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就是要当面向那个叫林寺均的男人问个清楚。
曾经那些海誓山盟究竟是他在动情之时随口说出用来哄骗她的甜言蜜语,还是背后另有不为人知的隐情导致他无法前来寻找自己。
就这样,她迈着蹒跚而坚定的步伐,一步又一步地向前走着。
每迈出一步,都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但她依然咬牙坚持着。
然而,长时间的徒步行走早己超出了她身体所能承受的极限。
突然,只觉得眼前一阵发黑,双腿一软,整个人便不受控制地向前栽倒下去,随后彻底失去了意识。
在昏迷之中,她恍恍惚惚地看见林寺均身骑一匹高大威猛的骏马,风驰电掣般地来到了族中。
他英姿飒爽,面带微笑,伸手将她扶上了马背,然后带着她一同返回京城。
一路上,锣鼓喧天,彩旗飘扬,人们欢呼雀跃,庆祝他们的归来。
最终,两人在众人的见证下,举行了一场盛大而隆重的婚礼,喜结连理。
“寺朗……寺朗你终于来接我了,我就知道你不会骗我的。”
她喃喃自语道,眼角滑落下一滴晶莹剔透的清泪。
就在这时,一声声焦急而关切的呼喊声传入了她的耳中:“妹子,妹子醒醒啊!”
这声音犹如一道闪电划破黑暗,将她从迷蒙的梦境中猛地拉回到现实。
她费力地缓缓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是两张陌生却充满善意的脸庞。
那是一对皮肤黝黑、面相憨厚朴实的男女,正满脸担忧地注视着她。
“这.....这是哪里啊?”
她感觉自己的头仿佛被一把重锤狠狠地砸着,疼痛如潮水般一波波袭来,似乎下一秒就要炸裂开来。
尽管如此,她仍然紧紧咬着牙关,强忍着这几乎让她昏厥过去的剧痛,用尽全身力气,从喉咙里挤出一丝极其微弱的声音,艰难地开口问道:“我……我这是在哪儿?”
这时,一个焦急而关切的声音传入她的耳中:“哎呦,大妹子啊,你可算是醒过来了!
这里是狗头村,你刚才突然晕倒在路上,可真是把我们给吓坏了呀!
瞧瞧你,挺着这么大个肚子,行动多不方便呐,怎么能独自一人在外面乱跑呢?
你的家人都去哪儿了?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啊?
还有你男人呢,他咋没陪在你身边照顾你呢?”
说话的是一名中年妇女,只见她一边絮絮叨叨地说着,一边小心翼翼、动作轻柔地将林攸宁的母亲慢慢扶起身来。
妇人看着眼前这个可怜的女人,眼神中流露出满满的怜惜与疑惑。
听到这番话,林攸宁的母亲像是找到了可以倾诉的对象一般,泪水顿时像决堤的洪水一样涌出眼眶。
她哽咽着,断断续续地向那对夫妻讲述起自己的遭遇。
然而,沉浸在悲伤中的她并没有注意到,当那对夫妻听到她尚未婚配却己有身孕时,他们的眼底迅速地划过一抹鄙夷之色。
毕竟,这种情况在当时那个保守的社会环境下,实在是令人难以接受。
不过幸运的是,这对夫妻虽然心中有些许不满,但终究还是心地善良之人。
经过一番短暂的犹豫之后,他们最终决定暂时收留林攸宁的母亲,让她能够有个安身之所。
妹子,别想那么多,可能你的情郎真的是有事缠身,暂时无法来接你,你就先在我这住下,把孩子好好的生下来,在作打算,““请问大姐,不知大姐您怎么称呼呀?”
于微儿怯生生地问道,眼神中透着一丝拘谨和好奇。
“啊,哈哈哈!”
那女子爽朗地大笑起来,声音洪亮如钟,震得周围的空气都似乎微微颤动,“我姓张,妹子看着可比我年轻不少呢,叫我一声张大姐就行啦!
来,这位就是我的当家的,你唤他赵大哥便好。”
说着,她伸手亲昵地挽起身边男人的胳膊,脸上洋溢着朴实而幸福的笑容。
只见那女子身材壮实,皮肤略显黝黑,却散发着一种健康的光泽。
她身穿一件粗布衣裳,上面打着几块补丁,但整个人看上去干净利落,十分精神。
此刻,她正用一双明亮的大眼睛注视着于微儿,目光中充满了友善与热情。
于微儿微微一笑,轻声应道:“我叫于微儿,张大姐您首接叫我微儿就成。
我身上带了些钱财,绝不会在这里白白叨扰你们的。”
话音未落,她急忙从身旁的包裹里掏出一吊沉甸甸的铜钱,双手递向面前的女人。
那女人见状,赶忙连连摆手推辞道:“哎呀,妹子,使不得使不得!
咱们都是出门在外之人,相互帮衬本就是应该的,哪能收你的钱呐!”
然而,于微儿态度坚决,执意要将钱交给对方。
几番推让之后,女人实在拗不过于微儿,只好无奈地接过那一吊钱,嘴里还不停地念叨着:“真是个懂事的姑娘……放心吧妹子,既然收下了你的钱,大姐定会好生照料你的。”
这时,于微儿忽然脸色一白,身子晃了两晃,有些虚弱地说道:“张大姐,不好意思,我这身子骨还是不太舒服,想一个人静一静,可以吗?”
“好好好,妹子你快些歇息,莫要累坏了身子。
我和你大哥就先出去了,绝不打扰你。”
说完,那张大姐喜滋滋地攥紧手中的那吊钱,拉着自家男人走出了房间,临出门时还不忘回头冲于微儿关切地嘱咐一句:“有啥事儿就喊大姐哈!”
待二人离去后,于微儿缓缓躺下身来,轻轻地抚摸着高高隆起的肚子,泪水却不受控制地顺着脸颊滑落下来。
她咬着嘴唇,极力不让自己哭出声来,生怕被外面的人听到。
心中千头万绪,仿佛一团乱麻般纠结在一起,让她感到无比的痛苦和无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