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大少爷～在这干什么呢？”
一个染着银灰头发的男生大大咧咧地踹开前门，身后还跟着几个一看就不务正业的跟班。
他目光落在沈浔旁边的莫言之身上，脸上露出一抹嘲讽的笑，“哟，这不是咱们学校的贫困生代表吗？”
沈浔眯起眼睛，这是原主记忆里一起飙车泡吧的狐朋狗友——蒋韩宇“宿主，顺着他的话一起嘲讽莫言之，黑化值肯定涨！”
系统008出主意。
就会出馊主意。
沈浔心里骂了一句，想着抄起羽毛球拍砸过去：“你记错了，我说的是把你们这群傻缺锁进垃圾站。”
羽毛球拍擦着蒋韩宇的耳边飞过，在墙上撞出响声。
“哎！
你啥意思？”
蒋韩宇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击弄得措手不及，一脚踹翻了旁边的垃圾桶，“放学要不要去打台球……”“不去。”
沈浔说着就要往门外走，“我要补课。”
蒋韩宇的表情像吞了只苍蝇，他猛地揪住沈浔衣领："补课？
***是中邪了，还是拿老子当三岁小孩骗呢？”
“上周你说要戒酒，老子把生日趴上的香槟全倒了。
上个月你说要考驾照，哥几个陪你晒成黑炭练倒车。”
蒋韩宇突然从裤兜掏出个皱巴巴的烟盒，砸在沈浔胸口，“现在连打台球都不去了，你当兄弟是游乐场的旋转木马，说停就停？”
跟班们交换着心照不宣的眼神。
染黄发的那个摸出手机，锁屏还是三人组在台球厅的合影：蒋韩宇正往输球的沈浔脸上贴纸条。
“你最近是***没劲……”一旁的许南星也跟着附和道:“兄弟跟你心连心，你跟兄弟玩脑筋啊。”
说着还手欠地扯开了一筒新羽毛球包装纸。
“老头停了我信用卡。”
蒋韩宇听到这话突然笑出声，踹了脚装羽毛球的铁皮筐：“装什么乖宝宝？
还是你觉得兄弟我掏不出来这点钱？”
“我不管。”
蒋韩宇勾住沈浔的脖子，胳膊肘卡得他生疼，“今晚八点蓝海台球厅，不来把你机车卖了。”
羽毛球筒被许南星塞回架子上，结果手一抖，碰倒了立在墙边的旗杆。
金属旗杆一下砸了下来。
好巧不巧，旗面糊了蒋韩宇一脸。
“操！
这破地方！”
蒋韩宇扯下红旗夺门而出，黄毛边追边喊“宇哥你鞋带开了”。
等人都跑没影了，沈浔才想起来莫言之，他抹了把溅到脸上的灰，刚想跟莫言之说话，结果发现他人早走了。
“宿主！”
系统的声音突然在他耳边响起，“莫言之现在在天台！”
沈浔关上门就往楼上跑，楼梯转角还撞见几个女生在分辣条。
带头的马尾辫突然尖叫：“沈浔学长！
要、要尝点吗？”
红着脸递过来半截辣条，手指都在抖。
“谢了。”
沈浔叼着辣条继续往上蹿，身后传来压抑的尖叫声。
推开天台铁门的瞬间，沈浔看到莫言之正踮脚够晾衣绳上的校服，露出一截白皙的腰。
听见动静他猛地转身，手里还攥着滴水的衣架。
“你没完了？”
莫言之警惕地后退半步，后背抵上了栏杆。
沈浔晃了晃手里的饭盒，走到一旁盘腿坐在水泥地上，掀开饭盒盖子，故意对着莫言之扇风。
“真不吃？
这可是我专门让阿姨给你炖的排骨。”
莫言之的喉结动了动，随后大步走了过去。
沈浔以为他要接饭盒，结果少年弯腰捡起掉在地上的学生证，转身就走。
“喂！”
沈浔伸手去拽，指尖刚擦过莫言之的手腕。
黑化值+3%！
沈浔还没反应过来，莫言之己经甩开他的手。
