳，连忙将手抽离。
沈若水：。
失了安抚，沈若水戾气更重，一挥手将所有靠过来的黑气打散。
何悦躲在他身后，小心捻着点衣料，惊魂未定。
“你看！”
何悦盯着地面上浮现的黑影，喉咙发紧。
一个，两个，三个……数不清的黑气化成影，从地面上站起来。
他们拖着沉重的步子，用嘶哑的声音重复道：“救救孩子，救救我们。”
“救救孩子，救救我们。”
……何悦也没见过百鬼夜行，吓得快晕过去，声音支支吾吾：“沈，沈若水，这是怎么回事啊？”
“我感觉身后凉飕飕的”何悦说完，慢慢地转动脑袋。
一个五六岁的小鬼趴在何悦肩头，露出大牙呲着嘴笑，皮肉松松垮垮，没有眼珠的黑洞快要贴上她的眼睛。
何悦没吭气，两眼一黑。
沈若水眼疾手快接住她，一掌将小鬼打倒在地。
受到攻击的鬼魂并没有消散，反而捂着脸，大哭了起来。
杂乱无章的鬼哭狼嚎。
何悦被吵得脑壳疼，睁开眼睛。
“你打他们了？”
“嗯。”
她朝着沈若水比了个大拇指，沉默地捂着耳朵。
精神攻击，此招虽险胜算却大。
何悦本能地给眼睛施法，看见了鬼魂身上萦绕的生气。
“沈若水，我觉得这满屋的鬼里，有人活着。”
她拽住沈若水的袖子，声音颤抖。
闻言，沈若水停了动作，发现方才打过小鬼的手心发红，冒着丝丝缕缕的白气。
“嗯。”
他若有所思。
就在何悦以为他要说些什么的时候，沈若水干巴巴地问：“你为什么来？”
何悦沉默了一会。
“现在是说这个的时候吗？”
她反问，“嗯是什么意思，不做些什么吗？”
沈若水抱着臂撇开眼，显得表情更加不近人情：“等，他们自己会说。”
怎么好像更生气了。
何悦蹲下来，两手托腮，看着地上的小鬼头。
小鬼学着她的样子，咯咯地笑。
瘆得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