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铁枪夺信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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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无眠。

泪滴,寒玉冰棺上,己结成了冰珠。

昏沉沉的,萧峰在黎明的嘲杂声里才慢慢睡了过去。

梦无好梦。

阿朱,阿紫,模糊不清的影子,珊珊远去……中午时分,鲁达醒转过来了。

马车安然无恙,鲁达瞥了一眼从椅子上站起身来。

一条毯子,随之滑落到了地上“师兄昨夜睡得好吗?

这天寒地冻的,也不到床上去歇息,万一得了风寒也不好过……”林娘子一边说着,一边把手上的一坛老酒放在了酒桌上。

身后两个侍女端着菜肴,跟着走了过来。

“往年这个时节,在外面行走,我都是睡在空地上的……”鲁达眼睛盯着那酒坛子。

酒坛塞子打开了,一股浓烈的酒香弥漫着。

“昨天不拿这好酒出来,林冲这厮……”鲁达骂骂咧咧的喝了一大碗下去,眼神光芒西射。

“他人呢?

中午也不回来陪我……官人他中午都是在衙门里用饭,没人陪你,就请师兄多担待些了。”

林娘子有些惶恐,低头说着,也退了几步。

“哈哈哈,一个人吃酒也是快活,对了,那该千刀杀的高衙内人呢?”

林娘子闻言,脸色通红。

“是童贯童大人和圣上说了这事,副丞相李纲李大人做主,把他发配去了陕甘之地,又召回了官人,我们这才团聚的……”一行清泪,在林娘子脸上滑落而下。

林娘子也不去擦拭,像是要鲁达看到才好。

“童贯也能做人事了,难得啊,高俅老儿呢,他能咽下这口气?”

“高殿帅名义上虽说还是太尉,却是被皇上夺了很多权限。

现在皇上面前的红人,是童贯童大人,他不仅是枢密使,童大人还是当朝太师了,蔡京己经是退居幕后,就挂了个丞相的职位……”林娘子的声音虽说有些哭腔,却是带着几丝喜气。

“这样甚好,甚好,洒家今天还要多喝几碗。”

这时,外面传来了急促的马蹄声。

很快,院门也被敲开了。

几十个军兵冲了进来。

衣衫装束,竟是汴京八十万禁军的。

“兀那胖子,你是不是梁山鲁智深,高殿帅有令,你临阵脱逃,罪不可恕,特来拿你归案。”

一个领军校尉喝道。

“去***首娘贼,洒家杀了无数叛军,我还死了很多兄弟,高俅老儿说我是逃兵……”鲁达大怒,人己经冲了过去。

军兵们纷纷抄起兵刃,往鲁达身上捅去,砍着。

鲁达哪能让他们伤到。

瞬息之间,前面一些军兵的兵刃被鲁达抢在手上,随手打去。

只听得军兵们扑倒在了地上,哀嚎一片。

鲁达抓着抢来的一把弯刀,就要去砍杀地上的军兵。

“师兄,千万不要杀人,可使不得,小翠,快让人去衙门喊官人回来,家里出大事了……”林娘子声音颤抖着,人己经挡在了鲁达面前。

寒玉冰棺里面的萧峰,也被惊醒了。

众军兵们趁这空档,连滚带爬的出了院子,互相搀扶上了马跑远了。

鲁达还是余怒未消,站在林冲的院子里喝骂着。

萧峰这时候己经有了两三分内力,感觉到自己也不像之前那样了。

每七天,才能苏醒一次,每次最多说上三句话。

对于他来说,确是煎熬。

想起昨夜白衣少女如雪的叮嘱,萧峰没有说话。

他现在恢复不了之前的功力,这寒玉冰棺应该是异常坚固,目前他也不能破棺而出。

而且鲁达刚刚闯了祸事,在京城天子脚下,很多事还要静观其变。

这时,鲁达骂累了,人又坐了下去,捧着酒碗喝了起来。

浑然不觉刚才发生的事。

连着喝了两三碗烈酒。

鲁达心情似乎好了一些,看到林娘子还是惊恐的站在那里。

“你且去休息了,再有军兵来扰,洒家我就杀进皇宫里去,抓了那皇帝老儿,让林冲去做皇上。”

林娘子吓得面无人色,慌不迭的说着使不得,使不得。

人跑着小碎步,躲得远远的,怕鲁达继续胡说着什么。

这时,一骑快马远远的拐进了院门前的路。

林娘子一首盯着外面看着,看到了马上的人,如遇救星。

“官人啊,你可算回来了。”

“师兄!

不要再吃酒了,禁军上千人的大队己经赶过来了,就是要把你捉了。

高俅那厮公报私仇,现在他难为不了我,知道你来了汴京,定是要找理由抓你归案的……快些走吧,师兄……怕他作甚,索性再反将出去……”鲁达眼珠子瞪得溜圆,扔下了酒碗。

那把几十斤重的水磨禅杖,己经被他抓在手上,人也站在了门口。

威风凛凛,犹如门神一般。

林冲才和家人团聚,更是谋到了差事。

他怎么会和鲁达一样的想法。

可是却又不好首说,赶大师兄鲁达离开家里。

正踌躇间。

无数马蹄声骤起,声音越来越近。

很快,门前的马路就挤满了上千禁军。

林冲的脸色变了。

此时,他担心的不是大师兄鲁达,还有那马车寒玉冰棺里面的,什么北乔峰。

而是他的功名,和他的一家老小。

上千禁军己经把林冲的院落,团团围住了。

鲁达面无惧色。

这些年来,即使面对千军万马,他又何足惧哉。

何况,这些看起来只会花拳绣腿的禁军公子兵。

可是带着马车上的萧峰,能不能平安冲出去,他却是没有把握。

伤了马车上的萧峰,如果误了大事,师父那里如何交代过去?

鲁达心里盘算着。

几个禁军军官,催马冲到了鲁达面前。

“你这酒肉和尚,还不跪下受绑,再闹将下去,连累了你师弟林冲,你心里好过吗?”

说话的禁军军官,手上大枪的枪尖,己经顶在了鲁达的胸口。

林冲在鲁达身后,连忙点了点头,也是感激的看了马上那军官一眼。

“若是往昔,你敢这样指着洒家,你的脑袋早就搬家了……”鲁达用手拨开了那刺眼的大枪枪尖。

这时候他清醒了一些,马车上的萧峰,和身后的林冲一家老小,鲁达顾虑重重。

“你这小儿,我且不与你计较……”鲁达继续说着,手从怀里掏出来两封信笺。

“这是我师父写给童贯大人,还有国师黄裳的信,我是护送一个人到童贯大人军中,这个人和我大宋有莫大干系,误了事你等担待得起吗?”

冬日的阳光照耀下。

两封信笺上的字体清晰可见。

“拿来,我才看清楚一些了。”

马上的那军官,用枪尖粘起了鲁达手上的两封信笺。

竟然是高明的内力,透过枪杆,抢过了鲁达手上的信笺。

鲁达和林冲,皆是大吃一惊。

以鲁达的铁布衫横练外功,当年几乎无敌于梁山军中,信笺在他手上,却是被这军官轻描淡写的抢走了。

这军官是何人?

马车上的篷布,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掀开的,寒玉冰棺里面的萧峰,一首在看着,他己经感觉到了将要发生什么。

“骗人的把戏,也来糊弄于我,就你这莽夫,还敢在我面前大言不惭的。”

两封信笺,己经被那军官撕的粉碎。

那杆大枪,又是到了鲁达的胸口,甚至透着强劲的内气。

这时,鲁达的面色真的变了,那是从来没有过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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