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种生活,光林似乎己经适应了,觉得不仅发现了它的优点,甚至还从中找到了乐趣。
早上起床,趁妻子和孩子还没起床,光林便起床,打两个呵欠,张开双手做几个上举和反弓动作,舒展一下睡了一晚的腰背和肩颈,然后象鸡鸭一下撒几下手肘,就开始给妻子和孩子弄饭。
其实,早饭也很简单,除了孩子要喝的牛奶需要用奶锅热一下外,他和妻子的饭食再简单不过了。
他打开液化气炉灶,50块钱一罐的液化气够他们一家三口用半个月。
灶是双眼灶,一个灶给孩子热奶,一个灶上锅蒸两个馒头,偶尔也煮两个鸡蛋。
在这期间,他便到水友头前拧开水,刷牙、漱口、洗脸,不到两分钟,一气呵成,然后回转身去看锅里,孩子的奶也差不多就熬好了。
他熟练地把奶倒进奶瓶,然后从自来水龙头上接一盅清水,把装好奶的奶瓶放到盅里降温。
为了掌握奶温,期间光林时不时的把奶瓶从盅里拿出来,拿手臂试试温度,有时候为了确认感觉,还滴两滴到手臂上。
等觉得温度差不多了,便拿到床上,给妻子喂孩子。
孩子生下来,光林两口子倒是预先给孩子准备了婴儿床。
可是妻子舍不得孩子离开自己的身体,觉得挨着孩子、随时感知孩子的体温,她才觉得踏实。
所以,虽然孩子有婴儿床,但是经常空着,有时候即使在孩子睡着时放到婴儿床上,可这小东西似乎精灵得很,明明看着睡得很熟了,但刚把手托下去,他就会蠕动起来,嘴里发出嗯嗯的声音,不得不又把他抱起来。
有时候即使侥幸把他成功放在婴儿床上,可这小子睡了阵后,翻几下身,小手触触鼻子,然后就哇哇地伤心哭起来,好象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
可是,说来也怪,如果把他放在两口子睡的大床上,却好放得很,即使还没怎么睡透,放下去,手轻轻拍几下,这小东西就老老实实地睡得象一只瞌睡虫一样,一觉可以睡到天明。
妻子有时候开玩笑说,不是自己不配合,是这小东西不舍得从身上掉下去。
光林不免觉得有些恼,却也无可奈何,只乍臭味似的说跟孩子是冤家,总想坏自己的好事。
不过,好在光林其实也粘孩子,喜欢让孩子肉都都的娇嫩肌肤贴着自己,让孩子带着奶味的鼻息轻轻地划过自己的胸膛。
有时候,光林把头蒙在被窝里,感觉到满是浸润着孩子的奶味和妻子年轻的芳香,他觉得很舒服、很享受。
夜里,孩子倒并不怎么哭,但是经常哪怕是睡梦中,也总要习惯性地往妻子身上拱,找奶喝。
这导致妻子晚上总是睡眠不好。
可是妻子却几乎从不抱怨,有时候哪怕困得半睁着眼睛,也会耐心地安抚孩子,用手轻轻地抹、拍孩子的头发和肩背,孩子便在妻子的轻抚中安静地睡去,不一刻就发出轻轻的、均匀的呼吸。
有时候还自顾自地莞尔笑一下。
光林知道,孩子还这么小,他的笑不会是出于意识的笑,而是天性的、无邪的笑,甚至可以说是一种肌肉的自然反应吧。
所以,有时候光林的脑子里不自觉地涌出来一些奇奇怪怪的想法,觉得生命真是一个奇特的东西。
一个生命,它的产生,可以说纯粹是出于偶然,但是随着岁月的流转,这个偶然出现的生命,却被赋予了那么多的意义、有那么丰富的内容。
妻子接过温热的牛奶,轻轻打了几个呵欠,带着些倦意,半侧着身子,把瓶嘴在孩子的嘴唇上轻轻擦拭一下,孩子便张开大口,狼吞虎咽地喝起来,小小的喉咙里竟然发出咕咕的声响,期间由于喝得急,突然间停下来怔在那里,明显是有些噎着了。
妻子赶紧把奶瓶抽离孩子的嘴,把孩子的身子翻过来轻轻拍一下,孩子喉咙里“哽”的一声,显得理顺了进食,马上又嘴巴到处拱找奶喝。
光林看着孩子贪婪的样子,跟妻子打趣说,“这娃儿硬是饿死鬼投胎。”
妻子似乎不愿意他对孩子说鬼呀什么的,在她的意识里,这些都是不吉利的话,看光林又这么说,虽然没恶意,她还是抬头白了光林一眼。
光林想起来失言,笑了笑,嘴里说了句“本来嘛--”,然后走出卧室,吃了早饭,准备上班。
妻子上班的地方离家要近一些,可以在家多呆一会儿。
丈夫走后,妻子看奶瓶里还有些奶,由于孩子姿势不对,卢燕顺了顺,重新把奶嘴塞到孩子的嘴边。
也许是以前习惯在床上喂孩子吃母乳,让孩子时候养成了总喜欢窝在被窝里吃奶的习惯。
卢燕看着孩子吃奶吃得狼吞虎咽的样子,嘴角不由得绽出一丝微笑:这孩子就是个奶霸,吃母乳的时候,嘴里衔着一只,另一只手竟然还会自然地护着另外一只,仿佛怕人跟他抢似的。
现在主要吃牛奶了,便可劲地用双手抓住奶瓶,做出很大的动作,吞吸的响声首冲人耳。
也许是由于吃奶时使的力气大,吃完奶后,孩子往往都会小睡一会。
妻子卢燕也正好借此机会,起床洗漱、早餐。
忙完这些,孩子也差不多也就小睡醒了,妻子便赶紧把孩子抱起来,收拾停当后,便背着孩子往单位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