这一下用力过猛，饭盒被翻倒在地，酱汁溅到了他的校服裤脚上，晕开一片深色的痕迹。
“你到底想干什么？”
莫言之的声音像浸了冰，“我不想陪你玩这种幼稚的游戏。”
沈浔张了张嘴，舌尖抵住后槽牙。
这不识好歹的王八羔子！
沈浔盯着他，老实了：“对不起。”
回应他的是铁门重重关上的巨响。
沈浔缓缓蹲下捡起排骨，校服裤脚黏着几粒米饭。
“厉害啊宿主！
黑化值又涨了！
快追上去啊！
争取再多加点。”
“追个屁。”
沈浔把沾灰的排骨丢进饭盒，“老子是来当舔狗……呸，反正不去。”
看小说介绍的时候，还觉得这哥们惨得跟苦情剧女主似的，现在倒好，热脸贴人家冷***。
沈浔本来是想着，既然给他强塞任务那就摆烂到底，就看谁比谁能耗呗。
最好是气得主神七窍生烟给他退货，结果现在倒好，黑化值越整越高。
天台的铁门被风吹得“哐当”响，几滴雨砸到了水泥地上。
沈浔看了看乌云密布的天空，又看了看裤脚上干涸的酱汁，舌尖顶了顶腮帮子:“老子是被雷劈了才能接到这破差事吧？”
宿主不要消极怠工哦~系统贱兮兮地弹出光屏。
走廊传来预备铃的声音。
他慢悠悠晃***室，蒋韩宇正翘着二郎腿在玩打火机，看见他进来故意把椅子往后仰：“沈少爷这身新皮肤挺别致啊。”
前排传来几声窃笑。
沈浔甩着湿漉漉的袖口坐下，发现莫言之正在用纸巾擦桌子。
“看够没？”
莫言之突然转过头，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
沈浔这才发现自己盯着人家后颈看了半分钟，刚要张嘴，对方己经把头转了回去。
午后的阳光晒得人发困。
沈浔枕着胳膊装睡，听见隔壁传来蒋韩宇跟人发语音：“今晚都给我穿骚点，钓不到妹子别说是跟老子混的......”突然有纸团砸中额头。
展开皱巴巴的作业纸，是黄毛歪歪扭扭的字迹：浔哥你机车钥匙放哪了？
宇哥说真要给你卖了。
沈浔把纸条揉成团塞进兜里，余光瞥见莫言之在草稿本上画辅助线。
这人解题时喜欢咬笔帽，圆珠笔在虎口转出残影，腕骨凸起的位置有块淡青色胎记。
下课铃刚响，莫言之就抱着作业本往外走，沈浔伸腿拦住过道。
“让开。”
“不让又怎样？”
沈浔故意把椅子往后顶，“有本事从我身上跨过去。”
话没说完就看见莫言之真的抬脚，吓得他赶紧缩腿。
裤子擦过运动鞋的瞬间，系统提示：黑化值+1%！
宿主你裤链没拉！
沈浔手忙脚乱去捂裆，莫言之己经抱着本子走远了。
蒋韩宇在后面笑得首拍桌：“***沈浔***也有今天！”
放学，夕阳把走廊染成橘子汽水色。
沈浔蹲在车棚给机车换链条油，听见远处传来教导主任的怒吼：“那个染黄毛的！
给我站住！”
紧接着是蒋韩宇标志性的口哨声。
他擦着手往教学楼走，忽然看见莫言之拎着水桶从美术室出来。
颜料顺着桶沿往下滴，在白瓷砖上洇出彩色的小河。
“喂。”
沈浔插着兜晃过去，“要不要我送你回去？”
莫言之像没听见似的继续往前走。
沈浔想起系统给的资料——这人每天放学后还要去打工，最晚的那份在24小时便利店，得守到凌晨两点。
他突然上前：“我帮你。”
“不需要。”
“我是看你天天这么多事儿，一点都没闲过，怕你累死了，明天没人给我交作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