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杏花烬 星辰不在野 2025-03-24 10:40: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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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宁三年的春雨来得又急又凶,镇北王府的朱漆廊柱被雨水浸成暗红色。

我望着铜镜中头戴九翚四凤冠的自己,腕间银镯撞在妆匣上,发出清泠的脆响。

三日前太后赐婚时的情形犹在眼前。凤鸾殿的龙涎香熏得人头晕,

太后染着蔻丹的指尖划过她锁骨处的朱砂痣:“哀家听说沈院判在研制治疫新方?

若这婚事不成...”金丝楠木屏风后突然传来铁链声响,

父兄满是血污的脸在缝隙中一闪而过。太后指尖敲着凤座扶手:“沈院判治疫有功,

在民间声望日隆。可这药方若用在战场上......”她忽然轻笑,“镇北王拥兵十万,

若再得民心,皇帝这龙椅怕是坐不稳了。”我猛然抬头,

终于明白这场赐婚的本质——太后要借我的手,既控制萧景煜的兵权,又钳制沈氏的声望。

“臣女领旨。”她重重叩首,银镯磕在地砖上裂开细纹。太后笑着将鎏金合卺杯推到她面前,

酒液中沉浮的蛊虫像一滴凝固的血。“小姐,该更衣了。”侍女碧桃捧着嫁衣的手在发抖。

我抚过嫁衣上栩栩如生的金丝孔雀,

想起三日前药庐里暴毙的雄雀——那是萧景煜送我的及笄礼,

饮下试毒汤药时翡翠尾羽根根脱落。酉时三刻,迎亲的唢呐声穿透雨幕。

我握着半块玉珏踏进花轿,这是当年崖底少年昏迷前塞给我的信物。

如今另外半块正在柳瑶心口晃荡,随着她扑进萧景煜怀中的动作,

在杏色襦裙上烙下暧昧的光斑。“王妃好手段。”盖头被剑锋挑落的刹那,

萧景煜眼底的寒意比剑刃更利。他玄色吉服上蟠龙纹的银线泛着冷光,

正如三日前他在太医院掐住我脖颈时的眼神:”沈家女也配用孔雀金线?

”我的视线落在窗外。暴雨中的孔雀笼里,雌雀正用喙梳理雄雀脱落的尾羽。

那是我试药失败后,萧景煜当着满院仆从砸碎药碗时说的:“畜牲尚且知道疼惜伴侣。

”合卺酒在琉璃盏中漾出血色,萧景煜突然掐住我下颌:“听闻王妃精通蛊术?

”腕间银镯撞在床柱上发出异响,

我嗅到熟悉的腥甜——是太后种下的牵丝蛊在闻到龙涎香后苏醒了。“妾身...唔!

