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我叫方雨桐，今年大三，是我们镇上二十年来唯一的女大学生。按理说，
这应该是件光宗耀祖的事儿。可我现在坐在咖啡厅里，看着对面哭得稀里哗啦的堂姐方雨薇，
只想把手里的热咖啡泼到她脸上。"雨桐，你一定要帮姐姐啊！姐姐真的走投无路了！
"方雨薇抓着我的手，眼泪鼻涕一起流，"你是大学生，你懂法律，你一定有办法的！
"我面无表情地抽回手，拿纸巾擦了擦。三个月前，也是这个咖啡厅，也是这个位置。
方雨薇穿着一身名牌，手里拿着最新款的手机，跟我炫耀她找到了有钱的男朋友。"雨桐啊，
你还在上学真是辛苦。不像姐姐我，找了个开公司的男朋友，想要什么就有什么。
"当时她还"好心"地给我介绍对象。"我男朋友有个表弟，虽然长得一般，但是人老实，
正好配你这种书呆子。要不姐姐给你们牵个线？"我当时只是淡淡地说了句不用，
她立马翻脸。"你以为你是谁啊？还挑三拣四的！就你这样的，除了那张大学录取通知书，
还有什么？男人又不能当饭吃！"现在好了，她那个"开公司"的男朋友跑路了，
还把她的钱全卷走了。不仅如此，那男人还欠了一***债，债主找上门来，要她还钱。
"雨桐，咱们是堂姐妹啊！血浓于水啊！你不能见死不救啊！"我慢慢喝了口咖啡，
味道有点苦。"姐，你刚才说什么？我没听清楚。"方雨薇愣了一下，以为我要帮她，
赶紧重复："我说咱们是堂姐妹，血浓于水...""不是这句。"我打断她，
"是前面那句。""我说你是大学生，懂法律...""再前面。
"方雨薇想了想："我说我走投无路了？""对。"我点点头，放下咖啡杯，
"你确实走投无路了。"然后我站起身，拿起包准备走。"雨桐！你要去哪里？
你还没帮我想办法呢！"我回过头，看着她惊恐的表情，缓缓开口："我为什么要帮你？
""因为...因为我们是亲戚啊！""哦，那三个月前你让我去见你男朋友的表弟时，
怎么不说我们是亲戚？"方雨薇的脸瞬间涨红了。
"那...那不一样...""有什么不一样？"我走回桌边，俯身看着她，
"三个月前你说我除了录取通知书什么都没有，现在又说我是大学生懂法律。方雨薇，
你觉得我是金鱼吗？记忆只有七秒？"咖啡厅里其他客人都开始往这边看，
方雨薇脸上***辣的。"雨桐，我...我那时候是开玩笑的...""哦，开玩笑啊。
"我直起身，"那我现在也开个玩笑：你的事跟我没关系，我不会帮你。这个玩笑好笑吗？
"说完我真的走了，留下方雨薇一个人在咖啡厅里哭。走出咖啡厅，我深深吸了口气。
从小到大，我就是家族里的异类。别的女孩子都在想着怎么找个好男人嫁了，
只有我一心想着读书。我爸妈省吃俭用供我上大学，可亲戚们都觉得这是浪费钱。
"女孩子读那么多书有什么用？最后还不是要嫁人？""方雨桐就是读书读傻了，眼高手低，
以后嫁不出去的。"特别是我二叔家，总是阴阳怪气地说我们家的闲话。现在好了，
他们的宝贝女儿方雨薇栽了跟头，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来找我这个"书呆子"。真是太讽刺了。
我拿出手机，给我妈打了个电话。"妈，我今天晚上不回家吃饭了，你跟爸说一声。
""怎么了雨桐？是不是又有什么事情？"我妈的声音里带着担心。
自从方雨薇的事情传开后，我妈就一直担心有人会找上门来。"没事妈，我去图书馆看书。
""那你注意安全，早点回来。"挂了电话，我没有去图书馆，而是直接回了宿舍。
我的室友钱小小正在床上敷面膜，看到我回来有点意外。"雨桐，你不是说要去见你堂姐吗？
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我把包扔到床上，有气无力地说："见完了。""怎么样？
她真的被骗了很多钱？"钱小小是我唯一的好朋友，知道我家里的情况。"嗯，
被骗了差不多五十万。""天哪！"钱小小坐了起来，面膜差点掉下来，"五十万！
