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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掌声稍歇,我冷静下来。

“探讨人性,剖析心理。说得真好听。”

“可薛医生作为一名专业的心理医生,把病人的隐私当成素材提供给别人——”

我顿了顿,声音转冷:“这,是不是有违你的职业道德?!”

话音落下,刚刚还一脸赞叹的观众,脸色变了变。

是啊,私自泄露病人隐私,这可是心理医生的大忌!

记者们反应迅速,将长枪短炮对准了台上的薛寂月。

“薛医生,请问这位先生说的是真的吗?”

“您真的把病人的隐私泄露给郁编剧,当成剧本素材了吗?”

薛寂月慌了,急忙摆手,声音都变了调:“不!不是的!大家误会了,这不是病人的隐私!”

郁子琛立刻帮腔,语带不屑:“我们这部电影是基于真实的社会事件改编,怎么会是病人的隐私呢?这位先生一定是误会了什么。”

“哦?真实事件改编?”

我笑了笑:“那郁编剧能告诉大家,你口中的真实事件是从何得知的吗?”

当年,因为相关人员的办案失误,差点让凶手逃脱。

因此案子被死死压住,根本没被报道过。

除了薛寂月这个信息源,郁子琛不会知道的。

郁子琛神情一顿,沉默下来。

他不能说从薛寂月那听来的,因为那坐实了她泄密。

只能阴恻恻地瞪着我。

空气凝滞。

郁子琛求救似的看向薛寂月,她深深地看了我一眼,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那位当事人是我的一个旧友,他不愿再被提及,我本不想多说。”

“既然这位先生如此执着,那我就解释清楚。”

心往下落了落。

她下意识地,还是选择了保护郁子琛。

我输得一败涂地。

“我的那位旧友深知他父母犯下的过错,多年来背负着巨大的道德压力,为此患上了严重的抑郁症。”

“他找到我倾诉了一切,并恳求我,能用一种方式将这件事公之于众,警示世人,算是他对受害者的赎罪。”

她顿了顿,声音拔高了几分,带着一种凛然的正气。

“所以,这不是泄密。”

“我和子琛,只是在帮一个可怜的男孩,完成他的自我救赎。”

我哑然看着薛寂月。

心脏一阵抽痛,难受得快要窒息。

父母惨死后,我病了。

抑郁症。

活着比死更痛苦。

我吞过安眠药,割过腕,从天台往下看过无数次。

每一次,都被人拉回来。

直到一次洗胃后,医生看不下去,给我找来了薛寂月。

她说,我是幸存者,不是罪人。

生命中有的人,就是像礼物一般的存在。

在她的陪伴下,我慢慢被治愈。

而现在,她的脸变得和当年那个凶手一样,面目可憎。

我忍住泪意,声线有些不稳:“薛寂月,你大概真的没有心。”

“真大义凛然啊,把自己塑造成大英雄了。”

我突兀地笑了一声,声音嘶哑地问她:

“可你颠倒黑白,扭曲事实。午夜梦回时,真的不会良心难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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