”未出口的话被烈酒封住咽喉。萧景煜捏着我的喉咙强灌下酒液,

琥珀色的液体顺着脖颈流进嫁衣,在心口处洇出孔雀开屏的纹样。

我在窒息中恍惚看见少年染血的指尖,那日山洞中他烧得神志不清,

却固执地扯着我的衣袖:“霜儿...别走...”“砰”的一声,琉璃盏在脚边炸开。

萧景煜扯下我腰间玉佩扔出窗外,玉珏碎裂的声响惊起满树昏鸦。我摸着空荡荡的衣带,

那里本该系着从火场废墟里找回的半块玉珏——此刻正在柳瑶的妆奁里,

和她临摹的”救命恩人”手札锁在一处。我蜷在拔步床角落,锁骨处的朱砂痣烫得像烙铁。

蛊虫在血脉里游走的感觉,

让我想起及笄那年被毒蛇咬伤的经历——只不过这次没有祖父的银针救命,

只有合卺酒残存的腥甜在喉间翻涌。“王妃可还安好?”门外传来柳瑶娇滴滴的声音。

我透过纱帐看见她提着琉璃灯,故意将袖口挽高露出半截玉臂,

上面赫然缠着萧景煜的蟠龙纹发带。“王爷说姐姐体弱,让妾身来送安神汤。

”柳瑶掀开帐幔的刹那,我闻到她身上浓烈的鹅梨香——那是萧景煜最厌的熏香,

如今却沾染在他每日穿的貂氅上。汤碗递到唇边时,我瞥见碗底沉淀的紫色晶粒。

父亲医案里写着:“紫晶硝遇热化毒,三钱可绝子嗣。”原来太后连这点体面都不愿给我。

青砖上凝结的血珠映出窗外残月,我颤抖着取出银针。当第七根针没入心俞穴时,

记忆突然闪回太后寝殿——父亲被铁链吊在刑架上,

插着本该献给皇帝的治疫方:“云丫头若敢说出西山真相...”烧红的烙铁压上兄长眼皮,

焦糊味混着惨叫刺入鼻腔。“又在用这些巫蛊之物?”萧景煜的声音惊得银针落地。

他玄色大氅上沾着柳瑶惯用的蔷薇香,佩剑挑开我凌乱的中衣:“心口这疤倒是新鲜。

”我慌忙拢住衣襟,腕间银镯却被他拽住:“听说西域有种媚蛊,

宿主每月需与男子...”话音戛然而止,

因为他突然发现镯内刻着”永宁三年制”——正是他遇刺那年西域进贡的贡品。

暴雨拍打窗棂的声响突然放大,前院传来惊呼:“走水了!孔雀笼!”我赤着脚冲进雨幕,

看见雌雀在燃烧的笼中哀鸣。我徒手掰开滚烫的铁栏,火舌却窜上嫁衣后摆。

萧景煜的剑光劈开烈焰时,我正将雌雀护在心口,后背金线孔雀烧成焦黑的骨架。

“王爷...快走...”浓烟呛得我满眼泪水,恍惚间又见少年在崖底为我挡下毒箭。

如今他怀抱的温度依旧,玄色大氅裹着的却是柳瑶绣的杏花帕子。更声敲过五响时,

我在偏房榻上疼醒。雌雀冰冷的尸体贴在心口,与我腕间银镯发出共鸣般的震颤。

碧桃哭着掀开被褥:“小姐背上...全是燎泡...”“拿药箱来。

”我望向主院通明的灯火,那里飘来柳瑶的琵琶声。我将孔雀尾羽烧成的灰敷在伤口时,

忽然想起太后的话:“蛊虫最喜处子血,王妃可要守好身子。”晨光初现时,

主院送来一碗避子汤。浓黑的药汁里沉着一只死蛊,正是从我昨夜吐出的血沫中捞出来的。

我笑着饮尽苦汁,藏在舌底的银针悄然滑入袖袋——上面沾着萧景煜大氅领口的紫晶硝,

与父亲医案中记载的苍梧郡毒矿如出一辙。永宁四年的第一场雪落下来时,

我腕间的银镯已经爬满细纹,跪在冰窖里研磨药草,孔雀蓝的汁液渗进指缝,

在青砖上凝成飞鸟形状的冰花。冰碴割破指尖的疼痛让我清醒。

琉璃盏中的药汁泛着孔雀尾羽的幽蓝,这是用今晨取的心头血调的。

上月十五萧景煜毒发呕血时,曾死死掐着我的手腕问:“你究竟给本王下了什么蛊?

”他永远不会知道,当他枕在我膝上昏睡时,我曾用银簪挑开他衣襟。

后颈那点杏花胎记在烛火下忽明忽暗,与我腕间银镯的纹路竟有七分相似。祖父说过,

这是沈氏"以命换命"秘术的契约印记。“王妃又在制毒?

”萧景煜的声音裹着风雪撞进石室。他玄色貂氅上沾着柳瑶惯用的鹅梨帐中香,

金线滚边扫过我冻裂的指尖:“阿瑶养的雪貂今晨死了,太医说是西域鸩羽。

”我望着琉璃盏中淡青药汁——那是用自己心头血混着孔雀泪调的解毒剂。上月十五取血时,

我发现萧景煜瞳孔泛起青灰色,正是柳瑶香囊里西番莲毒发的征兆。“王爷不妨让妾身验尸。

”我伸手去接雪貂尸体,却被萧景煜攥住手腕按在冰墙上。银镯磕出裂响,

细碎冰碴混着旧伤血渍往下淌。“还想故技重施?”他扯开她衣襟,

心口结痂的刀疤像九朵狰狞的杏花,“三日前你父兄在诏狱暴毙,

沈院判临死前可是招认了巫蛊之事。”冰窖烛火突然摇曳,

我瞥见萧景煜领口沾着紫晶硝粉末——与去年火场残灰中的毒矿一模一样。我发狠咬破舌尖,

血珠喷在对方袖口龙纹上,瞬间腐蚀出焦黑孔洞。“王爷可知这是什么?