她哪来这么多钱？""问得好。"我冷笑一声，"她自己的积蓄顶多十万，剩下的都是借的。
借了高利贷，还有信用卡套现。""那她现在怎么办？""不知道，也不关我事。
"钱小小愣了愣："你不帮她？""我为什么要帮她？
"我把今天在咖啡厅的对话跟钱小小说了一遍。听完后，
钱小小气得直拍床："这个方雨薇也太过分了！之前那么瞧不起你，现在有事了就来找你！
""所以我拒绝了。""拒绝得好！"钱小小举双手赞成，"就应该这样！
让她自己想办法去！"可是我知道，事情不会这么简单就结束的。果然，当天晚上九点多，
我妈就打电话来了。"雨桐，你二婶刚才来家里了，
说雨薇的事情..."我的心一沉："她说什么了？""她说雨薇现在很危险，
那些债主很凶，可能会伤害她。她希望你能想想办法...""然后呢？""她还说，
雨薇以前对你不好，她代替雨薇向你道歉。希望你看在亲情的份上..."我闭上眼睛，
深深吸了口气。我就知道会这样。方雨薇搞不定我，就去搞定我妈。我妈心软，
最见不得别人哭。"妈，你怎么说的？
""我...我说回头问问你的意见...""我的意见就是不管。妈，你记住，
这件事跟我们家没有任何关系。方雨薇是成年人，她自己做的决定，就要自己承担后果。
""可是雨桐...""没有可是。妈，你不要心软。她们家以前怎么对我们的，你忘了吗？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我妈当然记得。我们家条件不好，每次过年过节去二叔家，
都会被各种冷嘲热讽。特别是我考上大学后，他们说得更难听了。"妈，我知道你善良，
但善良也要分对象。值得的人，我愿意帮助。不值得的人，我为什么要浪费时间和精力？
""我明白了，雨桐。你说得对。"挂了电话，我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发呆。
钱小小轻声问："你不后悔吗？""后悔什么？""不帮你堂姐。
万一她真的出了什么事..."我转过头看着钱小小："小小，如果有人之前一直嘲笑你，
贬低你，觉得你什么都不如别人。然后有一天她遇到麻烦了，跑来求你帮忙，你会帮吗？
"钱小小想了想："应该...不会吧。""对啊。所以我没有错。"我重新躺好，
闭上眼睛。但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这件事不会这么简单就结束。
第二章我的预感果然没错。第二天一早，我刚到教室，就看到方雨薇坐在我的位置上。
她看起来憔悴了很多，眼睛红肿，明显是哭了一夜。看到我进来，她立马站起来，
走到我面前。"雨桐，我求求你了，你一定要帮帮我！"教室里的同学都停下手里的事情，
好奇地看着我们。我面无表情地说："让开，你坐了我的位置。""雨桐，
我是真的没办法了！那些人昨天晚上又来找我了，他们说如果我还不上钱，
就要...""要怎么样？"方雨薇咬了咬嘴唇："他们说要把我卖到国外去。
"教室里顿时传来一阵小声的议论。我冷冷地看着她："那你报警啊。
""我...我不敢报警。他们说如果我报警，就算警察保护我一时，也保护不了我一世。
而且...""而且什么？""而且我签的那些借条，有些是不合法的。如果报警，
我也会有麻烦。"我算是听明白了。方雨薇不仅被感情骗了，还签了一堆乱七八糟的合同。
现在那些债主逼债，她进退两难。"所以你觉得我能帮你什么？""你是大学生，你聪明，
你一定有办法的！""我有办法，但我为什么要告诉你？"方雨薇愣了一下，
然后突然跪了下来。"雨桐，我给你跪下了！我错了，我以前不应该那样说你！
求求你救救我！"教室里一片哗然。我看着跪在地上的方雨薇，心里没有一丝波澜。
"你现在知道错了？晚了。"我绕过她，走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下。方雨薇还跪在那里，
