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铜剑令碎片悬浮在空中,组合成一道刻满星图的传送门。
门内伸出缠满符纸的苍白手掌,每张符纸都在燃烧幽蓝火焰。
我的母皇触须碰触到蓝焰的瞬间,竟开始不受控制地自我吞噬。
监察使说出",你提前唤醒了噬咒母皇。
"符纸包裹的身影迈出传送门,这是个戴着哭笑面具的青袍人。
他腰间悬挂的青铜铃铛上,密密麻麻刻着和我锁骨相同的九幽噬心咒印。
更可怕的是,我的本命咒虫在此人出现后彻底陷入休眠。
"监察使..."我抹去嘴角黑血,想起师尊临终时扭曲的狂笑。
当年那群人踏着同样的幽蓝火焰,用刻满咒印的锁链洞穿师尊的琵琶骨。
青袍人抬手轻点虚空,我的左臂突然齐肩断裂。
断口处没有鲜血喷涌,只有无数咒虫在符火中挣扎嘶叫。
噬咒母皇的触须疯狂增殖试图重生肢体,但每生长一寸就会多燃烧一片符纸。
"母皇蜕壳期提前了西百日。
"青袍人翻动着从断臂中抓取的记忆光团,面具下的声音带着金属摩擦声,"按照《养蛊录》第三百二十一条,应补足血食。
"他突然扯下自己左臂的符纸,露出皮肤下游动的咒虫群。
这些咒虫的形态竟与噬咒母皇有七分相似,只是通体泛着青铜光泽。
符纸燃烧的灰烬化作囚笼,将我重重包裹。
无间海突然掀起万丈狂涛,噬咒母皇的本体终于浮出水面。
那是一座由无数修士骸骨堆砌的肉山,每具骸骨的眼眶里都寄生着青铜咒虫。
但此刻这些咒虫正在集体自焚,幽蓝火焰顺着骸骨缝隙蔓延成巨大阵图。
"你们...把母皇做成了阵眼?
"我忍着神魂灼烧之痛冷笑,右手指甲深深刺入掌心。
噬咒母皇传来的情绪里,竟混杂着师尊残魂的波动。
青袍人没有回答,他袖中飞出九道青铜符剑,剑身篆刻的正是天机阁独门秘法《篡命书》。
当第一柄符剑刺入我丹田时,三年前被种下噬心咒的场景突然在识海炸开——师尊布满血丝的眼球里,倒映着同样的青铜符剑!
"啊啊啊!
"我七窍迸射出血箭,噬咒母皇的触须不受控地暴走。
那些吞噬过的咒虫记忆在颅内翻腾,最终定格在某个血腥画面:师尊用九幽噬心咒击碎的,分明是正在给我种下母皇胚胎的天机阁使者!
第二柄符剑穿透心脏时,海面骸骨堆轰然炸裂。
漫天骨粉中浮现出师尊残破的元神,他眉心插着的正是青袍人同款青铜符剑。
噬咒母皇发出悲鸣,所有骸骨眼眶里的青铜咒虫开始呕吐黑色黏液。
"好徒儿..."师尊残魂突然睁开空洞的眼眶,"噬咒母皇的胎衣...在无间海眼..."青袍人终于变色,剩余七柄符剑同时祭出。
但师尊残魂抢先化作血色咒印,在我额头烙下灼热的印记。
噬咒母皇的触须突然裹挟着我沉入海底,那些阻碍我的幽蓝符火,此刻正被海中浮现的青铜巨门吸收。
"墨先生,你越界了。
"海底响起晨钟暮鼓般的呵斥,十二盏青铜灯从深渊升起。
每盏灯芯都燃烧着合道期修士的元婴,火光中浮现的身影让我浑身战栗——竟是三年前宣称闭关的大梵音寺住持!
被称为墨先生的青袍人发出嗤笑,他撕开胸前的符纸,露出心脏位置跳动的青铜母皇:"苦禅大师,你们的往生咒好像不太管用啊?
"我趁机催动额头的血色咒印,母皇触须带着我冲向青铜巨门。
门上的浮雕此刻清晰可见:正是天机阁修士将噬咒母皇胚胎注入修士丹田的场景!
而当我的血浸入门上凹槽时,整座无间海突然开始倒流。
"拦住他!
"墨先生的符剑后发先至,"他要接触母皇原胎!
"但比符剑更快的,是突然从海底裂缝伸出的苍白手臂。
这只手轻而易举捏碎了合道期的符剑,手腕上戴着的,赫然是师尊从不离身的玄铁护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