”我蘸着血在冰面画出孔雀纹,“苍梧郡的紫晶硝遇血成毒,柳将军上月刚将此矿献作军饷。

”萧景煜瞳孔骤缩,剑柄重重击在我肋下。我撞翻药架时,怀中的雌雀突然凄厉哀鸣。

这鸟儿自雄雀死后便绝了食,全靠我每日渡血吊着性命。“好个主仆情深。

”萧景煜踩住雌雀尾羽,“不如让本王看看,畜牲的心头血能不能解阿瑶的毒?

”剑锋刺入雀鸟心口的刹那,我腕间银镯应声而裂。蛊虫从朱砂痣中破皮而出,

顺着血脉直冲心脉。我看见雌雀琉璃般的眼珠映出自己扭曲的面容,

恍惚又回到太后寝殿那日——父兄的惨叫与铁链声交织,蛊虫在合卺酒里蠕动如蛆。“不要!

”我扑过去抢雀尸,却被剑锋划开掌心。血溅在萧景煜玉冠上,竟腐蚀出缕缕青烟。

地砖突然震动,冰窖顶部的钟乳石簌簌坠落。“小心!”我本能地扑倒萧景煜。

巨石擦着我后背砸下,冰渣混着孔雀血溅满罗裙。锁骨处的蛊虫嗅到血腥气,

突然发狂般往她心口钻。萧景煜的剑还横在我颈间,却迟迟没有落下。

他看见冰面上未干的血迹——方才危急时刻,这女人用身体为他撑起方寸生机。

染血的嫁衣碎片从她袖口滑落,金线孔雀只剩半幅残翼。

“别以为这样就能...”话未说完,柳瑶的惊呼从入口传来:“天呐!

姐姐怎么敢在王府行巫蛊之术?”我循声望去,只见柳瑶提着灯笼站在台阶上,

脚下影子扭曲如蛇。她腰间新换的赤金香囊坠着人面蛾翅膀,在幽光下泛着诡谲的蓝。

“这些冰雕...”柳瑶颤抖着指向四周,“分明是诅咒王爷的邪阵!”萧景煜这才注意到,

满室冰棱都被我雕成孔雀形状。羽翼交叠处嵌着药草,

在月光下流转出青金色光晕——正是他头痛症发作时,我常点的安神香气息。“这是百雀阵。

”我咳着血沫解释,“以孔雀灵魄为引,可镇...”“妖女还在狡辩!

”柳瑶突然挥袖打翻灯油,烈焰顺着冰雕裂隙瞬间窜起。我腕间残镯突然发烫,

在火舌舔舐下显出一行小字:永宁三年,鸩羽,柳氏贡。

混乱中我抓住萧景煜袖角:“火里有紫晶硝!快走!”却被对方甩开撞在冰柱上。

后脑磕破的瞬间,记忆如走马灯闪现——父亲临终前塞给狱卒的医案,

最后一页画着柳氏家徽与紫晶硝矿脉图。“王爷小心!”柳瑶娇呼着扑进萧景煜怀中,

香囊流苏扫过他鼻尖。我看见他瞳孔青灰色骤浓,竟提剑劈向燃烧的冰雕。

百雀阵轰然崩塌时,藏在冰芯的九转还魂草化为灰烬。“不要!”我徒手去抓飞灰,

掌心皮肉焦黑脱落。这是我耗了三年心血培育的药引,如今却在萧景煜剑下成了一场空。

雌雀尸体突然从我袖袋滑出,在火中爆出刺目金光。萧景煜忽然抱头跪地,额角青筋暴起。

恍惚间看见崖底少女用银簪剜出他伤口腐肉,

腕间银镯刻着“永宁三年”——不是柳瑶的及笄礼,而是西域使臣进贡的清单!

“景煜哥哥...”我爬到他身边,染血的手指刚要触及他眉间,却被柳瑶狠狠推开。

对方袖中滑出匕首,刀柄上的柳氏家徽闪过寒光。“去死吧!”柳瑶作势跌倒,

匕首却精准刺向我心口。千钧一发之际,雌雀灰烬中突然飞出一只金翅雀,撞偏了刀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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