继续哭着求我："雨桐，我们是一家人啊！你不能见死不救啊！"这时候，
我们的辅导员何老师走进了教室。看到有人跪在地上，她皱了皱眉头："这是怎么回事？
"我站起来，平静地说："何老师，这位是我的远房亲戚，因为一些私人问题来找我。
我已经告诉她我帮不了她，但她不愿意离开。"何老师看了看方雨薇，又看了看我："同学，
你先起来。这里是教室，不是解决私人问题的地方。如果你有什么困难，
可以到我办公室来谈。"方雨薇这才慢慢站起来，但还是不愿意走。"老师，
我堂妹是大学生，她一定有办法帮我的！"何老师有些不耐烦了："同学，请你离开教室。
这里马上要上课了。"在何老师的坚持下，方雨薇终于被"请"出了教室。但我知道，
她不会放弃的。果然，整个上午，方雨薇都在教学楼下等着我。下课的时候，
她就冲上来继续求我。到了中午吃饭时间，她甚至跟着我到了食堂。"雨桐，
你就当可怜可怜我，帮帮我吧！"我端着餐盘，头也不回地说："你要是再跟着我，
我就报警说你骚扰我。""你...你怎么能这样？我们是亲戚啊！""亲戚？
"我停下脚步，转身看着她，"三个月前你是怎么说的？你说我除了录取通知书什么都没有。
现在又说我们是亲戚？方雨薇，你的脸呢？"食堂里的学生都开始围观，指指点点的。
方雨薇的脸涨得通红，但还是不愿意放弃："我...我当时是开玩笑的...""开玩笑？
"我笑了，"那我现在也开个玩笑：你的死活跟我没关系。这个玩笑好笑吗？
"说完我继续往前走，找了个空桌子坐下。方雨薇还想跟过来，但被钱小小拦住了。
"你够了！我们雨桐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她不会帮你！你再这样纠缠下去，我们就报警了！
"方雨薇看了看钱小小，又看了看我，最后咬了咬牙，转身离开了食堂。
我以为她终于放弃了。结果下午上课的时候，我收到了我妈的电话。"雨桐，你二婶又来了，
还带着雨薇。她们在客厅里哭，说雨薇可能会被人害死。你爸心软，
让我问问你..."我的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妈，你告诉她们，我不在家。
你们什么都不要答应。""可是她们说...""妈！"我打断了我妈的话，"你听我说，
不管她们说什么，你都不要答应。如果她们不走，你就报警。""报警？
这...这不太好吧...""有什么不好的？她们现在这样就是绑架式道德绑架。妈，
你要相信我，她们越是这样闹，越说明她们心虚。"我妈沉默了一会儿："我明白了。
"挂了电话，我心里很不是滋味。我知道我妈为难，但我不能心软。一旦心软，
后面就会有更多的麻烦。下午的课我完全没听进去，满脑子都在想方雨薇的事情。我在想，
她到底得罪了什么人，会让对方这么着急要钱。一般的高利贷，虽然利息高，
但不至于这么快就要人命。除非...除非她借的不是普通的高利贷。下课后，
我没有直接回宿舍，而是去了图书馆。我查了一些关于非法放贷的资料，越看心越沉。
如果我猜得没错，方雨薇可能不是简单的被骗感情那么简单。她很可能是被人算计了。
那个所谓的"男朋友"，很可能就是个托儿，专门用来骗她签各种合同的。
而现在要债的那些人，也不是普通的放贷公司。想到这里，我突然有点担心起来。
不是担心方雨薇，而是担心她会把麻烦带到我家里。我赶紧给我妈打电话。"妈，
她们走了吗？""走了，不过...""不过什么？""她们说明天还会来。雨桐，
要不你还是回来一趟吧，见见她们，哪怕不帮忙，也好让她们死心。"我想了想，
觉得我妈说得有道理。"好，我明天回去。但是妈，你要记住，不管她们说什么，
我都不会改主意的。""我知道了。"挂了电话，我决定明天回家一趟。不是为了帮方雨薇，
而是为了彻底断绝她们的念想。有些人，你越是客气，她们越是得寸进尺。既然软的不行，
那就来硬的。我要让她们知道，方雨桐不是她们想象中的那个好欺负的小姑娘。
第三章第二天一早，我就坐车回家了。刚进家门，就看到方雨薇和我二婶坐在客厅里。
我二婶一看到我，立马站起来，脸上堆满了笑容："雨桐回来了！快坐快坐！"这态度，
跟平时简直是天壤之别。平时她看到我，不是装作没看见，就是爱答不理的。
我面无表情地坐下，直接开门见山："二婶，听说雨薇姐有麻烦，需要我帮忙？""对对对！
"我二婶连连点头，"雨薇她年轻不懂事，被坏人骗了。现在那些人要债要得很凶，
我们实在是没办法了...""需要多少钱？"方雨薇听到我这么问，眼睛一亮："雨桐，
你愿意帮我了？""我问需要多少钱。""总共...总共五十万。
"我点点头："五十万是吧。我帮不了。"客厅里瞬间安静了。
我二婶的脸色变了变："雨桐，你这是什么意思？""字面意思。五十万我拿不出来，
所以帮不了。""可是...可是你是大学生，你肯定有办法的！""什么办法？
""你可以帮她想想怎么解决这件事啊！不一定要出钱的！"我靠在沙发上，
翘起了二郎腿："哦，你是想让我免费当她的法律顾问？""这...这不是应该的吗？
我们是一家人...""一家人？"我笑了，"二婶，您这话说得真有意思。一家人的时候，
怎么不见您把我当一家人？"我二婶的脸有些挂不住了："雨桐，你这话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您心里清楚。这么多年来，您什么时候正眼看过我？
什么时候说过我一句好话？"我站起身，走到方雨薇面前："还有你，方雨薇。
三个月前你是怎么说我的？你说我除了录取通知书什么都没有，说我眼高手低，
说我以后嫁不出去。现在怎么又觉得我有用了？"方雨薇低着头不敢说话。
我二婶急了："雨桐，都是一家人，说那些干什么？雨薇她年轻不懂事...""不懂事？
"我打断她的话，"二十五岁的人了还不懂事？那她懂什么？懂得找有钱的男朋友？
懂得借高利贷？懂得看不起别人？""雨桐！"我二婶拍了拍桌子，"你怎么说话的？
长辈在这里，你就是这个态度？"我也不客气了："长辈？您什么时候把自己当长辈了？
这么多年来，您什么时候关心过我们家？什么时候帮过我们家？
""我们...""您别说话了。我今天回来，就是想把话说清楚。方雨薇的事情，
我不会管。不是我没能力管，是我不想管。
"我转身面对方雨薇："你现在有两个选择：第一，报警。让警察来处理这件事。第二，
找你那些以前瞧得起的朋友帮忙。别来烦我。"说完我就要往楼上走。方雨薇突然站起来，
拦住了我："雨桐，你不能这样！你是我堂妹，你不能见死不救！""我为什么不能？
""因为...因为我们是亲戚啊！""哦，现在知道我们是亲戚了？
那你以前怎么不想起来我们是亲戚？"我推开她，继续往楼上走。结果她居然抱住了我的腿。
"雨桐，我求求你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以前不应该那样说你！
"我低头看着抱着我腿的方雨薇，心里没有一丝同情。"方雨薇，你现在的样子，
真是太难看了。""我...我不要脸了！只要你能救我，我什么都愿意做！
""什么都愿意做？"我蹲下身，看着她的眼睛，"那你现在就给我磕三个头，
承认你以前错了。"方雨薇愣了一下。我二婶急了："雨桐！你过分了！""我过分？
"我站起身，"我只是让她磕个头认错，这就过分了？那她以前那样羞辱我的时候，
怎么不觉得过分？"我看着方雨薇："怎么？不愿意？那就别求我了。"方雨薇咬了咬牙，
真的跪了下来。"雨桐，我错了！我以前不应该瞧不起你！我给你磕头道歉！"说着，
她真的磕了三个头。看着她磕头的样子，我心里有种说不出的***。
但我还是面无表情地说："磕头了就完事了？我凭什么原谅你？"方雨薇抬起头，
眼中满是绝望："雨桐，你到底想怎么样？""我想怎么样？"我笑了，
"我想看你继续跪着。从现在开始，你每天都来我家门口跪着，跪一个月，我就考虑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